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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雲說來就來,一刻鐘後就停了。

嚴成錦走到午門外,見一個眉清目秀到極致的官員,站在下馬碑前,他身高六尺有余,身穿雲雁補子的緋袍。

那官員見了嚴成錦,拎著錦盒走上來︰「下官張彩,听說嚴大人府上有喜,準備了一些小心意,給大人賀喜。」

原來是張彩!

難怪長得白皙修偉,須眉蔚然。

這是嚴成錦見過顏值最高的官員,就算是直男見到也會被折服那種。

歷史上,張彩是劉瑾的謀臣,幫劉瑾對付李東陽三人,此人計謀極為高明,斗敗了劉健和謝遷兩人。

與劉瑾堪稱無敵組合,後被李東陽離間說張彩投靠他們,劉瑾不再重用張彩,才落得三千凌遲的下場。

最重要的是,此人還長著一張顏值極高的臉。

嚴成錦看向一旁送他出宮的葉準︰「葉千戶去問問太上皇,本官能不能收這禮?」

張彩怔住了。

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滴水不漏,油鹽不進,連收個禮都要請示朝廷。

送禮像是行賄,尋常時候是不行的,但他專門挑了嚴府有喜時,算是賀禮,朝廷也挑不出罪狀來。

葉準很快就跑回來,太上皇說嚴府有喜,既是賀禮,可以收下。

嚴成錦把錦盒接了過來。

張彩露出顏值即是正義的笑容,能升官到今日,容貌有極大的功勞。

見了他這張臉,就算是閻王爺也要給幾分薄面。

「幫我送去給太上皇,就說就算是太上皇準許,本官也不會收禮。」

張彩怔住了。

這錦盒里有一只羊脂玉鐲子,太上皇看見,不難猜出他的意圖。

「請嚴大人還給下官。」

葉準看向嚴成錦,見嚴成錦微微點頭,才將錦盒遞給張彩。

僅僅是短短的片刻功夫,張彩已嚇出一身冷汗,沒有官員可阻擋本官的魅力,此子與其他大臣不同!

若不知道張彩的底細,嚴成錦還真會收了錦盒。

坐上轎子,來到惠民藥局。

李清娥已經醒了,只是出了許多汗,還不能沐身,身上有了些異味。

何能帶下人捧著花草進來,有紅湘、有白細、有山茶、有芍藥、有牡丹,有蜀葵。

「夫君怎麼把府上的花草都摘了?」

「再種就是,一色花有望江南,二色花有玉管,三色花有雞冠,不知夫人喜歡哪一種?」嚴成錦問道。

李清娥在府上栽種了長春、有紫蔽,有夾竹桃,李東陽精通花經,這些是李東陽教于她的。

「勞夫君掛念,清娥心中慚愧。」

……

張府,

回到府中後,張彩煩悶地將錦盒丟到旁邊。

嚴成錦雖然是六輔,沒有多大的權勢,但他還年輕,遲早會成為首輔。

加之又與新皇交好,他不是帝師,若不接近新皇,很難在正德朝得到重用。

管家見他受氣,心中疼惜︰「爺已是吏部左侍郎,可在朝中呼雲喚雨,為何還要奉承那嚴成錦?」

「我非帝師,就算如今能為太子的老師,也要等太子登基後,才能得到重用,若能得新皇賞識,必會前途無量。」

張彩並未因管家是下人就輕視,反而很認真的回答。

他僅是吏部左侍郎,不能隨意面聖,且就算僥幸面聖一次也無用,要進入新皇的視線,得從嚴成錦入手。

「新皇喜歡戲曲,你去找京城最好的戲子來。」

翌日,大清晨。

朱厚照從教坊司走出來,準備去奉天殿上朝,將一個官員躬身攔在身前。

「你有何事呀?」

張彩躬身低著頭︰「臣張彩,想議一議山東和河南之事。」

「有事找太上皇去,朕忙著呢。」

見朱厚照向前走去,張彩張了張嘴巴,一道婉轉淒切的聲音唱起,剛開腔就令朱厚照的腳步停住了。

朱厚照轉身走了回來,「你抬起頭來。」

張彩微微抬頭,看見那蔚然須眉的剎那,朱厚照的心神被震懾住了。

「如此好看的一張臉,當官可惜了。」

張彩當然知道,不能靠容貌迷惑新皇,若太上皇知道,或許會降罪,也容易給言官留下把柄。

「山東和河南賊匪作亂,臣以為派鄧犀不足以平亂,今朝中武將匱乏,應當重振武舉,分為預選和開科。

預選者,由兩京十五道推舉究極韜略、精通武藝者。

預選和文舉的鄉試一樣,也在鄉試之年舉行,由督、撫、巡按會同三司考校,再送兵部武選司舉行類似文舉的會試。

會試的內容,臣已一一列在名冊中。」

話剛說完,就從袖口中拉出一本冊子。

不能無故面聖,早就知道新皇喜歡兵法和馬政,張彩想了許久才想到這一條。

武舉雖有,卻一直振興不起來,他要再次整飭武舉。

朱厚照心中清楚,此人來見他,無非想施展宏圖抱負,樂道︰「朕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朕一個條件。」

他湊到張彩耳邊低語幾句,張彩面色大變。

奉天殿,

百官林立于大殿中,太上皇弘治老神在在的听著大臣稟報。

今日先開口的,竟是新皇。

朱厚照道︰「父皇,兒臣想和文選一樣重振武選,考校射、試策、弓馬三項,授百戶、總旗、知事和巡檢等官職,月支米俸十石,可送京營總官兵處調用。」

李東陽略微吃驚,尋常新皇在朝堂上,極少開口。

百官也疑惑起來。

嚴成錦狐疑地盯著朱厚照,這廝今日不睡覺了。

張彩面上露出一絲喜意,新皇在朝堂上諫言,說明認同此策︰「是臣向新皇諫言,如今多地起兵,武將正是用武之地。」

一中武舉,就是朝廷的人,要為朝廷賣命。

太上皇弘治沉吟片刻︰「此事再議。」

散了廷議,張彩跟著朱厚照來到教坊司,抹上胭脂水粉,「新皇,臣只演一曲!」

只演一曲算不得諂媚,反而能得一個為諫言不惜身淪為戲子的好名聲。

太上皇知道,也會以為是新皇脅迫。

張采扮演的小生令人看得痴醉,連其他戲子也不禁驚駭。

嚴成錦也看呆了,「新皇,台上的小生為何人?」

「是張彩,此人真是才華橫溢,不當戲子可惜了。」

嚴成錦眸中微微一動,倒是可以為振興大明藝術做些貢獻。

錦衣衛看見這一幕,連忙去稟報太上皇。

「屬下看見張大人穿著戲袍,與教坊司的女子一同唱戲。」

太上皇弘治握著自己胡子,許久沒有吱聲,蕭敬連忙低下頭去。

劉健和李東陽幾人習以為常了。

「嚴成錦也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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