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進宮
略用了一些早膳, 顧玉磬——上了一頂軟轎，抬著過去了二門外，二門外換了馬車進宮去——
以——蕭湛初——騎馬陪同, 誰知道他竟然也上了馬車。
這皇子府的馬車雖然寬敞華貴，但——多了一個人終究不痛快, 天又熱, 她並不喜歡，——推著他道︰「殿下應該騎馬。」
蕭湛初抿著唇，很有些不悅︰「趕——？」
顧玉磬賠笑, 哄他道︰「——最喜殿下騎馬英姿。」
蕭湛初摟著她道︰「改日帶——騎馬，讓——個夠。」
顧玉磬︰「可——想今日————」
蕭湛初哪里能再出去, 已經攬著她︰「可——覺得熱？已經讓人準備了冰, 等下——涼爽了。」
顧玉磬見此，也不——說什麼了，——能隨他。
馬車里已經鋪上了緡席，又準備了玉枕，蕭湛初——她騰了位置，讓她躺下來︰「路上先睡一下。」
顧玉磬——高興了︰「正困著呢。」
誰知蕭湛初——她的發髻, 又覺不能弄亂，不然進了宮難免不雅, ——讓她將腦袋枕在膝蓋上︰「——睡——, ——幫——扶著。」
顧玉磬毫不客氣地躺下了, 那墮馬髻繁瑣沉重，躺在他膝蓋上, ——覺得不踏實，總覺得發髻要掉一樣。
幸——他伸出——穩穩地托住了︰「就這麼睡吧。」
被他托住發髻後，顧玉磬倒——覺得這姿勢舒服了, 忍不住笑道︰「——恨這膝蓋不夠軟，不然——日日睡在這里。」
蕭湛初挑眉，無奈地抿了抿唇，模著她頭上的鳳釵，想著她真——嬌氣，嬌氣又任。
不過很早就知道她——這——子了，他喜歡，也願意寵著。
正說話間，有丫鬟低頭跪著上來，——來送冰的，不過一進來，她——到皇子妃躺在九皇子的膝蓋，而九皇子，竟然就那麼伸著——一直幫著酣睡的皇子妃托住發髻，不——一呆。
雖說去宮中的路並不長，可就這麼托一路，她們這些丫鬟的都會覺得——苦差——，堂堂龍子之尊，竟然——皇子妃做這個？
誰知正想著，就見九皇子一個眼神掃過來，輕淡卻讓人心頭一沉。
趕緊低下頭，不敢多言，恭敬地膝行送上冰去。
畢竟她還——記得，一大早，宮里頭的教養嬤嬤——被退回去一個。
要知道宮里頭送來的四位教養嬤嬤，都——宮中娘娘保舉，禮部——下的名，這都——皇子納婦之禮，就如同尋常民間女子的陪嫁，有頭有臉的。
結果——一晚就被退回去，這嬤嬤從此後再也沒臉。
任憑她以前——誰的人，也不能留著，——能打發出去了——
說一大早，那位凌嬤嬤捂著嘴哭，哭得人都抽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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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湛初這麼——顧玉磬托著發髻，倒——並不覺得累，他幼時——學騎射，能拉弓射箭，托舉女子發髻自不在話下——
她偶爾間蹙眉，生怕她睡得並不舒坦而已。
他想讓她動動身子，換一個姿勢，免得這麼累著，可——又怕驚醒了她，糾結一番，最後——能罷了。
一時又低頭——她脖頸間，那里細白如雪，——那雪白中，隱隱有艷麗紅梅綻開，雖被侍女拿了粉來遮，可依然能——得清楚。
蕭湛初想起昨晚種種，喉結——無法控制地滾動了下。
不忍——她落下紅痕，不過他又實在想吃她，這倒——難辦了，蕭湛初墨黑的眸中浮現出掙扎。
這時馬車進了宮，又到了榮慈殿前。
馬車停下，外面宮娥嬤嬤已經候著了，蕭湛初——顧玉磬依然睡得甜美，多少有些不忍，——命嬤嬤宮娥稍候片刻。
又過了一刻，外面嬤嬤終于忍不住，再次上前請道︰「殿下，聖人，——後娘娘，皇後娘娘，貴妃娘娘，都已經等在殿中了。」
雖不知馬車里到底——怎麼情景，但實在沒有讓聖人等著的道理啊，——以縱然有了凌嬤嬤前車之鑒，嬤嬤們也——能鼓起膽子上前催了——
在這次，蕭湛初終于喚醒了顧玉磬︰「到了，醒醒。」
顧玉磬迷惘地睜開眼，抬——就想揉。
蕭湛初握住了︰「不能揉。」
顧玉磬一下子清醒，明白了，她上了妝，確實不能揉。
蕭湛初略幫她整理了發髻鳳釵，又扶著她的腰︰「下車吧。」
顧玉磬︰「嗯。」
蕭湛初︰「可會怕？」
顧玉磬笑了︰「都——一家人，——怕什麼？」
這倒——真心話，上輩子她都經歷過了，各人秉——清楚，熟門熟路，自然不怕。
反正那要害自己的人，總不至于現在下——，以後多的——時間慢慢查。
蕭湛初——這話，眸中卻——浮現一抹異色。
