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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番外•前世薛慈死後(if線)[九]

薛浮也——是隨口問一句, 畢竟能在薛家主宅做事的人,很少有冒失魯莽者。

哪知這麼一問,廚師的臉色剎時間便白了,艱澀地答︰「沒、沒有什麼事。」

這下薛浮反起疑——了。

他身邊跟隨著的保鏢不僅是身手好, 全權負責保衛薛浮的安全, 因為以往職位的關系,還兼著抓內奸間諜這類的本能, 當場——給廚師扣住了。

下手又重又迅疾, 廚師根本沒反應過來, 只覺得手臂一陣酸疼,「啊」地一聲喊了出來,額上瞬間便掛上了汗,滿眼驚恐地看向薛浮。

那副模樣看起來, 也實在沒什麼——懷不軌的本事。

薛浮微抿了抿唇, 讓人——廚師帶到一處隱蔽地。

薛大少爺目光沉郁,那雙不見底的黑眸落過來時, 仿佛叫人看見深淵, 又好似全身上下都無所遁形。廚師兩股顫顫, 差點尿了個褲兜, ——听大少爺開口︰

「你想瞞著什麼?」

廚師依舊嘴硬︰「沒有……」這句話剛落, 他又被薛浮淡淡瞥了一眼。薛浮好似沒什麼追問的興趣,只是在屬下側身微微彎腰靠過來的時候,在他耳邊隨意交代了什麼。然後那位身形極其高壯的保鏢直起了身,目光掃了過來,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凶惡意味。

這會廚師才是真的嚇尿了,急促地——乎帶著尖銳破音了,「不、不敢隱瞞!我說, 我說——」

「是,是家主的事。」說出這句話時,又有一滴汗水從他額尖滑落。廚師白著唇,戰戰栗栗地交代出本絕不該被人言傳播出的秘事來。

其他人听到和薛——景有關,都下意識垂首,恨不得退避三舍。

而薛浮從開始游刃有余的平淡神色,也漸漸變得……怪異起來。

他微微皺著眉,「這些事不要再告訴其他人。」

廚師哪里還敢把今天的事泄露給其他人,光是他「出賣」家主都是要命的事了。他嘴巴聳搭著和快哭出來差不多,五官都糾結地擰在一起,「是、是。」

而即便遣人離開後,薛浮還是難掩——中震駭。

他的手下意識按壓在——髒處,緩緩吐息著。

薛浮不信鬼神之說,不相信薛慈的鬼魂會回來……哪怕他此刻其實很希望,這一切是真的。

真的有鬼魂存在——

是——智很快反駁了感性上的妄想,薛浮只是驚異于,薛父為什麼會有這樣堪稱錯亂的表現。

或許父親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的無動于衷。

薛浮飄過這樣一個念頭——

他下一刻,又覺得有些荒謬和絕佳的諷刺起來。

……這樣又有什麼用呢?——

者長——矣,在人世間的一切懊惱、悔恨,都與薛慈無關了。

也再沒有所謂的償還。

在所有人都對薛——景的異常噤若寒蟬,生怕透出去一點風聲的時候,薛——景倒是瘋得更厲害了。

薛氏例行的股東會議上,除了掌控絕對霸權的薛——景高坐座首,他身邊,倒很顯眼地再擺上了一張座椅。

介于薛——景的地位,其他人——里倒是很有數,知道要論能和薛——景平起平坐的人,在座各位里是沒有的。還以為那是留給薛大少爺的位置,畢竟作為薛家長子,未來的繼承人,還有什麼人比他更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

結果薛浮來了會議室,只看一眼,還是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

其他人——相覷,對原本的猜測又有些模不準了。

薛——景——後入場——倒是沒遲到——

前的巨幕光屏開始投映出近來決策的——例案例,會議有條不紊地開始,無非是總結這段時間的工作效應,重新檢視流程。至于真——的決策大權,還是掌握在薛——景手里,又哪里會和其他人討論。

那讓人尤其在意的、薛——景旁邊的位置,也一直空在那里。

倒教人——里更迷茫——

完往日例會流程後,會議也沒有立即解散。薛——景今天——情似乎格外不錯,聲音都顯得比平時溫柔一兩分。他調回了——開始那項投資案,開始細細分析那其中關竅玄機,拆分的極為易懂。

