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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一劍霜寒十四州8

一邊是橫空出世、師門不詳, 一邊是少年成名、出身名門大派,絕大多數江湖人抱著看熱鬧的——思,等——接下來的擂台賽開始。

然而——

眾人足足盼了兩天, 太一宗的閻妄和江湖盟的時水兒等人都沒在擂台邊露面。

一開始眾人還有些疑惑不解, 但慢慢地, 有些人就品過味來。

「他們是希望明初能多守擂幾天。明初表現得越強勢, 在江湖中的名聲就越高。如果有人成功終止了明初的勝利, 就能成功奪走明初身上的大半名聲。」

有人看這種作派很不順眼, 嗤笑一聲︰「這是既想要好處, 又不想自己辛苦啊。」

「噤聲!你想同時得罪幾大宗門嗎, 抱著這種想法的人肯定不。」

這些江湖人都想通——其中關卡,衡玉自然不可能猜不出來。

她用白綢慢慢拭去折扇上的血跡, 聲音溫和︰「這些人實力不強, ——倒是大, 也是時候學一學謙遜二字怎麼寫。」

擦干淨折扇, 衡玉將白綢扔進水里泡著,起身往外走去。

——現在又到了每天固定的守擂環節。她已經一連守擂成功五天, 今天應該就要有人按捺不住出手——吧。

現在時辰尚早, 但擂台邊早已圍滿——看熱鬧的人。

衡玉一到,眾人自發給她讓路。

「多謝諸位。」衡玉抱拳行禮, 笑容明澈干淨。

「明初公子客氣。」有些曾經敗在衡玉手底下的人笑——與她打招呼。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只要雙方在比試時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愉快,是正常的切磋交流武功,那麼打過一場就算是點頭之交了。

這種快意恩仇,也不失為江湖的一個優點。

包妍穿著一身紅衣、腰纏長鞭,也過來湊——熱鬧,她行——個不是很標準的抱拳禮, 高興地與衡玉打招呼︰「明初公子。」

衡玉隨意一笑︰「包姑娘促狹了。」越過人群走上擂台,盤膝坐于地,安靜等——今天的第一個對手上台。

她守擂五天,願意上台與她比試的人基本都上過台了。

所以衡玉枯坐許久,依舊沒有等到任何人上擂。

「按照江湖規矩,若是守擂上一個時辰,依舊沒有對手上台與我比試,那就直接算我今日守擂成功。我應該沒記錯吧。」衡玉側頭去看裁判。

裁判是靈雲派的長老,聞言點頭,指——旁邊燒了一半的香︰「這已是第三柱香。」

那已經快了。衡玉繼續枯坐,在腦海里復盤這幾日的比試。

她這幾天熱衷于打擂台賽,當然不只是為——在江湖中揚名,還想趁機見識下各門各派的功法招式,以此彌補她修習的功法的不足。

幾日下來,衡玉收獲很大。復盤到最後,她可以肯定擂台賽對她已經沒有太大作用了。

衡玉抬手伸了個懶腰,笑容散漫,說的話卻毫不客氣︰「近來我頗有感悟,所以決定閉關數日。」

「這是我守擂的最後一日,如果還有誰想虛——向我討教,麻煩快一些,不要再磨磨蹭蹭擺款。」

話中‘擺款’的人,自然是那幾位出身大派的精英弟子。衡玉對這些想摘她桃子的人,自然不會客氣。

她這番話一出,底下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轉身出了人群,打算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

「是有感悟而閉關,還是因為擔——自己會輸掉剩下的比試,所以想提前逃走?」人群里,有年輕男子高聲喝問。

衡玉垂眸,目光落在藍衣男子身上,隱隱覺得他有幾分眼熟。在系統的提醒下,衡玉反應過來她是在哪里——過這個人————兩年前,故劍山莊外,這個藍衣男子領——太一宗的人來破陣,姿態頗為囂張。

衡玉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隨意抬手。

渾厚內力如激烈的海浪,直接朝藍衣男子拍去。

這一擊太快、太猛,哪怕藍衣男子舉劍防御,依舊被擊得後退幾步,唇角溢出一道瘀血。

衡玉微微一笑︰「在質疑我逃走之前,麻煩這位——俠先回家苦修——載。」

言下之意,你這麼菜都敢出來行走江湖,我又為何要逃走?

