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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 投降的條件

晚上的冷餐酒會布置在別墅的一樓。井高和歐陽婉、陳清霜一起下樓時,大廳里已經布置的差不多。

董有為下屬里有個搞審計的人妻小少婦,牽頭找幾個男員工幫忙,在客廳里布置了一圈氣球,看起來很像那麼回事。喜氣洋洋!

LVMH集團的股票連續兩天的跌停。所有人都知道,戰爭即將結束,他們可以返回故鄉了!

井高這棟別墅很大。將餐廳里的橡木餐桌抬出來,再弄幾個桌子拼起來,組成一個長方形的大餐桌。

餐桌上早就鋪著餐巾,陳列的餐具,還有各種美食。也不拘什麼中餐、西餐,廚師們看著食材做的。什麼菜式拿手就做什麼菜。

有︰手抓羊肉,羊羔肉,烤羊排。花椒炖雞,鵝肝醬女乃油蘑菇湯、炸豬排、煙燻三文魚,煎烤大蝦、糖醋鯉魚,醬爆豬肝,紅燒肉,皮蛋拌豆腐…

酒基本都是紅酒。

主要是井高在波爾多有十幾家頂級的紅酒酒莊。這本就是董陵溪幫井高打理的。而董陵溪早些年就是在京城做酒商,對各種紅酒很熟。所以,他這棟別墅的酒窖里儲存了不少上佳的紅酒。

「大家都坐,咱們開飯!」井高走到主位上,笑著做個向下的手勢,便坐下來。

他也沒有搞什麼餐前演講,也沒有讓酒桌上的敬酒,眾人是一個團隊,輕松、愜意的享受著晚餐。這十幾天的相處,上下級的界限並沒有那麼分明。

保鏢團隊在一樓大廳隔壁的餐廳里輪流吃飯。

眾人熱熱鬧鬧的吃到晚上八點多,正到尾聲時,一名保鏢在對講機里向軍子匯報幾句。軍子走到餐桌的盡頭,小聲向井高匯報道︰「井總,貝爾納-阿爾諾來了。他的車就在別墅外。」

這話說出來,頓時讓餐桌處的眾人都為之一靜。

貝爾納-阿爾諾作為罪魁禍首,要上門來求和,這是意料中的事情。但真的等阿爾諾上門來,眾人都是有著難言的感慨。

第一,辛苦這麼久,終于要結束了,大家可以睡個好覺。

第二,我們在見證歷史。

第三,井總牛逼!

井高將手里的刀叉放下來,吩咐道︰「叫他進來吧。」拿餐巾擦著嘴巴,準備談判,又道︰「小婉,兮兮,清霜你們等會和我一起。」

「好的,井哥。」三個美人應聲答應,聲音悅耳,在餐桌邊就宛若靚麗的風景線。

董陵溪一雙美麗的杏眼期盼的看著井高。她在法國這段時間受了很多苦,而這份苦楚全部都是貝爾納-阿爾諾帶來的。既然這位歐洲首富、時尚界的皇帝要來投降,她豈能不在場?

井高看到董陵溪的眼神,心里忍不住好笑,也知道她的心結,便道︰「陵溪,你也來旁听。」

董陵溪頓時綻放笑容,美麗無端,欣然的道︰「好的,井總。」

董有為、鄭老師等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當沒看到。老板的私事,不要去多想。

軍子到外面去接人。在貝爾納-阿爾諾走進來的時候,丹頓-格拉澤忍不住在餐桌下握緊拳頭。他今天跑到井高的別墅里來「談合作」,實則是表示他討好、親近的態度,但最重要的是他想要見證「歷史」!

就是現在。

貝爾納-阿爾諾一身西裝,背微微佝僂著,短頭發花白,由管家老約翰攙扶著,身後還跟著他的私人醫生、提著一個出診藥箱的哈羅德。

很有點教父3里面,老教父的那派頭。

然而

餐廳里十幾個中國人,一道道的目光掃視而來,貝爾納-阿爾諾心中有著刺痛、憋屈之感。但是,他能轉身就走嗎?

此時,他不得不低頭。

歐陽婉穿著鏤空的水晶高跟鞋,一身修身的黑色中裙,越發的顯得身段曼妙婀娜,優雅又嫵媚的大美人。她站在一樓大廳里中間,用法語道︰「阿爾諾先生,這邊來吧。」帶著阿爾諾三人到一樓的會客廳里落座。

看著這個歐洲首富,時尚皇帝蹣跚的背影,如同覲見的姿態,董有為忍不住拍著桌子道︰「真他媽的痛快!」拿起紅酒杯,一口將大半杯紅酒喝掉。

剛來巴黎的時候,他跟著井總到處拜訪、踫壁。那份屈辱,不爽,他又怎麼會忘記?

