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覺得樊樹運氣不好。
抽到了一個非常難的考題。
所以想要幫他作弊，讓他再抽一次。
轉頭看看張老師。
也是一樣的眼神兒。
應該也是同一樣的想法。
老搭檔就是默契！
然而。
就在這時。
門外忽然有人進來了。
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
咋咋呼呼的。
「老楊，老張……哎呀？你們這里已經開始了？」
「現在不是筆試的時間嗎？」
那個人，一邊說一邊走了進來。
顯然，他也是這里的老師。
閑著沒事過來串門的。
他以為第二項的測試還沒開始。
所以。
趁著這個工夫，他想過來找這倆人嘮嗑。
卻是見到。
已經穿戴整齊，正在抽簽的樊樹了。
「啊，已經開始了，他交卷早，就先考了，反正這個科目也是一個一個的來，早開始早完事！」
張老師說著，看看老楊。
兩個人都顯得很遺憾。
有外人在場，再想幫樊樹作弊就有點不合時宜了。
算了。
小子，算你倒霉！
長得是真帥！
運氣也是真夠背的！
于是，老楊也就沒再說什麼讓樊樹重新抽簽的事。
繼續進行下一步吧！
展開紙條，他直接開始念了。
「那咱們就正式開始。」
「請解釋一下什麼叫簑衣刀法，以及這種刀法的技術特點！」
念完，他還把紙條翻轉過來，給樊樹看。
示意自己沒有作弊，或是故意為難。
「原來，抽到的是這個！」
樊樹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
還以為是什麼難的呢。
弄了半天，就是一個簑衣刀法啊！
之前在富貴大酒樓里就擺弄過。
小兒科的玩意兒。
樊樹微微一笑，侃侃而談。
「簑衣刀法，又叫簑衣形花刀。」
「具體特點，就是將原料的一面如麥穗形花刀那樣剞一遍，再把原料翻過來，用推刀法剞一遍。」
「這樣一來，兩面的刀紋正好成交叉紋，深度達到原料的五分之四左右。」
「完成之後，將原料提起來，就可以兩面通孔成為簑衣狀。簑衣刀法也由此得名。」
「我回答完了！」
那麼……對嗎？
當然對！
簡直沒有比這個更對的了！
老楊和張老師都紛紛點頭，表示滿意。
但是，沒什麼驚奇。
因為這些名詞解釋在課堂上都學過。
只要認真听講過的都能會。
樊樹回答上來並不奇怪。
關鍵是……實際操作。
這才是最難的。
一听就會，一做就廢。
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老楊示意︰「那麼你就實際操作一下，展示一下簑衣刀法吧！」
「好！」
樊樹毫不猶豫，轉身走到案板那邊。
那里的刀具食材之類都已備好。
根據考題不同，分別有雞鴨魚肉。
還有各種蔬菜。
每樣一筐。
樊樹目光一掃，就在筐里翻出一根黃瓜。
在水龍頭下洗淨，放在案板上。
開始操作。
兩位老師和那個來串門的哥們兒都眼神不輟地看著。
開始是，惋惜。
覺得樊樹倒霉。
居然抽到了簑衣刀法這種難度極高的考題。
老楊甚至在心里認定，只要樊樹切的黃瓜不斷。
哪怕出不來簑衣的效果，也給他個及格的分數。
可是。
隨著樊樹切黃瓜的進程。
他們的眼神都發生了巨變。
驚訝！
震撼！
難以置信！
好像……
再看神仙！
那把菜刀好像活了一樣，在樊樹的手里上下翻飛。
窗外的陽光照在菜刀上，映照出點點的寒光。
擴散！
樊樹全身都如同被光芒包圍了一樣。
刷刷刷，刷刷刷。
速度極快！
這團光芒，只持續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
完成！
樊樹放下刀！
「我切完了！」
然後，他拎起黃瓜的尾巴。
刷……
黃瓜展開。
孔洞分明，如簑衣，似漁網。
四面透光。
明亮而璀璨。
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斷裂。
完美！
Perfact！
教室里，極度的安靜。
沉默。
沉默。
靜謐無聲。
忽然，那個來串門的哥們兒第一個，拍手了。
緊接著是張老師，然後老楊。
三個人都情不自禁的為樊樹鼓掌。
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麼牛逼的簑衣刀法。
而且他們承認。
他們自己，做不到！
不僅僅是現在。
而是一輩子都做不到。
「我今天開眼了！」串門的哥們兒贊嘆。
「能見到如此的刀法，我這輩子沒白活啊！」張老師感慨萬分。
「你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天哪！」老楊更是嘴都合不攏了。
筆試，四分鐘內答了個滿分。
現在，又是半分鐘不到，將簑衣刀法施展到了極致。
這是我們老東方廚師培訓學校的學生能有的實力嗎？
我們學校，啥時候有這麼牛逼的教學水平了？
天哪！
天哪！
天哪！
這是何等的臥槽啊！
過了好一會兒。
老楊才喘著粗氣說︰「你可以走了！」
「第三項測試呢？」樊樹問道。
「等通知！」
「好，老師再見！」
樊樹客客氣氣的行了個禮。
鞠躬。
然後，出去了。
器宇軒昂。
而等他離開了之後。
忽然間。
老楊雙手捂臉，淚流滿面。
「老楊，你怎麼了？」
「你哭什麼啊？」
「老楊，老楊，你……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張老師從兜里掏出紙巾。
老楊擦拭眼淚。
嘆氣。
感慨。
「我兒子要有剛才那個學生一半優秀，我都不用替他上那麼大的火了。」
「當初我就讓他來學廚師，他說沒前途，不學。」
「可是現在，看看人家，看看，看看……」
「誰說廚師沒前途啊？有這樣的本事，在哪兒都有發展，都能賺到錢！」
「我那個兒子啊，混蛋……老子想打死他！」
見老同事這樣痛苦，張老師連聲安慰。
作為父親，他感同身受。
來串門的那個哥們兒卻是在竊喜。
嘿！
原來結婚養孩子這麼麻煩啊！
幸虧我喜歡的是男人！
……
樊樹從317出來之後，就下樓了。
他的第二項測試已經結束。
其他人卻連第一項的筆試還沒完事呢。
他得等。
枯燥的等。
因為要等所有人都完成前兩項的測試，才能給第三項測試的通知。
男人啊！
太快了也未必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