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蘭心說王戈壁老阿姨簡直是個人才。
呼叫轉接這種高科技手段都能想得出來。
正巧閻佩衡回來了, 崔部長和徐副部長也都在。
走廊里四戶鄰居幾乎要全員出動。
都是鄰居,這效率杠杠的。
一眾好哥哥們聚集,親自見證, 王戈壁的臉豈不也要丟大發——?
她要私自轉接了閻佩衡的電話, 將不僅是痴漢行為, ——且牽扯到犯罪——吧。
由衷說,此刻閻副局長沒洗臉刷牙, 直到現在沒刮胡子,胡茬橫——,論皮膚白比不上閻衛,論帥氣也比不上閻衛。
但在陳美蘭眼里簡直帥呆——
恰恰就在這時,家里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屋子里——幾個孩子,小狼和圓圓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伸手要接。
陳美蘭啪一把壓在了電話上, 閻肇則轉身去了隔壁,進門的時候就看見王戈壁老阿姨的手搭在電話上——
電話,在那一刻跟催命符似的響——起來。
閻肇一只大手,摁在了她的手上。
不過是轉眼間的事情, 這邊電話響——總共九聲,無人接听,王戈壁家的電話就響——起來, 閻肇伸手接了起來,因為對面沒——發聲,閻肇繼而問了句︰「喂, 您是……」
電話無人應,啪的一聲,對面把電話掛掉。
一梯四戶的樓道里擠滿——人。
閻肇手里的電話還沒放下, 閻佩衡不清楚狀況,猶還在問︰「到底怎麼回事。」
崔自翔從自家出來,舉起手說︰「閻叔,爸,徐叔,電話是我媽打的。」
……
就連陳美蘭都沒——預料到,一件就連她都猜成狗血的事情,會是這麼個真相。
王戈壁和米蘭特意挑——今天早晨上門,當然是知道閻佩衡要回來,周末領導們都在家,準備把閻衛釘死在當代陳世美的恥辱柱上的。
可現在這件事轉了個大彎子,上升到刑事犯罪。
閻肇從王戈壁家出來了,先給他父親講了自己八月份打電話的事,再肯定的說了句︰「您不在家的時候,咱家的電話被隔壁王阿姨轉接到了她家。據我猜測,任何人給你打電話,在您接不到的情況下,她都會替您接听。」
閻佩衡往後退——兩步,一梯四戶,四戶的門都是開的,他的目光掃過崔部長家,再掃到自己家門口,掃到王戈壁家門口的時候停——下來。
「誰,隔壁老王?」顯然,丈八的燈台照得到別人照不到自身。
老爺子根本不相信。
閻肇于是又加——一句︰「父親,您家里的電話是哪一年裝的,很可能這件事就是從哪一年開始的,但辦理轉接必須有本單位開的證明以及您的介紹信,這些事全得經過您的手。」
閻佩衡往後退——兩步,一臉驚愕。
他又沒瘋,怎麼可能經手辦這種事情?——
就在這時,突然,王戈壁于聲後喚了一聲︰「閻哥,崔哥,徐哥,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徐副部長和崔部長,以及閻佩衡顯然願意听她講一講。
王戈壁于是大大方方從自家走了出來,——後深吸了口氣,解釋說︰「麒麟剛出生那一年,米蘭和孩子都險些沒熬過鬼門關,您和閻衛都出差——,你們去的地方只能听電話,又不能接電話。當時我怕她們母女有個三長兩短,是問陶司令員打的申請轉接,只是想你們往家打電話的時候,能告訴你們這個消息,不過是後來米蘭和麒麟月兌離——危險,我也就把這事兒給忘——說了。」
舉起手,她說︰「我對天起誓,我沒什麼人情往來,孩子也都回家住,這些年我幾乎沒用過電話,更不可能轉接您的電話。」
她倒是解釋的輕巧。
但在閻佩衡听來,這個事實比他能想象到的更加殘酷。
麒麟——于79年,難不成,從79年開始,從他們還住在小紅樓的時候,王戈壁就開始接轉他們家的電話——?
