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分房睡？
蕭湛初拿著那方子再次讓御醫看了看, 御醫也說這方子不錯，蕭湛初這才命人按方子抓了藥，讓人熬了給顧玉磬吃。
不過他還是讓太醫院首席御醫給開了調養的方子, 想著這病既是體弱，平日里可以好生保養著, 務必除根。
那位御醫卻一口氣列了許多事項, 都是平日要仔細注意的，其中——項竟然是，節制房事。
蕭湛初看到這——條的時候, 倒是想起她那玉帶般縴弱的腰，仿佛能輕易揉碎一般, 倒是怔了片刻。
顧玉磬喝了譚思文帶過來的方子後, 比之前好多了，只是到底還是體虛，下榻無力，都要人扶著才行。
這時候宮里頭也知道了消息，聖人皇太後並皇後都送了珍稀藥材來，也傳了口諭讓顧玉磬好生養病, 而黃貴妃則是親自過來探病了。
黃貴妃過來的時候，蕭湛初已經兩日不曾出府, 就那麼守在顧玉磬身邊。
她看到蕭湛初形容間的憔悴, 微微眯起眼楮︰「原不是什麼大病, 湛初，你何必如此。」
蕭湛初上前見過了黃貴妃, 卻沒多說什麼。
顧玉磬看過去，黃貴妃今日衣著格外鮮艷，妝容精致, 就連眉梢那里都搓了薄薄的胭脂粉，比起往常宮里頭那個雍容的貴妃，更添了幾分嬌媚艷麗，
她掙扎著說要下榻拜見，不過也只是說罷了，根本沒起來的意思。
黃貴妃笑了笑，上前，讓她不用起來，又問起來她的病，听說是得了風寒，便嘆道︰「你這身體未免太過羸弱，才下了——場秋雨而已，這就病了。」
顧玉磬垂著眼楮不說話，旁邊蕭湛初卻道︰「母妃，她身子很好，只是恰好這次病了。」
黃貴妃淡淡地掃了蕭湛初——眼，看他眉眼間都是對顧玉磬的回護，不由在心里冷笑——聲。
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如今正吃著什麼藥？膳食可用得好？」
蕭湛初沒言語，只是一個示意，旁邊的嬤嬤見此，忙上前恭恭敬敬地稟報了。
黃貴妃︰「哎，這身子骨未免太弱了，照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才能為皇家開枝散葉，為你生個一男半女。」
顧玉磬垂著眼，睫毛顫了下，抿著唇沒說話。
蕭湛初卻抬眼，望——黃貴妃的眸中帶了幾分凜意︰「母妃，她只是一時風寒罷了，身子骨倒是未必弱，況且兒臣還年輕，並不著急子嗣。」
黃貴妃打量著自己這兒子，之後笑了下︰「湛初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件要緊的事，如今玉磬病著，只怕會過了病氣給你，我出宮的時候，過去給太後請安，——太後提起來，太後也怕連累了你，所以想著你們干脆分房睡，——玉磬什麼時候好了，再合——起就是了。」
蕭湛初聲音平平地道︰「兒臣問過御醫，她這病並不傳人。」
黃貴妃嘆︰「到底是病了，——病人同睡一榻，終究不妥，不說別的，也影響你休息。」
蕭湛初︰「兒臣不覺得影響休息。」
顧玉磬見此，趕緊撿起體貼孝順兒媳婦的牌子，用細弱的聲音很懂事地道︰「殿下，我這里並不需要人守著，晚上時候你不用陪在這里，若是因我耽誤了歇息，誤了大事，倒是妾的不好。」
說著間，還很應景地咳了幾聲。
蕭湛初卻根本沒回首看顧玉磬，他湛黑的眸子盯著黃貴妃︰「母妃，玉磬應是累了，勞煩母妃移步花廳。」
黃貴妃心情微頓，不過還是頷首︰「好。」
待到這母子出去，顧玉磬頓時精神起來了。
其實她已經比之前好多了，只是听說黃貴妃來了，不願意起來拜她，才這麼裝——把的。
想到她剛才說讓自己——蕭湛初分房，心頭自然是厭惡得很。
不過是趁機找茬罷了，想讓自己——蕭湛初感情疏淡，就此再安插自己表佷女馮紫秋進來。
顧玉磬躺在那里，便開始醞釀著，——明後天這身子差不多了，就得設法引了蕭湛初——自己恩愛，總之夫妻之間絕不能像上輩子那般冷淡下來，——旦冷了，想要彌補起來，就難上加難。
至于分房睡，更是別想，打死也不能分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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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之中，嬤嬤侍衛宮娥盡皆退下，只余黃貴妃——蕭湛初母子。
黃貴妃看著案上清茶，茶香裊裊，她輕笑了聲道︰「湛初擅點茶，倒是許久不曾喝到湛初為我點的茶了。」
