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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欲買桂花同載酒28

尚原——些年時不時會打——京中的消息, 在——到衡玉那句「已經許久沒喝過酒」時,他敏銳察覺到——句話中的淡淡悵惘。

才過——麼幾年時——,當初他坐在那里笑看衡玉三——打鬧, 與他們三——共飲, 今日就只剩——他——個老頭子和衡玉兩個——坐在——里對酌——

事變化還真是……無常啊。

「要與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嗎?」尚原把兩——的酒杯都滿上。

衡玉唇角微微彎起, 聲音里的最後一抹悵惘消散無蹤。她平靜——︰「好像沒什麼好說的, 我們三——就是很自然而然地發展到了今天——一步。」

「……沒什麼好說的那就來喝酒吧, 今夜——我二——來喝個痛快。」尚原揭過——個話題, 招呼衡玉來喝酒。

兩——酒量都很好, ——端來的幾壇酒慢慢都見了底。

喝到夜色漸深, 空氣中增添了幾分涼意,衡玉起——告辭離開。

尚原起——, 負手而立, 目送著衡玉被婢女攙扶著回。直到衡玉和婢女的——影都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尚原緩緩抬起頭, 看著——掛天上的那輪皎皎明月。

「千古以來,——一直——掛在那里, 沒有變過。」

「但是——啊, 變——可真快。」

接——來半個月衡玉都待在尚府,偶爾興致起來, 她會趁著太陽還沒開始曬,和尚原一起爬到龍眠山山腰,取山水泡茶;還會趁著天色不曬時,戴一頂斗笠,背著籮筐前往茶田,采摘回——自己炮制茶葉;尚原的兩個學生過來時,她也會給他們上了幾堂課, 教他們官場往來之。

總之,衡玉干了一切附庸風雅之事,和尚原聊了很多話題。只是在聊天時,也許是有意也許是無意,兩個——從來沒有聊過朝堂如今越來越撲朔迷路的局勢。

眨眼——,衡玉已經在尚府叨擾了足足半個月。

八月二日,天氣難——陰涼,是個適合遠行的好日子。

衡玉穿著一——寬松薄涼的長袍,站在馬車邊與尚原告別。

其他——都在收拾著行李,很有眼色地離兩——遠遠的,沒有上前打擾他們。

尚原——一個不大的食盒遞給衡玉︰「——喜歡我府上廚師做的栗子藕糕,我就命他做了些,——拿在路上吃。」他笑了——,不知——又從哪變出一壺酒和兩個干淨的空茶杯來,「——次一別,不知——又要何時再見,——我再共飲一壺酒吧。」

衡玉親自接過食盒,又端走尚原剛——出來的一杯酒。

她一口干掉杯子里的美酒,把空杯子推到尚原的眼前。

「麻煩尚大——再給我滿上。」

尚原失笑,任勞任怨地幫她滿上酒。

兩——不再說話,就——麼安靜地喝著酒。

一壺酒喝完,——也已經把行李收拾——差不多了。

衡玉抬起手,折斷那支斜伸到她眼前、開——瀲灩的月季花,——花朵遞到鼻尖輕嗅兩——,突然笑問︰「大——還記——嗎,——曾經在我——里寄放了一個玉盒。當時我告訴大——,如果有朝一日大——覺——時機到了,想要取回玉盒,盡管來找我。現在大——想要取走了嗎?」

尚原負手而立︰「那個玉盒,早已經是小友——的東西了。是拿出來用還是毀掉,都由——來決斷,不必再過問我的意思。」

衡玉唇角微微彎起一絲弧度︰「多謝大——成全。」

尚原也笑起來︰「——個玉盒里寄托著我一生的政治理想,我沒有那個勇氣和膽量把它拿出來,只巴不——其他——有——個勇氣和膽量。如果要——謝的話,也該由我來謝。」

作為密閣之——,應該是個純粹的帝黨沒錯。

但太子做了那等狠厲歹毒、喪盡天良之事,難——就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他不會背叛陛——,可他的政治理想也讓他的眼里容忍不了——些事情。

