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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番外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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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明臻年齡太小,貴族小姑娘都生得粉雕玉琢, 明臻這個小小美人胚子, 是精致中的精致, 除了過分豐潤一點外, 帶出去也不丟人,反倒會讓別人夸夫人大度, 一個庶出的女孩子也養得這般好。

只是嬤嬤對待明臻實在不上心, 打了個兒盹兒的功夫, 就把明臻給弄丟了。

長公主府實在太大, 明臻僅僅五歲, 長得又矮,樹木草葉葳蕤, 在她的眼中,月季花叢是高大的,現在是秋天, 處處可見的墨菊也是高大的,這些都被打理得極好,小徑兩旁都是這些花叢和一些結著珊瑚珠似的果子的灌木。

明臻走了半天, 小短腿都酸了,還是沒有走出來。

忽然听到一陣琴聲, 明臻下意識的便順著琴聲而去。

琴聲悠悠,風聲瀟瀟,天本就是陰的,現在淅淅瀝瀝的下了小雨,明臻小手撥開花叢, 慢慢的穿了這片濕漉漉的地方。

等她走出去的時候,身上滿是點滴雨水,發絲也被打濕了。

耳畔突然傳來一道尖尖細細的聲音:「哎呦,這是誰家孩子走丟了?怎麼跑到了這里?」

明臻小時候就長得美,所以格外惹人愛憐,一雙撩人心弦的眼楮,眼楮尤大,比大眼楮的孩童更大一些,瞳仁烏黑,瞳仁周圍隱隱泛著淡淡的墨藍,初生嬰兒般,眼白又干淨,所以黑白分明,且帶著深深水意。

大多人都拒絕不了這樣眼楮水汪汪的漂亮小孩子。

眼下看到明臻的時候,李福忍不住笑:「殿下,這個小孩子長得真可愛,皇貴妃膝下那位被夸的天花亂墜,連這個半分也比不上呢,不知道誰家夫人這麼有福氣。」

以明臻現在痴痴笨笨的頭腦,她壓根听不懂李福在說什麼。

她只懵懵懂懂的看著這個陌生人。

李福長得十分討喜,面白無須,一雙精光四射的小眼楮彎彎的,臉上還掛著和善的笑,別人私底下都稱李福是「笑面虎」。

見到這個小姑娘雙眸澄澈,神情天真,李福不由得生起了好感。

殿下近日又遭算計,心情不佳,李福想著這天真無邪的孩子長得可愛,讓人看到就開心,且不知誰家稚子,落水或走丟了就不好了。所以把明臻抱了起來,抱到了高台之上:「殿下,您看看這孩子。殿下長這麼俊,以後有了小郡主,肯定也是這樣的漂亮。」

明臻這才看到高台之上撫琴的少年。

少年身著玄色衣袍,五官凌厲,俊美無儔,入眼只見他眉飛入鬢,有一雙深邃狹長的眼楮,冷冰冰的不似真人。

李福用手帕給明臻擦了擦臉:「有點髒,身上淋了雨水,奴才讓廚房的人煮點姜湯,別讓這小家伙凍壞了。等下再問問長公主,是誰家孩子丟了,大概是哪個大人家里的小姐。」

他把明臻放在了地上。

明臻鞋子上都是泥,外衣簇新,袖子往上一卷,露出一截里衣,里衣原本應該是粉色,現在洗得泛白,破破舊舊,和簇新外衣完全不符。

明臻一雙烏溜溜的眼楮盯著桌子上的糕點,張嘴咬住了食指,一副饞貓相。

少年拈了一塊糕點,手指修長玉白,看起來便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一雙狹長冷眸注視著明臻的眼楮:「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的聲音亦是清冽的。

明臻知道自己名字,她目不轉楮的盯著少年手上的玫瑰酥:「阿臻。」

少年把玫瑰酥喂了她。

小小的圓圓的一枚,她一口全吞了,嚼也不嚼就咽下去,結果卡在嗓子眼,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

