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用余光觀察著身邊人臉色的莫棲︰「……」
「自——殘殺」的負面效果概率不是10%吧？這難——不是百——之百觸發嗎？
還要他安撫好——有人, 莫棲揉揉額角，他也只——安撫周墨存一人罷了——
在這種強敵環伺的情況, 莫棲還是要避免「自——殘殺」的，于是他一把將容鋒拉到他身後，先是對身邊的隊友飛快說了一句︰「把容鋒爭取到我們這邊，勝算——增加——多，你們也不至于與他戰斗受傷。」
一句——巧妙地——出，我這麼做, 是為了你們啊！
隊友們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他們——，莫棲這麼做也是情非得已, 是為了救他們，為了增加勝算。雖然大家不是——喜歡容鋒, 但也認可他的戰力，于是眾人友好地拍了拍容鋒的肩膀，算是接納了他。
隊友內——的「自傷殘殺」解決，還有一個段醫生需要安撫。哪怕不提私心, 放眼——下, ——在整個世界都在段醫生的夢境和——實中切換, 莫棲可不希望與這個人徹底撕破臉。
「段醫生, 你已經帶走我那麼多同學, 是打算在你的別墅里藏多少人？」莫棲在段醫生即將發怒前問, 他微微挑眉，神色中透著一絲醋意。
以段醫生對神情和細節的把握, 怎——看不出莫棲眼中的醋意，同時也——猜出莫棲的意圖。
莫棲深——對容鋒施展技——和與容鋒握了一下手這件事讓段醫生的怒意難以抑制，故意用醋意來告訴段醫生「你說愛是支配和奴役, 那你支配這麼多人是打算讓他們愛你嗎，我不開心」。
奇妙的是，段醫生明明讀出莫棲的意圖，卻真的——安撫了，怒意漸消。
因為他——夠看出，盡管莫棲是用了些小心機，可不悅之意並無摻假，他真的有——吃醋。
「莫棲，你這控制技——的——事真不差。」段醫生露出一副「敗給你了」的神情。
莫棲微微嘆氣，他這左右逢源的——事，也是——技——逼的。
「你把我們的同學弄到哪兒去了？」梁天修對段醫生喊。
段醫生看也沒看梁天修一眼，在他眼中，有資格與他對——的只有莫棲。
莫棲攔了下梁天修，對身後的同伴解釋︰「如果我沒有猜錯，失蹤的同學應該——段醫生關到了他的地下室。」
听到地下室，項卓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怎麼做到的？」秦尋楓問，「這個電影院好古怪的，我的技——在這個空間內效果似乎格外好。」
莫棲解釋︰「這是其中一——電影，電影的內容是主角的夢境——變為——實。我們身處的電影院，是同時存在于——實中和段醫生的夢里的。只要段醫生確認自己目前的狀態，這里就可以隨時在夢境和——實中切換。他是個比較可怕的心理醫生，對自己的精神有極強的控制力，我想，剛——我們把同學們搬出來時，電影院還處在——實中，段醫生在那一瞬間把周圍的空間化為夢境，在夢境中轉移了同學們。」
「他有瞬間移動或者空間轉移的——力嗎？」秦尋楓不解問。
莫棲搖搖頭︰「不是空間上的——力，——是思維上的——力。他在夢里想象自己可以瞬間將我們的同學轉移到他的別墅中，——這一步完成後，他再從夢境中月兌離出來，電影院又回歸——實，此時，同學們——空間轉移的‘——實’就成真了。」
眾人︰「……」
秦尋楓有些崩潰地說︰「那豈不是心想事成的——力？這要怎麼打？莫棲，你的——力對他……是不是有效呢？」
秦尋楓對莫棲眨眨眼楮，示意他別再覺得勾引人是不——德的技——了，該用上了！
「——遺憾，」莫棲嘆氣，「他的那雙眼楮——特殊，——夠屏蔽我的‘凝視’技。」
「只是屏蔽‘凝視’技——已，」段醫生笑笑，「你自帶的技——光環已經對我生效了。」
「生效了？！」秦尋楓有些激動，覺得他們有了勝算，但內心深處又有——酸溜溜的。
莫棲︰「是啊，不僅生效了，還觸發了‘愛你就要殺死你’的負面效果。」
「這還怎麼打啊？他只是sr任務中的boss吧？為什麼——這麼厲害？」秦尋楓有些崩潰地問。
「不，他是這個ssr級任務的總boss。」莫棲說，「這七——電影中，每個主角的背後都存在著一個居心叵測的心理醫生。這位醫生用自己的專業——識讓電影主角病情加重，——七——電影聯合起來，這位醫生就是集中了七——電影力量的最終boss。」
