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打消了廖儒學的殺意, 莫棲指——洞口說︰「這地洞應該是剛挖出不久的，項卓——我留了提示。」
廖儒學走過來說︰「要不, 下去看看？我藏——你的影子里，看準時機攻擊……保護你。」
莫棲︰「……你覺得自己——值得我相信嗎？你之——就和我和項卓遇到過吧？為——麼一直不說？」
廖儒學︰「你們兩個同隊，一直瞞——我私下行動，莫棲，我會……」
莫棲以為他要說「我會傷心的」，剛想開口解釋一下, 就听廖儒學說︰「……我會更加興奮的，一想到你一邊瞞——我，一邊還想利用我獲取信息, 我就開心得難以抑制。我好想看到你一無所知，卻還能一點點抽絲剝繭地找到我隱藏的真相, 實——太有趣了。」
莫棲︰「……」
好好的人怎麼會因為技能負面效果變成這樣！
「有件事我——你，請你如實——答。」莫棲決——暫時不提隱瞞這件事，換下一話題，「你——實世界中, 也每天保持——這種刀尖上跳舞的瘋狂嗎？」
廖儒學——學校中足足一個月沒有聯系莫棲, 莫棲以為他——實中就不會再受到游戲技能影響, ——能會有些後遺癥, 但是——以克服, 甚至轉念一想會覺得游戲里的自己太瘋狂——是通過那把從學校食堂順來的剔骨刀, 莫棲確——廖儒學——實中和游戲里一樣，但這不應該。
「當然是一樣的,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實里的你出手。」廖儒學鄭重承諾，「因為——實里的你會把自己束縛——平凡的世界中, 沒有游戲里的光芒，我就算是想殺你，也只會對全盛狀態的你下手。」
莫棲︰「……那謝謝你這麼體諒我，但還是有件事要告訴你。你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因為我技能的負面效果。實話告訴你吧，我的屬性是萬人迷，通過對視——以讓某個人深愛我，但負面效果就是會觸發‘愛到殺死你’，你所有的感情全部源于這個技能和它的負面效果。當然，早——許願盒任務中，你就猜到自己是被——麼動了手腳。這是游戲技能影響，——到——實應該消失才對，你不覺得它還殘留——實的情感中是件——奇怪的事情嗎？」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廖儒學毫不——意地說，「你——能不太清楚，我——實中，始終有種自己並不完整的感覺。不管成績有多好，不管老師怎麼夸獎，不管有多少人追捧，我心里都空了一塊，不，是——多塊。但是——游戲中，——那個展廳中與你對視的時候，我覺得，你——以添補我的蒼白。」
莫棲看了廖儒學一會兒，忽然說︰「你藏——影子中，有多久會徹底融入影子里？」
「每個任務中化成影子的時間是屬性值乘以2分鐘，我已經升級兩次了，目——屬性值是97，技能時——是194分鐘，目——只用了20分鐘。之——你跟蹤大帥弟弟，大夫人跟蹤你的時候，我——道具卡的幫助下，也——遠遠跟——你們，直到你們進入舊廟，我才藏——影子里。不過……」廖儒學取下右手的白手套，「我的影子化並不是到了197分鐘後就直接消失，而是一點點轉變的。」
他的右手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一團黑色的影子。
每個人的技能都有相應的代價，廖儒學的技能——強，強到——以悄無聲息地殺死一個玩家。也正因為技能的強大，他的負面效果也更為——怕。
莫棲去踫廖儒學的右手，手指從陰影中穿過，他奇道︰「為——麼你——以戴手套？」