蕭湛初淡聲道︰「母妃若是想喝，改日兒臣進宮，專為母妃點茶。」
黃貴妃抬起嫵媚的眸，笑盈盈地看著眼前的蕭湛初。
十八歲的少年郎，身型挺拔修長，形容俊美無雙，這個世間，少有的顏色，美到了極致的少年，卻絲毫不損半分男兒氣概。
這就是她養了十幾年的兒子。
黃貴妃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湛初，我想起你小時候，你小時候——口一個母妃地叫著，對我孝敬得很。」
蕭湛初微低首，平聲道︰「母妃，難道兒臣今日對母妃不孝？」
黃貴妃放下茶盞，那茶盞在紅木案幾上——出輕輕的磕踫聲。
她自那白汽氤氳中抬眼，望——窗外，惆悵地一個嘆息。
「湛初，你如今長大了，翅膀硬了，已經不需要我這個母妃了，我說的話，你也不會听了。」
蕭湛初眼觀鼻鼻觀心，——臉的清冷淡漠︰「母妃，你我母子，榮辱——體，母妃何必說這種話。」
黃貴妃眯起眼，那打量的目光便幽幽地落在蕭湛初身上。
「你娶的這皇子妃，真就這麼喜歡？」
「母妃，兒臣既然娶了妻子，自然敬她重她愛她，這不是人倫之道嗎？」
好一個人倫之道！
黃貴妃涂了濃艷口脂的唇，突然咧開——個冷笑，之後起身。
「虧你還記得世間人倫，那你可記得，你幼時，是怎麼跪在我面前叫我母妃，如今你得了太後寵愛，得了聖人倚重，倒是把往日的人倫拋得——干二淨，連我這個母妃，你也不過敷衍罷了！」
蕭湛初微垂著眼，連看都不曾看黃貴妃——眼，只道︰「母妃，兒臣哪里不孝，請母妃指正，兒臣知錯必改。」
然而就是這麼——句話，就是這永遠恭敬漠然的神態，徹底激怒了黃貴妃，黃貴妃——抬手，直接將案幾上的茶盞掃在地上。
茶盞清脆的——聲，摔了——個四分五裂，茶水也四濺開來，有那麼兩滴，濺在了蕭湛初下巴處。
蕭湛初面上——半分波瀾，平靜地望著地上，聲音清冷︰「母妃息怒。」
黃貴妃挑眉道︰「你還叫我母妃，我哪里有你這樣出息的兒子！」
說完，甩袖而走。
蕭湛初拿出錦帕來，輕擦了下臉上，確認沒半點茶漬後，這才回去後院
到了後院，恰見丫鬟小惠兒捧了血燕窩羹來，說是要喂給顧玉磬吃的。
他便命道︰「放下吧，我來喂給娘娘吃。」
這幾日一直是這樣，關于娘娘的——切，九殿下都親力親為，如今見了，倒是也沒奇怪，放下後，恭敬地拜過退下了。
待到小惠兒離開，蕭湛初便要扶著顧玉磬坐起來，取了勺羹來喂她。
然而顧玉磬一雙晶亮的眼兒卻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
蕭湛初︰「怎麼了？」
顧玉磬還是端詳他︰「你好像哪里不對。」
蕭湛初想起剛才濺到臉上的茶漬，心中微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不對？」
顧玉磬微往前傾身，湊到蕭湛初面前。
她身上素來有軟綿綿的甜香，這幾日因為吃藥，那甜香摻了——些藥香，並不難聞，湊近了時嗅到，尾椎骨那里有什麼便點著——般，酥麻直往上竄。
如今她距離這麼近，水霧朦朧的眸子就那麼凝視著自己，嬌弱到一碾就碎的身子幾乎偎依上來，全身的血液便開始——處沖擊，渴望猶如熔漿——般在胸膛沸騰——
是蕭湛初依然眸光平靜，就連呼吸都不曾亂上半分。
他蹙眉，低聲道︰「如今病著，別亂來。」
說著，就要扶著她在床榻上躺下。
他記得御醫說的，說房事定是要節制。
顧玉磬當然不听他的。
她如今精神頭好了，就是要勾搭他上床，就是要夫妻恩愛，就是不要分房！
什麼黃貴妃，什麼御醫，統統滾遠了，夫妻敦倫，天經地義！
重活一輩子，她才不要重蹈舊轍！
她捧住了蕭湛初的臉，笑著道︰「我終于發現了！」
蕭湛初心頭跳動︰「——現了什麼？」
顧玉磬︰「原來你是內雙！我——直以為你是單眼皮，卻竟是雙眼皮！」
蕭湛初︰「……」
顧玉磬輕笑著，——把抱住了蕭湛初︰「你過來，我得仔細看看。」
蕭湛初——奈︰「先喂你吃燕窩羹，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
顧玉磬︰「就不，我要先看。」
她根本不想吃燕窩羹，能不吃就不吃。
蕭湛初︰「我又不會跑，——會讓你看。」
顧玉磬才不依，摟著不放開︰「就要現在看。」
蕭湛初抿唇，默了片刻，命侍女取走了燕窩羹，先放著，之後關上門窗，上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