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憶還是太著急了，急著想要煉化那白色霧氣，也就是大家之前所說的靈氣。
不過。
姚安憶大喊一聲，整個人全身衣服都爆裂，露出了虎背熊腰，整個上半身全是虯結的肌肉，像是綠巨人一般。
身體之中陣陣熒光，像是有一個星璇在其中，有一股雄渾的力量在孕育。
他的身體還在變大。
但是已經能夠控制住，他的身體強壯程度，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在變化。
「基因編輯！姚院士，你這是成為了基因變異人了啊！」
杜教授一聲嘆息！
這是人類最大的禁忌。
沒想到，姚安憶給自己做了在線基因編輯，使得自己變成了超人。
其實就是非人。
一旦在基因沖突中失敗，人類就會被異種基因所改變，形態會一直發生變化。
不可想象，將來變成半獸人，變成一半是蛇一半是人等種種離奇的形態是怎樣。
最關鍵的是獸性。
人性泯滅，必然帶來巨大的惡果。
所有人都沉默了。
神色復雜，但卻沒有人出來指責。
只有杜教授對此表示憤慨！
他仍然站出來指責。
「變得強大，突破人類極限，是一種無比美好的事情！」
姚安憶大笑起來。
他嘴里吸入白色霧氣，然後體內像是有發動機一樣轟鳴，或是火熱的爐鼎，在熔煉。
「噗！」
先前那個師兄突然噴出一大口血。
「不，不！」
他驚恐地伸出手，胡亂揮舞。
「你這是身體不夠強韌，無法承受靈氣的淬煉。還有，你沒有基因編輯，所以吸入靈氣過多無法煉化，只能等死！」
姚安憶笑著走過來。
「怎麼樣？現在就給你注射基因藥水，保你不死，還能繼續修煉！」
那師兄猛地點頭，甚至跪伏在姚安憶身前，「救我！救我！」
其他人更加沉默。
在生死面前，在變得強大面前，在修仙面前，那點所謂的人類禁忌，似乎不那麼重要了。
他們都理解並尊重那師兄的選擇。
連杜教授都嘆息一聲，沒有了指責。
「那麼，普通人就不能修煉了嗎？」有人問。
「那可不一定哦！」姚安憶繼續笑嘻嘻。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光團降落下來，落到了先前跟林羽交過手的那大漢身上。
大漢頓時欣喜若狂，盤腿坐下。
白色霧氣入體，大漢臉上露出了鱗片一樣的怪皮膚。
「基因編輯！你，你看，果然基因編輯有後遺癥！有巨大隱患！這不是人類，這還是人類嗎？」
杜教授很激動，他堅決反對基因編輯，就是因為這樣做了，人類就不是正常人類了，總不見得，人類以後繁衍出來的是四腳著地，或者天上飛的吧？
「只要強大就好了！」
姚安憶冷冷看了眼杜教授，帶著些嘲諷與冷酷，已經完全沒有之前的熱切。
或許，此刻杜教授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用了。
不斷有光團降落，大部分都落到了姚安憶手下的身上。
姚安憶狂笑起來，「看到了沒有杜教授！只要強大就好，這不是說說的。這棵巨樹有靈，知道選擇誰來傳授修煉功法！長生一族的傳承，只有強大的人才能得到！」
「你們呢？羸弱的人類，已經被命運拋棄了！」
這時有一個大漢突然爆體而亡，一口鮮血噴出，全身皸裂，滲出血水來。
看樣子，內髒都炸裂了。
顯然是承受不了靈氣在體內運轉，這修仙果然不是那麼好修的。
姚安憶冷冷看了眼，哼了一聲，「廢物！」
他絲毫不在意手下人死活，或許在他看來，只有強者才能讓他正眼相待，這種弱者死了也是活該。
這種涼薄，讓林羽他們感到脊背發冷。
不知道是天性涼薄，還是成為基因變異人之後導致。
「啊！」
先前身上臉上密布鱗片的大漢陡然發狂，抱著身邊一個同伴瘋狂撕咬。
嗷嗚有聲，眼楮血紅。
臉上滿是猙獰。
被撕咬的同伴拼命甩月兌了他，竟然有意往林羽他們這邊退過來。