且不說閻佩衡父子目瞪口呆。
崔阿姨伸手把崔部長拉進——門,進門前問他︰「咱家的電話——沒有呼叫轉接?」
崔部長望——妻子,頭皮在一瞬間發麻,喊崔自翔︰「快,快去查咱家的。」
閻佩衡的是陶司令員特批的,那陶司令員——沒有幫王戈壁批過別人家的電話轉接,這雖說听起來很荒唐,但這是什麼地方,一級家屬院,再往深里查,很——可能牽涉到間諜案件。
徐副部長和妻子沒有被波及,也悄無聲息的進門了。
倆阿姨要進門的時候對視——一眼。
隱忍——二十——年,還以為王戈壁人如其名,是銅牆鐵壁。
現在看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雖說她和閻佩衡果真沒有男女關系,轉接電話這事兒,男人們大概會信吧,但轉接對方電話長達十年,期間沒走漏任何風聲,真可怕!
正好大家都在進家門,米蘭趁——大家不注意,拉起閻哈,轉身進——自家門,輕輕一聲關上——門。
閻佩衡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手捧上胸口,往後一個挺倒。
閻肇就在他父親身邊,冷眼看——,倒是閻衛了解老爺子的身體,立刻過來,伸手扶上——他爸。
閻佩衡臉色鐵青,死死盯著半空,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閻衛翻出了阿斯匹林︰「爸,先吃顆藥?」
「不用,我很好。」閻佩衡說。
閻肇說︰「既然您很好,就通知秘書室開證明,把來電轉接關了?」
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真相。
陶司令當然不可能是間諜,但是王戈壁轉接——那麼——年的電話,一聲不吭,溫柔——沉默的,悄無聲息的欺騙——閻佩衡一家,這——是最殘酷的真相。
偏偏她是閻衛的岳母,當初是為——孩子——辦的,你還沒法拿她當個刑事案件。
閻佩衡腦亂如麻,機械的應——閻衛的話︰「好。」
「您吃過早餐——嗎?」閻衛又問。
閻佩衡機械的說︰「吃過。」
「那您進屋躺會?」閻衛說——,把閻佩衡扶了起來。
閻佩衡對王戈壁抱的,目前除了不信任,還——困惑不解,因為不知道她的動機,不知道她為什麼長達十年的,要轉接自己的電話。
那可是從閻佩衡六十年代當兵以來,就一直並肩戰斗的,老上級的夫人。
是他一直以來最信任的人——
米蘭,則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小女孩。
再說米蘭,雖說因為她私自動用小旺的錢,他罵過,但她承認——錯誤,歸還——錢,閻佩衡早就原諒她了,——以閻佩衡還不解一點,為什麼閻衛要跟她鬧離婚。
就這,老人家得抓——兒子問一句︰「老二,寧破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你到底為什麼要跟米蘭離婚?」
陳美蘭忍——很久,——且她向來也願意更加同情女性,但這回她忍不下去了。
從上首都到現在,雖說只呆——一晚上,但陳美蘭又不瞎。
「二哥,二嫂一直嫌你沒出息吧,是不是還跟你說,你看看老三倆口子,拿著小旺的錢也是自己賺大錢,就你沒出息,要把——賺出來的錢還回去?」陳美蘭于是說。
閻衛沒吭聲,但別過——頭。
陳美蘭知道自己是猜準——,畢竟女人更了解女人,——以她又說︰「米蘭還說你這輩子即使轉業——也不會——太大的出息,只會讓大哥在國外嘲諷,讓我們倆口子在國內——話你們,對不對?」
閻衛緩緩搖——搖頭,但依然沒張嘴。
其實米蘭罵的比這狠毒——,不止一直離間他們兄弟的關系,甚至倆人有天睡到三更半夜,米蘭突然于夢中一聲嗤笑︰「蘇文就是個——話,傻了一輩子,活該被人欺負,她兒子閻衛更軟弱,沒本事賺錢,跟我姐夫比差遠——!」
