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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大結局

「地宮里有一塊血池,血池很大,四個角有四條很粗的鐵鏈,他懷疑那里就是封印饕餮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朱雀突然神色一變,她轉頭望向蘇子安︰「玄武那邊好像有打斗的聲音。」

蘇子安亦是突然緊張了起來,果然,最害怕的場景還是發生了︰「是不是天機閣主對白瑜下手了?」

然而,朱雀卻遲遲沒有給蘇子安回應,似乎玄武那邊的狀況十分復雜,根本沒有時間來回復朱雀。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有火光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陣嘈雜聲。蘇子安和朱雀同時抬頭望去,蘇子安面色一喜︰「是方將軍和白恕,他們帶人攻進來了!」

隨後,蘇子安當機立斷道︰「雖然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們得想辦法解開這邊的封鎖,讓他們進來!」

對于蘇子安的提議,朱雀當然同意。

二人對視一眼,朱雀率先殺了出去,蘇子安這邊也啟動陰陽盤。

一時間,天地變色,整個天機閣仿佛都被籠罩在虛幻之中,所有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只有朱雀一往無前。這當然是蘇子安的手筆,不過要控制這麼大的區域,對于蘇子安來說還是十分費力,之間她額角不斷有汗水流下,到最後竟然噴出了一口鮮血。

幸好,此時朱雀也已經攻到了門口,她趕忙打開封死的大門,將門外的方子儒、白恕和一眾神獸放了進來。

白恕和方子儒看到口吐鮮血的蘇子安,二人一同跑了過來,一左一右扶住蘇子安。

方子儒︰「蘇姑娘,我這就找人為你療傷。」

白恕︰「娘子,不用再勉力撐著了。」

蘇子安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二人不要在意自己。她收回陰陽盤,隨後擦了一下嘴邊的血跡,轉而指向白瑜進入的那棟閣樓︰「快去!事情有變故!」

白恕和方子儒對視一眼,也知道事關重大,二人只能將蘇子安先扶到一旁,隨後帶人砸了門,沖了進去。

里面是陣陣廝殺,蘇子安則坐在外面由太陰幽熒和太陽燭照共同為她療傷。

于此同時,再次啟動陰陽盤。

有了兩大聖獸助力,陰陽盤再次啟動的時候光芒大盛,只見陰陽盤逐漸漂浮至空中,越來越高。

沒過多久,遺落在京城其他地方的食方似乎受到了感召,向著這里飄了過來,穩穩地落在陰陽盤上,卻獨留一個空處。

「怎麼會少一個?」

其他人見到此情此景都格外焦急,唯有蘇子安很是鎮定,因為她知道,最後一顆食方,在白恕體內。

年幼的自己,不知道要如何使用食方,索性直接將那顆食方放入了白恕體內,白恕失去味覺,也是一種代價交換。

「黃龍的氣息!」

就在此時,朱雀眉頭一皺,她無比肯定——這就是黃龍的氣息!

而氣息的來源處,竟然是地宮!

「黃龍一直在這里?不可能啊!」其他眾人也是大驚失色,他們怎麼都沒想到,一直尋找的黃龍居然在天機閣。

「難道那下面鎖著的,不是饕餮,而是黃龍?」蘇子安帶著其他人和神獸一同進入閣樓,直沖地宮。

這里的血腥味簡直令人作嘔,一片混戰中,蘇子安看到了負傷的白瑜和天機閣主僵持著,二人都將劍架在了對方的脖頸之上。

「停手!」蘇子安大聲喊道。

白恕和方子儒也反應過來。

眾人漸漸清醒過來,都自覺地劃分成三派,各自為營,但卻不再動手了。

「黃龍的氣息,來自白瑜。」朱雀開口說道,神色滿是不可置信。

就在此時,天機閣閣主也說話了。他的聲音格外刺耳,仿佛被指甲撓過一般︰「這麼熱鬧啊?看來你這個皇帝做的也不怎麼樣?之前還說能確保萬無一失,現在倒好,連弟弟都招來了,將軍也跟著反了。」

白瑜身形狼狽,卻依舊努力維持著最大程度的體面︰「你騙我!你根本不是為了讓我長生!」

「長生?」天機閣閣主仿佛听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他尖細的笑聲讓人分外不適,「你本就是黃龍之體,又何須我來幫你長生?這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是你不自知,貪得無厭罷了!」

「黃龍……之體?」白瑜臉色慘白,顯然不敢相信。

天機閣閣主笑道︰「對啊,黃龍那個傻子,曾經你施舍過他一點善意,他便在你危難時用自己的軀體救了你一命,這麼不劃算的交易,也就只有他這個傻子會做了。偏偏,他還救了個瘋子!」

听到這里,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

天機閣閣主卻突然望向眾人,指著白瑜說道︰「看看吧!都看看吧!這就是你們的聖上,你們萬人敬仰的聖上!他為了長生,願意以數千人的性命來填這血池,幫我喂養凶獸,他甚至願意獻祭自己的親生兒子為藥引!你們追隨的,你們信仰的,就是這樣的人。」

一時間,原先跟在白瑜身邊的侍衛們也神色不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信仰的聖上居然會如此殘忍。

「那些跟著他來的人,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你們活著出去,他今天在這里做的事情,有哪一件能讓世人知道呢?可惜啊,這天下愚蠢的人太多了,你們還信奉著他,保護著他,哈哈哈哈……」天機閣閣主說著便愈發猖狂,「這樣的天下,有什麼意思呢?倒不如你們幫我,一起毀了它?」

