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嗎…」听完對方的解釋，鐘離低頭仔細思考了一番。
他一直以為，自己其實看起來很和善近人的來著，原來在別人眼里是這樣的形象嗎。
「和善…」齊室眼角一抽，你怎麼樣也也沒有和這個詞搭過邊吧。
話說前世的時候在玩游戲的時候就听說過一些關于摩拉克斯與歸終的流言蜚語。
但那也都只是沙雕網友們腦補出來的，官方並沒有過多透露。
齊室沒想到還真有些貓膩。
從口袋里拿出兩瓶隻果釀出來，給了鐘離一瓶，語重心長的說到。
「老鐘啊…你是不是現在特別迷茫，不知道該面對這份感情啊。」
鐘離抬頭看了神經兮兮的齊室一眼，沉默。
就因為沒辦法面對他才會煩躁。
因為在他看來歸終馬上就要落幕了，想要面對也沒辦法面對，因為這根本就是句遺言。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鐘離絕對不會多說什麼，他對男女感情一知半解，哪怕自己對歸終只有友情，也會順著對方開心就好。
所以他現在思緒很奇怪，處于一個能面對又不能面對的交叉口。
能面對是因為他完全不懂感情，純粹是出于自己和歸終友情深厚，幾乎想都不會想，就會順著對方來。
不能面對是因為清除的對象也包括歸終，他不能意氣用事，要顧全大局。
本來他對于自己朋友的逝去雖然很傷感，但是依然可以理智面對。
歸終突然來這麼一出，不是因為什麼表白，而是對方軟弱哭泣著的吐露了面臨死亡恐懼，讓鐘離心中的感性被觸動，突然跳了兩下。
又經歷了魔神圍攻歸終自願殿後之後，生離死別，鐘離發現自己心中升起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悲傷，讓他情緒有些不可控。
感性與理性持平了。
到現在，歸終沒死，神之心沒得到，魔神暫時退卻，即將集合起來發動最猛烈的攻勢。
一切好像又都回到了起點。
但鐘離卻開始進退兩難，沒有了以前明了的目的與理性。
……
「下不去手？」齊室見對方沉默良久，低聲問到。
「……」
「你都知道了？」鐘離身體停頓了一下，眼皮微垂，皺眉說到。
「老鐘啊，心中無女人，揮劍自然神。」齊室語重心長的勸說到。
「事情已經到了這最後一步了，你難道想功虧一簣嗎？要不出手，以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齊室手掌成刀做了一個下切的手勢。
「移霄導天真君已經躺平了，你只需要 嚓一刀，把歸終和他都結果了，到那時璃月平定，子民安樂，一切就都結束了。」
「……」
「我不會用刀。」鐘離沉默了兩秒然後說到。
「你這算是在逃避嗎？用槍也一樣，嚓一槍，直接穿成糖葫蘆。」齊室挑了挑眉毛，手掌比劃了一個鑽頭的模樣。
鐘離長呼一口氣，拿起桌子上隻果釀喝了起來，沒有回答。
「嘖…」齊室砸了砸嘴，突然話語一轉問到。
「如果單單是移霄導天真君你下得去手嗎？」
鐘離的動作一頓，然後緩緩點了一下頭。
「換成單單是歸終呢？」齊室再問。
鐘離沉默半天不見回答。
（移霄導天真君哭暈在廁所）
「你認為你對歸終的友情大于移霄導天真君嗎？」齊室緩緩問到。
「不會。」鐘離想都不想回答道。
「那為什麼移霄導天真君你下得去手，歸終你就下不去手了呢？」齊室問出了華點。
「……」
「老鐘啊，別騙自己了，你動情了。」齊室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語重心長的說到。
我動情了？
我怎麼不知道？
話說…動情是什麼？
鐘離听完之後神色有些茫然。
其實他確實是對歸終沒什麼其他想法，純粹就是心里被好友歸終當時悲傷軟弱的模樣給扎到了，他自己有對情感又比較模糊，所以一直沒能理解一直困擾著自己的是什麼。
……
「如果是以前的你，你覺得自己回在這件事情上猶豫嗎？」
「在歸終危難之時，你是不是心中忐忑，好像有一個巨大的創傷在心口，難難以平復。」齊室壓低聲音問到。
「……」
鐘離沉默。
「當你發現歸終沒事了，是不是忽然心情明朗，心口的大石終于放下來了。」齊室繼續說到。
「……」
鐘離再次沉默。
自己…真的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老鐘，你被那個女人迷惑了心智啊！」齊室痛心疾首的說到。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大事被誤，老鐘，這東西要不得啊。」
「听我的，一刀鯊了她，一了百了，以後你會感激我的。」齊室告誡到。
鐘離︰「？？？」
什麼亂七八糟的…
話正說著，這時遠遠的修長妙曼的長袖身影逐漸進入了兩人的視線。
齊室頭微微垂下，低聲說到。
「現在機會來了，一會兒不要猶豫，直接出手。讓她知道什麼叫做鐵面無私，心如鐵石，辣手摧花。」
「……」
……
「你們在聊什麼呢？」
悅耳平淡的聲音傳來，歸終一腳踢開了醉醺醺趴在地上的移霄導天真君，故作平靜的坐了下來。
「沒什麼。」鐘離平靜的喝了口隻果汁回復到。
歸終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
還好鐘離平常說話的語氣是正常的，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方。
旁邊的齊室用慫恿的目光看向鐘離，嘴巴做了一個口型。
快上，一刀鯊了她！
鐘離︰「……」
如果是以前被這麼慫恿，鐘離覺對會覺得對方是個智障。但現在，他的心情很復雜，腦子很亂。
坐在一旁歸終沒有察覺到齊室的小動作。
如果她知道齊室此時正在慫恿鐘離弄死他，估計會立馬站起來獎勵他兩朵大紅花。
她正愁不知道該怎麼死呢。
齊室︰上啊，鯊她啊！
歸終︰來啊，鯊我啊！
鐘離︰「……」
齊室幾句話直接把他心里的一只猶豫的問題，毫不留情的擺在了他的臉上，讓鐘離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
我為什麼這麼猶豫呢？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我真的動情了？
可是動情是什麼意思？
如同催命符一樣，讓鐘離思緒逐漸變得亂糟糟，感性與理性激烈交戰。齊室之前說的話再說在耳邊如同魔咒一般不斷的響起。
忽然，腦海炸響，一片空白。
他的靈魂，升華了…
以前想不明白的許多事情一下子就都能想明白了。
原來如此嗎…
自己下不去手。
是因為自己心里有歸終，自己真的動情了。
鐘離頓悟了，成功用齊室給出的「排除法」反向明悟了自己此刻的心態，一直困擾他的難題。
我出手，是為了璃月。
反之，我下不去手，是因為我動情了，因為我其實也喜歡歸終，只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鐘離終于看清了自己，看向歸終的目光也在逐漸轉變…
歸終無意間留意到鐘離怪異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突然一股寒氣從頭涼到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