斟酌片刻,尚原問——︰「——個玉盒——打算如何處理,是要給三皇子嗎?」

夏日的風也是燥熱的,迎面吹過來,衡玉抬手別了別被吹亂的頭發︰「先留在我手里吧。日後要如何處理,我也沒想好。」總歸……現在也沒到拿出來的最好時機。

太子乃儲君,乃——偌大山河的未來繼承——,一旦定——,想要廢掉他的儲君之位就非常困難。

更何況現在康元帝對太子還很滿意。

目前來說,僅憑玉盒里的東西,還不夠扳倒太子。

衡玉掃了眼整裝待發的馬車隊伍,朝尚原一拱手︰「尚大——,就——別過。」

尚原拱手回禮,認真——︰「就——別過了。」

離開桐城後,衡玉又走訪其他幾個縣城。

她在江南足足待了一年時——,幾乎——當地所有大好河山都走訪了一個遍,也——各種富有盛名的美食都嘗試了一個遍——

一年——來,她是一點兒也沒黑沒瘦,秋分和冬至倒是黑了不少,行事也更加干練了。

來年六月,趁著長江水源充足,衡玉一行——乘船北上,途徑帝都而不入,直接趕——北境找沈洛敘舊。

***

就在今年年初,沈洛靠著——幾年積累——來的戰功,升為正四品宣武——軍,手——領兩萬——馬。

目前他和他的軍隊都在樊城——個小城鎮邊上駐扎著。

沈洛——個升遷速度不知——羨煞多少——,然而,——還是沈國公有意壓制——的結果,不想讓沈洛和沈家過于木秀于林。

如果不加以壓制,單純用——些年的戰功來籌算功勞,沈洛現在怕是已經能以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坐穩正三品武——的位置。

沈洛對——習以為常,反正對他來說,升官不升官沒什麼區別,他就算沒有官職在——上,也敢指著一堆朝廷重臣破口大罵。好吧,當然他從來沒罵過就是了。

今天天還沒亮,沈洛就清醒了。

他早已經習慣了——個作息,起床洗漱,穿著一——薄衫在演武場里活動筋骨。

等到全——活動開,沈洛取過掛在武器架上的凱旋劍,練了完整的劍法。

在他揮舞長劍時,天邊一點點拂曉,天色變——明亮。算著時——差不多了,沈洛收起長劍,用布巾擦著汗回屋里洗漱,換了——干淨的衣服。

用過早膳,他一——清爽地走——軍營,日常巡查軍務——

樣的生活幾乎沒什麼變化,巡查完軍務,就差不多到中午了,沈洛覺——肚子有些餓,把錢袋子塞進袖子里,揣著——裝滿銅錢碎銀的錢袋子往城門附近的面攤走————以往他最常來——家面攤吃東西。

面攤主——是一對老夫妻,與沈洛早就已經熟了,見到他來了,正在揉面的老婦——笑——︰「沈大——,還是兩碗雲吞面再臥兩個雞蛋嗎?」

他們——個面攤就是小本經營,再加上樊城貧窮,面攤上原本是沒有雞蛋——種金貴物的,但沈洛時常來,老婦——知——他——份尊貴,就會在攤子里備上那麼幾個從鄰居家收來的雞蛋。

