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分發下去。
在場每個人，都無差別的，得到了一次品嘗的機會。
一盤獅子頭，只有四個。
在場的人卻有好幾十。
人多菜少。
意味著，每個人只能嘗到一點點。
頂多，就是一筷子頭。
可是，就是這麼一點。
卻有著巨大的魅力！
菜入口！
啪的一下！
就在味蕾上炸了！
炸的每個人都心曠神怡。
「我的天啊，這真的不是用肉做的？」
「你剛才沒看？」
「我看了，所以我才難以置信。這明明就是肉啊！」
「魔術！這絕對是在變魔術！他不是廚師，他是魔術師！」
「我要不是親眼看到，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這太令人驚奇了！」
「好吃！太好吃了！」
「我今天第一次知道，原來素菜也能做的這麼好吃。」
「長見識了，真是長見識了！」
在場眾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轍。
每個人都無比震驚。
他們都是親眼所見。
樊樹用的，都是最普通的素菜食材。
別說肉了，甚至連一點點的葷油都沒有！
可就是這樣，這道素菜版的紅燒獅子頭，竟是與肉做的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從味道上，還遠遠勝出。
不僅有肉的香味和口感。
還有一股子素菜特有的清香味道。
這樣的手法！
這樣的廚藝！
讓他們大開眼界。
欽佩無比。
而這之中。
最為感到震撼的人，是肖力。
他出身于廚師世家。
從小就在灶台邊上長大。
耳濡目染，受盡燻陶。
素就是素，葷就是葷。
這是銘刻在他骨髓里的意識。
他一直認為。
這，就是廚藝中永恆不變的真理。
「怎麼可能把素菜做出肉的味道？」
「太荒謬了！」
「根本就不可能！」
「誰敢這麼說，誰就是不負責任的胡咧咧。」
可是，現在。
樊樹就是當著他的面，展露出了這樣的廚藝。
全是素菜的食材，真的做出了肉的味道。
這件事情，就是這樣真實的發生了。
就在品嘗的一瞬間。
肖力就呆了。
之前所有的認知，都被砸得粉碎。
「原來，這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廚藝，是我膚淺了。」
「我學了那麼多年的廚藝，難道都是學到狗身上了嗎？」
「我到底在學什麼？我……」
咕咚！
誰都沒有想到的。
就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肖力毫無征兆的，跪在了樊樹的面前。
以頭杵地。
滿面虔誠。
「老師，求您收我為徒吧！我服了！」
「只要您願意收下我，從此之後，我肖力就是您的學生。願意鞍前馬後伺候您一輩子，終生不悔！」
「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願將我持有的明月樓股份的一半轉贈給您！」
「只是……不太多。我只有1%，給您一半，就是0.5%，希望您別嫌少！」
「如果您想要現金，也行，要多少，您說話，只要您答應收下我，就行！」
「老師！」
「老師！」
「收下我吧，求您了，老師！」
肖力開始磕頭了。
一下子。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沒有想到，肖力會來這麼一手。
作為當事人，樊樹更是嚇了一跳。
尼瑪，這是玩的哪一出？
剛要躲開，卻見肖力抬頭，眼楮里滿是渴求的光芒。
「他認真的！」
對，肖力是認真的。
而且，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幼年學廚，少年上灶。
以家傳之姿走進明月樓，成為青年廚師中的一份子。
他沒上過廚師學校。
可是，他的廚藝，卻是所有青年廚師里最好的。
而且因為他的身份，也讓他受到頗多的奉承。
于是，他有些飄了。
自滿了。
自傲了。
不服管教。
覺得自己比所有人都強。
足以傲視所有同年齡段的廚師。
甚至，他覺得年齡就是自己的枷鎖。
是羈絆！
如果沒有這個限制，那些所謂功成名就的老廚師在自己面前也得甘拜下風。
「他們會什麼啊？」
「懂什麼啊？」
「不就是熬資歷熬上去的嗎？」
「有個屁的能耐？」
肖力誰都不服！
包括李瑞在內……
在他看來，都是垃圾。
所以。
他覺得，自己認為的事情，就是真理。
其他不同的意見，都是謬論。
他狂！
他妄！
他顧盼自雄！
直到現在……
樊樹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而且，用一道素菜版的紅燒獅子頭為武器。
摧枯拉朽一般，粉碎了他的狂傲。
就好像是一個耳光，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
直接，就將肖力打醒了。
他這才明白，自己並沒有站在山巔。
而是，山腳下一個廢棄小煤窯的坑里。
舉頭仰望，那才是山！
那才是巍峨萬丈，那才叫高聳入雲。
而那座山，有名，有姓。
他叫樊樹！
此時，就站在自己面前。
肖力服了！
徹底服了。
作為一個渴望變得更強的人。
作為一個將廚師作為自己終生職業的人。
他毫不猶豫的選擇放下自尊，要向強者學習。
只要能提高自己的廚藝，年紀差不多算什麼？
只要能讓自己學到本事，給他一半的股份算什麼？
見到高人，就要跟人家學。
磕頭不丟人。
錯過了高人，學不到東西才是最丟人的！
肖力目標非常明確。
心也格外的虔誠。
眼都不眨一下的，等著樊樹的答案。
而樊樹。
他轉頭，看向李瑞。
李瑞立刻說道︰「收下吧，肖力就是脾氣有點 ，別的都沒問題，我可以給他擔保，他真的很不錯的！」
對于這個事兒，李瑞很震撼，卻也樂見其成。
渴望上進的年輕人，才是最好的年輕人。
李瑞希望肖力成功。
而且，一旦成了。
也可以通過這層關系，增進與樊樹的友情。
而見他居然不計前嫌為自己說話。
肖力的眼神，熾熱了。
感動了！
甚至眼前都有些濕潤。
以前他還真是有點瞧不上李瑞。
覺得他現在屁的本事都沒有，只會躺在以前的功勞簿上吃老本。
指手畫腳，惹人厭惡。
可現在……
肖力覺得李瑞前所未有的可愛。
真想抱一下，親一下，再說點感激的話。
摒棄前嫌。
以前的事情揭過去，一天雲彩，就算徹底的散了。
但是，這一切，都要等樊樹表態之後。
收？
還是不收？
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