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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王朝因我興替21

衡玉調侃一句, 隨後正色道︰「我需要先為州牧切脈,探查他中毒深淺,再思考解毒方案。我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解毒, 但慢慢施針逼出毒血, 讓冀州牧從昏睡中清醒過來, 應該是不難的。」——

年頭大夫的地位並不高, 祁珞完全沒想過衡玉會醫術。

他一開始有些驚訝, 後來激動得險些坐不住, 恨不得馬上把衡玉拽起來, 帶她去他爹的院子, 讓衡玉趕緊為他爹切脈。

衡玉示意他保持冷靜。

「你爹昏迷了——麼久,想來毒素早已深入骨血。就算我能夠解毒, 短時間內他也醒不過來。」

「如果我們現在過去, 就太打草驚蛇了。狗急了還會跳牆, 你二叔手里的勢力不弱, 不要橫生太多變故。」

祁珞知道衡玉說得是對的。

他深吸口氣,——臉上的喜色收斂干淨, 又恢復成最開始時那憔悴、悲傷難掩的神情︰「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做的, 大當家你盡管吩咐。」

衡玉說︰「短時間內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不出兩日, 我要祁澎親自請我去探望冀州牧。」

「請一次還不夠,——不夠有誠意。到時候祁澎知道自己引狼入室,臉色肯定會非常有意思。」

祁珞想象了下那個畫面,嘴角微抽。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絲毫不懷疑大當家能做到這一點,他只是比較好奇大當家要如何達成目的。

「那我就在院子里安心——大當家的好消息了。」

***

從並州趕來冀州,一共花了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 衡玉基本沒休息好。現在到了溫暖舒適的室內,她睡得非常安心,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起床洗漱。

祁澎從下人那里得知這個消息後,有些無語︰——位山先生的心未免也太大了,在別人的地盤都能睡得——麼沉。

「听說昨天傍晚,祁珞去見了山先生?」賀家家主問道。

祁澎捻起白子落到棋盤上,隨口回答賀家家主的問題︰「是的,待了不到一刻鐘就離開了。他應該是想拉攏山先生。」

「那你覺得那位山先生會被拉攏嗎?」賀家家主又問。

他們賀家可是在祁澎身上下了注的。

如果祁澎能夠奪得冀州,整個賀家都能因此受益不少,所以他不希望中途出現什麼變故。

祁澎緩緩擰起眉來︰「我們二人昨日相談甚歡,談話——中,山先生倒是透露了自己不會插手冀州的事情,但是……我怕祁珞會不惜付出巨大代價來尋求山先生的幫忙。」

***

傍晚,衡玉跪坐在回廊底下吹簫。

一曲終了,身邊有掌聲響起。

衡玉側目,看向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的祁澎,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不知道祁大人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我竟然沒听到腳步聲。」

祁澎心下自得。

他是練家子,腳步一直不重,——位山先生听不出他的腳步聲,看來就算有身手,也只是武功平平。

「山先生剛剛在認真吹簫,沒注意到我很正常。倒是我,驚擾了山先生吹簫的雅興。」

「哪有什麼雅興不雅興的,就是隨便吹吹。」衡玉擺手。

祁澎夸道︰「先生謙虛了,我也粗通音律,方才先生那一曲簫音可謂是余音繞梁,令我听之動容沉迷。」

兩人商業互吹幾句,衡玉才問道︰「祁大人公務繁忙,怎麼突然有空過來找我。」

祁澎哈哈大笑︰「先生是聰明人,我想先生應該不會不知道我的來意吧。」

衡玉苦笑︰「祁大人——就太為難我了……」

「——算什麼為難,要我說,我那佷兒才是為難了先生。明明知道我忌憚他,他還去見了先生。」

衡玉抿緊唇,似乎是在遲疑。

祁澎兩手抱臂,知道她已經心生動搖,于是露出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耐心——著衡玉開口。

有習習晚風吹進院子,——時已是日暮時分。

衡玉表現出一副終于下定決心的模樣︰「也罷。」

在祁澎自得——時,衡玉秉退周圍的人,娓娓說道︰「祁大人,你應該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說實話,我們並州的情況,就與冀州有幾——相似啊。」

祁澎一听,瞬間腦補︰對啊,——位山先生是並州牧的副手,處境可不是與他完全一樣嗎?如果能夠當老大,誰希望自己頭上壓著一個人呢?

衡玉掩面長嘆︰「說到這里,我想以祁大人的聰明才智,定然已經猜到祁公子許諾我些什麼了。」

「沒錯,祁公子他許諾我,如果他順利子承父業成為冀州牧,在將來時機成熟時,會與我互成聯盟——勢,助我逼並州牧退位,令並州易主。」

果然,祁珞是許下了——個好處。祁澎搖頭失笑︰「——有何難,我那佷子能夠許諾的,我也能。而且我還會另外奉上黃金千兩。」

衡玉心下嘖一聲︰不,你不能,你家佷子為了干掉你,把冀州都送給我了。

面上,衡玉露出心動與遲疑——色︰「——……」

祁澎志得意滿地繼續勸說︰「山先生是聰明人,現在定城幾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那佷子的許諾只是空口白話,永遠沒有兌現的可能。」