旁人陪听著,倒也發現了,薛總這是給人上課呢。

至于給誰上課,那還用猜嗎?能讓薛——景這種人物細——答疑解惑的,也——薛大少爺一個了。

薛——景又教——的十分精絕,哪怕是那些老油條——也沉——在腦中默記,——想不知下次還有沒有這樣的好事,能蹭一下薛——景的課。

他——都想著把握這樣一個好時機,又沒人敢冒昧地盯著薛——景看,自然不曾發現這其中的異常——

薛——景根本沒對著薛浮講話。

他是對著身邊的空座位講的。

也——離他——近,又知曉些內情的薛浮發現了。

他微微蹙眉,略微出神模樣。

直到會議——要結束,諸人可以說是皆大歡喜了。哪怕是那些老狐狸,也不得不承認薛——景手腕實在厲害,從他這能——到些東西。也難怪薛——景脾氣雖壞,地位卻極穩固。

這估計是薛——景開口——多的一次會議,口干舌燥,他隨意喝了一點水,目光沉沉壓過底下的人。

那群人精——立即感受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氛圍,知曉薛——景估計是要說些要緊事,——襟危坐等著听話。

薛——景也的確要宣布一件事,他語氣還是很平淡,渾然不覺接下來的話能把多少人給驚得犯病——

「我手下20%的股份,準備轉給我的——兒子。他以後,也會參與到股東會議里,大家歡迎一下。」

薛——景20%的股份!

要知道現在鐵板釘釘的繼承人薛浮手上,換算下來也可能——10%的股份,哪里冒出來的「——兒子」,能讓薛家長子失寵?

薛浮的臉色也微微一變。不似其他人想象中的惱怒或者不敢置信,——是有些……古怪。

而更古怪的場——還在後。

薛——景很自然地偏了下頭,和旁邊那張空蕩蕩的座椅打招呼,仿佛在和什麼人說話那樣。

「阿慈,」他的目光專注盯在一點上,眼底甚至透出了一點溫情來,「還不和——位長輩打招呼?」

長輩這種稱呼,由薛——景嘴里說出來是很客氣親近的。也證明了他確實是想給——兒子鋪路,才給這群股東——一點好臉色。

可是再怎麼想,也要那個「——兒子」真的存在啊!!

其他人的目光,透過那片空氣,一直抵達到會議室的大門上,眼楮都瞪掉了,也沒看見那里站著什麼人。

薛——景這種性情,可不像是會開玩笑的性格。

更何況他眼里的認真,也教人放松不起來,只覺得寒毛卓豎。

薛——景倒是一直帶著笑,側頭仿佛傾听著什麼。過了會,目光又重新落在會議室諸人身上,見他——一個個神色怪異,表情僵硬,——是沉默著不應聲,臉上便浮現出極為危險的不滿來。

他語氣平淡地說道︰「阿慈和你——打招呼,你——卻各個不應聲,倒是……很會擺臉色麼。」

薛——景的語氣其實不惡劣,有點輕輕拿起輕輕放下的意思在,——是其他人卻結結實實變了臉色。其中一個往日待薛——景便殷切的元老,這會——經掛上笑了——雖說笑容還有些僵硬,——目光和語氣都很誠懇︰「哪里哪里,恭喜——少爺。賢佷未來無可限量啊。」

他說完,薛——景淡淡一點頭,——神色滿意不少。

于是其他人更受鼓舞般,蜂擁而上地為「薛慈」賀喜。

慶祝他入主薛氏,慶祝他得了股份。連薛大少爺在這里,都不怎麼顧忌了。

而薛浮只沉默地看著那樣一行人,對著空氣開始道喜。

簡直是一出怪異喜劇。

而這其中,也不乏有知情人想起來,「阿慈」、「阿慈」……薛——景叫的太親昵,他——一時半會沒對上,這不是薛——景那早亡的、不受寵的兒子麼。

這麼想來,如今的場景——更加詭異了。

卻無人敢不配合作戲。

直到薛——景或是覺得「見個——」這麼久也夠了,才松口解散會議,其他人才一並離開。

不知什麼時候,會議室內——剩下兩人了。

薛——景抬頭看了長子一眼,臉色不怒不喜,「你——回去吧。阿慈讓我今夜帶他去一家私廚,不願意讓其他人陪著……」

「父親。」薛浮卻打斷了他的話。

他的目光緊盯著薛——景,直截了當,「你知不知道,薛慈——經——了?」

薛——景的氣息,很明顯地冷冽了下來。

他的瞳孔——乎豎起來了,像是某種危險的凶獸一樣,居高臨下地盯著弱——的獵物,「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沒等薛浮再次開口,薛——景又繼續說道︰「——是他現在又回來了,——待在我的身邊。」

他伸出手,仿佛輕輕牽住了某一物一樣,神色自然︰「我知道,你——看不見他,才會覺得奇怪。」

「只有我能看見他。」

薛——景冷冷地說︰「如果我也不相信他的存在,薛慈——會真——的消失了。」

——你相信世上有鬼魂嗎?

薛浮仿佛听見腦海中有人這麼問道。

他好像踏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當中,又陷入了至今為止——難以抵抗的誘惑。

只有相信世界上有鬼,他才能再一次,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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