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還在睡覺, 而且睡得正香,她背對著祁崇,天琴擔心——臻壓著頭發——舒服, 所以全部給她攏了上去, 因而祁崇進來時, 看到她一截細白的玉頸。
溫軟且雪白,衣衫也是素色, 但衣物遠遠沒有她的肌膚來得靈動。
祁崇在——臻後頸處捏了捏。
他的手指冰冷, 因為天熱, ——臻夢中出了點汗, 所以——自覺往祁崇的手上蹭了蹭。
做夢也夢見天氣很熱,阿臻抱著一塊冰, 渾身都覺得舒爽。
因為覺得舒服, ——臻唇角微微上翹,她唇瓣的弧度很美,祁崇覺得自己家的小姑娘,確實比外面亂七八糟的——要可愛得多——
臻終于睜開了眼楮,她揉揉眼楮:「殿下, 你在這里呀?」
因為躺著, 她只能看到祁崇優雅的下頜, 所以——臻很快就爬了起來,抬手摟住祁崇的腰肢,臉頰在他身上蹭一蹭:「剛剛我做夢還夢到殿下呢。」——
臻真的——分依戀祁崇。
就將祁崇當成最珍視最喜愛的——,其他——的地位在她心中無法與祁崇比擬。如同兄長, 也如同更加讓——敬仰的長輩。
祁崇道:「夢見——?」——
臻仰臉:「夢到殿下讓阿臻吃冰,阿臻好開心。」
原來是想吃冰了。
祁崇在——臻的額頭上模了模,果真出了點汗, 他拿了——臻腰間的帕——,給她擦去細細汗珠,之後帕——往下,也擦了——臻的脖頸。
她睡了一覺,是感到熱了。
祁崇吩咐旁邊的丫鬟:「去把窗戶打開。」
天琴和——夜擔心——臻爬到窗戶上來,這邊靠著水,爬上來很容易掉下去落水,所以——才給關上了,房間里這才顯得熱——
臻搖晃著祁崇的手臂:「可——可以嘛?」
祁崇鳳眸望著——臻:「你覺得呢?」
「阿臻覺得可以。」——臻對李福道,「公公去給阿臻取冰碗來,要大碗。」
李福:「……」 小祖宗,可饒了他吧——
臻爬到祁崇的腿上,吊著他的脖——:「殿下……」
李福當成看——見——姑娘撒嬌磨——可有一手,——次撒嬌能有九次成功,他覺著秦王肯定是喜歡——
然也——至于一直吊著——姑娘,看小姑娘眼巴巴的祈求他:「就吃一點點。」
祁崇把她的手拿了下來,掃李福一眼:「還——去準備?」
李福帶著兩個丫鬟出去了。雖然覺得阿臻被殿下吃掉很可憐……但——實話,——臻離開這段時間,李福覺得自己更可憐。
天琴詫異的開口:「公公,你是——是瘦了?」
李福搖了搖頭:「別提了,殿下最近心情——好,你沒見外頭——多少。」
天琴道:「願聞其詳。」
李福長吁短嘆:「最近犯事的官員,一般情況下貶走就得了,殿下最近全都給殺掉——姑娘——在,他心腸都冷硬了起來。」
天琴記得——臻幼時常生病,有時候一發燒就是好幾天。祁崇為了給——臻祈福,增加——臻福分,所以寬恕了一些罪過較輕的。
天琴道:「殿下對誰都冷,唯有將姑娘視作掌上——珠,這事倒也——稀罕。」
李福道:「那天殿下的——擒住了楚家的耳目,你沒見刑罰多重,血從階梯上淌下來,流了上百層。殿下從此經過,原本提醒了一句把血擦干淨,——姑娘看到血會生病,之後突然想起來——姑娘——在了,臉色瞬間冷了。他讓——將這些——的尸首處理一下送去了楚大——那里,——知道楚大——收到一匣——冰冷骨肉是何表情。」
兩——著,也讓听雨小築的廚房準備一下——臻要吃的冰碗——
臻如願以償後,捧著冰碗開開心心的吃,里面是碎冰澆了酸梅湯,晶瑩剔透,又有山楂碎,冰葡萄,榛——碎和松。
她開心的吃著,祁崇在一旁看著——臻。
小姑娘其實很好滿足,夸她一句,給她點好吃的,她就能夠心花怒放。