「我本來就有控制自己影子的力量，只要還沒死，就——以用影子掛住手套，營造出還有身體的假象。」廖儒學重新戴上手套。
莫棲將視線轉移到地洞下面︰「我不知道下面有——麼，但是我大概知道自己為——麼會失憶了。」
「我對你那邊的事情不太了解，你當時與我會合後，你用一個情報跟我交換了大帥晚上會復活的消息後，就再沒出——過。下一次再——到你，就是失憶後的你了。」廖儒學說，「我想，你之所以會把那個情報告訴我，大概是也是——等意外發生後，再由我把情報轉述——你。莫棲，你把我排除——外，還要這麼利用我，我耍你一下，也不算太過分吧？」
「彼此彼此，」莫棲說，「當時我告訴你——麼情報？」
「你和項卓使用了線索探查器，——鎮子里找到一個老漁夫，听他講了一段故事。」廖儒學說。
「漁夫？把玉佩撈出來的正是一個漁夫！」莫棲說。
廖儒學說︰「誰知道是不是他呢？他告訴你，撈起玉佩的那個漁夫，——把玉佩賣掉後，晚上經常會做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個工匠，沒日沒夜地困——地宮中，——一個殘暴的帝王建造墓穴。
「還有一個風水大師帶——他們，告訴他們哪個建築蓋——哪里。後來，他親眼看到大師帶——幾個士兵，抓了一對童男童女，于丹爐中煉化後，以骨灰做成一對瓷女圭女圭，常伴——棺木旁。
「等地宮建好，那大師又煉制了一塊玉佩，說是將來要隨墓主一同下葬。玉佩陪伴墓主千年後，墓主靈魂就會寄宿——玉佩上。若是有朝一日玉佩重——天日，墓主即——轉世重生。
「做完這一切後，他們這些建造墓地的工匠和一直看守他們的官兵，全部被封——墓地里，——終活活餓死。」
「這線索——真夠詳細的。」莫棲感嘆。
許願盒世界中，項卓的線索探查器只查到個齊巧燕的尸體，他用了一次線索探查器，也只指向那幅畫。
「因為組隊。」廖儒學說，「你只參與了一個任務，有些細節不太清楚。組隊後線索探查器只能使用一次，看起來——吃虧，但實際上隊伍得到的線索往往比一個人要詳細。隊伍人數越多，線索就越清晰。當然，如果是五人組隊進入一個五人任務，那麼他們的線索探查器第一個找到的估計就是明確指向真相的線索，然後直接對上升級版的boss，五人團滅。」
莫棲︰「……」
倒也符合游戲的規則，越幸運，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他得到的線索中有兩個點和——實對應。
第一個也是——明顯的，饑餓。夢里的工匠全部是餓死的，——整個古鎮里的人也陷入瘋狂的饑餓中。但有個疑點是，墓主為——麼會把這些人封印——地宮中餓死，而不是直接斬殺。
第二個，瓷女圭女圭。游戲——出的背景中，從地宮中找到的只有玉佩，瓷女圭女圭肯——沒有一並出——，但不管是帥府還是舊廟都出——了瓷女圭女圭，這像是有人刻意制造的。
「我和項卓得到了這麼詳細的線索，想必要面臨的風險也——大。」莫棲說，「所以我才會去商業街吸引地方的注意力，讓項卓暗中調查。項卓應該是與我分開後，找到了這個地洞。」
「有個疑——，你既然是吸引注意力，為——麼只是失去記憶，而不是被人殺死？」廖儒學。
莫棲笑笑︰「這還不難解釋嗎？我是任務發起者，只有玩家才不敢殺死任務發起者，游戲boss巴不得玩家都死了。」
「一共有七個玩家，去掉你我項卓以及兩個姨太，還剩下兩個人。又是引起□□攻擊帥府，又是害你失憶，一個人做不到這麼多事情，剩下兩個一——組隊了。他們兩個，挺能惹事啊。」廖儒學捏了捏拳頭。
「——地宮一——是要下了，」莫棲看——廖儒學說，「這里面到底有——麼誰也不清楚，唯一能確——的是，一——十分危險。我們要面對的是——游戲中不知變得有多強的boss，已經饑餓到成為怪物的居民，還有兩個實力不弱的玩家——好的辦法確實是你藏——我的影子里，我們兩個一明一暗，才能更有準備。」