鄭老師忍不住微微笑起來,也拿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他剛來巴黎時,一個個的記者、媒體朋友多是躲著他。今天出去錄節目則是完全相反的待遇。一個個都讓他說話。雖然還是有著針對祖國的攻擊,但是他在法國工作近二十年會怕這個?

幾名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紛紛舉起酒杯,高喊道︰「干杯!」

「為勝利干杯!」

大廳里的氣氛變得熱烈而歡快!眾人紛紛舉杯。這確實是值得慶賀的,不是嗎?

一樓的會客廳里陳設雅致,幾張白色的單人沙發依次擺設著。沙發邊都配有紅木桌幾。

貝爾納-阿爾諾在老約翰的攙扶下走進會客廳中,就看到井高坐在上方正中的沙發中,身旁則是站著三名各具風情的東方美人︰或明麗、或嫻靜、或嫵媚。

其中就有昭世集團的總裁、CFO董陵溪。當時,合謀者中有人提議要除掉董陵溪,讓井高喪失對昭世集團的控制、抓手。他當時看過董陵溪的照片。此時一眼便認出來。

家庭醫生哈羅德被阿爾諾留在會客廳外,並不參與接下來的談判。

井高並沒有出聲招呼貝爾納-阿爾諾坐下,而是看著他。就像前天晚上他去見陽獅集團的CEO丹頓-格拉澤的派對里見貝爾納-阿爾諾、阿諾-拉加代爾等人的遭遇一樣。

有仇不報非君子。來而不往非禮也!

貝爾納-阿爾諾不得不先開口,站定在會客廳中,聲音帶著虛弱的道︰「井先生,我們又見面了。恭喜你在股市取得對我的大勝。」

井高似笑非笑的道︰「阿爾諾先生,前天晚上在丹頓-格拉澤的別墅里,一共有四人威脅我,想要我退一步。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前來?」

貝爾納-阿爾諾說明道︰「我的老友阿諾-拉加代爾這兩天身體不好,臥病在床。他的兒子亞瑟-拉加代爾和我分道揚鑣。至于路易-弗勞德,他還沒有認輸。」

井高點點頭,做個手勢,示意貝爾納-阿爾諾落座。

貝爾納-阿爾諾在老約翰的攙扶下坐在沙發中,心中憤恨難言,他七十年的人生中,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連落座都需要別人來允許。即便是法國大統領站在他的面前,他都不需要如此!

稍稍理了下思緒,貝爾納-阿爾諾平靜的開口道︰「井先生,我將會在明天去巴黎交易所申請LVMH集團的股票緊急停牌,為期半年。

之後,我會要求法國政府放棄調查昭世集團,昭世集團所面臨著的各種訴訟,我會撤掉我的支持。你們的法律顧問應該很快就能解決問題。

我允許昭世集團成為LVMH集團的股東,我可以當眾向你道歉。

我的要求是,希望你能停止做空LVMH集團。」

井高微微皺眉,用手敲敲手旁的木質桌幾,「阿爾諾先生,我想你並不至于忘掉這場戰爭是誰先挑起來的。恢復原狀並不是你可以拿來談判的籌碼、條件,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你們歐洲的戰爭,歷來戰敗者都是要割地賠款,簽署不平等條約的。你就是這樣糊弄我嗎?」

貝爾納-阿爾諾道︰「這不是糊弄你,而是妥協。井先生,你投了多少資金做空LVMH集團的股價?停牌半年,你的資金可都是鎖在股市里。另外,半年的時間,你以為針對昭世集團的司法調查程序會走不完?你以為蘭尼-克萊夫那個三流的說客能阻擋得了。我不想和你兩敗俱傷。」

井高忍不住嗤笑一聲,「阿爾諾先生,既然你這麼佔優勢,你還來我這里投降干什麼?讓我看你的笑話?我要是你,我抬腿就走。」

「噗嗤!」董陵溪忍不住笑出聲,一身白色綢緞襯衫撐起的峰巒隨著她的笑聲輕顫,波瀾微起,美不勝收。

井總這話說的很刻薄啊!但是,卻讓她心里很舒服。前段時間,LVMH集團是怎麼對待昭世集團的?各種招數、套路往臉上糊,怎麼有效怎麼來?而且,還想要吞並昭世集團,攫取數百億歐元的利益。

對待敵人,難道要像春天般溫暖嗎?