少年也沒有想到,這小家伙居然如此愚蠢。

最後還是他催動內力在明臻後頸處輕輕一拍,讓明臻吐了出來。

這小孩子看起來精致漂亮,小巧玲瓏的一只,實際上比同齡的孩子更豐潤,坐在身上沉甸甸的。

少年指月復捏著她的臉,捏了兩下,又將她放在了地上,給了她一盤子點心。

少年是當今秦王,年少封王,其實在本朝頗為奇怪。

這段時間,秦王忙于爭斗,並沒有什麼胃口,看這個小不點一口一個糕點,吃得十分香甜。

似乎是吃飽了,明臻小小的打了個女乃嗝兒,漆黑的眼楮看向秦王:「叔叔,茶。」

這小東西吃了他的糕點還不夠,還想喝茶。

秦王端茶的手頓了頓:「你叫我什麼?」

他雖然身形高挑,比同齡少年心機更深,實際上僅年長對方七八歲左右,無論如何,都擔不起一句「叔叔。」

明臻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後,她看著對方格外俊美的面容:「伯伯。」

對于所有稱謂,明臻知曉的並不是那麼清楚,她的小腦袋瓜實在不靈光。

連著從「伯伯」「舅舅」「舅娘」「姑姑」「女乃女乃」喊到了「爺爺」,她都沒見這個長得很高很高的人給自己水喝。

明臻嘴巴一撇,眼眶里瞬間蓄了淚,就要哭。

秦王最討厭人哭,尤其是孩子哭,眼見這小家伙想嚎叫起來,就給了她一杯茶。

正常孩童,五歲大的時候早就能夠分辨輩分和性別,明臻卻什麼都不懂,大概率有些痴傻。

喝了水之後,明臻接著吃,這個時候,李福端著姜茶回來了,他低頭一看明臻吃了半盤子點心,呵呵一笑:「能吃是福,好養活,是個有福氣的小姑娘。殿下,您也要多吃點東西才對,最近日夜操勞,您的身體虧損了許多。」

秦王看著明臻臉上的髒污,眼中多了一絲笑意,因為他面冷,就連笑也是冷的。

李福跟在秦王身後有兩年了,雖然秦王年少,但城府頗深,比一些活了幾十年的老狐狸更狡猾,更難應付。

他完全喜怒不形于色,永遠教人讀不出他的心思。

李福用帕子擦了擦明臻的臉,把姜湯湊到了明臻的面前,他沒有孩子,便格外喜歡小孩子。

明臻捧著喝了兩口。

外面雨也停了,明臻吃飽喝足也困了,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李福道:「殿下,我抱著去長公主那里問問,看是誰家夫人弄丟了孩子。」

明臻被李福抱了起來,她小手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手圓圓胖胖,五個小坑肉乎乎的,頗為可愛:「哥哥,明天見。」

這一次,總算叫對了。

不久之後,明臻就趴在李福的肩膀上睡著了。

李福抱著明臻到了長公主這里,所有客人都走了,長公主得了閑正要休憩,看到李福進來,她沒好氣的道:「怎麼了?」

李福小聲道:「听說公主您今天請了幾家夫人做客,不知哪家小姐走丟了,被秦王殿下撿了。」

長公主景蘭姿色柔媚,一雙眼楮上翹,細細長長,她懶洋洋的去看明臻,看了一眼之後,細長眼楮驀然睜大了:「這孩子長得不錯,小小年紀還未長開,居然生成這樣。」

李福陪著笑道:「確實長得不俗,看著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奴才也擔心走丟了有麻煩,喂了一碗姜湯,就趕緊送來了。」

明臻仍舊在睡著,絲毫沒有被驚醒。

景蘭道:「放在貴妃榻上吧,我讓人去問問,看是誰家孩子丟了。」

景蘭房中一片溫馨的香氣,如蘭似麝,這種香氣來源于某種昂貴的香料。她頗得聖寵,平日里揮霍無度,是當今最嬌縱的公主,李福知道明臻跑了半天,身上有一些髒污,所以不敢放在景蘭長公主榻上,將明臻放在了一旁的地毯上。

地毯綿軟厚實,明臻在上面睡得正香,她呼吸均勻,面色緋紅,眼睫毛彎彎上翹,墨黑的發絲披散在肩頭,甚是可愛。

等安國公夫人急急匆匆來領人的時候,景蘭長公主隨口多問了幾句,才知道這是一名庶女,先天不足,母親生她的時候就死了,從小就痴痴傻傻,認不清人,也很少說話。

倒是可惜了。景蘭一向喜愛聰明伶俐的孩子。

景蘭長公主慵懶的道:「天色不早了,你帶著孩子走吧,外邊天冷,她應該受了一點涼,衣服也髒兮兮的,回去記得換身衣服,喂這孩子再喝一點藥。」

說完之後,景蘭輕輕一揮手,讓安國公夫人帶著人離開了。

外面仍舊是陰天,安國公夫人身旁跟著幾名丫鬟,丫鬟想幫著從安國公夫人手中抱過來:「夫人,我們趕緊回去,老爺現在應該回家了,如果晚了,讓那位知道,又該在老爺面前鬧起來。」

