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足訂閱或者等待幾天再刷新, 否則看不到,評論區問不出結果別問 懷風今年十八歲,比祁崇年長四歲, 但面對祁崇時, 他絲毫不敢露出半分輕視。兩人商談至傍晚, 等太陽落山了, 懷風喝了一口清茶,唇角上挑︰「小王也該回去了, 這個時間點, 火應該燒到了小王的手上。」
祁崇抬眸︰「你沒有住在這里?」
懷風笑著道︰「秦王眼線眾多, 小王不願被他人窺視。」
里面, 明臻翻了一個身, 醒了過來,她揉揉眼楮︰「殿下。」
虞懷風偏頭︰「里面是誰?听著聲音, 倒像是小孩子。」
祁崇面色冷了幾分。
虞懷風知曉這大概是秦王隱私,只是一笑,並沒有再問什麼。
他正站了起來, 現在就要告辭,祁崇起來相送。
明臻已經從床上跳下來,直接繞過了彎下腰伸開雙手要抱她的李福, 晃晃悠悠的跑到祁崇跟前,想要祁崇抱她起來︰「阿臻做了噩夢。」
李福伸手伸了個寂寞, 抬手模模鼻子。
咳,明姑娘不是一般的粘著秦王,醒來找,睡前找,簡直把秦王當成了干爹。
明臻聲音還帶著哭腔, 女乃兮兮的樣子,一雙水汪汪的眼楮泛著些紅,手指抓了祁崇的衣物。
虞懷風垂眸看了明臻一眼。
明臻長得可愛,莫名的讓人產生好感,懷風問道︰「這是皇室公主?」
凌朝宮中的事情,虞懷風一個外人並不知曉,皇帝有多少公主,虞懷風也不知曉。
李福順手將明臻抱了起來︰「莫哭,等下就回去。回江王殿下,這是我們殿下最喜愛的妹妹。」
反正虞懷風一個外人,李福瞎謅出一個公主來,對方也不知曉。
明臻揉著眼楮去看虞懷風,虞懷風戴著一張狐狸面具,湊到了她的眼前,四目相對,明臻覺得他面具好看,忍不住抬手。
懷風輕笑,身影變幻,眨眼間就到了一丈之外,明臻好奇的瞧著虞懷風,似乎也不理解,短短時間內,對方怎麼走了這麼遠。
虞懷風笑著道︰「公主,小王的面具可不能亂踫。」
祁崇並不喜歡旁人逗弄明臻,尤其是虞懷風這樣居心叵測的男人。
他接過了明臻,掃了懷風一眼︰「既然無事,江王便離開吧,孤不送了。」
虞懷風道︰「秦王,咱們有緣再聚。小公主,面具不能贈你,這枚玉佩便贈你了。」
門突然開了,虞懷風翩然離去。
明臻的懷里也多了一枚瑩綠的玉佩,玉佩上雕刻著苜蓿葉,中間一個「虞」字。
明臻手握玉佩,低頭看了看,她不認得玉佩上的字,也不認得苜蓿葉,還沒有看片刻,手中玉佩已然消失。
祁崇不喜明臻身上佩戴來路不明的男子的物品,他將玉佩給了李福︰「賞你。」
李福不用看玉的成色就知道這是珍品,他眉眼帶笑︰「多謝殿下,謝明姑娘。」
明臻也不在意一塊玉佩,這也不是什麼好玩兒的東西,她還在揉眼楮,祁崇對她道︰「方才做了什麼夢?」
經過這樁事情,明臻已經忘了,她搖搖頭︰「不記得了。」
見明臻一直揉眼,眼楮揉得泛紅,都起了血絲,祁崇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再踫眼楮︰「眼楮不舒服?不要再揉,回去讓大夫看看。」
李福也跟著看了看,果真,醒來之後,明臻眼楮就有些微紅︰「大概姑娘愛哭,平常哭多了,所以眼楮不大舒服。」
祁崇認真瞧了瞧︰「先回去。」
在懷風和祁崇談話的時候,祁延的處罰也下來了。
禁足一年,這一年里,祁延只能在他的住處整日讀書,其他地方都不能去。
祁延的處罰不輕不重,楚貴妃卻遭了大罪,被降為了楚妃。
皇後去世,一直都是楚貴妃管理後宮,後宮大小事情都要經過她的手,只是缺了一個皇後的位份,其他方面,楚貴妃的待遇都和皇後無異。
施太後平時慈眉善目,這次出了事情,將楚貴妃叫了過去,狠狠敲打批評了一番。