閻衛當時正好醒——,在思念他娘,給氣的提起拳頭就準備要打米蘭。
米蘭睜開眼楮,迷迷糊糊,哭著求饒,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在說夢話。
這——是閻衛最近如此垂頭喪氣,——且堅決要離婚的原因。
米蘭是不肯離婚,可她也沒想好好過日子,只是他說不出來而已。
他覺得自己于睡夢中,窺見——自己青梅竹馬的愛人骯髒的內心,——米蘭對蘇文的不尊重,讓閻衛隱隱察覺,王戈壁曾經利用自己傷害過蘇文——少次,那是他悔及一——,卻說不出來的——
以他覺得自己非離婚不可,為此,他寧可背上千古罵名。
閻家倆男人都在抱頭嘆氣,閻肇卻一直是冷冷的,見閻佩衡一直坐——不動,忽而問了句︰「父親,隔壁那位王老同志,私自轉接您的電話長達十余年,難道不需要控制起來?」
閻佩衡下意識的說了句︰「她不過一個女人,能跑到哪里去?」
閻肇緊跟——回——句︰「您要曾經對我母親也——如此信任,你們的婚姻又怎麼可能長達二十年,名存實亡。」
這是一——驚雷,劈在閻佩衡的頭上。
出差三個月,在沈陽軍區加班加點,熬更守夜的工作。
剛剛處理完工作回來,——回家十分鐘不到,還沒向司令員匯報工作情況。
一重又一重的驚雷,向——閻佩衡身上不停的砸著。
他——私人警衛員可以調動,閻佩衡還沒懂閻肇這句話的意思,但下意識抓起電話,讓毛秘書趕緊把警衛員派過來。
軍人們執行起任務來當然迅速。
這邊閻佩衡剛說完,那邊毛秘書就把人派過來了。
陳美蘭遍尋不見圓圓,小旺和小狼幾個。
這房子說是三房一廳,但特別大,要是普通的商用住宅,不說六室一廳,隔十個臥室都綽綽有余。
光衛生間就——仨。
閻肇這會兒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陳美蘭見一杯豆女乃還放在桌子上,知道這是小狼的,端著女乃杯,要喚小狼喝女乃,進——昨天他們睡過的臥室,這臥室里——單帶的衛生間,因為見衛生間的門半開——,隱隱能看見小狼的衣服,陳美蘭于是走——過去。
剛要進門,就听見閻肇的聲音︰「為什麼不喝女乃?」
「要喝可樂。」小狼女乃兮兮的聲音說。
閻肇厲聲說︰「因為一直喝可樂,你很可能已經生病——,你媽媽這趟來首都就是為——你的病,要給你治病,媽媽讓你喝女乃你不喝,就是不孝。」
「——不是呢,媽媽是為——讓我們吃肯德基才來的首都。」小狼辯解說。
閻肇揪著兒子的耳朵,指——手中的女乃說︰「她的包里裝——一大沓,全是你在醫院檢查的清單,你自己沒看見?再模模自己身上的肉肉——厚,昨天媽媽還抱了你一路,就為哄你喝女乃。知不知道要不是二叔在,爸爸已經在你上放巴掌——?」
「我可以扎馬步,我不怕打。」小狼說。
閻肇厲聲說︰「再不喝女乃我打爛你的,扎馬步也沒用。」
「我是我媽——的,她疼我,你不敢。」小狼居然還在 。
陳美蘭打開門,見不止小狼在,小旺和圓圓也躲在洗手台下,三小只湊在一塊兒,全是瑟瑟縮縮的樣子,于是故意就說——句︰「自己——的——要狠狠打,現在小狼要不喝女乃,我還真不管了,讓爸爸打吧,我閉上眼楮,我看不見。」
走廊里突然一陣轟鬧,閻肇放下手里的豆女乃,撥步就往——走。
閻衛已經打開門了,也正在準備出門。
迎門照面,就踫上王戈壁帶著米蘭,還——閻哈三個,一人手里提一只行李包,站在走廊里,毛秘書率——四個警衛員,也在電梯里堵著,好聲勸她們回去。
「你們想干嘛,讓我們走,哎呀我心髒病犯了。」米蘭厲聲說。
王戈壁估計也沒想到閻佩衡會叫來警衛員堵在電梯口,這是剛剛收拾好細軟,準備要離開的。
這本身是個溫柔,端莊,賢良,——且柔弱的女人,還比她閨女米蘭聰明得——,回頭跟米蘭說︰「快,快打電話給你姐夫。」
繼而她轉身就去敲崔部長家的門了。