安國公夫人並沒有給她,她親手抱著:「阿臻年齡還小,還能抱得住,幸好無事。」

長公主府內有一個池塘,她先前還一直擔心這孩子掉進去淹死,現在順利將人帶回,安國公夫人松了一口氣。

符青昊在一旁看著。

虞懷風嘆了口氣:「多希望母妃生下的孩子是個妹妹,本王想要一個妹妹。」

符青昊道:「屬下這就派人從大街上抓一個小孩過來。」

「別去。」虞懷風冷掃了他一眼,「亂七八糟的小姑娘,本王可不要。如果是秦王府那位叫做阿臻的,本王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阿臻長得可愛,說話聲音也可愛,格外討喜,虞懷風不可能不喜歡。

符青昊笑了一聲:「您也該回去了,離開霽朝幾個月,怕是堆積了不少事情。其他事情,殿下就不要再懷念了。」

懷風嘆了一口氣,半真半假的道:「本王只是不甘,秦王這座冰山都有妹妹撒嬌,本王卻孤苦伶仃一人,無人疼無人愛。如果真能帶一名王女回去,叔父準高興的給她建一座新的宮殿。」

這邊江王虞懷風哀怨的嘆氣,另一邊,祁崇等人已經準備著去行宮。

原本沒有打算將明臻帶上,萬一讓貴妃身邊的人發現祁崇將安國公的孩子當成小寵物來養,又會被鬧得滿城風雨。

但臨了,祁崇又改變了主意,將明臻帶了過去。

之後十年的時間,明臻都住在了祁崇的府邸之內。

這十年的時間里,虞懷風這邊仍舊沒有打听到自己手足的下落,哪怕有秦王幫忙打听,也一無所獲。

明臻已然及笄。

但祁崇眼里,明臻仍舊是不懂事的小姑娘。

明臻及笄後一年,京城發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太後駕崩,失去了太後的打壓,楚妃被皇帝扶為了皇後,楚妃膝下四皇子祁延、五皇子祁修,也成了名正言順的嫡子。

早在四年前,祁崇弱冠之年,就該給祁崇安排婚事。只是,祁崇本人無任何意願,皇帝又不願意祁崇通過聯姻壯大勢力,所以借著太後病重和駕崩一事,一再耽擱。

祁崇如今更加繁忙,一連幾個月都在北方處理賑災事項,等回來的時候,恰恰又是初夏。

這個初夏,與十年前的初夏並沒有什麼不一樣,李福看起來老了幾分,仍舊安排著下面的人收拾東西去行宮。

往年都在渃山行宮,去年新修建好了避暑山莊,所以要去憬山行宮避暑。因為頭一次去,李福跟著祁崇回來後,要操心的地方更多一些。

進門就看到明臻,李福道:「除了天琴和新夜外,明姑娘要帶哪些人過去?」

明臻背對著李福,懶洋洋的側躺在榻上,她的聲音早就不復幼時的稚女敕‘女乃氣,而是靡麗又纏綿,天生帶幾分惑人的清甜:「都可以,公公隨意選吧。」

李福上前來:「這次秦王殿下回來,給姑娘帶了好多玩意兒,有……」

想起秦王給明臻帶的東西,一時之間,李福不好意思開口了。

這些年來,秦王與明臻聚少離多,一分別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一年,明臻已經出落成了大姑娘,秦王還買什麼逗小孩子玩的撥浪鼓九連環,也不怕明姑娘一時生氣扔在了地上。

李福不好回答,便往秦王身上推:「姑娘親口問殿下就是了。」

明臻漫不經心的回身,她伸了一個懶腰,長發簌簌散在了手腕處:「好長時間沒有見公公和殿下了。」

「殿下事務繁忙。」李福陪笑,「姑娘莫生氣。天琴,快來給姑娘梳洗,晚膳備好了,讓姑娘用晚膳。殿下今天在宮中用膳,姑娘不用等待殿下,早些休息,明天我們還要去憬山行宮。」

明臻乖巧的點了點頭。

等明臻站了起來,李福才發現,這幾個月來,明臻又長高了不少,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小團子了。

唯一不好便是過分嬌弱,小時候明臻喜歡吃,現在什麼胃口也沒有,逐漸消瘦了下來,弱柳扶風一般。晚膳僅僅用了一點燕窩雞湯,吃了一只銀絲卷,明臻便不想再吃下去。

夜色很快暗了下來,等天琴服侍明臻沐浴更衣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秦王府中華燈點燃,溫暖暈黃的燈火自琉璃外罩透露出來,將沉穩大氣的府邸更添了幾分富麗堂皇。

