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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五章 躡蹤

門內一眼可見的櫃台上,那只白貓已經醒來,坐在那,一雙「明眸大眼」靜靜盯著門外的三人。

三人陸續走了進去,發現鋪子里依然冷清,沒一點買賣的氣氛。

「喵。」白貓輕輕叫喚了一聲。

于是櫃台後面升起了一顆腦袋,三人之前見過的那個老頭從後面的躺椅上坐了起來,見到是他們三個,趕緊站了起來,「喲,三位貴客來了。」

庾慶靠在了櫃台前半趴,「掌櫃的,話傳給你們東家沒有?」

一旁的南竹則直接伸手擼貓,一只手從貓背倒刮到了腦袋上,單手模模腦袋,又捧捧下巴,手指還去勾貓脖子,逗的那白貓一個扭頭跳下了櫃台而去。

佝僂老頭偏頭目送,目光回到庾慶身上才苦笑道︰「傳了傳了。」

庾慶和牧傲鐵的目光也盯在了南竹身上,像看傻子似的。

庾慶也是聞言才回頭,繼續問道︰「你們東家怎麼說?」

佝僂老頭︰「東家讓我先確認一下您手上的戒面圖案,是否真的和鄙店圖徽一模一樣,才會決定見不見您。」說著從櫃台下拿出了一張紙放在櫃台上,紙上圖案正是商鋪的圖徽。

一听這話,師兄弟三人皆莫名有些興奮,感覺應該是找到了。

庾慶瞄了下紙上的圖案,自己先對比了一下戒指上的圖案,然後摘下了戒指,壓在紙上,伸手請,「掌櫃的自己比對。」

佝僂老頭先拱手叨擾狀,然後才拿了戒指,扶正了紙張圖案,放在一起慢慢而仔細地比對,好一會兒後才點了點頭,將戒指放在櫃台上推回了過去。

庾慶拿起戒指吹了一下,套回手指上問道︰「現在可以見了嗎?」

佝僂老頭嘆道︰「東家是不會輕易出面見人的,不過東家說了,如果戒面圖案對上了,就把他現在的住址告訴您。」

師兄弟三人眼楮一亮,南竹忙道︰「住址在哪?」

佝僂老頭看了看庾慶的意思,方徐徐告知,「紫瀾島。」

「紫瀾島?」庾慶不解,問︰「在哪?」

佝僂老頭多少一愣,似乎有點奇怪,但還是詳細解釋道︰「冥海深處的一座島,海族鮫人知道地方。」

有這話就夠了,三人明白了怎麼去。

不過庾慶還是問道︰「你們東家住在島上什麼位置,還有,長什麼樣,免得見而不識錯過了。」

佝僂老頭點了點那圖徽紙張,「我也沒去過,東家願意露面見您,您自然能見到,有這個辨認,自然不會錯過。小老兒我就一個在鋪子里干活的,再多的,我既不清楚,也不能亂說什麼。」

話說到這個地步,沒必要勉強,有了地址也足夠了。

臨別前,庾慶問︰「如果有人來問你,我們兩度來此干什麼,你怎麼回答?」

老頭︰「貴客放心,哪怕是為了我們東家,我也不能亂說,自然是預購了東西,是再度來催貨的。」

庾慶點頭表示贊賞。

跟這麼個老頭也確實沒啥好多聊的,師兄弟三人稍微客氣後也就告辭了。

三人一走,那只貓又從後面走了出來,矯健身姿一縱而上,又回了櫃台上,陪著佝僂老頭一起目送外面巷子里離去的三人背影。

忽然,白貓口吐人言,發出一個清冷女子的聲音,「胖子手賤!」

佝僂老頭想起南竹動手亂模白貓的情形,頓小汗狀。

白貓又道︰「準備搬一搬。」

佝僂老頭欠身,「是。」

走到巷口的師兄弟三人感到視覺分辨力差了點,看街頭來來往往人身上的妖氣、人氣之類的有些模糊了,知道藥效差不多又要過了,于是又拿出「藍色妖姬」抹了點微微淡藍在眼瞼上,目測甄別的視覺能力又恢復了,走過的是人還是妖一目了然。

這玩意除非是實在用不起的,不然在修行界行走都會一直用著。

當然,修為到了玄級,施法的話也能以法眼分辨,然一直施法不停的消耗法力的話,也不是個事,不如用些輔助物品方便省事。

南竹回頭看了眼巷子盡頭的鋪子,「咱們這就去那個什麼島嗎?」

庾慶︰「咱們對那個什麼東家一無所知,古清照說了三天內給我們答復的,咱們若能多掌握一點情況再去會更穩妥,順便了解一下那個島是什麼情況。」

南竹頷首︰「嗯,多等一天也無所謂。」

有關紫瀾島的情況,他們也不敢到處打听,因他們自己也擔心有人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準備回去後讓胡尤麗幫忙問問。傍晚胡尤麗帶著小黑回來後,師兄弟三人一問,結果胡尤麗倒是知道些紫瀾島的情況。

