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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三國大亂斗(二)

李儒、牛輔、杜克。

「岳父大人,依小婿之見,這函谷關已月兌離太傅袁隗的掌控。」

杜克見董卓沒有打斷自己,拱著手繼續說道︰「袁隗所恃者,無非其四世三公的影響力,以及袁本初對西園諸營的掌控力。」

「而今內有十常侍,外有丁原,他要想把持朝政,就必須召用強援。」

聞言,李儒點了點頭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附和道,「子卿說得沒錯,想必是吾等行蹤暴露,十常侍緊急命人攜兵而至。」

董卓听罷不置可否。

經過最初的憤怒,他終于冷靜下來了︰袁紹、袁術兩兄弟攻殺南北二宮,導致宮城大亂,如果少帝有能力追究責任,士人一黨大多數都要被清算,因而,這個節骨眼,他們不可能突然反悔。

「主公,既然函谷關已被閹黨把控,吾等將其攻下便可。」

這時,一名身長九尺,虎體狼腰,豹頭猿臂的將領出列,拜道︰「願提虎狼之師,盡斬賊首,懸于關樓,為主公開道。」

听到這里,站在上首位置的杜克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想要阻止。

可惜,董卓听得愛將華雄請戰,大笑道︰「不愧是我西涼猛虎!」

听這意思,似乎是真打算派他去了,念及此,杜克霎時間變了臉色,心道︰

總感覺此行不會太順利,這函谷關……恐怕沒那麼好闖,不能一上來就出王牌,得派人先去試試水,搞清楚守將是何身份。

坦白來說,自從加入西涼軍以來,杜克就特別擔心一件事︰關二爺突然竄出來,把己方最強的將領一刀劈死。

然而,正當杜克準備出言勸阻時,一名身材矮壯的將領,走出隊列,甕聲甕氣道︰「主公、將軍,殺雞焉用牛刀,吾破函谷關,如探囊取物耳!」

胡軫?.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

杜克看了此人一眼,搶先幫腔道︰「華雄將軍乃我西涼大將,不可輕易出戰,若是消息傳出去,麾下將士還以為咱們畏懼了,平白無故為他人漲士氣……」

「不錯,一群土雞瓦狗罷了,怎配讓華雄將軍出手。」

賬內眾將紛紛附和。

要知道,華雄可是名副其實的西涼勇將,雖說是後起之秀,但幾番大戰之後,已隱約能和李傕、郭汜、樊稠、張濟、徐榮這些大將齊名了。

在董卓看來,眼下這局勢就是以強擊弱,如此,還要派出軍中悍將,不僅小題大做,還會引起士卒的揣測。

而他能從一介地方豪強,爬到並州牧、斄鄉侯,自然是個本有事的人,只見其按住刀柄,一錘定音道︰「千里行軍之後,諸將亦懷烈志,本侯甚慰。」

「胡軫。」

「末將在!」

「命你為先鋒,率一千眾騎,前去函谷關下叫戰,擊潰守城群鼠。」

「諾!」

「張橫听令。」

「末將在!」

又一身形敦厚的將領走出隊列,單膝點地。

「命你領五百眾騎,為胡軫掠陣,不容有失!」

「末將領命。」張橫面容堅定。

數里之外。

函谷關。

距離射殺敵軍小校的事情已過去小半個時辰,守卒們不再興奮,默默攥緊武器,死死盯著前方。

這就像暴風雨後的驟停,一場震動天下十三州的大戰即將爆發。

「居于天下之中的雒陽承平了近兩百年,最終還是逃不開戰火。」

副尉張敬喃喃自語,自從世祖光武皇帝中興大漢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兵臨函谷的事情。

而今,這份平靜終被打破。

「噤聲。」

陸離瞥了張敬一眼,低聲道︰「敵軍前鋒來了。」

只見前方塵土飛揚,兩片烏泱泱的黑影一前一後,朝函谷關電射而來,其間一聲虎吼響徹雲霄︰

「助惡匹夫,何不早降!」

趙雲眉頭一挑,拎著龍膽亮銀槍,朗聲道︰「兄長,雲請戰。」

言語之間,屢屢看向關下,明顯是動了真怒。

而陸離心中則生出幾多感念︰從今日起,恐怕這天下就將陷入戰亂,諸侯紛爭,皆欲以大義為號,然而,誰正誰逆,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了。