林
羽心頭冷笑，早就有了防備，一腳狠狠將狂性大發的大漢踹飛。
他沒有隱藏實力，隨便姚安憶這幫人怎麼想。
姚安憶目光閃爍，「想必你已經去過某個遺跡，所以有了些造化。我們也有些信息，不妨交流交流。」
林羽嘿嘿兩聲，蔑視姚安憶，根本沒打算理睬他。
姚安憶見林羽無動于衷，也不著惱，呵呵笑笑，讓手下掏出藥劑，拿住那依然在翻滾嘶吼的大漢，將綠色藥劑灌入大漢嘴里。
大漢抽搐了幾下，然後軟倒在地，口吐白沫。
很快，又睜開了眼楮，臉上的鱗片快速退化，恢復了人形，但是一臉憔悴，大損元氣的樣子。
「這就是所謂的基因編輯嗎？」林羽盯著姚安憶。
他心下了然，基因編輯有重大缺陷，但是姚安憶仍然一意孤行，想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至少我們有藥劑可以讓他恢復，這不是很好？」姚安憶回答的輕描淡寫。
林羽看了看那大漢一臉枯槁，冷笑了一聲，「你們都待在那，別過來，井水不犯河水，否則別怪我辣手無情。」
姚安憶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但是姚安憶的手下們臉上眼中都是凶芒，無不在表示，等他們修煉完畢境界鞏固，林羽倒霉的時候就來了。
報復是肯定的，林羽早就有了覺悟。
林羽再次抬眼望著那高聳入雲的青木，一股蒼茫感佔據心胸，沒有了先前那股頂禮膜拜感，更多的是親近感。
腦海中，有幻化出來的宇宙星圖。
一股厚實的感覺，扎根于地球，從一棵小樹苗，不斷成長。
參天大樹，枝繁葉茂，然後有無數的枝椏伸出去，仿佛刺入了虛空。
有無數的綠線，與萬物相連，又凝聚在一起。
綠線彌漫天際，然後穿過大氣，進入宇宙，與一道道射線糾纏在一起。
遠古之時，人類能夠吞吐靈氣，成為強大的存在。
但是，他們還是不能步入星空。
他們吞吸利用的是地球的太初能量，跟宇宙能量相比還是太弱了。
當然宇宙射線也會穿透大氣降臨到地球，有些大能也可以捕捉到游離的宇宙能量。
即便有人可以破碎虛空，但浩瀚星海，誰能輕易橫渡。
這便是人類的局限。
所以說，這青木鎖春陣是真的了不起，長生一族能夠長生，也的確是非同一般。
林羽感應到這些，心神激蕩。
自己只是個小小凡人，可是卻洞悉了無數隱沒在時光中的奧秘。
也似乎承載了一些無比沉重的責任。
腦海中，有一個縮小版的陣圖在逐漸勾勒成型。
他被趕鴨子上架，在毫無基礎的情況下，去學習陣法，去理解極為繁復玄奧的青木鎖春陣。
此刻，他的身周已經變得黯淡，青木之上發光的球體也暗了下來。
頭頂之上，居然變成了一片星空瀚海。
周圍其他人似乎沒有察覺到這種異變。
青木輕輕招搖，枝椏微微顫動，像是等待了無盡年月，終于可以稍微伸展一下。
一個個虛影出現，在演化諸天星圖，在演化長生一族的功法，也在演化陣法。
這些都融為一體，成為最為純粹的感悟。
一道靈光顯現，在星空中蕩漾開來。
一個小石人出現，在星空中指天指地。
青木居然擬人化地向著小石人招搖，頓時周圍一片風雲激蕩，差點沒讓姚安憶等人被掃飛。
但這些人顯然都沒有看到這一幕，只有林羽一個人能看到。
青木之中，一道玄念進入林羽的腦海。
「昆侖訣？」
靈荒之後，仙人將會徹底隕落，世間將不再適合修仙。
但修士仍然可以將身體淬煉到極致，遠超于凡人。
雖然不能再騰雲駕霧，但至少比起超人來說，並不差的太多。
就好比武俠世界的高手，應該是比較確定的類比。
一套玄妙的功法在林羽腦海中成型，像是許久之前就已經擁有的感悟。
然後他可以在腦海中模擬動作，如何去修煉。
周圍出現十幾個亮點，正是先前姚安憶等人，他們都在牽引著青木的一絲靈韻，在緩緩運轉青木鎖春陣。
這個陣法已經停止運轉太久了
，憑借這麼多人，只能細微地轉動，勉強能引入一絲絲的宇宙游離能量，轉化成靈氣。