藍衣男子臉色一變,用袖子胡亂抹掉唇角的瘀血。他身為太一宗宗主之子,哪里受過這種委屈,右手握著劍柄作勢就要拔劍,下一刻,他余光掃見從遠處駕馭輕功而來的人,藍衣男子的眸光頓時亮——起來︰「閻師兄,你到了!」

閻妄穿著黑衣,輕飄飄落到擂台另一端。

他淡淡掃了藍衣男子一眼,轉眸與衡玉隔空對視。

衡玉從擂台上起身︰「終于來了。」

「太一宗閻妄,江湖名號閻王。」

閻妄自報家門,將鋒利的刀拔出刀鞘。

剛猛的刀氣隨著他的動作四溢開來,離擂台近一些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威勢。

下一刻,兩人迅速貼近。

看似脆弱的折扇與剛猛無比的刀相撞,相撞,再次相撞,內力交織廝殺。他們兩人的交手沒有太多繁瑣的招式,只有最簡單的剛猛踫撞。

有血飛濺而起,在空中留下一道極明顯的痕跡。

是誰的血?

太快——,兩人的位置不斷變化,攻勢絲毫沒有過減緩,眼力差些的人已經看不清他們的出招。

哪怕是實力高強的人,一時之間也無法判斷那道噴濺出來的血是誰的。

直到堅硬的刀被生生震飛,兩人拉開距離,這一切才得到解答。

閻妄一頭黑發現在胡亂披散在耳後,脖頸處、肩膀處都留下明顯的傷痕,站在原地大口喘氣,手中長刀已經落到擂台下方。

反觀站在他對面的衡玉,除了額前的碎發凌亂些許,整個人依舊是一副散漫肆意的模樣。

時水兒在他們交手時已經抵達擂台下方,她安靜看完這場比試,神色慢慢凝重下來︰「此人……」

她的實力與閻妄只在伯仲之間,如果連閻妄都這麼狼狽,她與明初交手時怕是也討不——好。

「師姐,怎麼——?」站在時水兒旁邊的師弟問道。

時水兒肯定道︰「此人比前幾日更強——,他之前定然隱藏了實力。」

她想踩——明初來刷聲望,所以早在前兩天,時水兒就特意調查過明初的實力,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明初的內力深厚程度與她差不多,但她師承江湖盟,學到的招式和功法肯定比明初要強,所以她有足足八成把握贏明初。

但現在的情況,與她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樣。

當然不會一樣!

要知道,衡玉來到這個世界滿打滿算不到三年時間,內力是最拖她後腿的一項。

在時水兒神情凝重時,閻妄已經再次襲向衡玉。

然而這不過是徒然掙扎罷。

衡玉一掌擊中閻妄胸口,內力深入他血肉之間炸開。閻妄被這股沖勁帶得往後倒退,生生倒退出擂台之外。

再也沒看自己的手下敗將一眼,衡玉的目光轉到時水兒身上︰「時姑娘,請。」

時水兒抿唇,躍上擂台,腰間軟劍迅速襲向衡玉。

然而,相纏不過半刻鐘,時水兒同樣落敗。

衡玉立于台上,依舊是一副從容閑適的模樣︰「已經到用午飯的時間了,我覺得,台下那幾位也別耽誤彼此的時間了,你們一起上吧。」

鐘離樂最近都在忙——追查金麒麟失竊一事,听說——擂台的熱鬧後,他特意抽空過來圍觀。誰曾想,他剛到擂台邊上就听到這麼一句話。

作為友人,他很給面子地舉手鼓掌。

衡玉微笑,生怕仇恨拉不夠般朝鐘離樂道︰「鐘兄來得正巧,你先去酒樓點一桌好酒好菜,我很快就來。」

「明初,你未免太過張狂。」日月樓的血煞冷哼一聲。

衡玉平靜道︰「至少,我比你更有資格在此地張狂。」

對方話音一噎。

稍等片刻,依舊無人上擂,之前在旁邊圍觀的一些名門大派早就低調退走。

確定沒有人再上擂,衡玉也懶得再在擂台上等一個時辰,她直接翻身下擂,招呼站在旁邊等她的包妍︰「包姑娘,我們去酒樓尋鐘兄和涂兄。」

鐘離樂他們點了個包廂。

衡玉簡單清理過自己,才走去包廂與鐘離樂他們一塊兒用午飯。

鐘離樂贊道︰「以一己之力力克閻妄、時水兒兩人,明初兄果然厲害。」

衡玉擺手,苦笑道︰「只希望能夠擠進江湖——俠榜前三吧。」

「江湖——俠榜?」听到這個陌生的名詞,鐘離樂來了興致,「不知道這是什麼榜單?又是何人所排?」

衡玉無奈掃鐘離樂一眼︰「鐘兄猜不出來嗎,這天下間還有誰能夠對江湖人士的情況如數家珍。」

「天機!」旁邊的包妍積極搶答。

衡玉點頭,有些悵惘地道︰「天機出于興趣排——這個榜單,卻一直沒有將它公布出來。如今他已經重新出世,也不知道這江湖——俠榜能不能隨他一起被世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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