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年縣衙之中,吳旭臉色難看︰「已經一天了,諸位可想到什麼良策?」
左側一位白衣老者抬眼瞥了眼對面坐著的幾人,淡淡道︰「大人,以屬下之言此事還是認栽吧。有李壯士這般萬軍闢易的幫手在都能大敗虧輸,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鄭凱先臉色一變︰「姓楊的你休要在一旁說風涼話,你在這里說的輕松,有本事你上陣殺敵啊?」
「呵,老夫一介田官都要上陣殺敵,那還要鄭將軍你何用?」
「田官?我廣年一年都不見有一粒新糧,你這田官又做了什麼?」
「地氣逸散,靈地無收與老夫有何干系?」
……
眼見場面就要再次失控,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大人,末將有一個主意。」
正要發火的吳旭看向說話之人,強壓著怒氣問︰「陸將軍有何良策?」
陸有為起身道︰「大人,趙氏乃將門世家,家傳‘麒麟軍陣’更是天下一絕,只要能學會軍陣之法,統合千軍之力,定可一舉破滅齊賊。」
吳旭有些失望︰「趙氏軍陣之法聞名天下,可是想要領悟對實力有著極高的要求。以趙將軍的實力也只是得了皮毛,最高只能統十人之力,尋常人就更不用說了。」
陸有為卻是微微一笑︰「大人莫非忘了這位嗎?」
說著他看向身側正埋頭對付著一盆肉糜的干瘦少年。
「李三兒?!」
吳旭眼楮一亮,「對啊!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正埋頭苦干的李三兒似是察覺到眾人的目光,從盆中抬起那張滿是油光的黃臉,瞪著眼奇怪地問︰「你們看我做什麼?難道是想搶我的肉?」
說著他的表情有些生氣,下意識模向身邊的雙錘。
見識過李三兒恐怖實力的陸、鄭兩人嚇了一跳,連忙解釋︰「沒人要搶你的肉,李三兒你可千萬別犯渾,別忘了你二哥的話。」
「哼,這還差不多!」
李三兒得意地埋頭繼續吃。
本來還一臉期待的吳旭見到這一幕不由露出一絲苦笑︰「他這幅樣子,真的能領悟軍陣……」
話還沒說完,剛把頭埋下去的李三兒猛然撞翻身前桌案,抱著頭發出一聲悠長怪叫。
「李三兒你怎麼了?」
坐在身旁的陸有為下意識想要將李三兒扶起來,誰知手還沒踫到對方,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出去數米,狠狠撞在了一根庭柱上。
「我的頭,好痛啊!」
「啊啊」
李三兒瘋了一樣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大叫,墩身一躥砰的將衙門大堂的屋頂掀了一個大洞,轉眼消失不見。
變故太過突然,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鄭凱先縱身一躍順著大洞上了房頂,環視一周卻哪還有李三兒的影子。
「李三兒發什麼瘋!?」
陸有為艱難地爬起來,氣的想要罵娘,下意識瞥了眼李三兒之前坐的位置,卻見一抹殷紅刺目。
……
城南,李宅。
四個身背青色箱子的青年相視一笑。
「成了嗎老大?」
「那還用說?」
皮衣青年哈哈一笑,翻手間露出一塊暗紅色的猙獰令牌,上面刻著一個扭曲如活物一般的奇異文字。
「我們聖衣小隊終于擁有屬于我們自己的傳說級英雄了!‘天煞修羅’在傳說英雄中也屬于中上序列的存在,有他相助,區區郡主之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時,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小聲問︰「可是老大,這‘天煞修羅令’真的不會有副作用嗎?我們可是殺了他的全家……」
「怕個屁,‘天煞修羅令’可是系統認證過的。描述寫得清清楚楚,‘裝備此令即可獲得‘天煞修羅’的絕對效忠’,傳說英雄再屌難道屌的過系統大神?」
「你,就是某這一屆的主人?」
驀然,一個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從幾人身後傳來。
「什麼時候!」
四人駭然色變,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其貌不揚的干瘦少年負手而立。
然而這毫不起眼的少年,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幾乎讓他們四人感到窒息的冰冷殺氣。
那種感覺就像羔羊遇上了猛虎,只是看著就從心里發顫。
少年不是別人,赫然正是之前從衙門消失的李三兒。
只是此時的李三兒再不復之前的痴傻,平靜的雙眼仿佛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最大的變化則是他眉心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血痕,像是第三只眼,正朝外滲著絲絲血跡。
「你,你就是‘天煞修羅•李元霸’?」
皮衣青年悄悄咽了口唾沫,下意識把‘天煞修羅令’緊緊攥在手中。
少年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弧度,表情莫名︰「某便是李元霸,需要某做什麼?」
……
「大人,47處齋棚已經全部搭好,做飯的人也全部找齊,末將已帶人全城通告,絕不會耽誤明日的施齋。」
「辛苦你了林大哥,這里還有件事需要林大哥你幫忙……」
王碩拿起一張圖紙︰「這上面分別記載著‘靈地’、‘畜欄’、鐵鋪、‘鐵礦’的位置,林大哥你安排人去這些地方查看一下情況。」
「末將親自去……」
「不行!」
王碩搖搖頭︰「廣年那邊隨時可能會有動作,你必須隨時在此坐鎮。」
林沖面露慚愧之色︰「末將疏忽了。」
王碩正色道︰「林大哥,以後我們的隊伍會越來越大,你要學會用人。所謂勞心者役人,勞力者役于人,有時候事事親力親為並不一定會盡善盡美。
我希望林大哥你未來能成我的臂膀獨當一面,而不是一個影子只能追隨在我的身邊。」
見王碩竟然對自己如此看重,林沖心中說不出的感動,張了張嘴一時卻不知說什麼好。
「末將……記下了!」
王碩笑了笑︰「行了,去忙吧。」
林沖離開後,王碩臉上的笑容頓時斂去,顯露出一絲疲憊。
作為一個連白領都算不上的普通公司職員,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朝一日要為近兩萬人的生死存亡負責。
這種壓力實在太沉重了。
換做以前,他和林沖說話絕對不會像剛才那樣不客氣。
那種近乎小孩子發脾氣一樣的行為,是因為他真的很想有一個人能幫自己分擔一下這些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