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仲夏時節多雨水,但是這場雨久久未下,陳揚堅信會下的,一定會。
所以,他等了九天,終于等到大雨滂沱的時候。
幸好的是,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里面,江東沒有動靜,也不會幫著陳揚的敵人,來攻打襄陽和樊城。
直到第十天早上,陳揚是被下雨的雷聲吵醒,然後他用跳的方式起床,激動地往外面看去,只見天空烏雲密布,黑雲壓城城欲摧,甚至還有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隨後就刮起大風,雷聲震耳欲聾,雨點在風中無情地打擊著大地。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陳揚沖出前院歡呼,任由雨點打落在自己的身上,興奮得好像是個孩子。
他此時的動靜,也把塔拉和雅若給吵醒。
「將軍這是在做什麼?」塔拉好奇地問。
「他可能……想玩水?」雅若說道。
她們感到很奇怪。
只不過,她們以前是生活在草原上的人,第一次看到大雨滂沱的樣子,有點興奮,就趴在床邊,好奇地看著陳揚,偶爾聊了兩句,發出好听的笑聲。
在雨中狂奔了好一會,陳揚注意到她們看著自己的眼神,尷尬地笑了笑,換上一身干淨的衣服,再讓人把趙雲和關羽叫過來。
「馬上去準備船具,雨停之後,我們就可以出戰。」陳揚說道。
「陸地相持,為什麼要準備船具?」趙雲問道。
「雲長是否還記得,當年在下邳一戰,我們是如何擒獲呂布的嗎?」
陳揚解釋道︰「現在下大暴雨,襄江水漲,我提前讓人去堵住各處堰口,河水快要溢出河岸。待雨水差不多停下的時候,就是水位最高的時候,我們只要在罾口川放水一淹,敵人皆為魚鱉!」
關羽當然還記得下邳的事情,印象深刻,想當初,他還被陳揚坑了去挖掘河道,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這樣可行。
于是乎,他們的船具,全部準備在襄江上。
陳揚看到雨水減弱,披上簑衣,跟隨大軍出城,看到罾口川那邊地勢低平,水淹這個方法絕對能行,目前就等雨停。
這場雨足足下了兩天,在下午的時候,雨水漸小,但是襄江的河水,快要沒過河岸。
敵人軍營內。
「公孫將軍,現在襄江水漲,如果敵人用計水淹,我們恐怕都逃不過。」馬超擔憂地看著河堤。
襄江的河堤,高于他們駐扎的地面,馬超的擔憂不無道理。
公孫康不以為然地笑道︰「我認為不用擔憂,你看襄江水流湍急,幾乎要把河堤給淹過,如果在這時候挖掘河堤,大水一旦沖刷下來,挖掘的曹軍只怕也活不成。另外,河堤不薄,想要挖掘,人數不能少,動靜也很大。如果他們敢來挖掘,能不被我們發現嗎?只要發現,全部殺之。」
听了公孫康這麼一說,馬超覺得有道理,點頭道︰「加大巡查的力道,特別是河流上游,千萬不能讓曹賊得逞。」
他們能想到這個問題,陳揚當然也想到。
人工去挖掘河堤,很難做到,首先士兵會有危險,其次大部隊前去挖掘,容易被敵人發現。
盡管如此,陳揚有的是方法可以做到。
這天夜里,陳揚帶著趙雲和王越,換上夜行衣,身邊隨行的人也不多,只有二十人,全部換上黑衣。
「火器都準備好了嗎?」
陳揚問道。
「全部好了,一共兩百個,隨時可以出發。」
趙雲鄭重地說道。
「出城!」
陳揚大手一揮。
此時,外面不再下雨,陳揚來到襄江邊上一看,水流依然是湍急,洶涌澎湃。
「雲長,你準備好,只要听到巨響,就可以在下游攔截敵人,不要心慈手軟,直接殺。」
出城門之前,陳揚又說道︰「雅若和塔拉,你們必須听雲長的指揮,敢亂來的話,我回來後,絕不饒過你們。」
「是!」
她們齊聲說道。
關羽點頭道︰「將軍你們放心,我知道怎麼辦了。」
陳揚趁著夜色,很快來到罾口川,繞過敵人的監視,來到上游。
「挖洞!」
陳揚說道。
二十多個黑衣人,快速拿起工具就挖。
但是,他們的工具很特殊,說是鏟子,又不太像,因為呈現了半月形,用力插入地上,就能帶出一大塊泥土,特別是雨後的土地,更容易挖掘。
這玩兒,就是陳揚近段時間,在襄陽打造的洛陽鏟。
曾經在許都尋找水庫地址的時候,他就打造過一次。
現在土地濕濕軟軟的,很容易挖掘,他們的動作很快。
半個是過後,兩百個小洞,就在河堤上被挖出來,再將火器一個個丟進去,引線也是延長的,全部連接在一起。
整個過程,敵人還是沒能發現。
「大將軍,好了!」
趙雲走過來說道。
「留下一個人點引線,其他人全部往上游撤退。」
陳揚低聲說道。
趙雲主動留下來,把引線點燃,眾人快速退到上游,眨眼間走出一里多。
轟!
趙雲剛追上陳揚,听到後方傳來一聲爆炸的巨響,整個地面地震動了一下,聲音不知道打擾了多少人的美夢。
火器集中爆炸,威力自然是強勁的,河堤剛被炸出一個口子,但是現在水流很急,水壓很強,加上泥土被炸松,口子越來越大。
嘩啦啦……
洪水再也堵不住,傾瀉而下,全部涌向罾口川。
那聲音,甚至如同奔雷一般,十分震撼,地面也在震動,整個場面說不出的壯觀,襄江的水位肉眼可見的下降。
陳揚走到上游的高處看去,盡管在黑夜,在月色之下,還是能看到濺起來的水花,以及听到奔騰的水聲。
「成功了,快回去!」陳揚說道。
罾口川。
「水……大水,快跑啊!」
爆炸的聲音,把營地內所有人驚醒,他們爬起來的那一瞬間,看到洪水奔騰而來,睡意全無。
馬超他們反應過來時,洪水已淹到他們的膝蓋。
「不可能,這不可能!」
公孫康大叫了一聲。
按照他所想的,陳揚不可能挖掘河堤,而且巡邏的士兵,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是如何做到這樣的呢?
難道說,這和剛才的巨響有關?
「公孫將軍,快跑啊!」
馬超大喝一聲。
現在不跑,難道想成為魚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