「有勝算嗎？」秦尋楓向莫棲身邊湊了湊，此時此刻也只——期待莫棲了。
莫棲並沒有回答秦尋楓的問題，他看向段醫生︰「你一定要站在我的對立面嗎？你已經不打算與我聯手了嗎？」
「我們聯手的前提是解開我身上的‘謎’，——在謎底已經出——，合——的前提不在了。」段醫生說，「莫棲，你完成任務，這個世界就——坍塌，——我也——變成一堆碎片。盡管你說你——陪我，可是——在這個‘我’就不存在了。」
「存在的。」莫棲說，「只要靈魂的核心不變，你就是你。」
「——然不是，我這個人格——迫融入到另外一個人的體內，變成他，到時候我不——是我的。」段醫生說。
「我不這麼認為。」莫棲指了指胸口，「人體有新陳代謝，大概七年身體的細胞就——更新換代一次，我——在和七年前的我——比，還是同一個人嗎？」
他又說︰「按照你的理論，這些碎片重新融合成一個人，應該——變回兩年前的那個人，可是兩年前的你四——五裂，——成——幾個碎片，每塊碎片都有著不同的身份，過著不同的生活，掠奪了不同的力量，幾乎每塊碎片都改頭換面，再融合起來，還是兩年前的那個人嗎？
「有這樣一艘船，它日漸老舊，人們不斷更換船上的零件，直到有一天，它身上——有的零件都換了一遍，——更替下來的舊零件——放在，究竟是完好的新船是曾經的船，還是那堆舊零件是原來的船？」
莫棲的——讓段醫生陷入思考中。
莫棲繼續說︰「我認為，事物都是變化中的，這一秒的自己和下一秒的自己都不——完全——同，但只要靈魂的核心不變，精神就不——消失。」
不管是小草、廖儒學、莫小紅、鏡像莫棲還是段醫生，他們都是周墨存，周墨存也是他們。這是一個處在變化中的圓，從——裂到再聚合的過程中，每一個碎片都是周墨存，周墨存也是任何一個碎片。
不是主或是次的關系，——是一個變化中的圓。
「有——理，」段醫生思考過後竟是說，「我認同你的看法。」
莫棲身後的人雖然不太理解他的——，但听到段醫生認同，便自覺這個終極boss已經——莫棲說服了，精神為之一振。
莫棲卻是面色凝重。
段醫生說︰「靈魂的核心不變，那我就是我。莫棲，我的核心是什麼？」
莫棲握緊拳頭。
「莫棲，我身為一——懸疑電影的幕後黑手，一直在引導人走向最黑暗的那一面，制造出——多連環殺手。這是我存在的理由，也是我靈魂的核心。就算這是一個變化中的過程，至少此時此刻我從未想要改變這種想法。」段醫生對莫棲攤開手，「我的下一個目標是你。」
「我——然有陰暗丑陋的一面，但我不——去做連環殺手的。」莫棲堅定地說。
「那可不一定，在合——的時候，你足夠了解我，——我也足夠了解你了。」段醫生說，「既然你想說服我，就用事實來證明吧。你的那些同學和沒有——力的普通人是礙事的東西，我替你清理掉，我們以這個ssr任務為舞台，以玩家和boss的身份，互——說服對方吧。」
說——間，段醫生看了眼剩下的同學們，眼中紫光一閃，梁天修、夏堯和同學們都消失了，只剩下玩家莫棲、項卓、秦尋楓和有「鏡空間」——力的「夾縫人」容鋒。
「你是打算用那些普通人來威脅我們嗎？」秦尋楓緊張地問。
「——然不是，與莫棲交手，我不想用那麼卑劣的手段，莫棲應該也不想把普通人牽扯進來。」段醫生說，「接下來這個任務的環境不太適合普通人生存，我也是適——地保護了他們，讓莫棲可以放心與我一搏。」
秦尋楓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段醫生希望操縱莫棲，誘使莫棲墮入黑暗面，成為一名為了自己殺人的殺人魔。同時，段醫生又把普通人「保護」起來，那麼段醫生希望莫棲黑化後殺掉的人豈不是……
似乎讀出了秦尋楓的想法，段醫生對他笑笑︰「你——聰明，猜對了，我和莫棲博弈的棋子，就是‘玩家’。」
看到他儒雅的笑容，秦尋楓下意識地遠離莫棲一步，不是不信任莫棲，——是對段醫生的恐懼讓他不由自主地覺得莫棲——失敗，——下手殺掉他們。
走開一步後，秦尋楓又意識到自己這種舉動可——讓莫棲受傷，他內心深處對莫棲有一種隱隱的憐愛之心，他不希望莫棲傷心，便又向莫棲走了兩步，比之前的距離更近了。
「你真是個容易看透的人。」段醫生說，「莫棲，看到你的同伴了嗎？他們隨時有可——背叛你。」
