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兩位，站著說話不累嗎？菜都要涼了。」
顧雍是什麼人？
人精中的人精。
立馬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所以趕緊出言打圓場。
要是這兩人鬧起來。
顧雍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幫誰。
蘇凡是自己看好的女婿。
文曲星是自己老婆的娘家人。
而且平日與自己相交頗深。
他被夾在中間，那就糟了啊。
「顧前輩說的是。」
蘇凡也听出顧雍話里的意思。
不再跟文曲星對話，坐子，也不客氣，大口吃起美食來。
文曲星也是坐下，自斟自飲起來。
顧雍見兩人暫時平息了下來，立馬暗中松了一口氣。
「欣怡，蘇凡遠來是客，你照顧好他。」
「好的，爹爹。」
顧欣怡淺嘗了幾口菜肴，就不再進食，而是將身子靠近蘇凡，輕聲道。
「蘇凡，我替你斟酒。」
頓時，一股淡淡的女子幽香傳來，蘇凡立馬感覺有些不自在。
這顧欣怡，靠的也太近了。
「那個，不用麻煩欣怡仙子了，我自己來就好。」
蘇凡趕緊說道。
顧欣怡不听，執意要為蘇凡斟酒。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蘇凡總不能打顧家的臉吧？
只好作罷。
不過他立馬挪動，和顧欣怡拉開了距離。
倚靠著蘇凡的顧欣怡頓時感覺身子一空，立馬想再度靠近。
可是卻感覺自己撞在了一堵牆上。
就好像自己和蘇凡之間有一堵看不見的空氣牆。
不用說，也知道是蘇凡為了避嫌，不想讓自己貼身靠近。
顧欣怡心中頓時有些許失落。
自己的魅力難道還不夠嗎？
不過，這堵牆也只有顧欣怡能感受到。
落在外人眼中，自然是顧欣怡和蘇凡貼身作伴，十分親昵。
是個人都能猜出顧雍的意思了。
尤其是昊天宗以紀雲汐為代表的幾位女子，更是眼中噴火。
不過，蘇凡事先叮囑過眾人，不管遇見什麼事，都不能惹是生非，給昊天宗丟臉。
大伙只能化悲憤為食量，一邊怒視顧欣怡，一邊大口吃著眼前的佳肴。
「誒，夫人，你桌上這玉如意，倒是好看的很，哪里來的？」
眾人吃喝了一會，顧雍無意間瞥見甘夫人桌上的玉如意，立馬好奇地問道。
「這個啊？這個是璇璣托雙靈送給我的禮物。」
甘夫人微笑著說道。
「品相確實很好，就是可惜，璇璣她沒有空，不然我倆倒是可以好好敘敘舊。」
「原來是璇璣送的。」
顧雍點點頭。
「璇璣在大羅金仙境界困擾了多年，瓶頸終于有松動的跡象，正在閉關修行，不能來確實可惜。」
顧雍嘆了口氣，很快就看到了玉如意旁邊的赤箭，眉頭頓時一皺，有些不悅的說道。
「這怎麼有一塊辣椒？這些宮女是怎麼辦事的，怎麼把辣椒端了上來。」
听到顧雍這麼說。
入席的丹霞坊眾人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
「夫君，你錯怪了。」
甘夫人趕緊說道。
「這是蘇凡送的禮物，乃是一株仙藥，叫什麼……來著？」
「赤箭，此乃赤箭。」
蘇凡立刻開口解釋道。
「赤箭？」
顧雍臉上頓時有些疑惑的表情。
這玩意他怎麼沒有听說過。
倒是一邊的文曲星，听到赤箭二字，斟酒的動作立馬停了下來。
「夫人，讓我看看。」
顧雍抬手一吸，赤箭就飛到了手中。
「蘇凡……你確定這是仙藥？不是辣椒嗎？」
觀察了一會，顧雍還是有些疑惑。
畢竟這玩意除了根睫長了許多之外，跟辣椒長的確實很像。
而且表皮還是那種磨砂的凹凸不平的感覺，很是丑陋。
「還真是辣椒啊，哈哈哈，這個蘇凡，倒是有意思，送禮送辣椒。」
「這昊天宗，還真是人才輩出呢。」
「我看著蘇凡，也就是運氣好，走了狗屎運，才當上仙帝的吧。」
丹霞坊眾人又開始傳音議論了。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蘇凡暗地里卻听得一清二楚。
人家傳音的意思就是說悄悄話。
可惜經過仙雷洗禮之後，蘇凡的感知力已經進化到異常恐怖的範疇。
這些人境界不高。
傳音說的話，就跟扯著嗓子喊沒什麼區別。
蘇凡也懶得跟這些人計較，正想開口解釋。
文曲星突然起身，竟然走到了顧雍身邊，睜大了眼楮，俯身看著顧雍手里的赤箭，滿臉的震驚之色。
「老甘，你怎麼了？」
顧雍立馬發現了文曲星的不對勁，有些疑惑地問答。
「這個，可以讓我看看嗎？」
文曲星指了指顧雍手里的赤箭。
「……」
顧雍立馬感覺到了不對勁。
壞了，這玩意不會真是仙藥吧？
