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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4章 皇帝挖坑

其實,對于皇帝的挖坑,齊譽並沒有過多在意。

因為,他從來就沒有萌生過一丁點的造反之心。

即使沒有道德綁架,他還是會一如既往地力護著這個國家、以及這個民族。

不過,他卻是對小彤的賜婚一事耿耿于懷。

早知如此,就不讓自己的小棉襖跑到澳洲去躲婚了,如今弄得天涯兩相隔,怎不令人悵然唏噓?

唉……

自己自詡聰明,現在來看,卻是反被聰明誤了。

至于天子所言稱的,小彤擇婿要先詢問一下戚景的意思,估計是和那個二愣子的洪濤有些關系。

他在南洋巡幸了這麼久,不可能听不到有關于‘洪將軍’的軍旅軼事,所以,才會有此舉措。

既然有意想要交好齊家,為何不順水推舟再賣戚景一個人情呢?

如果齊、戚兩家得以聯姻的話,道德綁架的效果還將會更上一層樓。

南洋的效忠,對于漠北來說也是一種有效制衡,一方穩定另一方自然會趨炎附勢。

這是大概率的可能,並不難理解。

從這塊來看,聖天子確實把帝王之術給發揮到了極致,簡直就是計算地分毫不離、滴水不露。

殷桃妙目閃閃地看著丈夫,臉上滿是崇拜之色。

你說,這才幾年呀,夫君的政治智慧就達到了如此精深的程度,在這大奉國內,恐怕已是絕無僅有了。

客觀上而言,現在的殷桃有點小犯花痴。

雖然說,夫君都是看著自己的好,但也不能罔顧事實呀!

單論政治智慧,齊大郎比之前首輔鐘義還稍稍遜色了一些。這位老人家,一眼就看出了別人沒有注意到的特別地方。

堪稱是慧眼如炬。

當然了,這也和他浸婬內閣多年的豐富經驗有些關系。

在殷俊下朝後,他于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天子為交好齊家而剜除朝堂上的附骨之疽,確實是去腐生新的明智之舉。不過,他對于齊家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放心。」才一踫面,鐘義便作出了

評判道。

殷俊聞言一愕,奇道︰「此話怎講?」

「賢婿可知,除了道德上的束縛外,天子還對齊譽的仕途布下了死局。他的這一招,可謂是升中帶抑,力道上也是把制地恰到好處。」鐘義惋惜地搖了搖頭,感嘆道。

殷俊依舊是一臉的茫茫然,請教道︰「恕小婿愚鈍,還請老泰山略作詳解。」

「嗯!自本朝建政以來,有兩種官員是不允以進入內閣的。第一種,是非翰林院出身者,他們只能于官場中隨波沉浮,無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進入國之中樞。這也就是常說的,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而第二種,就是位列于三公和三孤者,他們這些人已經坐到了官爵上的最頂端,再入內閣就顯得有些太過貪婪了。如上的這兩種,就是所謂的不可入內閣者。」

「你再看齊譽,他不僅沒有翰林院的經歷,如今還被加封為了國之少保,由此可鑒,他窮己一生都不可能登閣拜相。」

「噢,原來如此……」

少保,雖然地位尊崇,但卻是一頂只增虛榮心的虛餃而已,相比之下,哪有手握布政實權的內閣首輔更有實料?

常言說的好,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當首輔的官員也不是好大吏。

在鐘義看來,齊譽是現有官吏中最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的人。

他開疆拓土,援賑天下,集萬千光環于一身。無論是從軍功方面來說,還是從聲譽威望上來看,都不是其他官員所能比的了的。

常理上言,他只需借著這南洋總督的踏板順勢一跳,便可順理成章地進入到國之中樞之中。

屆時,先將陸博軒扶正作為首輔,而他暫居其後以為次輔,二人互相聯手,重建這大奉朝的內閣組成。

待再稍稍熬上幾年,已得經驗的齊譽便可憑借著資歷接過來首輔之位,繼而實現他位極人臣的終極夢想。

然,從聖天子現在所做出的布局來看,顯然是有意將齊大人排除在了內閣的門外。

換言之,皇帝是既想重用他,有忌憚他的功高震主,感覺有些自相矛盾。

鐘義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天子為何會有這麼古怪的離奇想法?

即使齊譽功高斐然,但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形式的凌主之意呀?

相反的,他還不斷地出錢出力,為這個國家貢獻著力量,如此的虛懷若谷,怎可能會是居心叵測的安祿山?

除非,這里頭有什麼鮮為人知的貓膩在!

驀地!

一則由欽天監公羊玉成無意間透露出的消息,浮現在了殷俊的腦海之中。

據那神棍說,天子已密令他修建一處帝王陵宮,且越快越好。

陵寢……

莫不是說,山陵或有崩塌的跡象?

若是此事為真的話,一切可就說得通了。

皇帝只讓陸博軒回朝執政,卻只字不提他升任首輔的事,此舉,極有可能是在給未來的君主留下操作空間。

常言道,一代天子一朝臣。

事實上也確實是,誰提拔上來的肱股之臣就會效忠于誰,這也就是世人常說的知遇之恩。

而他將齊譽排除在內閣門外,應該是為了防止他欺凌幼主。

以李宏裕這肉不拉幾的軟弱性子,怎可能壓得住齊譽這等級別的封疆大吏?

想都不要去想。

不過,這種揣度也就在心里頭想想罷了,在沒有得到確切的證據之前,殷俊還是不太願意口吐大不敬之類的話。

喝了會茶後,鐘義作出了一些善意的提醒。

「在最近一段時間,你一定要記得謹言慎行,避免招惹到無端禍事。」

「是!」

「還有,于最近,你要重點密切關注陛下的布政措施!他如此大刀闊斧地清洗朝堂,隱隱中透出一股革新的味道。然而每當革新,都會觸踫到不少人的貼身利益,這種得罪人的黑臉,最好是讓天子去唱,你莫插言。」

「小婿記下了!」

應罷了後,殷俊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早晨時還是風雷大作,而現在卻是艷陽高懸,前後對比,簡直判若兩季。

難道說,真會這樣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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