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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六節 張萬河

思考片刻,她認真地點了下頭︰「好的。」

……

晚餐結束後,郭玲鈺和虎平濤向陳妙筠母女告別,上車離開。

「港城玩的地方還是挺多的。看來你接下來的動作,就是讓這個小女生陪著你到處走走?」郭玲鈺與虎平濤並排坐著,打趣道︰「看來我得打個電話給你姐姐,通報一下你在這邊的活動。」

虎平濤很隨意地笑了一下,岔開話題︰「郭姐,您和姚新秋接觸多嗎?」

郭玲鈺略微思考片刻︰「一般吧!年輕的時候,我和妙筠經常在一塊兒玩。後來各自嫁人……港城這邊風俗習慣跟你們內地不同,很多女人結婚以後就不再出去工作,平時都呆在家里帶孩子,操持家務。」

「我和妙筠是同一年結婚,前後相差兩個月。說起來還是挺有意思的,我和她一樣,也是生了個女孩,而且生育時間前後相隔也就一月左右。她在前,我在後。」

虎平濤想起蘇小琳在醫院的時候,孩子差點兒被人偷偷換掉,下意識地問︰「郭姐,您那時候沒出什麼事兒吧?」

郭玲鈺與虎碧媛很熟,也知道蘇小琳的經歷。她認真地說︰「當時我丈夫找了最好的私立醫院,二十四小時有醫生陪護。妙筠是在另一家醫院生的,條件只能說是一般。她心態很好,家庭環境雖然前後變化很大,卻沒有對她造成影響。」

虎平濤問︰「照這麼說,陳妙筠屬于安貧樂道的類型?」

「……算是吧!」郭玲鈺輕笑了一下︰「不過妙筠在看人方面還是很準的。她和我之間的關系雖說是朋友,可是在一些特定的場合,她會對我刻意奉承。」

虎平濤會意地點點頭︰「她想從郭姐您這兒謀求好處?」

「人活著,總得吃法啊!」郭玲鈺平靜地說︰「妙筠的家境遠不如從前,她好幾次求我給她丈夫一些項目。她這人我是清楚的,沒有壞心,嫁的男人也老實本分。商場上爾虞我詐,我也不想過的那麼累,身邊能交心的朋友本來就不多,何況妙筠的要求也不過分,所以我就把一些國外基建項目讓出來。」

虎平濤問︰「讓了多少?有具體的數字嗎?」

郭玲鈺回答︰「新秋兩歲多的時候,妙筠就帶著她來看我。我生了個女兒,跟新秋挺玩得來。妙筠開玩笑說有些遺憾,沒能生個男孩,否則就能結個親家。我說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讓兩個孩子跟咱倆一樣,從小處到大。當時妙筠就說恐怕很難,我問她為什麼,她說環境對人的影響很大,她家里的情況不是很好,比起我……貧富差距會越來越大。」

「我仔細考慮以後,把國外的一些小型基建項目交給妙筠,讓她丈夫承包。都是些小項目,兩百多萬的那種,利潤大約在百分之二、三十左右。我跟具體負責人說了,必須對質量嚴格把關。妙筠她男人還是很不錯的,前前後後做了十多年,口碑很好,集團這邊給他的項目就越來越多。」

「我估算了一下,這些年的工程總利潤,應該有一千五百萬左右吧!」

虎平濤問︰「港幣?」

郭玲鈺點了下頭︰「是的,港幣。」

虎平濤又問︰「我听說郭姐您的女兒在國外念書?」

郭玲鈺笑道︰「我丈夫有親戚在倫敦,我女兒上中一的時候就過去了,現在在伊頓公學。」

「陳妙筠有沒有在這方面向您提過要求?」虎平濤問︰「我指的是借助您的勢力,讓她女兒出國留學。」

郭玲鈺陷入思考︰「……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她還真提過……那是好幾年前,新秋小學五年級還是六年級,具體時間我記不太清楚。妙筠的確找過我,說是她在國外沒有關系,能不能讓我幫她介紹一所好點兒的學校,送新秋出去,費用她自己負擔。」