還沒有吃完,祁崇便讓天琴收了——
臻捧著冰碗的手是涼絲絲的,眼楮因為高興而格外顯得——亮——才——小心,——臻的袖口染了酸梅汁,氤氳了一片。
祁崇把——臻拉過來,將她袖口一點一點卷上去,細白的手臂露了出來,冰肌玉骨,一直擼到了上半部分。
春光瀲灩,此時是夏末,——可看到春色無邊——
臻也用手模了模弄髒的地——,涼涼的,她趕緊用手帕擦了擦手,也擦了擦這一塊衣擺。
祁崇道:「小髒貓。」——
臻以為祁崇嫌棄自己,所以信誓旦旦的保證:「下次肯定——會。」
這個時候,外面的——給李福通報消息,李福听完後臉色微微一變,趕緊敲了敲門,匆忙通報給祁崇。
祁崇听到的時候,關上的門又被重重敲了敲——
臻好奇的道:「是誰呀?」
祁崇把她長發上的簪——給拿掉,墨發瞬間傾瀉下來,淌了一肩膀,也落在了榻上。他把——臻按在自己懷里,淡淡的道:「等下——許動,更——準露臉,阿臻——白?」——
臻該乖巧的時候還是異常乖巧,她點了點頭:「阿臻知道了。」
門自然被推開了,有——搖著扇——進來:「啊……小王是——是打擾了秦王的好事?」
祁崇將——臻攏在自己懷里,語氣冷漠至極:「你覺得呢?江王,這可是孤的地盤,你好大的膽。」
虞懷風行事作風都是這樣,祁崇也知曉他們一家——神經病,做出——都——奇怪。
在灕地的時候,虞懷風是二王之一,灕王又——分愛重他這個佷——,可以——,懷風在灕地的待遇和凌朝的皇帝差——多。
既然是皇帝,平時自然——用顧忌——,向來我行我素,想做——就必須得做到那一種。
虞懷風戴著面具,——才應該感到了尷尬,——過他臉皮厚,很快就能緩過來,他笑了笑:「抱歉。小王只是听——秦王要數——之後才肯再見,一時急了,忙讓——打听打听你去了哪里。眼下是有解釋,小王來遲自有原因,殿下願意听一听——?」
兩——身份——相上下,虞懷風看似玩世——恭,實際上最是聰——愛好算計——心。
祁崇道:「洗耳恭听。」
「事關去年焉國與貴朝做的一樁生意,秦王想必也知道,焉國會制造大批兵器運于貴朝,去年這一單批器——被悍匪奪走,實際上——非如此——」
這其實涉及凌朝內政,祁崇——曉得虞懷風從哪里得知了這樁信息。單單從這件信息來看,虞懷風絕對——是——一般——物。
這些年來,虞懷風織下的情報網已經很大了。
但這件信息,確實對祁崇這一——分有利,因為與旁國勾結吞掉這筆巨款的,是擁簇楚家的大家族之一。
祁崇道:「原來——知,江王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邊緣小國。」
「哪里哪里,」虞懷風搖了搖扇——,「——及秦王——之一二。」
兩——互利互惠,其實也——是頭一回了。
祁崇又開口:「江王情報——少,——知是否找到了貴國王——或王。」
一想起這個,虞懷風的眸色瞬間暗淡了下來,他苦笑道:「有秦王幫忙,我仍舊找——到,這些年更加找——到。和御醫交談之後,我也——敢抱希望了。」
祁崇眯了眯眼楮:「哦?」
「小王先前忽略了,父王為了控制她,給她下了奇毒,有小王時還好,蠱毒尚未深入,這一胎時,蠱毒早就侵入經脈,恐怕孩——生下來也是先天——足,娘胎里帶著一身病,根本就養——大。」虞懷風勉強道,「這大概也是小王一直都找——到她的由來。」
祁崇感覺到自己懷里的——呼吸安靜綿長,怕是——才听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听——懂,又睡著了。
他按住——臻的肩膀,讓她睡得更安逸一些:「江王還找嗎?」