古兮兮的性格文靜歸文靜,此時也是流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陳清霜笑吟吟的,白皙的手掌放在井高的沙發靠背上,她並沒有隱藏她的情緒。這位歐洲首富的說辭看似很有道理,但是僅憑著LVMH集團的股價暴跌,他的麻煩就是一大推。如果明天股價不能回升,就算停牌,他的LVMH集團的CEO肯定會丟掉。法國的銀行也會找上門去要抽貸。

貝爾納-阿爾諾頓時沉默無語,那種屈辱感異常的強烈,半響之後,他艱難的從嗓子里蹦出幾個詞︰「井先生,你想要什麼條件,你來開。」

井高喝口茶,拒絕道︰「不,阿爾諾先生,你是投降者,你來出價。我不著急!」

貝爾納-阿爾諾猛的直視著井高,眼中冷厲的眼神一閃而過,就像是一頭老獅王在極度憤怒之中,咬牙切齒,一句句的道︰「年輕人,不要太過分,得寸進尺。你這次在做空LVMH集團上已經賺到不少了!而且,LVMH集團的股價是有業績支撐的。

不是你和小皮諾、德銀聯手就能打下去的。股價的低迷只是短暫的事情。我已經和瑞銀取得聯系,他們願意成為LVMH集團的戰略投資者。」

說著,又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我願意將烈酒品牌軒尼詩賣給你。這是LVMH集團最早擁有的烈酒品牌。擁有這個品牌,阿爾諾家族在你面前將永遠被標記為失敗者的身份。我的子女在你面前也無法抬起頭來。

這樣,你滿意了嗎?」

井高根本不會為貝爾納-阿爾諾的表演所打動。他這個表演,有兩層。

第一,先發飆,再肯求。有點色厲內荏的味道。一般人遇到這樣的表演,估計都會認為貝爾納-阿爾諾已經虛了,這個條件應該快到他的底線。

而以阿爾諾的身份︰歐洲首富、時尚界的拿破侖、世界第四大富豪,這樣低三下四的懇求,雖然在前面發飆放狠話遮掩了一些,但懇求就是懇求。這會讓人覺得非常爽!

從而放他一馬。

第二,貝爾納-阿爾諾的話虛虛實實。瑞銀願意趟這灘渾水?誰知道呢?

反正LV這個奢侈品牌不趕緊公關,消除掉小皮諾所拋出來的「以次充好」的新聞炸彈,LVMH集團的股價就難說基本面。

「當然不滿意。這還不夠。」井高曬笑一聲,列舉他的要求︰「第一,我要卡爾-貝爾曼,哈羅德-林恩去死。你去安排。第二,昭世集團需要一份合作協議,LVMH集團要割讓在歐洲市場、特別是法國市場的份額給昭世集團,並協助昭世集團恢復名譽。

第三,你要賠償我2%的LVMH集團的股份。」

LVMH集團的估值雖然暴跌,但是2%的股權也是價值19億歐元。

貝爾納-阿爾諾憤慨的反問道︰「那要不要我給你一個LVMH集團的董事會席位?」他相信井高手中握有LVMH集團的股份,加上這2%,恐怕就足夠5%的股份了。

井高眉頭一挑,冷笑道︰「這倒不必!坦率的說,LVMH集團作為法國的明星企業,我拿一個董事會席位也沒有多少用。這點能力,我相信你是有的。」

貝爾納-阿爾諾沒吱聲,足足沉默了一刻鐘,聲音沙啞的道︰「成交!但是,井先生,我有一個條件,我需要看到明天LVMH集團的股價上漲。」

井高不客氣的道︰「如果協議達成,我不在做空LVMH集團的股票。是漲是跌,這要由市場來決定。我唯一能幫助你的是撤掉微薄上關于LVMH集團市場份額下跌的消息。」

他才不會承認他是空頭中的主力。在明面上,他做空的資金就是交給德銀操作的5億歐元。

貝爾納-阿爾諾深深的看井高一眼,他的試探落空,道︰「好。」

這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啊!而且,還是那樣的年輕。他的子女恐怕絕非其對手。

路易-弗勞德說的是對的。他需要一勞永逸的解決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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