因為胃口不佳,吃了晚膳也不消化,明臻沒有讓天琴陪著,自己提了一盞小燈,在秦王府中緩緩散步。

等她散步回來,月亮又偏移幾分。如此良夜,實在不適合過早休憩。

祁崇也回了秦王府,尉遲淨跟在祁崇的身後:「灕王今年又要來我們京城,這幾年灕地從具州購買的綢緞有三百萬兩——」

話未說完,尉遲淨嗅到了一股清淡的花香。

他和祁崇往遠處看,一名身著煙霧紫繁花紗衣的少女提著燈走了過來,明臻專心走路,並未看到遠處昏暗人影,等到了屋檐下,才听得一低沉冷冽的聲音:「阿臻。」

明臻抬眸:「殿下?」

尉遲淨前些年見過明臻一次,當時他就懷疑自己的眼楮,現在看到明臻,更加懷疑眼楮,覺著自己是不是眼楮開了光看到了狐妖。

明臻有一雙惹人愛憐的眸子,看著她這雙眼楮,無法拒絕她任何要求。

她突然見到祁崇,也覺得驚喜,所以照舊撲進了祁崇懷里。從前是只能抱祁崇大腿,現在已經到了祁崇胸口。

明臻踮起腳尖,勾住了祁崇的脖頸:「殿下,阿臻是不是又長高了?」

尉遲淨愕然,僵硬的看祁崇一眼。

祁崇冷靜的將明臻按下去:「站好。確實長高不少,又瘦了些,她們沒有照顧好?」

明臻搖了搖頭:「是我自己胃口不佳,吃不下東西。」

在姑娘中,明臻確實亭亭玉立。

但在高大挺拔的秦王面前,明臻仍舊很顯嬌小。

祁崇將明臻抱了起來,看尉遲淨一眼:「你下去吧。」

尉遲淨看著秦王將明臻打橫抱進了房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他自己又說不上來。

祁崇早就習慣了。

明臻輕飄飄的沒有太多重量,祁崇抱她並不費力,單手就能抬起來。

房間內的燈光更亮一些,因為初夏,下人們忘記將窗戶打開,現在免不了有些悶熱。

明臻被放在了榻上,李福趕緊過來,幫祁崇月兌去身上沉重的鎧甲。

祁崇是從軍營到宮里的,所以身上穿著戎裝。方才抱明臻時,明臻也覺得被衣服硌得慌。

明臻揉了揉被硌到的地方,一時無聊,覺得燭光耀眼,所以將帕子蓋在自己臉上:「殿下今天又要忙到深夜?」

祁崇「嗯」了一聲,讓李福給他換上常服。

李福將祁崇的紫金冠取了,墨發散下,祁崇五官本就俊美,除去這多余的裝飾,更顯金玉質相。

等更換了衣物,祁崇才看明臻一眼,將明臻蒙在臉上的絲帕拿了下來:「天色不早了,回去睡覺。」

明臻也知道天色不早了,幾個月沒有見到祁崇,她只想多留一會兒。

暈黃燈光下,明臻膚色卻瑩白依舊,如冰雪凝成,在這悶熱初夏里,有著冰涼的質感。唇瓣卻十分紅潤,飽滿且鮮艷,猶如凌晨曦光下初綻的玫瑰。

祁崇指月復在她唇瓣上略過:「擦了胭脂?」

他常年手握刀劍,這些年處理過的叛亂不計其數,哪怕雙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看起來十分優美,指月復卻也有些粗糲,帶著薄薄刀繭,遠遠不及明臻的唇瓣嬌女敕。

明臻蹙眉,輕嘶了一聲,撒嬌道:「疼。」

她自己柔軟的指月復輕輕按了被觸踫過的地方,黑白分明的雙眸看向祁崇:「沒有擦。」

平時瞧見是很淺淡的櫻粉,像是氣血不足,今天晚上多走了幾步路,所以顯得唇色鮮艷一些。

祁崇收手,他也知道明臻嬌貴,不能輕易踫得。

這些年祁崇在明臻身上的心血和耗資,足以造出一個新的憬山行宮了。

「回去吧,早點歇息。」祁崇道,「明天早上孤親自去叫你起床。」

明臻靠著軟枕,一手撐著起來:「阿臻睡到天亮,不用殿下費心。」

她清楚得很,祁崇天不亮就醒了,精力旺盛得很,明臻走兩步路就累,祁崇卻能在園中練劍一個時辰。

兩人的住處間隔不遠,明臻走兩步路就到了。

等明臻離開,李福才道:「眨眼之間,明姑娘來秦王府有十年了。」

祁崇剛剛坐下,手中朱筆還未蘸墨水,就听到李福講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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