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御花園遇見顧鄞和婉希,葉瀟瀟選擇繞道走後,連續好幾天也沒有再見到顧鄞。
一是因為忙著處理朝政,二是忙著調查上次燕河國使者中毒的事,三則是因為婉希身子一直未見起色,顧鄞也在一有空之余都去她那邊陪著她。
葉瀟瀟還沒來得及慶幸落得個清閑時,便接到了接管中秋節一系列事宜,值得慶幸的是,有尹貴妃幫忙,也不至于那麼吃力。
轉眼就來到了中秋節這一天,按照慣例,朝臣們都進宮朝賀,因此宮中變得忙碌了起來,顧鄞一早就得起身,去大殿接受朝臣們的朝賀。
而身為皇後的葉瀟瀟也沒能閑著,她和其他三個妃嬪跟著太後,在偏殿接受官夫人們的祝賀,眾家夫人齊聚一堂,熱鬧的交談聲不絕于耳,比起大殿要熱鬧好幾倍。
葉瀟瀟和太後坐在主位上,由于以前的葉秋棠也不怎麼與官夫們常來往,也沒有其他妃嬪們跟她們那般熟絡,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只是在看著她們談天說地,偶爾給予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差點忘了向皇後娘娘道賀呢,皇上終于迎來登基的第一個皇嗣,想必皇上一定很緊張皇後娘娘吧。」聊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夫人突然把話題轉向葉瀟瀟身上。
「這還用說,皇上不僅緊張皇後娘娘,也很器重登基以來的第一個皇嗣。」另一個夫人笑得花枝招展討好地說道。
「依我看,定是一個小皇子。」又一個夫人討好地說道。
好話誰都喜歡听,所以眾夫人使勁的拍馬屁,不趁這個時候討好皇後,還等什麼時候呢。
放眼後宮也就只有皇後幸得龍嗣,雖然傳聞不受寵,但人家好歹也是懷了龍嗣,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母憑子貴不是?
听了眾人的討好的話,葉瀟瀟只是尷尬的笑了笑︰「說是小皇子有些早了。」
眾人全當她只是謙虛才說的,只有她知道她肚子里到底有沒有料。
「哎呀,無論是小皇子或是小公主,皇上都會很器重,畢竟是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個皇嗣。」有個夫人說道。
眾人接連不斷地附和著,面對她們好意或是虛情的詢問關心,她只能保持優雅的笑容,輕聲回答︰「謝謝。」
太後察覺葉瀟瀟的臉色有些不適,知道這些官夫人們的話語已經有些過分的阿諛奉承了,她適時地介入。
「好了,皇後已經明白大家的心意了,聊些別的吧。」
太後都發話了,她們當然很識相地轉移話題。
官夫人們繼續聊得熱火朝天,只是話題不再圍著皇後轉,而葉瀟瀟也徹底的沉默了下來,她們之後又說了些什麼,她完全沒有听進去,直到朝賀結束為止。
之後,太後也沒有對她懷孕之事表達任何意見,或是關切。
葉瀟瀟想著按理說,太後在知道她懷孕後應該是感到高興的,可是,除了剛開始知道時,送了一些賞賜後,就沒有在過問她懷孕一事。
葉瀟瀟有種大膽的想法,太後並不希望她懷孕,可為什麼呢?明明是她撮合了自己和顧鄞的婚事啊。
太後應該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懷龍嗣才對,任憑葉瀟瀟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這一點。
朝賀後,便是宴會的開始。
太後領著眾嬪妃和官夫人移步宴會大殿,到宴會大殿時,顧鄞和文武百官早已入席。
顧鄞見她們到來,便起身向她們迎去,本以為他會在文武百官面前秀一場帝後恩愛的,結果她卻去牽住婉希的手,並以極其溫柔的口吻說道。
「你身子才剛好,注意點,別又染上風寒。」
若是換做平日里,葉瀟瀟也不覺得有什麼,可當著文武百官以及他們家眷面前這般冷落她,心還是受到不小的撞擊。
葉瀟瀟沉重臉色入席。
宴席下的文武百官以及他們的家眷都開始竊竊私語,不用多想葉瀟瀟也知道他們在議論什麼。
宴殿大堂下一襲白衣男子,放置雙腿上的雙手,不知覺的輕輕卷起,平日里臉上慣有的笑意褪去。
宴會在一陣騷動後進入正題,顧鄞舉杯與文武百官共飲後,便開始欣賞宮女以及百官家眷的才藝表演。
宴會進行至入夜才接近尾聲。
突然,一個帶有挑釁的聲音響起。
「听聞皇後娘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今日臣等們可否有幸欣賞皇後娘娘的才藝。」
說話的是尹貴妃尹丞相,前些日他的女兒在宮中被皇後欺負了,他非得給女兒出口氣不可。
表面上傳言皇後是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主,但了解內幕的人都知道,皇後只不過是一個只配當花瓶的草包罷了,她除了長相出眾外,哪一樣比得了自己的女兒了。
今日他必定讓葉瀟瀟在眾人面前出糗不可。
眾人皆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都沒人願意站出來替葉瀟瀟解圍。
見狀,葉秋棠的父親葉將軍站起來。
「尹丞相莫不是喝多了?不知皇後娘娘現有身孕嗎?」葉將軍鐵青著臉說道。
且不說葉瀟瀟此時有孕在身,就算沒有也不是可以拿來取悅他們的,他竟妄想堂堂一國之後為他們耍才藝?
這明擺著就是沒有把皇後放在眼里,沒把他放在眼里,真是豈有此理,這口氣葉將軍是怎麼也咽不下去。
葉瀟瀟瞥了一眼一直細心照顧身邊婉希的顧鄞,他就像是沒有听見一般,任由葉將軍與尹丞相互懟。
葉瀟瀟深呼口氣,也不在指望顧鄞能開口替她說話了,她站起身走下去。
「父親莫動氣,既然丞相想看女兒展現才藝,那女兒就獻丑了。」葉瀟瀟輕拽住葉將軍的手臂,柔聲道。
「你現在有身孕在身,怎可……」
「父親莫要擔心,女兒自有分寸。」葉瀟瀟打斷葉將軍的話,示意他別擔心。
「那老臣就多謝皇後娘娘恩典了。」嘴說著阿諛奉承的話,心里卻恨毒了葉瀟瀟。
「那本宮便獻丑了,表演一個什麼好呢……嗯……」葉瀟瀟故意冥想了好一會才又道︰「就給大家唱個小曲兒吧。」
「皇嫂若不嫌棄,臣弟給你伴樂。」一直靜靜關注一切的顧玟突然自告奮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