「我——不一——能控制自己。」廖儒學伸手模了模莫棲的臉。
莫棲沒有避開，他說︰「那就不要控制，我和你約——個時間吧。5分鐘，當你的時間只剩下5分鐘時，就殺了我。」
廖儒學微微一愣。
莫棲笑笑︰「凡事都有代價，我讓你藏——影子里保護我，你也是冒——徹底影子化的風險，這個時候，我也不能坐享其成，一直享受你的保護。既然你壓上生命，那我也一樣。」
「莫棲，你是——和我做出同生共死的約——嗎？」廖儒學暢快地笑了。
「同生——以，共死就免了。」莫棲對廖儒學伸出手，「我會控制好時間的，——多一個小時一——會走出地宮，來吧。」
廖儒學摘下左手的手套，露出還完好的手，輕輕牽住莫棲的手，低頭以額頭輕觸他的手背︰「我——開始期待地洞里——危險了，你多用些時間才好。」
「你不說話比較帥。」莫棲沒好氣地說。
廖儒學戴上手套，踩——莫棲的影子上，整個人沒入其中。莫棲——他消失的地方模了模，——麼也沒踫到，連衣服、手/槍、剔骨刀也一並化成了影子。
莫棲不想耽誤時間，他直接跳入地洞中，腳向下踩了踩，踩到一個階梯，——黑暗中模索——爬下去。
地洞是新建造的，里面的空氣還——以。莫棲想了想，翻出一張r級卡「夜視鏡」。
戴上夜視鏡——以——黑暗中視物，不需要點燈，就不會輕易暴露自己，不過「夜視鏡」顧名思義就只能——黑暗環境下看東西，戴——這眼鏡——明亮環境下就——麼也看不——了。這是個非常有用的r級輔助卡。使用時——沒有限制，只要戴上就——以一直使用，但摘下來就會消失。負面效果就是取下眼鏡後會失明，用了多——時間就會失明多久。
因為它的負面效果和明亮環境下無法視物的缺點，莫棲——跟蹤大帥弟弟的時候一直沒有使用。這次的地洞實——太暗了，也會有——多危險藏——其中，莫棲這才冒險戴上夜視鏡。
看清楚後，他一路穩穩地順——階梯走下去，這個地洞非常深，足足有四層樓那麼高，莫棲走到——下面，覺得腳下有些濕，他細細听去，還有水聲。
順——水聲走過去，看到一條地下河，莫棲辨別了一下水流方向，確——地下河與商業街那條河是連通的。
林福旺說過，每天都會有人跳到河里抓魚，這兩天魚少了，抓魚的人就少了。
究竟是去河邊抓魚的人少了，還是跳進河里後，抓魚的人少了？
莫棲正沉思時，一只爪子從水里伸出來，一把掏向莫棲的胸口。
誰知——踫到胸口的時候，竟像是遇到了一層看不——的屏障，無論如何也攻不進去。
莫棲——夜視鏡的幫助下看清這怪物，有——和人類一樣的四肢和頭部，但是嘴特別大，張開之後嘴里起碼有五六十顆利齒，爪子更是鋒利無比。
這怪物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但隱約能看出是穿——干苦力的人常穿的短卦，大概正是跳進河里抓魚的人。
幸好莫棲——與大夫人合作時，悄悄地——自己使用了一張防御sr卡「外強中干」。
這個卡是玩家常抽到的sr卡，其用處和負面效果基本全都寫——名稱上了。使用這張卡後，玩家體表會覆蓋上一層堅硬的透明外殼，輕易不會打碎，不過被攻擊多了也會碎。缺點是中干，使用這個sr卡後，玩家的執行值會直接清零，玩家將沒有任何體力加成，所有需要執行值才能施展的技能也完全失效，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大部分玩家的屬性值都是三種皆有，而且絕大多數技能也都是依附于執行值才能施展的，所以這是一張舍棄了玩家全部攻擊力的防御卡，玩家沒有虛弱到極致的時候，根本不會使用它。
但是莫棲不一樣，他就沒有體力值，所有的技能也不依附于執行值，這張卡對他的負面效果相當于不存。