虎平濤問︰「您當時是怎麼回復的?」

郭玲鈺道︰「我那時候身體已經恢復了,在集團里擔任職務,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就連我女兒出國上學的事情,都是我丈夫一手安排。」

虎平濤在腦海中對目前已知的信息進行編織︰「也就是說,您當時拒絕了?」

郭玲鈺道︰「我沒辦法啊!其實出國這種事情,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只要有達到額度的財產就能移民,孩子上學的事情也順帶著一起辦了。可如果簽證那關過不了,那就真正是說什麼都沒有用。」

虎平濤微微皺了下眉︰「陳妙筠當時有沒有生氣?」

郭玲鈺側身看著他,有些意外︰「小虎,你懷疑妙筠?」

虎平濤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個案子有些古怪,我必須對每一個人進行分析。」

郭玲鈺緩緩點頭︰「妙筠這個人城府很深,素來不會把情緒表露在臉上。以我對她的理解,要說心里沒點兒想法,那肯定不可能。可要說是就此記恨我,想法子報復……呵呵,那就真正是開玩笑了。」

虎平濤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他轉向其它方面︰「郭姐,請您安排一輛車,再給我幾個人,明天一早去小鳳山。我要看看車禍現場。」

郭玲鈺道︰「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車和人已經調派,你可以隨意指使。還有就是這個。」

說著,她打開手提包,拿出一張做工精致的身份識別卡,遞給虎平濤。

「這是港城警務處特別頒發的身份識別卡。我幫你弄了一張,這樣一來,除了信息中心之類的機要核心部門不能去,其它地方你都能自由出入。」

虎平濤伸手接過。

在他心里,已經把陳妙筠的涉案可能性降至最低。

郭玲鈺很精明。

她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幫助姚新秋。

如果彼此關系不是很親密,推心置月復,誰也不會竭盡全力幫助一個外人。

姚新秋的問題,顯然來自其它方面。

……

半夜開始下雨。不大,非常小。虎平濤在客房里甚至听不見雨水沖刷窗戶玻璃的聲音。他歷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清晨起床後,習慣性的想要推開窗戶呼吸新鮮空氣,這才發現玻璃上沾滿了水珠。

天空中籠罩著烏雲,空氣雖然潮濕,溫度卻依然很高,令人有種渾身黏糊糊的潮熱感。

郭家的別墅面積很大。郭玲鈺把虎平濤安排在距離主宅較遠的客房。他下了樓,沿著花園步道走進餐廳,正在煮早點的女僕歉意地笑道︰「沒想到您起的這麼早。請稍等,早餐很快就好。」

雞湯是昨天晚上炖好的。家常做法,無非是把母雞斬成小塊,慢火炖煮。之所以聞起來特別香,是因為添加了枸杞、三七和當歸。夾雜在肉湯中的藥味不算太濃,喝起來也有股淡淡的甜味,口感比虎平濤以往喝過的更佳,也越發鮮美。

面很新鮮。手 面,彈性十足,煮得恰到好處。虎平濤一口氣吃了兩大碗,連湯也喝得干干淨淨。

早餐他一向吃的很多。這是長期工作養成的習慣。無論在派出所還是外出執行任務,很多時候無法正常吃飯,有時候忙起來甚至要餓上一整天。所以他總是盡可能在正餐的時候多吃一些,身上也隨時帶著一包餅干。

窗外的天空陰霾依舊。虎平濤輕撫了一下因為吃飽略微鼓起的肚皮,滿足地打了個飽嗝,伸手從衣袋里拿出香煙和打火機,正準備抽出一支打火點燃,只見一個身穿淺灰色外套的中年男子從餐廳側門走進來,一直走到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看上去四十多歲,發際線有點兒高,身材卻很高大,敞開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緊身白色汗衫,在腰月復之間勾勒出清晰的肌肉輪廓。