「胡姐,崔哥,快開門啊。」她一急起來,聲音也不似原來那麼從容淡定,不停的拍——門︰「崔哥……」
的一聲,崔部長家的門開——,說話的卻是崔阿姨︰「戈壁,你這是干嘛?」
「胡姐,我可是個公民,我日子過得好好兒的,我又沒有違法犯罪,他閻佩衡干嘛讓警衛員控制我?」王戈壁先問。
看崔部長給崔自翔沒堵住,從書房里出來了,又說︰「真是可笑,要說我和閻佩衡一家關系好,那咱們呢,咱們難道不也是幾十年的老相識?自翔,馮育是你哥們吧,崔哥是不是要馮育承包軍工廠?我怎麼覺得,閻佩衡是不想讓我家馮育承包那些破廠子,是想找崔哥的麻煩?當初的電話轉接還是陶司令員批的,他怎麼就不敢去問陶司令員,欺軟怕硬,他這是想欺負你吧?」
閻肇和閻衛兄弟剛好出來,門開——,閻佩衡就在客廳里。
一時之間,大概就連閻肇的心里都要贊嘆,這王戈壁斯斯文文,卻講的句句直中要害,三方離間,逼的崔部長不得不為自己出頭。
崔部長于是從家里出來了。
要出門的時候崔阿姨伸手拽了一把,他于是回頭厲目瞪了妻子一眼。
崔阿姨這回沒客氣,直接伸手,一把掐在崔部長的上。
看吧,他的好妹妹,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不但把他架上——賊船,——且現在,曾經在戰場上一個能給一個擋子彈的戰友,因為王戈壁,要彼此猜疑。
警衛員守——,王戈壁和米蘭一家走不——,當然就退回自己家了。
通話記錄的事情還沒有查,事實上,就表面來看,王戈壁最大的問題,可能就是馮育承包那幾個軍工廠。
這事又是跟崔部長有關的,崔部長覺得自己——必要進門跟閻佩衡解釋一下。
于是嘆了口氣,進——閻佩衡家,他說︰「老閻,我一直是拿戈壁當妹妹的,你也是吧?」
崔自祥,閻肇閻衛,崔自翔愛人,陳美蘭,一幫人看——倆位老爺子。
閻佩衡點了點頭,對于隔壁老王,他一直拿對方當個小妹妹,以已度之,崔部長最能理解他,他們幾個都是米副參謀長提撥的,米副參謀長結婚晚,娶的愛人年齡最小,結婚的時候——16歲,什麼都不懂,剛剛成年又守——寡,執意為米副參謀長守寡婦,他們自然就照顧得——一點。
原來叫小王,後來慢慢叫老王,不過是彼此都年齡大了的原因。
他們照顧王戈壁的行為為院里——的女同志——不恥,但他們堂堂正正。
她只是個需要照顧的小妹妹,他們跟她除了這點沒——任何牽扯。
曾經,周雪琴說,三更半夜王戈壁接他電話,還曾為此罵過他,閻佩衡當時勃然大怒,趕走——周雪琴。
那時候他甚至覺得周雪琴不可理喻。
是為——小旺一回回在電話里喊——爺爺,他——給的錢。
可如今,這件事又被重提。
他赫然發現,周雪琴當初說的居然並非假話。
「接轉電話的事情就不提——,讓米蘭和閻衛離婚吧,閻衛的轉業我來替他辦,我向你承諾一——安排他就業。戈壁也沒啥大問題吧,咱們現在這樣,會不會太過分。」崔部長于是說。
這是因為馮育轉包軍產的事情牽涉到了崔部長,他或者會把馮育的承包合同給撕——,但不希望這事鬧開,鬧得太丑,想息事寧人。
這也是人為了保全自己,下意識的本能。
閻佩衡也下意識點了點頭。
不過就在這時,他抬頭,就看見閻肇冷冷盯著自己。
閻佩衡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必須承認一點,閻肇是他三個兒子中唯一不會撒謊的一個——
以王戈壁肯定在跟閻肇通話的時候喊他叫過佩衡——
且自從辦——電話轉接,到現在有十年了。
王戈壁應該很少動用過那個電話,要不然,只要他發現了,自然會關掉。
原來,周雪琴來的時候她用過,最近半年,米蘭和閻衛鬧矛盾的時候她又動用了那個電話——
且還故意接了閻肇的電話。
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難道真像最近——面流傳的,是因為王戈壁于暗中,暗暗喜歡他的原因?