明臻回去後,李福趕緊叫了大夫過來,細細檢查一番,倒也沒有大礙。平常在王府被保護得太好,出去之後,大概手踫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之後又揉眼楮,所以眼楮不大舒服。
用枸杞汁洗了洗眼楮,丫鬟們忙著煎藥。
明臻懨懨的賴在祁崇的身邊,在他腿上趴著,十分乖巧又嬌弱的模樣。
暗衛在下面給祁崇傳達從宮里听來的消息。
「楚家和皇帝都力保四皇子,說是四皇子不懂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個什麼錯,不過貪玩罷了。」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祁崇手中捏了一枚黑玉棋子,面容淡漠,俊美冷顏上無任何表情。
沐浴過後,祁崇僅著單薄白衣,少了威嚴的裝束,自身也無情緒,此時此刻的他,不過是名十四歲的翩翩美少年罷了。
暗衛也為祁崇感到不平:「四皇子僅僅比您小兩天,您都帶兵打勝仗了,楚家居然好意思說他年紀小不懂事,皇帝這次確實有失公允。不過太後那邊又是一種態度。」
「太後讓皇帝把貴妃貶為楚妃,並將楚妃手中金印收走,後宮事務讓賢妃和德妃、淑妃三人商議決策。說是貴妃沒有教好四皇子,四皇子走上歧途,都是她的錯。」
「江王那邊呢?」
「江王?」暗衛道,「只能不了了之,放了江王的屬下回去。這件事情對外只說四皇子和江王的屬下一起喝酒玩樂。」
對方是客,江王是霽朝兩王之一,如今凌朝沒有精力打仗,皇帝自然不會挑起沖突。
一切都在祁崇預料之中,他讓暗衛下去了。
等人走了,房間重新安靜下來,李福這邊讓小太監將煎好的藥送來了。
李福又添了些香料,龍涎香的氣息讓人覺得很安神。
明臻趴在祁崇的腿上,委屈巴巴的道:「可不可以不喝藥?」
「不可。」祁崇捏了她的後頸,將她抓起來,「坐好。」
一口蜜兩口藥。
李福在旁邊看著祁崇一口一口的喂明臻喝藥,也覺得這場景莫名詭異。
就像看到冰山在寒冬臘月融化,看到雪花自六月午後落下。
在明臻眼中,祁崇大概永遠都是這般高貴且淡漠。
李福卻看過這人真實的面目,知曉祁崇是如何干脆利落的將叛軍的頭顱斬下,又是如何踏過尸山血海,走向輝煌的宮城。
修羅戰神,未來天子,卻拿了帕子,一點一點擦拭一個小姑娘唇邊的藥汁。
祁崇未展現給明臻的一面,明臻自然不可能猜出。
她不清楚自己眼前的少年以後會是何等強大的男人,會讓萬民敬仰,讓周邊小國俯首稱臣。也讓自己,陷入幸運和不幸之中。
喝了半碗藥,吃了幾勺蜂蜜,明臻便不願意再吃了。
「殿下幫我喝了吧。」明臻低頭,手指對著戳戳戳,聲音嬌滴滴,撒嬌似的,「阿臻喝不下。」
「胡鬧。」
明臻咬了咬唇。
祁崇抬手捏了她的下巴:「先吃一勺蜜,之後再喝藥。」
明臻喂了蜜,不情不願的全部喝完苦澀的藥汁,之後,祁崇喂她幾口茶水:「回去睡吧。」
明臻睡不著,像只小兔子一般坐在祁崇身邊:「不,阿臻要陪殿下。」
祁崇道:「孤很晚才睡,你確定要陪著?」
明臻點頭。
不出半個時辰,明臻栽到了祁崇的懷里,眼楮早就合上了。
祁崇腿上一片溫軟,手中的朱筆按在宣紙上,一團朱色暈開。
他本孤單一人,冷情冷性,縱使權勢滔天,將來坐擁江山,也免不了孤家寡人。年少時期,祁崇便想好了自己這一生要走的路。
明臻實屬意外。也罷,若他做了帝王,便許明臻公主之位。
明臻在說夢話,祁崇忍不住去听這小丫頭在說什麼,結果,她還是念叨著小兔子。
已經六歲了,明臻的心智卻不見長。
祁崇抬手捏了捏明臻的鼻梁,將人交給了李福,讓李福抱她回去。
明臻兩眼哭得像桃子,又紅又腫,鼻頭也是紅紅的,瑩白的臉上掛著淚珠,衣物下擺沾了許多灰塵,看起來頗為狼狽,她一邊哭一邊道:「小兔子你醒醒,小兔子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