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干把自己的來歷,簡單地和龐統說了一遍。
龐統驚喜道︰「當真如此?」
蔣干笑道︰「沒錯,不知道先生是否願意跟我回去?」
只見龐統想了片刻,點頭道︰「我想離開孫氏久矣,既然子翼有引薦之心,我們這就動身。如果慢了,周瑜有所擦覺,回來加害我們。」
「可是山上有人看守著我,也無法離開!」蔣干不是沒想過要跑路,就是跑不出去。
「子翼大可以放心,我知道有一條捷徑,可以離開!」龐統說道。
于是乎,他們二人連夜下山。
蔣干覺得,龐統應該也一心想著要離開,在這里也準備好船只,就是沒機會罷了。
倆人上船,快速回去曹營。
再說黃蓋被打得重傷回去,趴在帳篷內,眾人皆來問候。
直到深夜時分,他們才散去,不過又有親兵來報,闞澤前來求見。
闞澤,字德潤,會稽山陰人,孫權麾下參謀,向來和黃蓋交好。
「公覆,難不成你和周公瑾有仇?」
闞澤進來,直接就問。
「非也!」
黃蓋搖了搖頭,既然對方是自己好友,某些事情也不怕讓他知道,續道︰「我受老主公三世恩厚,無以為報,周都督剛好想了一苦肉計,我自願承受。今天一切,是做給今軍營的蔣干看,以破曹操。」
闞澤微微點頭,又道︰「我看周公瑾舉動,已經預料到七八分,擔心會泄密,所以才在深夜前來,問個明白。既然如此,我可以幫你。」
黃蓋連忙問道︰「怎麼幫?」
「我可以幫你送上降書給曹昂。」
闞澤說道︰「今天來軍營的蔣干,正是曹昂麾下的人,他目睹公覆被周瑜杖打的過程,只要我這份降書送去得及時,曹昂一定會相信,那麼苦肉計可以成了。」
「此事,麻煩德潤了。」黃蓋沒有拒絕,因為他知道這樣的效果會更好,又道,「此去一定小心,就怕曹昂不信,再也回不來。」
「大丈夫處世,不能建功立業,不幾與草木同腐乎!」
闞澤正色道︰「公覆你能以身報主,我有何惜微生?」
兩人商議決定許久,黃蓋用趴著的姿勢,顫抖的手寫了一份降書,讓闞澤帶到曹營,交給曹昂。
闞澤領了書,就在當晚,假扮漁翁,乘船奔烏林前去,他的速度,要比蔣干二人的還要快。
在凌晨時分,闞澤終于趕至,他剛剛下船,就被烏林的守衛捉起來,連忙報上自己的身份和來意,要求見曹昂。
守衛的士兵也不敢耽誤,第一時間往上報。
終于在天亮時分,闞澤看到了曹昂,呈上了黃蓋降書。
「周瑜持才自傲,容不得我等。」
闞澤作揖一拜,道︰「黃公覆得知曹公子勢大,求賢若渴,又有天子的號令,因此建議江東投降,哪想到周瑜不听,還把公覆毒打一頓。公覆重傷,不能親自前來投降,我與他是好友,先帶上降書前來表示誠意,還請接納。」
曹昂反復看了那份降書十多次,又听了闞澤的話,一時間他不知道是否能夠相信。
曹昂想去找陳揚問清楚,但他又在想,陳揚悠閑習慣了,現在可能還沒有起床,沒有緊要的事情也不好去打擾陳揚。
「主公,蔣大人回來了!」
踫巧在這個時候,有士兵來報。
曹昂想了片刻,道︰「把闞澤帶下去看著,傳蔣子翼。」
闞澤剛被帶走,蔣干就帶著龐統前來。
「主公,這一次我幸不辱命!」
蔣干上前為龐統介紹了一番。
曹昂听了頓時大喜,臥龍鳳雛二人,現在臥龍已在劉備身邊,鳳雛被蔣干帶回來,豈不就是自己的人了?
「原來這就是子安說的意外收獲,真的厲害啊!」
曹昂心里驚喜萬分,然後又道︰「先生願意來投,這是我的幸運,快快請坐。」
龐統坐下來之後,直接說道︰「剛才進來軍營之前,我看到主公麾下士兵不少,但大部分是步兵,可用的水兵精銳不多,不知道對否?」
沒想到他剛來,就要為自己獻上計謀,果然是鳳雛。
曹昂連忙點頭道︰「沒錯,只因為水兵難以訓練,我麾下士兵多為北方人,不熟水戰,短時間之內也難以訓練成為水兵,最重要的還容易暈船。」
雖說陳揚建議他把步兵安置在岸上,虛張聲勢即可,真正戰斗的還是水兵,但如果能把步兵全部用作戰斗,此戰更穩了。
「其實要克服暈船的問題,並不難。」
龐統說道︰「大江之中,潮生潮落,風波不息,主公何不將小船小船各自搭配,或三十一排、五十一排,首位用鐵鉤相連,上面鋪上闊板。如此一來,不說人可以平穩地行走,就算是馬也可以平穩地通過,完全不用再怕什麼風浪。」
曹昂听了,尋思片刻,又是大喜。
這個計謀他覺得能用,真不愧是和諸葛孔明齊名的鳳雛先生,簡單地一句話,就化解了曹昂連日來的焦慮。
「多謝先生良策!」
曹昂起來作揖,隨後他想到了什麼,又問︰「子翼,你在孫營,是否看到黃蓋挨了周瑜的毒打?」
「主公你怎麼知道的?」蔣干驚訝地問。
曹昂把闞澤的事情,告訴了他。
「恭喜主公,黃蓋是真的要投降!」蔣干也把黃蓋被打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當真如此?」
曹昂想了一會,又問︰「先生,你覺得如何?」
「周瑜自傲,容不下黃公覆,投降當然不假。」龐統說道。
「先生所言甚是,來人快安排一個房間,請先生回去休息!」曹昂說道。
「主公,萬萬不可!」
龐統連忙道︰「我雖被周瑜軟禁,但他每日會派人前來過問我,如若我不在,子翼也不見了,會讓他有所察覺,因此我得回去穩住周瑜。」
蔣干連忙問道︰「那我該如何?」
「子翼不必擔憂,我會推辭說,從來沒有見過你,他會認為你是獨自逃跑。」
龐統拱手再拜,道︰「還請主公攻破江東之後,能饒過普通百姓,不要大開殺戒。」
曹昂心里感嘆,真不愧是鳳雛先生,如此為百姓著想。
曹昂命人把龐統送到碼頭,讓他渡江回去了。
「龐士元,你好大的膽子啊!」
龐統剛到江中心,突然听到一道呼喝傳來︰「黃蓋用苦肉計,闞澤下詐降書,你卻來獻上連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