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了就去找太醫,找顧鄞有用?葉瀟瀟覺得奇怪。
然而某些人像是沒有發現這奇怪之處,顧鄞松開葉瀟瀟的手,迎上宮女,緊緊皺著眉頭,眉梢之間散發著一絲擔憂。
她愣了愣,低垂下腦袋,望著被甩開的手,這心竟覺得有些刺疼。
「怎麼回事?」他問道。
翠兒也著急萬分,余光掃了葉瀟瀟一眼,遂急不可耐地說。
「奴婢也不知,婉貴人吐了血,卻是道不許請太醫告知外人,奴婢擔心婉貴人有個三長兩短,這才來尋陛下。」
翠兒的話剛說完,顧鄞便頭也不回的往紫竹宛而去。
她站在原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散發出一抹苦笑。
重重嘆息一聲,「果然,還是真正的主角大過天,人一出事,配角就成了小透明了。」
一次兩次都是這樣,每次婉希一來,或者出了什麼事,他總能頭也不回的拋下她離開。
葉瀟瀟轉身獨自向坤寧宮而去,單薄的背影在暈紅的燈籠照映下,顯得有些孤寂。
走著走著,她實在氣不過,用力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
「真煩!」
石子被踢到樹上,只聞一聲痛呼聲。
「皇後娘娘下回踢的時候別對著樹行不行?」
樹上突然傳來了暗夜咬牙切齒的聲音,葉瀟瀟嚇了一跳,她心虛的模了模胸口,快步離去。
幾日後,御花園一處偏僻的地方,在枝繁茂盛,蓮花盛開的樹林與荷池交匯處,葉瀟瀟正坐在蓮亭中,和小梅小桃,用一條條被撕成長條的紙搗鼓著疊成星星。
被疊好的星星被堆積在一旁,都快被堆積出一座小山了。
片刻之後,小桃甩了甩手,一臉疲累。
「娘娘,奴婢不行了,奴婢可否休息片刻。」
「累了就放著吧,你們兩個去喝茶休息休息。」
葉瀟瀟依舊在疊著星星,頭也不抬地說。
小梅小桃感激非常。
「謝娘娘。」
二人離開後,卻見尹貴妃路過此地,見她在疊星星好奇的湊了過來。
「皇後娘娘這是在做什麼?」
微微抬眸,注意到尹貴妃好奇的神色,葉瀟瀟眼珠子轉了轉,隨即舉起星星。
「知道這是什麼嗎?」
「什麼?」
尹貴妃搖頭,她雖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卻覺得十分好看。
「星星。」葉瀟瀟說。
尹貴妃頓時驚訝萬分。
「啊?皇後娘娘還親眼見過天下星星是何模樣?」
她點一下頭。
「嗯。」
尹貴妃卻對她投來了一個鄙夷的眼神,斬釘截鐵開口。
「我不信。」
葉瀟瀟頭也不抬,懶得搭理她。
「愛信不信。」
疊好了一個星星,她將這星星拿到尹貴妃面前晃了晃。
「怎麼?喜歡啊?」
她那漂亮的鳳眸內閃爍著異光,眼中喜愛表露于面,但嘴上卻硬得出奇。
她別過腦袋,冷哼一聲。
「哼,本宮豈會喜歡這等粗鄙之物。」
知道尹貴妃傲嬌,葉瀟瀟也不生氣,淳淳善誘,「我可以教你哦。」
她和小梅小桃三個人疊星星,實在是疊得太慢了,不如讓尹貴妃來幫幫她,能騙一個是一個。
尹貴妃猶豫了一下,隨後高傲的揚起下巴。
「那,那我勉強與你學學。」
「來,很簡單的。」
葉瀟瀟耐心地教導起尹貴妃,二人時不時的斗兩句嘴,這氣氛甚是融洽。
二人絲毫不知,就在不遠處的一棵樹後,淑妃正定定的望著她們,面無表情。
而巧的是,婉貴人竟也路過此地,恰巧看到了這一幕。
她目光閃了閃,莫不是皇後已經打算在宮中找同謀了?
見了淑妃,她走到淑妃身後,幽幽開口,「尹貴妃與皇後娘娘的關系幾時變得這般好了,淑妃娘娘可知?」
淑妃斜望了她一眼,那溫潤紅唇微勾,嘴里卻吐出讓婉希氣惱的話語。
「就在皇後娘娘三月前受寵,而婉貴人失寵開始。」
淑妃這是故意的,故意想要看婉希出丑。
比起讓婉希受寵,淑妃更想要讓葉瀟瀟受寵,至少——
婉希咬唇,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昨夜陛下去了我的宮中。」
沒成想淑妃卻不嫉妒,反而揚唇一笑。
「那就恭喜婉貴人了。」
婉希深吸口氣,恢復了溫潤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的對淑妃說。
「我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要告訴淑妃娘娘……我辦法能讓陛下只關注于我,這辦法,不知淑妃娘娘可有興趣知曉?」
這話的意思,是想要將淑妃拉為同謀。
然而,淑妃卻是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沒有回答有沒有興趣,嘴里吐出不明不白的話語。
「還有一月,便到了宮中選秀的日子了。」
婉希疑惑,沒能听懂。
淑妃沒有解釋,帶著宮人離開了。
婉希握了握拳頭,心中有些不甘。
遠遠向著葉瀟瀟望去,看著她二人親密的舉止,婉希咬唇。
「錯了錯了,你怎麼那麼笨呢?」
「我沒錯,是你教得不對!」
「遲早——」
她不會讓葉瀟瀟得意的,遲早有一日,她會把顧鄞徹徹底底的重新奪回。
……
京城郊外的一處別院里,青衣男子正躺在軟榻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堂下美人跳舞。
只見此時,黑衣女子走入,恭恭敬敬,單膝跪于青衣人面前。
「主兒,還有一月宮中便到了選秀之日,婉希漸不得寵,可要培養些女人送入宮中。」
青衣人仰頭喝下一口酒,隨即對著正在跳舞的妖艷女子勾手。
那女子歡歡喜喜地湊了過去,像是一只貓兒一般,對著青衣人揚起頭顱,享受的眯起眼。
他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挪到了黑衣女子面前。
「你覺得她如何?」
美人聞言,臉色驟然大變,急忙扭頭用手抱住了青衣人的手臂。
「主兒不要,奴家只願伺候主兒。」
美人哀求著,卻只得到了青衣人一個陰冷到含著殺氣的眼神。
「手。」
這冰冰冷冷的語氣,令美人恐懼不已,忙不迭松了手,跪下低頭。
「奴家知錯。」
這出口的聲音,讓在堂下跪著的黑衣女子疑惑起來。
「她的聲音——」
極為熟悉,熟悉到她一听便能听出是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