「當然還要找,這是我們虞家的骨肉,只要沒有確切——幸的消息,小王就要繼續讓——去找。」虞懷風注視著祁崇的舉動,看出了祁崇對他懷中這——的喜愛,「我們虞家的孩——,小王看一眼肯定就能認出來。」
虞家是代代絕色的家族,一家——都長得很像。懷風的母親也美得有特色,無——孩——像誰,都容易辨認,實在——行便來個滴血認親。
虞懷風最擔心的事情莫過于自己的弟弟妹妹在——偏僻地——長大,無父無母,讓外——給欺負了,或——更有千奇百怪的——幸。隨著時間的推遲,這些年,虞懷風讓——尋找最多的便是煙花場所。
這些年祁崇助他——少,兩——算是互相成就,虞懷風知曉,恐怕凌朝只有祁崇擁有大海撈針的力量。
他的情緒很快恢復了過來,一雙流光溢彩的雙眸看向祁崇懷里的。
這——身形看起來極為縴弱,骨架尤小,墨發傾散,乖乖坐在祁崇的腿上,小臉貼著祁崇的胸膛,大約膽怯,或——又因祁崇本——對歸屬自己的事物佔有欲過重,所以——見外。
極有可能是祁崇本——的原因。虞懷風這些年與祁崇算是經常打交道,像祁崇這般手握重權又心思過重的男——,他所珍愛的——,——會對外展露。
沒有——會將自己的軟肋暴露出來。
房間里的香氣似曾相識,虞懷風道:「又是牡丹花香,和當初的小公主一模一樣,你們都喜歡這種香料?倒是——容易見。」
祁崇垂眸,掩蓋住了眸中惡意。
或許——臻——該是他的,所信任所依戀的——也——該是他。虞氏一族尋找——臻這——多年,倘若——臻回去,虞懷風對待她也會很好——臻口口聲聲應該喊哥哥的——,是虞懷風才對——
過——祁崇更喜歡霸佔。虞懷風有遺憾也好,思念自己的親——也罷,尋找得再苦再累,祁崇也——可能拱手讓出。
這是祁崇的東——,祁崇一——獨有。
「尋常香料罷了。」
「哎呀,突然想起,小王可是破壞了秦王的好事。」虞懷風用含笑的目光看向祁崇,「能得秦王青眼的,想必是傾國傾城的佳。」
這個地盤——能惹的一是祁崇,第二,自然就是祁崇的。
既然祁崇愛重,虞懷風也——便提出看看究竟——樣的佳——居然能讓祁崇這樣無情的男——入眼。從這個小小——的背影來看,——難猜出是個縴弱系的小美。
兩——又討——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虞懷風還有其他要事,沒時間多與祁崇喝茶,今晚也要進宮赴宴,所以匆匆離去了。
等虞懷風走,——臻才揉著眼楮醒過來,她原本就沒有睡熟,只是迷迷糊糊的:「剛剛那個哥哥聲音好听極了,和殿下聲音一樣好听。」
與祁崇截然——同,無法比較,祁崇是冷冽低沉,讓——感到畏懼和敬意,對——則是陰柔含笑,更顯溫潤,讓——覺得耳朵酥麻。
祁崇捏了——臻的下巴:「是——?」——
臻認真的道:「是呀。」
祁崇捏了捏——臻的耳垂:「阿臻的耳朵壞掉了,所以才會听錯。」
她耳垂軟綿綿的,且圓潤可愛,泛著粉紅的色彩,——分讓——愛憐——
臻被捏耳垂就覺得身體沒有力氣,而且癢絲絲的。
她確實很敏感,有些地——禁——得任何觸踫。
祁崇的指月復帶著薄薄的刀繭,這是一雙慣用各種武器的手,修長優美,骨節分——,是一雙能殺——于無形的手,看似漫——經心——蓄滿了一擊致命的力量。
如今他手掌著半個天下河山,手握著重兵大權,此時——輕輕捏著——臻的耳垂,溫柔中帶著——可言——的寵溺:「阿臻還沒有穿耳洞。」——
臻癢絲絲,想要推開祁崇:「我怕疼,殿下,好癢呀,你——要捏阿臻的耳朵了,阿臻很——開心。」
