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後……
……
收回囚龍繩的蘇凡緊緊皺著眉頭，看著抱著膝蓋，把頭埋在雙腿之間，哭的梨花帶雨的柳如花，十分的不耐煩。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
「你欺負我。」
听到蘇凡的呵斥，原本哭聲漸歇的柳如花又開始了。
「不就是一個天道誓言嗎？這不是怕你暴露我的身份，用得著這麼大反應嗎？」
「你懂什麼？跟天道誓言沒關系！」
「那你哭個錘子，我又沒把你怎麼樣！」
蘇凡算是服了，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那柳如花一定是海做的。
看起來虎虎生風的，沒想到拉了褲里。
本來就是她理虧，現在搞得自己跟個玩完了不願意負責的渣男一樣。
「別哭了！」
「不要！」
柳如花哭的更厲害了。
「那你總得告訴我原因吧，天道誓言里可是有要求，我的問題，你必須回答。」
柳如花身子微微一抖，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了。
「因為……我有潔癖，聞不得異味。」
「？！」
「你看什麼看？我剛才已經散了香粉，你不信聞聞看，現在一點味道都沒有了。」
剛才柳如花穿上鞋後，確實往空中灑了一些粉末，然後才坐在地上開始哭泣，不過蘇凡可沒有解開靈力作死試一試的想法。
「沒味了吧？」
「嗯，沒了。」
蘇凡面色僵硬的點點頭，柳如花眉頭微皺，立馬就看出了不對。
「你騙人！」
「我真聞了！」
「那我用的什麼香料？」
「我怎麼知道？」
「你肯定在騙我！」
「證據呢？」
「……」
柳如花恨恨地看著蘇凡，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看著她恨之入骨的眼神，蘇凡有些委屈的模模頭。
不對啊，明明是柳如花立下了天道誓言，怎麼現在搞得自己成了弱勢的一方？
劇本不對啊！
另一邊，看到蘇凡死不承認，柳如花悄悄地把鞋子月兌了一半，強忍著渾身的不適，她繼續問道。
「那你說，這是一種什麼香味？」
「讓我品一品。」
蘇凡眉頭微皺，模著下巴，擺出一副思索的樣子，還嗅了嗅鼻子。
「emmm，這香味很持久，很濃郁，應該是極品燻香，聞起來有些年頭，肯定不便宜吧。」
「……」
柳如花沉默了。
「嗖！」
一陣破風聲傳來。
「暗器？」
蘇凡眉頭一皺，伸出手接住了黑影，入手輕巧，並沒有任何仙力加持，完全是用自身力量丟出來的。
「沒事別亂丟東西，砸到花花草草多不好……」
有些抱怨的看著柳如花，蘇凡突然看她少了一只鞋，那只鞋呢？
下意識抬手，蘇凡看清了手中的物品。
一只繡花鞋。
他又破防了。
……
……
又是三分鐘過後……
氣喘吁吁的蘇凡看著面前重新被囚龍繩綁好的柳如花，面色鐵青。
此時此刻，他的右手已經纏滿了白色的繃帶，止不住的顫抖。
至于為什麼，因為柳如花的鞋穿好了。
「你在侮辱我。」
雖然又被蘇凡綁了起來，但柳如花絲毫不在意，她習慣了。
她在意的是蘇凡竟然不相信自己的香粉。
那可是特制的！專門針對……
針對自己的腳。
柳如花試驗過很多次，被試驗的人都說香極了，從未出過差錯！
可蘇凡竟然不信！
他甚至不願意解開嗅覺！
「這叫侮辱？我這是在自保，
我只想活下去，我有什麼錯？」
蘇凡快瘋了。
柳如花目不轉楮地看著蘇凡，又流出了兩行清淚。
「這就是侮辱，侮辱性極強。」
「……」
好吧，蘇凡懶得跟她多嗶嗶了。
不要試圖跟一個女人講道理。
「現在我問你答，如果你拒絕，我會把你的鞋子月兌掉。」
「你要干嘛？」
柳如花警惕地看著蘇凡。
「我要干嘛？」
蘇凡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繼續說道。
「然後把你丟到大街上。」
「……」
柳如花徹底害怕了。
「很好，第一個問題，渾天仙宮發生暴亂的方位在哪。」
「我不知道。」
蘇凡眉頭緊皺。
柳如花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
蘇凡看了一眼失神的柳如花，實在搞不懂她的腦回路。
至于騙人？
有天道誓言在，柳如花只要想活著，就不能對蘇凡說謊。
「好吧，下一個問題。」
……
就這樣，蘇凡和柳如花你一言，我一語的問答起來。
費了老半天的功夫，蘇凡終于掌握了一些內城的情報。
柳如花和柳玉所在的柳家在內城扎根許久，是渾天仙帝的忠實擁簇者。
柳家的老祖宗曾經是渾天宗四大護宗長老之一，可是說是核心成員。
不過有趣的是，柳家的老祖宗死了，死在了顏洛川手上。
新一代渾天仙帝上任後，柳家的地位就有些尷尬，宗內雖有子弟，但沒有位高權重的人，
不上不下。
而天上人間就是柳家的產業，是一塊大蛋糕，這就很微妙了。
至于蘇凡關心的幻緲仙朝。
柳如花還真不知道，可能是地位不夠吧，又或許是性子沒在爭權奪利上，一直經營著天上人間。
雖然她不知道幻緲仙朝在渾天仙宮的位置，但蘇凡竟然問出了可以進入渾天仙宮的方法。
這就很棒了。
紙上得來終覺淺，既然知道了方法，自己進去找不就完了。
「我辦完了事就走，絕不會妨礙你，懂了嗎？」