沈洛笑——眉眼都彎起來。

他是濃眉大眼的長相,邊境的風沙、戰場的硝煙打磨了他曾經青澀的稜角,——時他輪廓分明,手按長劍,——穿輕甲,分明已經是一位英姿勃發的青年——領。

「好,就——麼來。張嬸,——都不知——,我已經餓——前胸貼後背了。」

老婦——笑容更盛︰「好好好,很快就好。」

老婦——手腳麻利,她的丈夫幫她燒著柴火,夫妻配合,很快,兩碗雲吞面就出爐了。每一碗雲吞面上都放著一個色澤金黃誘——的雞蛋。

沈洛說自己餓——前胸貼後背是絲毫沒夸張,兩碗面一上桌,他立即從筷桶里取出一雙筷子,眼巴巴等著面條放涼。

在沈洛眼巴巴望著那碗面條時,一個僅有三輛馬車的車隊緩慢抵達樊城,正在排隊接受入城審查。

衡玉撩開馬車簾,望著——座入眼幾乎都是茅草房的城鎮。

「——樊城,是越來越荒涼。」月霜端起一杯剛沏好的茶遞到衡玉眼前,順著衡玉撩起的那條縫隙往外看,感慨出聲。

她出生于行唐關內,老家距離樊城並不遠,小的時候她家里沒出現變故時,她父母還帶她來樊城走過親戚。

如今她父母早已辭——多年,——樊城也越來越沒有——氣了。

「樊城的地理位置太靠邊界了——些年大周和大衍的仗就沒停過,城里能跑的都跑了,剩——的都是跑不掉的,可不是荒涼——來了嗎。」

衡玉感慨一聲,有些唏噓,接過茶水喝了一口。

從樊城拖家帶口跑出——的——不少,但是進樊城的就少了。衡玉他們——個車隊看上——頗為富貴豪華,才一入城,就受到了最嚴格的審查。

冬至跳——馬車,快步跑上前,沒和守城的士兵擺架子,笑著——路引等物遞給守城士兵。

所有手續都是齊全的,守城士兵自然沒有為難他們,頗有些拘謹地把路引遞還給冬至。

他怎麼覺——個——就已經很有氣勢了,乖乖,那坐在馬車里的主——,——是怎麼樣的氣勢啊。

心——嘀咕著,守城士兵隨口問——︰「我瞧著——們一行——份不簡單,怎麼會千里迢迢從帝都來樊城?」

路引上只寫著衡玉是哪里——士,姓甚名誰,並沒有詳細寫她的——份,守城士兵就是個小士卒,——輩子都沒離開過周圍——圓百里,自然也不可能從她的名字猜出她的——份。

「我們家公子是來訪友的。」冬至好脾氣一笑,他素來穩重。

「訪友?」守城士兵更稀奇了,——樊城百姓,該跑的都跑了,怎麼會有——特意來訪友。他自以為猜到了真相,「——們是來探親的吧。」

「也可以說是探親,摯友如同親——嘛。」冬至又笑,聲音提——了一些,「我們家公子是來找沈——軍的,——說他現在就駐扎在樊城周圍……」

「沈——軍!」守城士兵的聲音猛地拔。

他的嗓門很大,大到一直背對著城門吃面條的沈洛都——見了。

他用干淨的袖口隨意擦了擦嘴角,扭過頭,往聲音的來處看。只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冬至——

是衡玉——邊最——用的小廝之一,哪怕幾年沒見,沈洛還是清楚記——對。

「——可不是趕巧了,沈——軍就坐在面攤那吃面條呢,吶,——看到沒?」那個士兵再度開口,還指了指面攤的——位——

一刻,緊閉的馬車簾被——用力掀開,熟悉的容貌落入沈洛眼里。

從馬車上——來的——一——常服,看上——用料都很普通,全——上——只有一根木簪作為裝飾品。她在馬車邊站穩後,視線環視一圈,恰好撞進他的眼里。

然後,衡玉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揚。

弧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到了最後,她眼里笑意濃重而燦爛。

衡玉腳步輕快,只是十幾息的時——,已經來到了面攤前。

「老婆婆,麻煩也給我來碗面,就跟他的一樣。」衡玉指著沈洛。

老婦——已經看衡玉看愣了,壓根沒——到衡玉在說什麼。

乖乖,她居然也能見到——般俊秀到好像神仙——物的公子哥。

好在她的老伴——到了,輕輕撞了——老婦——,低聲催她趕緊——雲吞。

衡玉施施然在沈洛對面坐——,上上——打量他兩眼,嘖了一聲,頗為嫌棄——︰「——在信上說自己黑了很多,我原本還想著再黑又能黑到哪里——,沒想到——都黑——已經能趕上——鮮出爐的木炭了。」

沈洛一邊眉梢——揚起,他展開雙臂,讓衡玉能打量——更仔細些,回懟——︰「明初,不是我說,幾年不見,——的眼神怎麼越來越不好了——居然只看到我變黑了,沒發現我長——越來越帥了嗎?」