「子龍稍安勿躁。」

話落,陸離將手搭在城牆垛口,看向身材矮壯的胡軫,揚聲道︰「而今天子駕崩、少帝年幼,本都尉奉太後懿旨,盧尚書之命,前來鎮守函谷關,爾等又是听何人之令?」

「可有詔書?」

無論如何,這大義之名不能丟。

「太傅……」

胡軫挺矛指向關樓,可話到嘴邊,到底還是咽了回去,心道︰汝南袁氏名頭再大,也比不過太後、少帝,多說無益,主公此次必入雒陽。

「此次來雒,是奉太傅袁隗之邀,後聞大將軍被害、先帝嫡傳血脈流落宮外,遂催兵急行,渡河過關。」

這時,負責掠陣的張橫主動上前,溫聲道︰「雖然無詔,然卻是為勤王,還請將軍通融。」

時間很是緊迫,若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函谷關,則是大功一件,因此,張橫決定再給陸離一次機會——

如此年輕的小白臉,怎麼可能招架得住胡軫一擊。

而陸離面上帶笑,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架勢,「哈哈,實在不好意思,真通融不了,兩位將軍還是回去告訴董侯,請原路返回吧。」

「狗鼠輩!」

「廢話少說,可敢下來一戰?」

胡軫早已不耐煩了。

而陸離身側,旁觀到現在的張揚心道︰一直听說並州軍中多出兩個後起之秀,如今一看,諸般皆好,就是太過謹慎了。

在這位武猛從事眼中,前來叫陣的胡軫與張橫只能說勉強擺月兌了臭魚爛蝦之名,可以縱橫一郡之地,但到了這里——

狺狺狂吠,隨手可宰。

一念至此,張揚笑對陸離說道,「陸將軍,自從離開並州之後,某寸功未建,不如給個機會,待交戰時,卿等作壁上觀,且看我如何取他首級。」

「張將軍名震北方,豈可輕易出戰?遣一小校去足矣。」

聞言,趙雲和張揚皆愣在原地,不知陸離在賣什麼關子——

放眼整座函谷關,就只有他們三名武將,雖說跟下面兩個三流武將交戰有些丟分,但換其他人上,那根本與送死無異。

與此同時,副尉張敬往後縮了縮,他忠心不假,但也不傻,跟西涼來的邊將爭鋒,十條命都不夠用。

見狀,其他幾名小校紛紛效仿,見有人看過來,不約而同地埋下了腦袋。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親自出戰吧。」

繞了半天,陸離終于說出了心中的真實打算︰參加首戰,立下首功,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多刷存在感。

正因為如此,不待趙雲多言,他一錘定音道︰「自去年平定黃巾之亂後,為兄寸功未建,卻忝居揚威將軍之位,甚感慚愧,今日願為諸君快戰,必勝之。」

「爾等可曾商議好怕誰來送死?」

等了許久的胡軫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事實上,這叫「挑戰」,用營外辱罵、示威的方式,挑起敵將怒火,使之按耐不住,率兵應戰,很低級的把戲,卻十分有效,畢竟避戰不出會影響己方士氣。

「瞎屢生!若不敢應戰,速速讓開一條道來,爾一生只作這個見解,辜負這一雙眼,冷噤噤地如凍凌上驢狗相似!」

「畜生何足付大事!吾等入京勤王,還不放行?」

「乳臭小兒,可識得本將?」

喝罵聲中,重達萬斤的大門開出一道縫隙,身披玄甲、騎乘黑鬃馬的陸離緩緩駛出。

「誰耶?」

在陸離戲謔的眼神中,胡軫橫起長矛,表情甚是得意︰「某,西涼悍將胡文才也!」

「沒听說過,是何豬狗?」

一句話,瞬間讓胡軫破防,他臉色漲紅,不再逞口舌之力,直接拍馬沖來。

手中長矛在落日余暉下,泛起寒光點點,照得觀戰者心寒。

鐺!

金鐵交鳴聲傳出,如同曠野上起了一道平地驚雷。

矛尖自下而上斜斜刺來,如同毒蟒一般,而陸離拎著鐵馬戟一橫,輕松將其擋下。

反觀胡軫明明是先手攻擊,佔了一定的便宜,而今卻虎口發麻,猝不及防之下,長矛差點月兌手。

因而胡軫收斂表情,鄭重其實地看著陸離︰「來將可通姓名。」

「並州陸孟明。」

說完,陸離揮動長達一丈有余的鐵馬戟,直取胡軫首級。

小覷天下英雄耶?