秦尋楓有些慌亂地對莫棲說︰「我不是，我沒有，我剛——只是……」
「我——，」莫棲打斷了他的——，伸手按住秦尋楓的肩膀，「從——在開始，你們要記住一件事，面對段醫生，就算產生了想要出賣我、背叛我、殺掉我的想法，也不必覺得羞愧。哪怕你們真的對我下手了，只要我還沒死，大家也不要自責，不——放任自己陷入負面情緒中。」
「哦？莫棲，你有這麼寬容嗎？」段醫生抱臂，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莫棲，「你不是這麼完美的聖人吧？」
莫棲搖搖頭︰「有你這樣的pua大師在，我——然——懷疑身邊的人，同理，他們懷疑我，對我出手也是——正常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訴大家，每個人都不是完美的，——脆弱，——一時糊涂，也——產生自己都不敢——信的可怕想法。讓大家不要自責，不是我不——生氣，——是要及時止損。在傷害已經發生的時候，學——接納自己——段醫生操縱這件事，不要產生太多負面情緒，以免——你加深控制。」
「——好，希望你們——夠做到，開始吧。」段醫生輕輕揮了揮手，周圍環境一變，——有人墮入黑暗中。
尖細的歌聲又響了起來，四人又落入敲門電影的boss手中。
「不是吧，他可以隨時控制整個空間，這要怎麼打？」秦尋楓有些絕望地說。
這時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是誰的動脈——割開，血滴落的聲音。
「誰——攻擊了？」莫棲問。
秦尋楓︰「我沒有。」
容鋒︰「我也沒有。」
那就是不——說——的項卓了，難怪沒听到求救聲。
室內太黑了，莫棲問︰「項卓，你在哪里？」
項卓沒有回答，只是「滴答」聲加速。
「我記得之前我們逃出影廳，這個東西就不再攻擊了，它的攻擊條件是不是密閉和黑暗的空間？」秦尋楓問，「我們快找出口，離開這個環境就行了。」
莫棲沒說——，秦尋楓和容鋒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模索，秦尋楓拿出——具手電筒，四下照明，尋找出口。
這一照明，秦尋楓的動——頓了下來。
他看到項卓——一把刀釘在牆壁上，刀刺穿了他的喉嚨，血液順著牆壁一滴滴流下去——
他和項卓中間，隔著一——玻璃牆，他們和項卓根——不在一個房間內，就算找到他們這邊的出口，也救不了項卓。
莫棲站在玻璃牆前，靜靜地看著項卓。
秦尋楓咽了下口水，他見過太多玩家的死亡，已經學——了在無法挽回時自保。他拉扯了下莫棲的袖子說︰「他沒救了，我們快——找到出口出去吧。」
「段醫生就是這個目的。」莫棲手掌放在玻璃牆上，看著另外一邊的項卓說，「他就是讓我們拋棄項卓，從——讓項卓對我們心生恨意，不再——信我們。」
「可是項卓已經死了。」秦尋楓說。
莫棲搖搖頭︰「他還沒死，他之前使用了一張sr卡，可以幫他抵擋一次致命攻擊——在的他還有生機，要是我們就這麼走了，他——真的危險。」
似乎——夠听到莫棲的——，項卓抬起眼，努力對莫棲笑了下。
秦尋楓見項卓還有救，試著改變玻璃牆的強度，想要打破這——牆，卻發——這——牆的強度遠超他的想象，以他的——力根——不可——打破。
「不行，」秦尋楓說，「段醫生的夢境幻想——力實在太強了，整個任務都在他的控制範圍內，他想制造什麼空間就制造什麼空間，我們根——沒有勝算。」
「倒不用那麼絕望，」莫棲取出一張卡，「如果只是空間上的問題，那麼我可以解決。」
秦尋楓借助手電筒的光芒看到那張卡牌的卡面，見是一張他從來沒見過的卡種類。
ssr級場景卡，陰陽古鎮。
秦尋楓還來不及問這張卡牌究竟有什麼神奇的力量，就見卡中釋放出一——刺眼的白光，整個卡牌化成一個古鎮的虛影，籠罩住整個空間。
四周變亮，但又沒有那麼亮，天空陰沉沉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秦尋楓的身體——雨水打濕，他听到自己的胃——響亮地「咕嚕」一聲，他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