祁崇突然咬住了她的耳垂,一手將她墨色長發撩撥開,一手箍住——臻的腰,防止她因為重心——穩而倒下——
臻一瞬間僵住了。
她也——知道知道自己听到了——,或許——都听——見,這種情況下,祁崇是——會——話的。
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被輕輕撕咬的感覺。
仿佛化身為了一只可憐的小白兔,被猛虎一口咬了,脆弱的在猛獸的口中,連撲騰的力氣都沒有,甚至——可以發出一聲哀鳴。
對——僅僅要飲用鮮美的血肉,還要將柔軟皮囊拆吃入月復,全部的全部,都要了。
強有力且佔有欲濃重的男——,又是——臻最最信任與依戀的——,她壓根掙月兌——開。
耳垂紅透了,單邊幾乎紅得滴血,而且隱隱有些腫。
祁崇也覺得懲罰阿臻似乎——錯,這樣的手段對待她,小家伙吃——了多少苦頭,也能長一點點記性。
他道:「這邊也要。」——
臻唯一擔心的便是殿下真的把她耳朵咬下來。
等祁崇結束了,慢條斯理的幫——臻整理頭發和衣服,——臻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姐姐,姐姐現在應該玩夠了要回家。
她穿上了鞋——,耳垂現在仍舊有些酥痛,耳廓濕熱的觸感猶在,——臻——敢和祁崇講,也——敢再夸其他哥哥聲音好听。
她道:「殿下,我也該走啦,等下一起和姐姐回家。」
她很自然的便把回安國公府——成回家,從前——秦王府才是她的家。
祁崇眸色暗了幾分,將——臻的發簪給她簪上:「這兩天又長高了一些?」
倒也沒有,只是祁崇總覺得——臻一下——長大了。
實際上,今天的阿臻和昨天的阿臻——沒有——區別,所以——臻搖搖頭——
臻出門和祁崇擺擺手:「我走啦,我會天天想殿下。」
口中——的天天想他,實際上跑得比誰都快——
臻也——願離開祁崇,只是這次殿下咬她耳朵,這讓——臻本能覺得殿下很陌生,與往昔對她的態度截然——同。
似乎就像……就像真的很想要把她的耳朵咬掉一般——
臻出去之後,天琴松了口氣:「剛剛遠遠就見到六小姐找您,我讓——夜把她支開,她應該在凝香閣里買東——,我帶您去找她。」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玉湖畔最熱鬧的時候。小姐們喜歡這個點出來走走,京城中自然比別的地——繁華許多,等下更晚了一些,——遠的地——還會有一些很好吃的食物在賣——
薈神采飛揚,拿了胭脂輕輕聞,臉上也泛著——亮的光彩——
臻走了過去:「姐姐。」——
薈招招手:「你看哪個盒——的圖案好看?是這個嫦娥奔月的,還是這個蝴蝶戲舞的?」——
臻挑了一個:「就這個吧。」——
薈高高興興的買了,她——才在路上踫見嘉寒,嘉寒——知道遇到了——倒霉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過了一會兒又捂著嘴巴偷偷笑——管怎樣,嘉寒也算——薈的——對頭,看著——對頭在街上犯傻,——薈心里高興。
她一高興便買了兩盒:「這個給你。哎——你耳朵怎——這——紅,都腫了起來。」——
臻:「……」
一旁天琴道:「這里蚊——多,姑娘剛剛被蚊——咬了。」——
臻點了點頭:「對啊,好可怕的蚊。」——
薈也沒有多想:「我們再去成衣鋪看一看,最近是——是又有——漂亮衣服。」——
臻也覺得跟著四處看看——分有趣,所以便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