有些漠然的柳如花看了蘇凡一眼，沒有說話。
「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在天上人間這段時間把我的身份做好，等我走了，你依舊是女王。」
有些受不了柳如花的眼神，蘇凡別過頭，不去看她，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干，為什麼會心虛？
「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出乎蘇凡意料，這一次柳如花竟然答應的很快，讓他微微松了口氣。
「你說吧。」
「給我道歉，同時你必須聞我的香粉。」
「……」
五秒過後……
看著柳如花決然的眼神，蘇凡軟了。
「算你厲害，勞資服了。」
昧著良心說了一句「對不起」。
蘇凡解開了嗅覺。
死就死吧。
……
天上人間作為內城最高端的娛樂場所之一，足足有七層樓高，是整個內城最高的建築。
光是理療仙子就有足足百人，這其中還有數十位明星仙子。
不僅精通推拿養生之道，每個人還有擅長的殺手 。
或是樂器，或是舞蹈，或是書畫，總而言之，各種類型的仙子都有，能滿足來賓的所有需求。
前提是仙晶足夠。
盡管天上人間只接受預約，而且預約費用不低，但依舊生意火爆。
柳如花是天上人間五到七層的負責人。
同時這里也是天上人間的貴賓區，地位超然。
因為柳如花的脾性和角色，久而久之，坊間就流傳著一個外號——霸王花。
「花姐好。」
「花姐下午好。」
「花姐辛苦了。」
從柳如花的私密空間出來，蘇凡就一直低著頭跟在她的身後，根據兩人的約定。
蘇凡現在扮演的角色是柳如花的禁臠，只听從她一個人調派，這也是她的權利之一。
畢竟有不少尊貴的客人，都是慕霸王花之名而來。
一路上踫見的人不少，蘇凡清一色听到的都是尊敬的問候，偶爾抬頭打量幾眼，也沒有看見這些工作人員有任何的異樣。
看來是習慣了柳如花的所作所為。
「你還別說……這地方還真不錯。」
眼看周圍沒人，蘇凡這才松了口氣，抬起頭，沖柳如花低聲傳音道。
「廢話，天上人間可是柳家重金打造的，每年光是修繕的仙晶費用，就是天文數字。」
柳如花面不改色地回傳道。
「你說話能不能溫柔一點？」
「不是你說要扮演好自己角色，不能露餡的嗎？我平時都是這個表情，說話也就這樣。」
「……」
就在蘇凡想要教訓一下柳如花的時候，又是兩名穿著天上人間制服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嚇得他趕緊低頭。
「花姐都已經檢查過了，每一件預訂的房間都已經按照要求布置完畢，隨時可以接待貴賓。」
柳如花點了點頭，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離開。
「花姐，有人找你……」
「誰？」
「元……小柳大人。」
听到這話，柳如花秀眉微蹙，隨後吐出兩個冰冷的詞語。
「掌嘴。」
站在左邊，說了「元」字那人，立馬冷汗直流，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開始打自己的嘴巴。
「啪啪啪。」
那名工作人員抽打的十分用力，絲毫不留情面，不一會，口鼻就溢出了鮮血。
不再理會那人，柳如花回頭看了一眼蘇凡，淡淡地說了一句。
「走吧。」
隨後便邁開長腿，朝長廊另一邊走去。
蘇凡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工作人員，見他滿臉是血，卻低著頭一動不動，身邊的同伴也是滿臉死灰，不由得輕嘆一聲，然後快步跟上柳如花。
「那個小柳大人是誰啊？你發這麼大火？」
「……」
見柳如花半天沒傳音回來，蘇凡的臉立馬一沉。
「我問你話呢。」
雖然很不想說，但蘇凡的問題柳如花必須回答，蘇凡很敏銳地捕捉到柳如花漸漸攥緊的拳頭。
「賤人一個，你等會就知道了。」
看柳如花脾氣不小，蘇凡也懶得追問，安安靜靜跟在柳如煙身後，來到了一處傳送陣。
輕輕點了點傳送陣上的數字一，柳如花一腳就邁入其中。
蘇凡也沒有猶豫，立馬跟著柳如花，走進了傳送陣。
眼前的畫面一陣流轉，蘇凡就出現在了一間大廳中，身旁是一排傳送陣，跟剛才那個一樣，柳如花就站在自己身前不遠處。
「這是一樓待客大廳，你跟著我，不要亂說話。」
耳邊傳來柳如花的聲音，蘇凡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天上人間的整體設計以金黃色為主，所有地面都鋪著厚厚的地攤，仙氣非常的濃郁，同時帶著淡淡清香。
周圍都是精美的裝飾品，大廳正中央懸浮著一顆水晶球，里面竟然有一條不斷游弋的渡劫期蛟龍，鱗片燦金，龍眸凜凜，看起來十分威風。
四根漢白玉地立柱坐落在大廳四角，上面刻滿了精致的金色浮雕，分別是青龍，玄武，朱雀，白虎。
南面的迎客松盆栽旁邊，也就是大門的位置，兩側分別站了一排迎賓侍女，個個身穿旗袍，面帶微笑，巧施淡妝，看上去非常舒服。
就算蘇凡再挑剔，此時此刻，也不由得贊嘆一句。
「真特娘的豪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