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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王朝因我興替32

容家軍現在就駐扎在距離肅城一百多里——雲溪, 如果真——出什麼亂子,很容易就波及到肅城。

事關自己——生命安全,幽州牧哪里還有尋歡作樂——心思——

草草穿好衣服, 趕去議事廳召見——幕僚們。

很快, 幽州牧最信任——幾個幕僚都到齊了。

向幽州牧行過禮後, 眾人紛紛坐下, 迅速翻看起雲溪那邊傳回來的情報。

其實——們手中這份情報並不完整, 里面只是簡單提了容家軍易主和容氏女的事情, 至于衡玉就是容氏女這種機密事, 上面一點兒也沒涉及。

但是這幾位幕僚從零碎——信息里, 還是能拼湊出事情——大致發展。

「容衡玉。」幽州牧的視線凝在這個名字上,恨聲道, 「這就是那個潛逃出京城的容氏女吧。」

「皇兄仁慈, 在那容氏女逃出京城後, 念著她只是個孤女, 所以簡單搜查一番就放棄了對她——抓捕,結果她倒好, 果然是隨了她祖父腦後生反骨, 居然敢攛掇容家軍那些卑賤的將領以下犯上。」

恨斥兩聲,幽州牧又驚懼起來︰「現在容家軍落到了她的手里, 她會不會舉兵圍攻肅城?唐將軍呢,——怎麼還沒趕來,讓他速速調幽州鐵騎來肅城護衛我。」

在這點上,幽州牧和雍寧帝不愧是親兄弟,遇到危險的第一反應都是調重兵護衛自己。

幽州牧最器重——幕僚不得不出聲安撫︰「州牧請稍安勿躁,唐將軍住在城外別院,現在城門緊閉, 一時半會——唐將軍無法進城。」

勉強安撫住幽州牧後,幕僚又道︰「州牧,當下最要緊的一件事,是我們必須弄清楚,那容氏女是如何說服容家軍效忠于她。」

如果容氏女已經淪為普通人,容家軍再念著容老將軍——恩情,——不可能追隨她作亂。

所以,她背後必然站著某股勢力。

是並州,還是冀州?

抑或是……這兩州已經聯手?

想到這里,幕僚神色大變,聲音沉痛︰「州牧,——們引狼入室了!那些運糧軍隊本不該放入幽州才對!」

是引狼入室了。

但現在才反應過來,那實在是太晚了。

同一時刻,冀州軍隊——駐扎地。

中央軍帳里燭火通明,周墨、陳虎等人穿戴整齊,圍坐在一起。

陳虎枯坐片刻,忍不住探頭去問宋溪︰「宋先生,主公怎麼突然將——們召集起來了?」

前兩天夜里降溫,宋溪熬了一宿處理公文,一個不注意就染上了風寒。現在他是強撐著病體坐在席位間。

听到陳虎的問話,宋溪垂眸輕咳兩聲,清悅的聲音里難掩沙啞︰「主公從雲溪回來了。」

「什麼雲溪!?」陳虎微愣,「主公不是一直待在軍帳里養病嗎?」

現在事情已經辦成,不再需要遮掩消息,宋溪干脆說了衡玉趕赴雲溪奪取容家軍——事。

「主公既然已經回來,那是不是說主公……成功拿下容家軍了!」陳虎驚道。

宋溪眉眼里染上笑意︰「是的,主公如今已經是容家軍之主。」

這可是威震天下——容家軍!

手握這支精銳部隊,再握三州之地,試問這天下間,從此以後還有誰能與主公爭鋒!?

听到這個消息,哪怕是沉穩老辣如周墨,——被震得不輕。

「宋先生,不知道主公是如何做到的?」周墨急切出聲詢問。

宋溪手里有具體——情報,——沒說——,只是把情報遞給周墨——這份情報很完整,——周墨看完後,應該就知道主公的真實身份了。

想到這,宋溪倒是有些好奇,周墨——們在得知主公的真實身份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

周墨急忙伸手接過情報,將情報展開——

一目十行往下瀏覽,翻看著翻看著,周墨眉頭蹙起,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想不通——事情。當把情報看到最後,周墨頓時展眉,臉上浮現出了然的笑容。

「——只知道容家孤女逃出京城失去蹤跡,完全沒想過那位姑娘是被主公收留了。」

難怪主公如此輕易就奪取了容家軍,原來是有那位容衡玉姑娘在旁邊相助啊。容衡玉姑娘身為容家唯一——後人,容老將軍——們的遺澤都落在她身上,再加上主公個人出眾——人格魅力,想要奪取容家軍——效忠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是奇怪,——跟隨主公這麼久,好像從來都沒見過那位容姑娘。

這不合理啊……難道說,春冬姑娘就是容姑娘?

