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看右看,「是你啊,顧鄞呢?」
「陛下有其他事要辦。」
「哦。」
低垂下眉眼,眼中浮現些許失落,她都傷成這樣了,他不留在她身邊。
果然,他來燕河國不是為了她來的,救她也只是順便。
「屬下給娘娘換藥。」
暗夜抓起她的手,輕輕撩開袖子,解開紗布。
她傷得實在太重,即便他動作已經很輕了,但仍舊疼得她頭腦發暈,臉色蒼白。
她忍不住縮手,並抱怨著,「嘶,你輕點,下那麼重的手,是想要疼死我?」
暗夜冷笑,直勾勾的盯著她,那眼神含著些許嘲諷,「娘娘都敢背著陛下逃出上京,不顧葉家全族性命,也不怕掉腦袋,這點疼娘娘在意?」
這話听著實在是讓她不如意,別讓她有些心虛。
他說的也太嚴重了,什麼叫不顧葉家全族性命,葉將軍那般忠心顧鄞,顧鄞又不是昏君,但不可能是因為她一個人而責怪整個葉家。
「別陰陽怪氣的,好好說話。」她咕咕噥噥著。
艱難的換好藥後她躺回床上,渾身疼痛之下,令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桃。
顧澤曾跟她說過,小桃和暗夜在一起。
她扭頭問暗夜,「小桃呢?我听說你和小桃一同出了上京尋我了。」
暗夜目光一頓,依舊面癱,「小桃姑娘不便跟隨而來,被陛下叫人送回皇宮了。」
回皇宮了也好,小桃那丫頭要是在的話,見她如此狼狽模樣,也不知會哭成何等模樣。
月復部疼痛難忍,葉瀟瀟悶咳兩聲。
「咳咳。」
沉默了一會兒,暈倒之前,顧鄞那咬牙切齒的神態在她眼前浮現,那眼神傷勢恨不得把她掐死算了。
她身子抖了抖,小心翼翼地問暗夜,「那個,顧鄞沒生氣吧?」
暗夜面無表情。
「娘娘覺得呢?」
肯定是生氣了,不僅僅陛下生氣,就連他也很氣。
他雖不曾遭受責罰,但是在尋找她的這一個月來,他和陛下何等的擔心,皇後娘娘不曾離開過京城,這一走便不知去了哪里,听說還被土匪給抓了,路上又遭遇重重磨難,實在是叫人擔心。
葉瀟瀟自知理虧,沒敢和他互懟。
暗夜抱著染血的水盆要走。
「娘娘還是好生養傷罷。」
他剛走到門邊,葉瀟瀟便感覺到肚子咕嚕咕嚕叫,她一天沒吃東西了,主要是餓的厲害。
趁他出門之前,葉瀟瀟忙不迭出聲。
「我餓了,要吃芙蓉油雞。」
「屬下廚藝不精。」
「誰讓你做了,你去酒樓買回來。」
他看著就不像是會做飯的樣子,他就是敢做她也不敢吃。
暗夜站在門口,望著瓢潑大雨,臉色怪異。
「燕河都城出事,都城內外鋪子酒樓都關了門,皇後娘娘若是餓了,也只能吃糕點填肚子。」他淡淡說道。
葉瀟瀟略感疑惑,整個都城的酒鋪都關了門,看來這燕河國的事兒不小,也不知道顧鄞現在去做了什麼,會不會有危險?
但就算有,她也無能為力了。
「你家主子回來了,記得把我叫醒,我得再休息休息了。」
「是。」
她躺在床上,漸漸閉了眼。
雨越下越大,雷聲越來越大,有時還有閃電劃過,照亮整個屋中。
女大夫端來藥讓葉瀟瀟喝下之後便去了後院休息去了。
「轟隆。」
忽然又是一陣驚雷。
「砰!」
隨著驚雷響起緊閉的屋門,也被人猛地推開一個人在了地上。
暗夜抽出長劍,直指向沖進來的人。
屋內漆黑一片,讓他有些看不清倒地的人是何模樣,只是能發覺他渾身血淋淋,狼狽不堪。
「是我。」
忽然黑影發出聲音。
暗夜雙眼緊縮,忙不迭收起劍,去攙扶他。
他將冷夜扶起,看著冷夜這無比狼狽,渾身不是血就是泥的樣子,心中無比擔憂……
「怎麼只有你?陛下呢?發生了什麼事?」他急切問道。
時刻跟在顧鄞身邊的冷夜都是如此狼狽之相,那顧鄞——
冷夜虛弱無比,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他艱難地抓住暗夜的肩膀,萬般急切的說著。
「陛下被九王爺使計抓住了,陛下讓我逃出,讓你立刻帶著,帶著皇後娘娘逃走。」
他剛剛跑回時,在路上遇到了一群人,那群人是九王爺的手下,正向著醫館而來。
葉瀟瀟被冷夜的破門聲驚醒,揉著惺忪睡眼做起,還未徹底清醒就听到冷夜說顧鄞出事了,還落到了顧澤的手上。
「什麼?」她驚愕不已。
也顧不得身上的疼,慌里慌張爬下床。
顧鄞要是落到顧澤的手上,按照新劇本里顧澤對顧鄞無緣無故的恨,顧鄞怎麼可能能在他的手上活下去。
「皇後娘娘。」
暗夜過來攙扶葉瀟瀟。
他也顧不得冷夜將她打橫,抱起就要帶走,可她死活不肯走。
「等等,我不能走。」
暗夜急的不行,即便此時風雨大作,他已經听到了腳步聲,有人像醫館靠近了。
「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皇後娘娘若再不走,恐會有危險。」
葉瀟瀟焦急,她也不是無緣無故留下來找死,想起往日,她救過顧澤一命,顧澤的性情也溫和,想來不會對她做什麼,她想要去找顧澤,求他放過顧鄞。
「九王爺不會傷我,但不能讓顧鄞落到九王爺手上,我必須去救他。」葉瀟瀟說道。
「皇後娘娘根本救不了,皇後娘娘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吧。」
如此說著,暗夜便要強行將她帶走。
葉瀟瀟急了,望一眼敞開的大門,指著門外大喊。
「陛下!」
暗夜下意識回頭,卻見門口空蕩蕩的,就知道中計了。
他還來不及作出反應,便被砸暈了腦袋,隨即倒在地上,葉瀟瀟也摔在他身上。
她忍著疼,還有渾身的虛弱無力,艱難地把冷夜和暗夜兩個人拖到床上。
「抱歉,要委屈你們兩了。」
這手上實在是太沒力氣,把冷夜拖到暗夜身上時,手無力月兌掉,冷夜便在昏迷之中,無意中親了暗夜一口。
她心虛的收回手,將紗簾放下。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大,大到連她也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