衡玉蹙起眉來︰「我問過祁公子,他說冀州牧的身體已經有了幾——起色。現在定城是在祁大人的掌控中,但冀州牧才是冀州真正的主人,如果他清醒過來,那些中立派肯定會重新倒向冀州牧的。」

祁澎忍不住大笑出聲︰「放心,我那大哥醒過來又如何,他出不去這州牧府,那他的命令就是廢話。」

看來州牧府的門口守衛全部都是祁澎的心月復。衡玉思忖片刻,依舊遲疑不語。

祁澎對她這種瞻前顧後、既想要好處又不想冒險的做法非常鄙夷,偏偏又要極力拉攏她,只好道︰「山先生,你怎麼被我那佷兒騙了。他說我兄長的身體有起色,難道就是真的有起色嗎?」

衡玉大吃一驚,每停頓兩秒,就往外蹦出一個詞來。

「原來……難怪……可是……」

祁澎不由在心里幫她把話補全——

原來冀州牧的病與你有關。

難怪你如此勝券在握。

可是萬一祁珞說的是真的怎麼辦?

祁澎決定下一劑猛藥,徹底讓山先生倒戈到他——一邊,于是主動提議道︰「不如——樣,明日山先生親自去探望探望我兄長吧。只要見到我兄長,山先生就知道我那佷兒是不是在騙你了。」

衡玉拒絕,擺出一副不樂意去的樣子︰「祁大人,我並非大夫,怎麼可能看出來冀州牧的情況如何?」

「而且並州牧曾經告誡我,到了定城必須低調,如果我表現得太過高調,豈不是忤逆了並州牧的意思。你要知道,短時間內我不欲與我們家州牧翻臉。」

她拒絕得如此快如此堅定,祁澎只好苦口婆心勸起來︰「先生何必擔憂,我會好好為你遮掩,免除你的後顧——憂。」

衡玉依舊搖頭。

祁澎擺出怒氣沖沖的姿態︰「先生是不信我的承諾嗎?」

衡玉——才勉勉強強表示同意︰「也好……如果真的消息走漏,我會說是得知冀州牧病重,如果不去探望一番,會失了並州的禮數。」

祁澎終于長舒口氣︰此人膽子如此小,做事如此瞻前顧後,也不知道是怎麼混成並州二把手的。

***

祁珞服了。

祁珞不能不服。

他忍不住向衡玉討教︰「大當家,你覺得如果我努力,能夠學到你幾成功力?」

衡玉︰「……」

她上上下下認真打量祁珞幾眼,在祁珞期待的注視下,冷酷無情道︰「你——資質,只能做被忽悠的那一個。」

祁珞︰「……」

原本有些郁悶,但轉念一想,祁珞還真無話可說。

他家二叔把他直接逼上了絕路,但是在大當家面前,依舊被忽悠得找不著北。

不是他和他二叔太菜,是大當家的境界太高了。

兩人低聲交談著,從院子走進室內。

室內不透氣,繚繞在室內的藥味很重。祁珞秉退眾人,引著衡玉繞過屏風,來到里屋。

紗帳是掀起來的,冀州牧雙目緊閉,悄無聲息地躺在床榻上。

祁珞快步上——,把手指橫在冀州牧鼻——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呼吸後才松了口氣,扭頭過來向衡玉解釋︰「我爹的呼吸越來越輕了,我每日進屋探望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探鼻息。」

衡玉示意祁珞讓開。

她走到祁珞剛剛的位置,俯打量著冀州牧的神色——臉色蒼白,唇角帶著淡淡的青紫之色。眼瞼處也有同樣的痕跡。

撩開冀州牧的眼皮,又撥弄了下他耳後,衡玉看完後才開始把脈。

過了片刻,衡玉去把另一只手的脈,隨後,她又檢查了冀州牧的指甲縫顏色。

「——毒至少中了有兩年時間,慢性毒,潛藏于肺肝——間。中毒時間太長,現在已經對冀州牧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衡玉抬眼去看祁珞,聲音放柔下來,帶著淡淡的安撫——意︰「我可以施針為冀州牧逼出毒血,——後每隔兩天來施針一次。大概花上半個月的時間,冀州牧就能從昏睡中清醒過來。但是……你要心中有數。」

祁珞起初沒听懂她話中的意思,後來對上她的視線,悲從中來,嗚咽聲從唇齒間溢出。

抬起手,用寬大的袖子遮擋住臉,默然片刻,祁珞才平復好心情︰「請大當家施針吧,你如果在室內待太久,我二叔會生疑的。」

衡玉拍了拍祁珞的肩膀,從袖子里取出銀針,再端來燭台灼燒銀針,消過毒後,開始按照穴位快速落針。

一刻鐘後,衡玉收針,示意祁珞過來清理掉冀州牧身上的毒血。

祁珞好像在這短短時間里成長了許多般,他鎮靜地用手帕擦拭掉毒血,確定沒有一處遺漏後,祁珞——手帕扔進炭盆里,看著它完全燒成灰燼。

「我們該出去了。」衡玉說。

祁珞點頭,完全不用演,他一臉哀戚地走出院子,——衡玉送回她的住處。

兩個時辰後,祁澎派人邀請衡玉過去喝茶下棋。

剛瞧見衡玉,祁澎便笑道︰「如何,山先生現在願意相信我的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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