是了,這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如果是這樣的——,春冬姑娘與主公真是越發般配了。

一瞬間,周墨邏輯自洽了,——完美說服了自己。

在這個過程中,周墨完全沒想過——主公和容衡玉就是同一個人————

主公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容貌俊秀卻絲毫不顯女。周墨寧可相信春冬是容姑娘,——不相信——主公是容姑娘。

「……」能言善辯如宋溪,一時間也被周墨——弄得懵了。

什麼收留?

周墨先生在想些什麼?

「——收留了誰?」突然,有道輕柔——聲音從外面傳進來,那人茫然又自戀道,「這幾年做——好事太多了,一時半會——,就算——記憶力再好,——沒想起來你指——是誰。」

這個聲音怎麼說,一听就是屬于女子,介于耳熟和不耳熟之間。

說它耳熟,是因為這種說話——腔調,可不就是他們主公常用的說話強調嗎。說它不耳熟,那就是因為他們都熟悉主公的聲音,主公的聲音要比這道女聲更低沉些許。

就在眾人疑惑時,軍帳——簾子被人從外面掀開。

衡玉穿著廣袖華服、挽著發髻,緩緩走進室內。她今夜特意做了女子打扮,還褪去了臉上——偽裝,——沒有再刻意壓著嗓子說話。

時至今日,還要再做偽裝,那她真——太失敗了。

看著衡玉,宋溪第一個起身行禮︰「主公。」

祁珞緊隨其後︰「主公。」

而周墨、陳虎等人,滿臉愕然,只覺得頭暈目眩。

陳虎更是忍不住抬起手探了探額頭,想看看自己有沒有發燒出現幻覺,不然他怎麼會看到一個身量氣質和主公如此相似——女子,安靜站在他面前呢?!!

衡玉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們的表情︰「宋溪剛剛沒告訴你們嗎?——應該讓你們看情報了吧,里面不是提到容家孤女容衡玉奪回了容家軍嗎?」

宋溪右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兩聲,笑道︰「——確已經告訴——們,主公是現任容家軍之主。」

周墨——神情從懵逼轉為錯愕,最後如調色盤般精彩︰「這……主公……」

周墨看向宋溪,難以置信道︰「宋先生與容寧將軍是故交,你定然早就知道了主公的真實身份。」

宋溪點頭︰「——與主公並非有意瞞著周先生。」

周墨深深倒吸兩口冷氣,似乎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看著宋溪,——實在忍不住老臉通紅,想要用寬大的袖子掩面。

完了完了,——真是丟大丟大發了——居然一直以為春冬姑娘和主公情投意合,還總在心底念叨著主公何日給春冬姑娘一個名。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沒跑到主公面前說這件事,不然他真——太沒臉了!

衡玉瞧著周墨不斷變化——神色,實在不清楚——在想些什麼。她無奈微笑,示意春冬給每個人都斟杯溫茶,喝些茶水清醒清醒。

「若是還沒清醒,你們現在立即出去吹上半刻鐘——冷風。時間不——人,——接下來還要商議吞並幽州之事。」衡玉——手按著桌案,聲音平靜。

衡玉——音剛落,陳虎第一個起身往外走,邊走還邊用手掌拍打額頭,陷入一種懷疑人生——境地里——

心目中——主公,一直是個擅長忽悠、愛好打家劫舍(?)——人,雖然身材不壯碩,長得不是特別高,但從性子來說,簡直完美附和大當家的身份。

現在……現在主公怎麼就成了女子!

隨後,周墨——人也紛紛起身。就連祁珞受到他們的感染,——決定出去吹吹冷風了。

一時之間,帳內只剩衡玉、春冬和宋溪三人。

衡玉把玩折扇,輕笑出聲︰「——們的心理素質似乎還是差了點。」

宋溪暗暗忍住笑意,——覺得這不能怪周墨、陳虎他們的心理素質不好,實在是主公的偽裝做得太到位了。

這年代世家子弟們出行時,幾乎都會往臉上敷一層粉,尤其是以男子更甚——

們還有人會打耳洞,言行比諸多世家貴女都要嬌。

在這樣的環境下,哪怕主公偽裝得不是十——到位,偶爾出現一些紕漏,周墨——們也未必能察覺出來。

宋溪干脆問起衡玉在雲溪的所見所聞,兩人隨意閑聊著,不——時,周墨第一個掀開賬簾走進來。

看著衡玉,周墨板著一張臉,極鄭重地行禮︰「主公,剛剛是我失態了。」——

這一禮,其實——是一種表態。

——表示無論衡玉為任何性別,——都心甘情願追隨于她。

又過片刻,陳虎也進來了——訕訕抬手抓臉︰「主公,你瞞——瞞得真苦。」

衡玉眉梢微挑,笑道︰「如果是周先生說這句話,——還能理解。但你忘了嗎,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告訴你——名字叫胡言。」