一時扶著她下車，垂眸間卻——想起安——侯府。
安——侯府三兒一女，家風和睦，其樂融融，——以她能笑著說出一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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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湛初領了顧玉磬進去慈安殿時，聖人，——後，皇後，並黃貴妃都已經到了。
蕭湛初牽了顧玉磬的——走到近前，逐一拜見，並奉上了茶——
後品著口中孝敬茶，笑望著這對——人緊握住的——，嘆了句︰「以前並不知小九——這個——子。」
按以往慣例，宮中皇子十三四歲——會安排宮娥來服侍了，——小九素來不喜這個，並未曾有，身邊一直孤零零的。
她想著小九——自小有主張的，不喜——不喜吧，——要以後安分地娶妃生子就行，可誰知道，到了十八歲，竟——主動求賜婚，給自己求來一位皇子妃，且——這樣子，分明——捧在——心里，竟然到了御前都要牽，倒仿佛唯恐別人欺負了她一般。
聖人自然也——出來了，笑吟吟地捏著胡子，故意道︰「怎這時候——來？」
顧玉磬——此，也——無奈，正要上前請罪，蕭湛初卻已經道︰「——兒臣今日晨間懶散，起遲了，連練劍都不曾。」
倒——把過錯一口氣攬自己身上了。
聖人——透，也沒說什麼，反倒——旁邊的黃貴妃，突然道︰「——娶了皇子妃進門，——懶散了，皇子妃也該勸著——一些，畢竟娶妻娶賢。」
蕭湛初抬眸——自己的母妃，淡聲道︰「母妃以——，兒臣——得別人勸的人嗎？」
黃貴妃神情微頓，蕭湛初確實——不能勸的，他總有自己的主張。
蕭湛初又道︰「——皇子妃，也做不了兒臣的主張。」
這句話卻——一語雙關了，就——說給黃貴妃——的。
顧玉磬也——出來了，按說她應該有些尷尬，不過竟然倒——沒有，反正該尷尬的，上輩子已經尷尬過了，現在她覺得她臉皮可以厚一些了。
黃貴妃頓時面上有些不——，蕭湛初——她的兒子，但如今皇後也在，她在皇後面前說自己兒媳婦，竟然被自己兒子反駁？——
後見此，笑著命人呈上一個木匣子來︰「咱們家——媳婦進門，這——哀家一早給——準備——的，——喜歡不喜歡。」
顧玉磬謝過了——後，打開——，——一整套的鏨花鏤空點藍金頭面，正——上輩子——後曾經送給自己的，她笑著道︰「皇祖母，這可——出自前朝名匠陳如玉之——？」——
後——了，倒——意外，意外之後笑了︰「——年紀輕輕，竟一眼——懂了。」
顧玉磬︰「——娘有一個出自陳如玉的墜子，不過——一個墜子罷了，哪里比得了皇祖母，這——一整套！如今皇祖母賞了——這個，趕明兒——要給——娘——，她還不知道怎麼驚嘆呢。」
她聲音軟糯——，又一口一個皇祖母，——得人心里甜絲絲地喜歡，況且她又認出這頭面來歷。
皇——後對顧玉磬更添幾分喜歡︰「瞧瞧這小嘴兒，能說會道的，小九——子——悶，——平時多逗逗他，也讓他跟著——學學。」
顧玉磬——聞這話，睨了蕭湛初一眼︰「殿下就——那——子，——怕——改不得。」
兩輩子了，還能指望什麼。
蕭湛初——著她，卻說︰「那——改不就——了。」——
那麼一句而已，顧玉磬沒覺得什麼，旁邊幾位長輩卻——得暗驚，聖人更——笑嘆︰「原來小九也有服軟的一日。」
說話間，聖人，皇後並黃貴妃都賞了——媳婦東西，所賞之物，和上輩子都沒什麼大差別。
這時候宮中其它幾位皇子也都陸續過來了，也都帶了皇子妃的，還有的帶了自家兒女，粉團一般的小兒穿戴整齊了，一口一個皇爺爺和皇□□母的，倒——把聖人和皇——後哄得高興。
顧玉磬也取來了早就準備——的金元錠，以及刺繡肚兜虎頭鞋什麼的，分給諸位小殿下和小郡主，每人一份。
當下慈安殿一派熱鬧，皇——後更——笑得合不攏嘴，一把年紀了，九個孫子全都娶親了，沒什麼牽掛了，要知道人年紀大了，最指望什麼，就盼著子孫繞膝滿堂歡。
可就在這時，突——得黃貴妃道︰「——怎麼——說，今日一早，湛初——將宮里頭的教養嬤嬤趕出來一個，可——犯了什麼大錯？」
黃貴妃這一說，眾人全都——蕭湛初並顧玉磬——
婚洞房第二日——將宮里頭跑出來的教養嬤嬤趕出來，眾皇子並皇子妃全都詫異了。
誰都知道這位九皇弟年紀雖小，但——子高冷，做——強硬，可這麼做，分明——把宮里頭的皇後都得罪了，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