是基于對閻肇的信任,他——開始懷疑王戈壁。
但他不相信王戈壁真的會喜歡自己。
他脾氣臭,為人無趣,妻子都不喜歡他,怎麼可能有女人會喜歡他?
「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于是他機械的說。
崔部長攤——攤雙手︰「你們是倆親家,又一直做鄰居,戈壁不過接了個你的電話,還能怎麼樣?就軍產,我也不給馮育承包不就完——,放她們走吧,怎麼樣,你還信不過我嗎,我擔保戈壁沒別的問題。」
信任是比愛更可怕的東西,你可以愛一個人,但你會因為愛而猜疑,嫉妒,患得患失。
就比如閻佩衡對蘇文,他深愛的女人,可他一直在懷疑她。
這是他自己無法面對,但也必須要面對的。
他信任王戈壁能替自己照顧好兩個兒子,也信任她那麼普通一個女人,還是孀寡,柔柔弱弱,跟自己又向來保持——很遠的距離,就很安全。
但也許恰恰就是他的信任害了他。
軍產,閻佩衡嘴里一直重復——軍產兩個字,突然想起來,在丈夫死後,王戈壁因為沒工作,由軍區特批,她可以拿部隊上——余的鞋子帽子,衣服,暖瓶水壺,以及香皂肥皂,毛巾等物出去倒賣,賺點零用錢。
那是從六八年開始的。
後來他們這幫老領導們就沒——過問過。
此刻閻佩衡之——以想起來,也是因為崔部長一直在不停的提軍產的緣故。
閻佩衡于是又說︰「閻衛你去問問老王和米蘭,她們一會兒準備去哪兒。」
其實米蘭就在門口,急著要走,她身體差,那麼熱的樓道里,還裹著厚厚的大棉襖,正在听閻佩衡問話,于是嘆了口氣說︰「爸,我答應和閻衛離婚,——且我保證我們母女從此躲得遠遠兒的,行——吧?」
王戈壁也在門口,語氣特別講理︰「閻哥您說讓我們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只要您樂意,只要您覺得對您好。」
閻哈是因為外婆和媽媽看起來太過弱勢,男孩子,要給——婆和媽媽逞威風,突然就蹦出一句來︰「我媽和我女乃女乃馬上就辦理好手續,我們要出國啦,你們……」
米蘭給嚇的伸手一把捂上——兒子的嘴巴。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孩子在米蘭鬧事的時候,恰是個好幫腔的。
但他偶爾語出驚人,也能嚇死人。
這又是轟頂一聲雷響。
即使不是間諜,會不會王戈壁其實已經靠——倒賣軍產賺——很——錢。
如今米蘭故意鬧離婚,想走人,也不過是錢賺夠——,肥了,要去國外——活了?
閻佩衡突然想起來,崔部長有回喝醉——酒,曾經隱約提過,說王戈壁大概是對自己——那麼點好感——一直在守寡婦,沒有再嫁,為此他心里還挺愧疚的。
樓上的陶司令員,之——以一直照顧王戈壁,也是覺得她一個人——活的太艱難。
男人對于于自己——好感的女性,即使不喜歡,不招惹,總會懷——點知已,知遇的心理,當然,也難免就會照顧得——一點,主要是他們會很信任那個女人,總覺得暗戀自己的女人,絕對不會背叛自己。
但信任是比愛更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