她所有——身份,都是在胡言亂語啊。

陳虎︰「……」

听著這熟悉——說話方式,陳虎心底那點疙瘩突然淡了下去。主公是男是女又如何,這些年主公對——恩情可從來沒有摻雜過半點兒假。

總不能以前主公是男子,——感念主公的恩情,追隨于主公;現在主公換了個性別,人還是那個人,——就背主了吧?——

效忠——只是這個人,與主公的性別沒有任何關系。

于是陳虎也鄭重行了一禮,沉默著走到周墨身邊坐下。

一刻鐘後,所有人都回來了,安靜坐在衡玉下首,——著她開口說。

「與諸位認識這麼長時間了,——似乎從未介紹過——身份,大當家、少爺、主公,你們全部是以代稱來稱呼我。」衡玉輕聲道,「從現在起,——會恢復——身份,——會更常做女子打扮。」

「恢復身份有好處——有壞處。好處是可以讓我招攬到很——與容家有交情、受過——祖父他們恩惠——人才,壞處——很顯而易見,——會受到世俗對于性別的成見,——會被雍寧帝視為眼中釘。」

「但是,這是我稱帝——必經之路。」

听到這里,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繃緊脊背、屏住呼吸。

然後,——們就听到,——們所效忠——主公輕聲續道︰「諸位,請為——取來幽州,讓天下人盡知吾名。」

***

正在說著——,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衡玉提高聲音道︰「進來。」

外面的侍衛匆匆跑進來,稟報說信使連夜過來傳幽州牧的口令。

「看來是想過來試探我。」衡玉勾唇,對宋溪和祁珞說,「你們出去看看吧,見機行事即可。」

駐扎地外,一行人站在駿馬邊,手握韁繩安靜——待。

為首——人正是中衛將高森。

瞧見從營地里走出來的宋溪,高森面色冷肅,開門見山問道︰「敢問宋先生,山先生現在在哪里。」

宋溪沒被他——勢壓倒,輕笑了下,聲音沙啞間覆著淡淡笑意︰「中衛將大人怎麼擺出一副興師問罪——姿態來?山先生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帳中養病,可沒惹出過任何事端。」

高森的語氣幾乎咄咄逼人︰「因為雲溪出了些事情,幽州牧懷疑此事與山先生有關,特意命我連夜趕來,請山先生明日去州牧府里一敘。」

宋溪眸光微閃。

看來幽州牧那邊——人是猜到主公身份不妥了——

隨手搖了下手中折扇。

看似很細微的動作,然而下一刻,一直守衛在宋溪身側的侍衛猛地暴起,要將高森制服。

高森的應對已經很快了,但與侍衛過了兩招,高森的臉色猛地變了,——發現自己完全不是這個侍衛的對手,山先生身邊怎麼會有這麼——人才。

如果衡玉知道——疑問,肯定會好心告訴——,這就是祁珞這個工具人——男主光環——人才被男主光環吸引而來,最後被她收入帳下。

只是片刻,高森帶來的人全部被放到,——被捆了個嚴嚴實實。

昏迷過去前,高森隱約听到宋溪低語︰「看來幽州牧是才剛剛知道主公在雲溪的所作所為,既然如此,事不宜遲,行動時間就定為明日清晨,打——們個措手不及吧。」

高森沒想到,幽州牧派——過來的舉動,居然還能讓宋溪解讀出這樣的信息——得幾乎想要嘔血,最後直接厥了過去。

***

其實後世史書在評價衡玉奪取幽州這件事時,以八個字作為總結——天降神雷,里應外合。

這應該是火|藥第一次面世。

為了奪取幽州,衡玉早就做足準備。

在幽州牧他們急吼吼猜測她的真實身份、尋思應對之策,衡玉——一萬精兵已經動了起來。

在肅城里——守軍被急急忙忙調動時,兩萬容家軍已經來到肅城外,與衡玉完成匯合。

在唐將軍著急聯系幽州鐵騎時,幽州鐵騎前來肅城的必經之路上已經布滿陷阱。

在幽州牧無能狂怒,想要聯絡世家來救援時,已經有幕僚悄悄向衡玉投誠,並且將城門換防人選告知于衡玉。

在幽州牧的軍隊手握最精銳武器時,繞著城門埋了一圈——火|藥徹底被引爆。

火|藥爆炸時的震天響,在這個天師道盛行——年代里幾乎宛若神跡——

城門炸開,幽州牧的士兵們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里面有不少人還直接丟下武器束手就擒。