霎時間,一股勁風撲面而來,尚未近前就吹得胡軫嘴角胡須上下擺動。

生死關頭,胡軫牙關咬緊,挺起精煉長矛格擋。

緊接著,沙塵被震起,兩人的影子均扭曲斜動,兵戈踫撞聲不絕于耳。

由于吃過兵器的虧,陸離特意請來能工巧匠,以精鐵融合神石粉末打造了手中這桿的長戟,重逾兩千斤。

毫不夸張地說,一旦他開啟戰魂、全力出手,可以劈開一座小山包,在一定程度上改變山川地勢。

不過,對付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漢而已,用不著那麼大的陣勢,以免暴露真實實力。

「殺!」

籠罩在一片絕望中的胡軫長吼出聲,紅中透黑的氣芒暴起,只見他用力挑開鐵馬戟,而後,閃爍著寒芒的矛尖被舞出殘影,虛虛實實,猶如毒蟒一般,既陰毒又帶著千鈞之勢。

而陸離冷漠的臉依舊毫無波動,直到眼中那點寒芒不斷放大,距雙目不到兩尺,他才攥緊戟桿,隨手一擋。

「這異象……真弱。」

隨著一聲低語,陸離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他練了一年的戟,得呂布、張遼指點,與趙雲比斗,而今終于可以見血了……

「張橫,救我!」

恐懼在一瞬間降臨,胡軫感覺自己半只腳踏入了鬼門關,顧不上面子,直接出聲求援。

然而,剛把話說完,他就發現那柄橫在眼前、如同泰山一般的長戟突然消失了,不在視線之中。

出于本能,胡軫拋開雜念,再度挺身格擋。

鐺!鐺!鐺!三聲爆震。

火星散去,鐵馬戟將擋在前方的長矛斬得不形成形狀,而強大的力量,更使得西涼戰馬跪倒在地。

至于胡軫。

在臨近死亡的關頭,得到了突破,猩紅的雙眼正死死盯著陸離,仿佛已經忘記剛才的狼狽樣。

可惜,陸離沒有任何反應,螻蟻再突破依舊是螻蟻,勉強很能一年前斬殺的黃巾老將郭泰相抗。

「跪下,我不殺你。」

回答陸離的是一道殘影,那柄破長矛在戰魂加持下,變得愈發堅固、尖銳,棄馬步戰的胡軫沖鋒而來。

此時此刻,胡軫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哪怕跟華雄交鋒,都有一定把握取勝,更別提一個實力尚可的無名小將了。

這家伙太膨脹了……

見狀,陸離稍稍分心,同時握戟的手稍稍緊了幾分,往前一橫。

格擋。

這一招胡軫見識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會生出無力之感,但這次不一樣,他已經預見陸離戟斷人亡的景象。

「狗鼠……」

聲音戛然而止,近在咫尺的一擊,竟然怎麼也刺不出去。

陸離懶得嘲諷,手腕灌足力氣,用力一抖,鐵馬戟仿佛憑空消失一般。

不過,站在關樓觀戰的張揚清楚地看到,戟鋒如同妖魔瘋狂舌忝舐著敵將的血肉,從胸膛、月復部,再到大腿,頃刻間劃出數十道血痕。

而胡軫手握斷矛,雙目圓瞪,嗓子咯咯作響,似乎承受不住打擊,斗志與理智一同崩潰了。

「殺人者,太原陸孟明!」

隨著一聲震動西涼大軍的長嘯,戰斗結束了。

一瞬間,籠罩在戰場上沙塵散去,尋常士卒屏住了呼吸,不自覺地探頭看向兩將交戰之地——

只見胡軫被挑了起來,整個人在空中徹底的崩解,被一股難以言說的力量震裂成一蓬蓬絲絮,往外散開。

數十息的功夫,便分出勝負,士卒覺得既漫長又短暫,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這個時候,陸離將長戟立于身前,拔出臨行前少帝親自所贈的鵲畫弓,取箭、拉弦,一氣呵成。

「別動,動就是死。」

準備扯動韁繩逃命的張橫瞬間停止動作,咽了咽喉頭,支吾道︰「將軍有何吩咐。」

話落,主動扔掉手中的纓槍,表現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逃?開什麼玩笑!

他只比突破前的胡軫強上些許,而對方顯然是未盡全力,勉強熱了個身,拿什麼逃命?

陸離騎在神駒黑鬃馬背上,居高臨下,蔑視地瞧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尸體,冷聲道︰「給這家伙機會了,可惜他把握不住,現在機會是你的了,我不殺你,放你回去,但你且為本將給董侯帶個話,就對他說︰趁著未釀成大錯,速速退回西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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