衡玉微笑︰「不是我眼神不好,是我天天照銅鏡,早已對——上一切美色免疫了。」

沈洛︰「……」

如——自戀不要臉的話語,也虧她能說——出來。

他仔細看了看衡玉的臉,到嘴的吐槽就沒辦法再說出口了。

反正——句話——著自戀,放在衡玉——上,又貼切——不能再貼切了。

他打量著打量著,突然沉不住氣了,大笑起來。他一樂,衡玉也撐不住了,手扶著桌子跟著笑起來。

兩個——就——麼對視著笑了半晌,其實也壓根不知——自己在笑些什麼。

大概……就是真的——興吧。

笑聲剛歇,老婦——已經煮好了雲吞面端上來。

面剛放——,沈洛就已經自覺從筷桶里抽出筷子,兩手舉著遞到衡玉面前。

衡玉沒跟他客氣,伸手接過筷子,慢吞吞攪拌著碗里的雲吞和面條。

「——那些——和侍衛……要不要讓他們過來吃點東西?」沈洛扭頭——看冬至他們——

時冬至他們早就進了城,為了不影響——路交通也不打擾衡玉和沈洛敘舊,他們把馬車停在了一個背陰的角落里安靜等待。

衡玉說——︰「不用了,我們進城前半個時辰剛用了些東西,他們現在應該還沒餓,等到了住的地——再吃也不遲 。」

她其實也不是很餓,只是想陪沈洛一塊兒用東西罷了。

「那就好。」沈洛點頭,「——也不提前給我來封信,現在府里亂糟糟的,可能一時——沒辦法把廂房收拾出來給——們住。」

衡玉笑——︰「沒關系,時辰還早,等到了——府上讓他們自己收拾,不用麻煩——府里的。」

面條已經放涼,衡玉輕輕扣了扣桌面,招呼沈洛一起吃面。

沈洛已經解決掉一碗,現在還剩——一碗,他低——頭大口吃面,偶爾抬眼,余光掃見衡玉同樣在大口認真吃面。

沈洛心底一樂,吃——更起勁了,覺——今天——碗面條的滋味更勝平時幾分。

吃完面條,沈洛打開錢袋子,數了十幾個銅板出來,擺在桌面上,起——招呼衡玉︰「好了,我們回府吧。」

出了面攤一段距離,衡玉才說︰「沒想到我們的沈大少爺,有朝一日居然會一枚一枚銅板數錢。」

沈洛撇嘴,不屑——︰「——不知——的事情可多了。再說了,在樊城能和在帝都時一樣嗎,——看——不也換了套平平無奇的衣服才入城嗎?」

在樊城——個地——穿綢緞錦袍,那不是展示自己的——份地位,那是腦子有病!只會引來圍觀不會引來驚羨!

***

沈洛住的地——是——城中唯二的用磚頭砌起來的宅子,另一處自然是縣衙。

宅子修建——很簡陋,里面的裝飾也很普通,好在寬敞,空屋子完全足夠容納——衡玉一行。

沈洛一進府,提——嗓門嚷嚷——︰「——呢——呢,宋廚師,——趕緊——個十二——份的面條,府里有客——到了。」

不遠處真的傳來一——嘹亮的回應聲︰「好 ,——軍放心,我現在馬上起鍋!」

在旁邊圍觀全程的衡玉︰「……」哇哦。

沈洛似乎是察覺出了她的詫異,扭頭看她,咧著嘴笑︰「怎麼樣,沒想到還能——麼操作吧——個宅子是把三個宅子打通合並後建的,前門和廚房離——很近,布局上沒有講究。」

衡玉點頭,打量——個宅子,客觀評價——︰「布局雖然沒有講究,但風水不錯。」

沈洛瞪大眼楮,湊到她近前︰「——連——都知——?」

衡玉攤手︰「不是都和——說過了嗎,我可是狀元他老師之才,小小風水術法怎麼可能難——倒我。」

沈洛︰「……狀元之才就算了,狀元他老師之才是什麼。」

瞧著後院已經近在眼前,不等衡玉回話,沈洛伸手推她,連聲催促︰「來來來,我們快些進。」

***

衡玉趴在床上,享受著月霜的按摩。

越往北走,——路就越不好走,衡玉每天待在馬車里,哪怕馬車的防震功能已經做——極好,她還是覺——自己的骨頭被顛散架了。

沈洛大步流星過來找衡玉時,衡玉正好享受完按摩,穿著件松垮舒適的長袍,癱坐在地上。

衡玉瞧見他,絲毫不意外。

「我正想著——什麼時候會來找我,——就過來了。」

沈洛來到近前,一撩衣擺,在她——側坐——︰「怎麼不讓——給——取個蒲團,直接坐在地上多髒啊。」

「沒事,我在家里素來隨意。」

沈洛輕笑,知——她是把——當成家,所以想做什麼就由著性子來,不拘著。

「——之前給我寫信,只說自己離開了江南,我還以為——會直接回帝都,沒想到——居然繞過帝都來了樊城。」

「我打算巡查一——邊境,順便來看看——些年都沒回過帝都,我很久沒見過——了。」

沈洛也很想衡玉和雲三。

他們三個——一起干過的事情太多了,偶爾嘗塊糕點喝口酒,他第一反應都是︰——個糕點很合雲三的口味;——個酒沒有衡玉陪他喝,總覺——沒有在帝都的好喝。

他抬手,拂——衡玉肩上落葉︰「——要在樊城待多久?」

「待一個月。」

樊城沒有什麼可以查探的,衡玉就只是單純地想留在樊城——

個時——長度遠遠出乎沈洛的意料,他的眼楮一瞬明亮起來,宛若夏夜里最瑰麗璀璨的星火︰「——實在是太好了。」

他的喜悅感染了衡玉,衡玉翹著一邊唇角,雙手搭在後腦勺上,懶洋洋往後一靠。

「不過——到的——個時——有些可惜。春天才是陌上花的花期,等到它開的時候,——怕是早就離開了。」

「——麼說是有些遺憾。」在沈洛寫給她的信里,已經提到過好幾次陌上花。衡玉一時之——也覺——可惜,「以後肯定還有機會的。」

兩——安靜——來。

天邊一點點出現火燒雲的盛況。

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衡玉維持著一個姿勢維持——太久了,輕輕活動了一。

她的動作打破了兩——之——的沉默,沈洛抬起手遮住臉,打了個哈欠。

他的眼尾泛起淡淡的困倦水色。

待那抹水色淡——,沈洛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靜克制。

「雲三——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發生了什麼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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