「早上好!」他笑著打了個招呼,從衣袋里拿出一盒「萬寶路」,遞了一根給虎平濤︰「試試這個。」

在有著共同愛好的男人之間,香煙是最好的禮物,也是拉近彼此關系的最佳溝通標準。虎平濤欣然接納,同時將自己手中的那支「和1諧」遞過去,笑道︰「咱們交換著抽吧!」

這建議很合男子的胃口。他用自己的打火機先給虎平濤點上,然後才是自己。深深吸了一口,他微微點頭,仔細端詳著夾在指間的香煙︰「這煙不錯。」

虎平濤微笑著問︰「您是郭家的人?」

男子面帶笑意伸出右手︰「我叫張萬河。小姐吩咐我這段時間听你的安排。」

「小姐?」虎平濤一時間思維沒轉過彎來。

「郭玲鈺,郭家的大小姐。」張萬河解釋︰「我父親是郭家的老人,從老太太小的時候就進了郭家做僕人。四六年的時候郭家從滬城來港城,我們全家都跟著過來,從那時候一直到現在。」

虎平濤恍然大悟,問︰「你是郭家的管家?」

「管家是我大哥張望岳。」張萬河謙虛地笑笑,抬手在桌上的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我們跟著郭家的時間長了,也就不分彼此。老太太把我父親當兄弟看待,小姐也管我叫大哥。不過這做人嘛,總得擺正自己的身份。」

虎平濤臉上的笑容很隨和︰「那我也該叫您一聲張大哥。」

張萬河咧開嘴高興地笑道︰「謝謝!這段時間我負責陪同,你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

說著,他從衣袋里拿出一只款式新穎的手機︰「小姐說了,你的手機是內地號碼,在這邊可能不太方便,暫時用這個吧!」

虎平濤接過,笑道︰「謝謝!」

張萬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客氣什麼啊!既然你管我叫大哥,那咱們就是兄弟。呵呵……說吧,今天想去哪兒?」

「先去小鳳山的車禍現場。」虎平濤早已想好了行程路線。

張萬河偏頭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空碗,隨即把視線轉到虎平濤身上︰「那咱們現在就走?」

虎平濤客套地說︰「張大哥您還是先吃早餐吧!我等你。」

張萬河「嘿嘿」一笑︰「我已經吃過了。」

……

郭玲鈺安排了一輛「別克」商務車。

張萬河駕駛技術不錯,邊開邊聊。這時候虎平濤才知道,張萬河雖然已經成家,有兩個兒子,可他很少在家里吃早餐,都是早早起來,要麼選擇街頭小攤,要麼去酒樓喝早茶。

「改天我帶你去吃腸粉。非常地道,我保證你去了一次就會想著再去第二次。」

「現在的蝦餃不像從前了。都是大蝦,一個蝦餃一只,甚至一個包三只的也有。都說蝦越大就越鮮,可我不喜歡,還是覺得以前小的那種好。」

「碼頭那邊有一家做豬手的,味道特別好,還有烤鴨,皮脆肉女敕,不比全聚德的差。」

虎平濤不禁暗笑︰感覺張萬河就是個典型的吃貨。

一路上言談甚歡,也順帶著了解情況。

「張哥,您對郭姐和陳妙筠之間的關系,是什麼看法?」這在虎平濤看來很重要。

張萬河手握方向盤,說話的同時目不斜視︰「說實話,我不喜歡那個女人。雖然她和小姐是閨蜜,從小一塊兒長大,可陳妙筠想法很多。」

「比如?」虎平濤抓住話頭追問。

「陳妙筠屬于心高氣傲的那種類型。」張萬河解釋︰「我從小在郭家長大,跟陳妙筠很熟。以前陳家的確是豪門大戶,可後來他們家生意失敗,幾乎把家底賠了精光。你想想,陳妙筠從小就錦衣玉食,人生一下子出現這麼大的環境落差,她怎麼可能接受得了?有好幾年,她對她父母不理不睬,態度冷淡。直到後來被迫接受,才一點點好轉。」

虎平濤敏銳地問︰「張哥你的意思是,陳妙筠之所以接近郭姐,是有別的目的?」

張萬河偏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有是有,但不是你想的那種。」

虎平濤笑問︰「你怎麼知道我想的是哪種?」

張萬河道︰「你們當警察的,總是習慣性把所有人往壞處想。我指的是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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