關鍵那個紫瀾島也算不上什麼秘密之所,海市的長期居民大多都有所耳聞,就是一座長了許多紫茅草的海島,一般沒人願意去那島上,因紫茅草是一種食人草。

加之島上還盤踞有一只修為頗深的不妖怪,而不妖怪的性格大多乖張,不合群,所以少有人願意往那島上去,去了也是小心夾緊尾巴行事,盡量避免招惹那個不妖怪。

據說,島上的食人草好像就是那個不妖怪種的。

一听是這麼個情況,師兄弟三人略感納悶,靈犀齋的東家怎麼會住那種地方?

當天際最後一抹落日余暉消盡後,驚鴻殿的熱鬧才剛剛開始。

有貴客來,卻不肯去那鶯歌燕舞的地方,反而鑽了僻靜的亭台,于憑欄處賞月,手中折扇輕搖。

其人唇紅齒白,白衣如雪,是長的好看男子,只是面帶邪魅氣質,不是別人,正是赤蘭閣閣主的兒子龍行雲。

一旁站著兩名隨從,一個正是秦訣生前的心月復手下崔游,秦訣死後,崔游算是沾了秦訣的余輝,抱上了龍行雲的大腿,也算是龍行雲念了結拜兄弟生前的舊情。

另一個則是一位上了年紀的銀發老者,一頭銀發中分,自然披肩,雖然上了年紀,但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俊逸風采,此時依然頗顯瀟灑,只是嘴上叼著一根與他氣質格格不入的短桿旱煙,不時吧嗒出一口煙氣,拿煙桿的手指修長。

老者名叫銀山河,赤蘭閣閣主的親信護衛之一。

他能出現在這,皆因之前的龍行雲有點不太听話,竟敢胡亂往小雲間闖,還跑到幽角埠去搞事,于是此番出行赤蘭閣閣主派了個親信陪同,說白了就是派了個能管住自己兒子的人,免得惹出什麼大麻煩來。

古清照步履匆匆的身影也從不遠處來了,聞訊緊急趕來,一入亭台,便怪叫道︰「喲,什麼風把少閣主給吹來了,您可是好久沒來過驚鴻殿了。」

走到跟前更是半蹲行禮,目光同時瞥了瞥一旁的崔游和銀山河。

龍行雲淡淡一笑,手中折扇一收,竟直接伸出,挑了古清照的下巴將人給扶起,戲謔道︰「許久不見,老板娘可曾想我。」

起身的古清照笑道︰「少閣主這樣的貴客,哪有不想的道理。」

龍行雲手中折扇下移,往她飽滿胸脯上撩,「哪里想?」

古清照不著痕跡地用團扇擋住,撥開了挑逗,「少閣主今個兒來了怎跑這來躲清淨了?」

龍行雲也不跟她繞了,負手道︰「青牙呢?讓他來見我。」

古清照立道︰「哎喲,還真是不巧了,青爺有事不在,來不了,沒辦法陪您。他一大男人不知情趣的,有什麼好的,我這里有的是好姑娘陪您。」

龍行雲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我能來這找他,還能不知他在哪不成,你當我在跟你廢話嗎?我再說最後一次,立刻讓他過來見我。」

「這…」古清照被弄的有些尷尬,只好解釋道︰「不瞞少閣主,他受傷了,真的不宜出面走動。」

龍行雲︰「還沒死吧?」

古清照無語,當即不敢違逆的樣子,請稍等,便匆匆離開了。

再回來時,她身邊已經多了一人,正是青牙,一只腳走路,點地飄的那種。

到了閣內,青牙忙拱手熱情道︰「不知少閣主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龍行雲瞅了瞅他綁著的腿,意外道︰「怎麼回事?總不能是摔的吧,被人打斷了腿不成?」

青牙苦笑,「一言難盡,不說也罷,還是說您的事吧,不知少閣主此來,有何吩咐?」

龍行雲也不是繞彎子的人,問︰「听說你最近和那位探花郎走的比較近?」

「阿士衡?」

「還能有別人嗎?」

「是接觸過幾次,莫非我跟他來往惹少閣主不高興了?」

「你跟誰來往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上,我只想問一句,你們關系很好嗎?」

「談不上關系好,也就是應付了一下,有什麼問題嗎?」

「幫我個小忙。」

「您盡管說。」

「我指個地方,你幫我把他給約出來,其它的你不用管了。」

青牙頓無語,他豈能不知道對方想干什麼,只是發現這種有家世背景的人還真有夠直接的,或者說是沒怎麼把他青牙給太放眼里,直接使喚上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直接了,「少閣主在幽角埠那邊跟他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我略有耳聞,少閣主想干什麼,我多少能猜到一點,這事我實在不便參與,恕青某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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