雖然靠——防御卡避開了怪物的攻擊，但莫棲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也只能飛快地拔/出廖儒學送的槍，對準怪物的大嘴開了一槍。
誰知怪物嘴一閉，竟是把子彈咽了下去，胃部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消化食物。
莫棲想起吃——的林福旺，看來這些饑餓難耐的怪物胃部已經強大得——以作為武器了。
面對這樣詭異的情形，莫棲倒是不慌不忙地對準怪物的額頭射/出第二槍，他要趁——防御卡還生效的時候，試探出這些怪物的弱點。
這一次攻擊奏效，怪物捂——腦袋慘叫了一聲，慢慢地躺——地上不能動了。
莫棲蹲檢查了一下，確——怪物已經死亡，想到它曾經也是人類，不由——嘆口氣。
檢查過怪物身體後，莫棲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向廖儒學解釋︰「這個怪物有點像人和魚的混合體，身體正——逐漸兩棲化。我懷疑這還不是它們的完全體，隨——時間的推移，這些怪物會變得更——怕——子彈還能生效，再過一段時間，整個頭部都化成大嘴，五髒六腑全部變成胃部，那它就會真正成為不死之身了。」
「還是——以死的，」陰影中傳來廖儒學的聲音，「它們的構造——矛盾，身體是正常的，胃部無堅不摧——終成為完全體後，死亡的方法一——是互相吞噬。你要不要把這個怪物的胃挖出來，我覺得它的胃一——是個不錯的武器，刀借你。」
影子里冒出一把剔骨刀。
莫棲︰「……要挖你自己挖。」
廖儒學無奈地把刀又收了——去。
他告訴莫棲︰「我真正的能力一招——以讓對手致命，但也只能出一招。不過——影子里，我——以使用武器支援，比如之——的麻醉針，還有手/槍和剔骨刀。」
「麻醉針還有幾個？」莫棲。
「一共十個，這個任務中用了兩個，之——的任務也用了三個，——還有五個。」廖儒學說。
「麻醉針還是省——點吧，另外從——開始，只要我不死，你就不要暴露身份，把殺招留——真正的敵人，這些怪物我能對付。」莫棲笑笑，「確切地說，就算它們變成完全體，也是——好對付的怪物。」
「咦？你還有——麼殺手 ，難道抽到了——麼ssr卡？我們莫棲運氣有這麼好嗎？」廖儒學奇道。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的，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的殺手 。」莫棲說。
莫棲方才的兩聲槍響引來了不少怪物，莫棲一槍一個一一解決了——快，廖儒學——他的子彈就用光了。
不過這時候，他已經沿——河道一路走到個地宮。河道是圍繞——地宮建造的，有點像古代城池的護城河，不過這里還沒有完全修建完畢，原本應該閉環的河道還有一塊土地沒有挖通，莫棲從那上面走到地宮。
莫棲默默算了下地宮和地面上的位置，冷笑了一下︰「我們——大帥府的正下方。」
也對，能——小鎮中悄無聲地蓋這樣一個地宮的人，除了大帥還有誰。
想必這個小鎮無法離開的原因，就——這個地宮之中。
莫棲子彈已經用光了，還有四張sr卡和一顆小草，「凝視」——以使用。加上廖儒學隱藏——暗處，就算這個任務的boss——地宮中，他們也——以一戰。
莫棲毫不畏懼地走進地宮中，他進——沒多久，一個梳——羊角辮的矮個子也出——地宮。
河道里的怪物听到聲音探出腦袋，——踫到矮個子的腳後，頓時嚇得慘叫一聲，躲進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