那丟人就丟到家了。
「給給給，你好好看看。」
顧雍趕緊把赤箭遞給了文曲星。
「赤箭……赤箭？」
文曲星接過赤箭，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不斷打量著手中的赤箭，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不對……不對啊，這個樣子，確實是赤箭，可是顏色怎麼……」
看了好一會，文曲星又用手摩擦了幾下赤箭，可是並沒有什麼異樣出現。
「老顧，我能嘗一口嗎？」
顧雍沉默片刻，看著文曲星，點了點頭。
文曲星立馬掐掉了赤箭一小塊根睫。
不到一厘米，丟到了嘴里。
很快，文曲星臉上的表情又是連變。
看的大伙一愣一愣的。
文曲星搞什麼鬼呢？
怎麼跟演戲似的。
「老甘，你怎麼不說話？」
顧雍也是緊張了起來。
這玩意連文曲星都這麼緊張。
要真是仙藥，剛才自己洋相可出大了。
「蘇凡小友。」
終于，文曲星忍不住了。
他沒有回答顧雍的話，而是看向蘇凡。
「恩？前輩有事嗎？」
蘇凡放下手里的大肘子，隨手擦掉嘴邊的油水，隨口問道。
「這……真是赤箭嗎？」
「前輩嘗都嘗了，還問我干嘛？」
「可是……」
文曲星猶豫了一會，還是說道。
「赤箭老夫見過，模樣確實如此，可是顏色並不相同，乃是綠色，而且味道也差了一些，沒有這個強烈。」
「綠色的？」
蘇凡恍然道。
「你說的綠色赤箭？那是萬年份以下的，赤箭赤箭，自然是紅色的了，只不過，需要萬年份，赤箭才會變為紅色。」
鴉雀無聲。
落針可聞。
蘇凡一番話說完。
全場寂靜。
「咳咳……蘇凡，你剛才說…
…什麼？」
顧雍的臉頓時紅了，還是他率先打破了寧靜。
「萬年份？仙藥？」
「怎麼了，有問題嗎？」
蘇凡有些疑惑。
「你們難道沒有見過嗎？」
我靠？
這人也太欠打了。
看著蘇凡臉上的表情，丹霞坊眾人差點沒忍住上去給他一拳。
至于顧雍，老臉已經如同猴一般鮮艷通紅。
「竟然是萬年份的赤箭？」
文曲星倒吸一口冷氣，很快，就想到了什麼似得。
「難怪，難怪。」
「老甘，這到底是什麼仙藥？」
顧雍壓低嗓子問道。
「今天人可丟大了。」
「丹霞坊並不是以仙藥出名，你們不認識也很正常。」
文曲星打著圓場說道。
「此乃赤箭，是一種已經絕跡仙界多年的藥材，因為生長環境極為苛刻，加上需求量過于大，很多年前，仙界上已經沒有流通的赤箭了，赤箭，味道辛辣，服用之後可以凝練神識，驅邪避害，長期服用可以百毒不侵，最重要的是，很多仙丹就是因為赤箭的絕跡同樣導致絕版的。」
此言一出，顧雍頓時心碎了。
壞了，壞了，這下吃了沒文化的虧了。
「老甘，你怎麼不早說，丟死人了。」
顧雍傳音道。
「你也沒問啊，我也是才看出來，我剛才也不確定，嘗了一口才發現的。」
文曲星立馬回傳道。
沒錯。
赤箭，就是無極丹的藥引之一。
因為需求量大，加上太過于罕見，可以說已經滅絕仙界。
不過，因為九心雪蓮的關系，被六靈培育催生出來了。
這百年來，只結了不到十個果子。
就這產量，都算高的了。
其他萬年仙藥的產量低的離譜。
蘇凡都不舍得送。
「我知道了。」
文曲星將赤箭還給了顧雍，撫須道。
「赤箭因為需求過大，根本活不到萬年份，難怪老夫當年見過一株綠中帶紅的赤箭，竟然是這樣。」
說完，文曲星看向蘇凡，眼神變了一變。
「蘇凡小友竟然送出如此貴重的禮物，出手真是闊綽啊，這一株赤箭若是放到仙界拍賣，怕是萬金難求啊。」
「小意思。」
蘇凡倒是不在意，抱起啃了一半的肘子，繼續吃起來。
這些年，張山峰雖然托仙姑娘娘和顧雍販賣過不少仙藥，但年份並不高，普遍都在五六千年左右。
沒想到今日，蘇凡竟然直接掏出了一株萬年份的絕跡仙藥。
讓顧雍丟了人。
「蘇凡，這麼貴重的東西，你也不早說清楚。」
顧雍瞪了蘇凡一眼，知道是這小子故意整自己。
「你也沒問啊，顧前輩，你這是錯怪我了。」
蘇凡「無辜」地說道。
「再說了，文曲星前輩說的沒錯，你們丹霞坊又不是靠仙藥發家的，不認識很正常，別在意嘛。」
靠！
小狐狸。
心中暗罵了一句，顧雍不再說話，喝起了悶酒。
「蘇凡小友……能隨隨便便送出這樣的禮物，實非常人。」
文曲星慢慢走近了一些蘇凡，頗有深意地說道。
「老夫听聞，蘇凡小友拿走了我們仙庭僅存的仙根，看來昊天宗確實不簡單啊。」
文曲星這麼說，蘇凡啃肘子的動作並沒有停下，可心里卻猛然提起了警惕。
這個老家伙，莫不是猜到了昊天宗有六靈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