眼看著眾人心神動蕩,蘇子安猛然開口,厲聲說道︰「不要听他蠱惑!這天下不是白瑜一個人的天下,這世間本就是有善又有惡的!我只知道,今日站在這里的,你是惡,我們是善!」

「哦?」天機閣閣主歪了歪頭,隨後還不待眾人反應,他猛然刺出一劍,卻不是命中白瑜要害,而是出手劃傷了白瑜,鮮血流出,白瑜正欲出手反擊,卻被對方用力一推,眼看著就要跌進那血池之中。

白恕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堪堪拉住白瑜。見狀,眾人更是一擁而上。

「晚了!都晚了!」那閣主笑得癲狂,直到最後被亂刀砍死的一瞬間,仍然竭力喊道,「這無情的天下,終于毀了。」

看著閣主死去的尸體,蘇子安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就這麼結束了?她為什麼總感覺有哪里不對?閣主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很快,蘇子安等人就知道了……

血池開始翻涌,那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掙破束縛沖出來,鐵鏈一根接著一根的被崩斷。

「糟糕,是白瑜的血!」

騰蛇突然反應過來︰「他根本不是要殺白瑜,他是要用白瑜的血解開封印!白瑜是真龍天子,又有黃龍之驅,他的血可解開這上古封印!」

白恕也明白過來,他剛才雖然拉住了白瑜,沒有讓白瑜跌落血池,但是白瑜身上的血還是不免落了進去……

「果然,還是要用到最後一顆食方了……」蘇子安雙目含淚,她轉頭望向白恕,「你的身上,有最後一顆食方。」

白恕點點頭,微微閉眸。

緊接著,蘇子安默念法訣,一顆晶瑩的食方從白恕體內浮出。緊接著,白恕便昏死了過去。

「蘇家後人,你決定了?」見到此情此景,朱雀忍不住問道。

蘇子安的眼淚流了下來,她將白恕放在一邊,又在白恕額間輕輕落下一吻︰「他醒來後,一定會罵我的吧,但是還好,他不用看到這一幕。」

說完,蘇子安又望向其他神獸︰「眾位前輩,還請助我一臂之力。」

這一回,面對蘇子安的請求,沒有人拒絕。

蘇子安口中默念法訣,集齊了全部食方的陰陽盤旋轉盤旋于血池上方,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壁,似乎要將血池中翻涌的饕餮再次鎮壓回去。

與此同時,九大神獸一起為蘇子安護法。

白瑜體內的黃龍神識受到強大的靈力波動影響被喚醒,白瑜也不由自主地加入其中。

源源不斷的能量從蘇子安的身上被抽走,蘇子安的臉色愈發蒼白,而那血池之中的翻涌卻漸漸平息了下來,陰陽盤飛速旋轉,到最後終于在血池上方築起了一道金色的壁壘,而蘇子安也徹底力竭。

等到一切都恢復平靜之後,朱雀第一個沖上去摟住了蘇子安,不過他們都知道,此事已經無力回天。

集齊所有食方啟動陰陽盤能量巨大,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是使用者的壽命。

「如今,我暫時封印了它,但是後續可能還需要眾位前輩……」蘇子安斷斷續續地說道,「要專門鎮守在此處……」

說完,蘇子安又繼續說道︰「還有,我的族人……請諸位用陰陽盤,救出我的族人……」

最後,蘇子安深深地望了一眼白恕,緩緩閉上了眼楮。

——

十年後。

白恕身居高位,穿著黃色的龍袍,卻絲毫看不進去眼前的奏折。

「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

說完,白恕便扔下奏折,快步走了出去。

清蓮跟在白恕身後小跑著︰「我已經讓人盯著了,娘娘一定會醒來的。」

白恕的步伐極快,他繞過幾個庭院,最後在一棟閣樓前停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閣樓的門,然後徑直向著地下走去。

越往深處走,越是寒冷。

「聖上,衣服,衣服……」清蓮從一旁的侍女手中拿過大鰲,卻根本無法跟上白恕的腳步。

這里是冰窖,格外寒冷,但也只有這里,能保證躺在冰棺里的蘇子安容顏不變。

冰棺里的蘇子安美目微微閉著,面容恬靜,就好像真的只是睡著了一樣,而站在一旁的白恕,卻是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砸。

「不是說昨天就該醒來了嗎?」

「為什麼還是沒有動靜?」

「會不會……會不會是她不想醒來了?」

白恕聲音哽咽,他跌坐在冰棺旁,一瞬間好像老了不少。

這些年,支撐著他的就是這個希望,這個「十年之約」。按照白瑜的說法,蘇子安會在昨天醒來,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

當初,白瑜以自己的真龍血脈換了蘇子安一條命,以求能取得白恕的一絲原諒。是他告訴白恕,只要等十年,蘇子安一定會醒來,在此期間,讓白恕勵精圖治,好好治理江山,令蘇子安醒來看到盛世平安。

事實上,白恕也這麼做了,可是……

「聖上!聖上!」在一旁的清蓮突然驚喜地叫道,「娘娘,娘娘動了!」

雖然只有一瞬,但清蓮卻是清楚地看到,蘇子安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白恕踉踉蹌蹌地扶著冰棺站了起來,他低頭緊緊地盯著躺在冰棺中的蘇子安,生怕看少了一瞬︰「娘子,娘子……」

白恕輕聲地呼喚著,小心翼翼,卻又充滿期許。

終于,不知道是不是白恕的呼喚起了作用,蘇子安緩緩睜開了眼楮。

在蘇子安睜開眼楮的一瞬間,她正對上白恕的滿目深情。

「白恕……我回來了……」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發出過聲音,蘇子安只覺得嗓子劇痛,聲音也格外沙啞。

但是這一聲,在白恕听來,猶如天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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