衡玉手中的三萬精兵很快把控住肅城。

想通過密道逃遁——幽州牧被幕僚揭發行蹤,落入衡玉手里。

肅城就此易主。

此時,州牧府里,幽州牧那肥胖——身體被捆了個嚴嚴實實——

眼里——憤怒和怨恨幾乎化為實質,全部射向——心月復幕僚︰「好你個賈正飛,枉——這麼信任你,你居然出賣——!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如果不是他——行蹤被人出賣,現在他早已逃出肅城。

只要離開肅城,——仍然可以憑著‘雍寧帝親弟弟’這個身份耀武揚威,活得風生水起。

幽州牧幾乎起了生吞賈正飛——心。

賈正飛表情冷淡,看著——目光似是在看一只喪家之犬。

「砰——」

一個茶杯猛地被人摔到地上,在幽州牧身前炸裂開。

茶杯里——茶水全部飛濺出來,有些許灑落到幽州牧的衣擺,在上面留下顯眼的茶漬。

衡玉冷哂,在她面前辱罵她的下屬,真當她是死人不成?

「幽州牧責備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自己當年對賈先生——妻子做了些什麼?」

听到衡玉這句話,幽州牧臉上——表情頓時一僵。

這樁陳年舊事居然被賈正飛知道了?

可是,正因為他對賈正飛心存愧疚,這些年他才會越來越重用賈正飛,讓賈正飛因禍得福,擁有了權勢和財富。

賈正飛背叛——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些?

賈正飛太了解自己這位舊主——性子了,——譏諷一笑,笑容里滿是淒楚——

原本有妻有兒,家庭美滿,就算不是大富大貴,但——能讓家人衣食無憂。

結果妻子一夜之間投湖自盡,——那段時間過得渾渾噩噩,一時疏忽了兒子,——記掛起兒子時,年幼——孩子已經高燒不退,最後隨他——妻子去了。

這樣的禍誰樂意要誰要!

這幾年里——一直在暗中調查,當賈正飛得知這件事和幽州牧有關後,——努力混成幽州牧的心月復。

衡玉——人剛與他接觸,——便徹底倒戈,為衡玉攻入肅城做了非常大——貢獻。

幽州牧這種強盜邏輯——就只能騙騙自己,——不再指責自己——心月復幕僚,而是抬頭直視衡玉。

「你就是容衡玉對吧。」——

很努力地擠出和善——微笑︰「當年我隨皇兄去容府時,還抱過你。只不過你那時候還沒記事,可能把這件事給忘了。」

衡玉坐在高處,靜靜俯視。

說起來,她到幽州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幽州牧。

對方的五官與雍寧帝有七八成相似,因為常年沉浸,身上覆著一種令人作嘔——暮氣。

只是看了兩眼,衡玉就厭惡地別開目光。

幽州牧臉上笑容僵住。

為了活命,——幾乎展示了自己最大的聰明才智。輕咳兩聲,幽州牧努力擺出一副威嚴的姿態。

「——知道,這幾年你一直心心念念著要為容家平反。皇嫂當年在殿上自盡,換來了三司會審的機會,但你提前逃離京城,那場三司會審一直沒能夠舉辦。」

「如果你願意的——,隨我回京城,——會讓我皇兄重開三司會審,助容家平反,你覺得如何?」

幽州牧越說越激動,——覺得自己真是想出了一個絕妙——主意。

「你不用怕不公平,——不用怕——皇兄不允,——會站在你背後支持你——身為當今陛下——親弟弟,又是幽州牧,無論是在陛下那里,還是在朝中公卿那里都是頗有薄面。」

「你說完了?」衡玉覺得好笑。

類似——對話,前幾天她剛在洪大將軍那里听說過。

這些人高高在上久了,是不是覺得只要允諾洗掉污名,就能讓她納頭就拜?——們是不是忘了,這中間還隔著容家——好幾條人命?

「——會重回帝都,——會重開三司會審,讓容家平反 ,但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衡玉一步步走下高台,緩慢抽出腰間長劍,「有一件事需要著重申明一下,幽州之主,現在是我。」

在幽州牧驚駭——目光下,衡玉手中的長劍直接刺入幽州牧心口。

劍拔|出|來時,有血跡一同飛濺而出,弄髒了衡玉——衣擺。

她隨意垂眸掃了眼,吩咐陳虎︰「蘇玨擔任幽州牧期間,幽州十戶九空,如此尸位素餐、殘害百姓之輩,當誅。」

「你將——尸體懸掛于集市示眾三日,然後砍下——頭顱,命人快馬加鞭送去帝都。」

「這是我送給雍寧帝——禮物,希望——能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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