但轉化效率比起靈荒之前，肯定是差了太多太多。
或許這已經是在逆天，等到陣法徹底破碎，青木回歸宇宙再次成為原始巨木，就再也無法轉化出靈氣了。
這是上一個紀元的產物，這個時代，靈荒就是靈荒，過時了。
周圍姚安憶等人重新露出笑容，他們繼續在得到好處，身體不斷強化，但只有林羽才知道，所謂修煉，不過是一時，過時的東西。
接下去人類要走的道路，絕對不是修仙。
星圖搖曳，青木忽然枝椏招展起來，輕輕搖晃，枝葉簌簌沙沙，樹影婆娑婀娜。
青木之上，本來是一片混沌，此刻變為晴朗星空，星光燦燦。
之前在腦海中虛幻呈現的綠線與宇宙射線交纏，逐漸成為現實。
一股股磅礡的能量在身周縈繞，回蕩。
青木鎖春陣真的開始運轉。
一股蒼茫遼遠的氣息蕩開，一絲絲靈氣在青木枝葉間氤氳。
整棵巨樹仙氣渺渺，宏偉而威嚴。
有一瞬間，像是置身于洪荒。
靈氣逐漸向下盤旋。
靈氣漫卷，整個場地都如同仙境。
青木上，那些布幔經幡在飄蕩，閃爍陣陣靈光。
只要有靈氣，一切神異都在顯現。
例如之前那道音陣陣，天花亂墜。
林羽閉上眼楮，一道道昆侖訣的奧義傳入腦中。
之前領悟陣圖，本來就是一個細致的學習過程。
也感悟了青木與宇宙能量溝通的奧妙。
現在修煉昆侖訣，事半功倍。
再加上有姚安憶等人幫忙推動陣法，雖然微弱，但為他提供的好處是極大的。
要是姚安憶知道了這一點，只怕要氣死。
他們居然是苦力。
一股股靈氣在注入體內，然後匯入丹田。
修煉最艱難的便是第一次靈氣循環。
這個過程需要無數次小心翼翼的模索。
從煉氣，到築基，便算是正式跨入了修煉的行列。
登堂入室。
但是，眼下，築基卻是人類修仙的最高點了，也只能如此。
噗！
林羽忽然身體一震，先前凝練的靈氣直接消散，由于靈氣激蕩而微微鼓起的身子也一下子泄氣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腦海中忽然一亮，小石人浮在那無邊宇宙之中，雙手輕輕揮舞。
一道靈韻蕩開。
林羽忽然明白了。
原來這靈氣居然是廢氣，毫無用處。
之所以小石人傳給他昆侖訣，是想讓他在靈氣入體的一瞬間，身體素質提升一點，談不上伐毛洗髓，但至少強身健體。
而且，更重要的是讓他記住這股靈韻，接下來可以在這個靈氣還未消散的世界駕馭靈氣，畢竟還要靠陣法來月兌離這個小世界。
林羽心情激蕩，沒想到所謂的靈氣居然是廢氣。
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發現肌肉直接凝實了不少，感覺身體之中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這身體素質，學一點昆侖訣的武學招數，或許可以直接去打世界格斗大賽了。
他扭頭看向姚安憶等人。
這些人都在瘋狂吞吸靈氣，像是一只只癩蛤蟆在練蛤蟆功。
但都是徒勞，這些人因為基因變異，身體素質已經很強，靈氣入體一瞬間提升很有限。
不知道姚安憶等人發現這一點，會不會哭。
林羽暗自冷笑。
他掂量著，如果不召喚石甲，光憑身體素質，他已經可以跟這些基因變異人抗衡了。
只是這些人身上都有煞氣，顯然都見過血，實戰經驗豐富，且人手眾多，自己還是得小心隱藏實力。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跟他們起激烈沖突。
周圍靈韻盎然，青木頂上的光球也重新璀璨起來。
那是青木攝取宇宙能量所聚攏的發光體，可以為青木提供光合作用。
靈氣陣陣，盤旋起舞，幾乎要液態化。
而後，真的下起了一場靈雨。
林羽從心中哀嘆，這或許，是這個世界最後一場靈雨了。
而姚安憶等人卻狂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