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媽的女人，和沒結婚的女人，似乎連價值取向、興致愛好這些東西都會改變。
姜苗苗就是個典型。
陳耀東仔細想了想，發現了媳婦的好幾個變化。
比如，剛認識的時候會穿超短褲，喜歡露著兩條大長腿。
後來慢慢就不穿了，又改換裙子。
剛開始穿長裙，當了媽媽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裙子也越穿越短。
還有以前不愛跳舞，小時被學舞蹈也是姜媽給報的興趣愛好班。
現在一天不跳廣場舞心里就難受。
仔細數來，變化真不小。
冬天天氣太冷，廣場舞是沒辦法跳了。
姜苗苗拾起了樂器，沒事就在樓下的影音室彈幾下鋼琴，或打幾下架子鼓之類的，似乎在努力尋找打發時間的途徑，每當這時候陳語汐也會興奮的爬在鋼琴上亂按一通。
小丫頭挺喜歡這里。
可平時門鎖著，根本進不來。
爺爺女乃女乃媽媽都不敢放她一個人進來搗蛋，里面不安全。
陳耀東跟著看了看，覺的媳婦彈鋼琴或者打架子鼓有時候特別有才氣，忽然就想發個快手了，姜苗苗在刷快手，他也看過幾次，上面各種亂七八糟的小視頻都有。
他手機上沒裝快手，就拿姜苗苗的手機拍。
鼓搗一陣，總算模索明白了怎麼拍。
隨手錄了一段彈鋼琴的，都沒編輯就發了出去。
正想看看有沒有人點贊，陳語汐又過來搗蛋了。
陳耀東忙將她抱走，不然又得挨揍。
抱著小丫頭坐在沙發上，父女倆抱著手機刷小視頻。
有不少反應農村生活情況的，感覺還挺有意思，只是有些明顯特別假，明顯不像是農村的人拍的，還有一些城里人去農村鬧出的笑話更是降智，嚴重懷疑是導演策劃的。
目的也不過是為了圈粉。
看了看媳婦的作用，姜苗苗也拍了不少小視頻。
大部分是陳語汐的，視頻里的小丫頭可愛的一塌糊涂，還有幾條是菜園子的，沒拍自家房子，也沒拍車，偶爾陳語汐的小視頻里露出一角，也難窺全貌。
還有幾個陳媽做飯和陳爸擺弄花花草草的。
看了看粉絲數，竟然有幾千個了。
還有不少評論，有的夸獎陳語汐可愛。
還有的吵吵著要看房子，僅從露出的一角判斷，挺像是豪宅，但看不到全貌，不少人想看看全貌，姜苗苗也有幾個互動，都是跟人討論育兒經驗。
又看了下時間。
最早的一個視頻是八月份的。
陳耀東挺驚奇，不到半年拍了三十多個小視頻，媳婦蠻有激情啊！
又看了看剛剛他拍的姜苗苗彈鋼琴的視頻，已經有了幾百個贊了。
另外還多了十幾條評論，大概分三類。
一類是夸媳婦有才藝的。
二類是問視頻在哪拍的，影音室經較豪華，陳耀東拍攝視角也比較廣。
三類是要求把老公拉出來溜溜的。
還有一條不那麼和諧的︰目測又一個嫁豪門的。
網絡上什麼人都有。
陳耀東也犯不著跟這些二B計較，隨手就刪了。
等姜苗苗一曲彈完，才問︰「苗苗，你啥時候玩這個小視頻的？」
姜苗苗過來坐旁邊，道︰「八月份啊，這個小視頻挺不錯，可以記錄孩子的成長，多給汐汐拍一點小視頻，將來長大了給她自己看小視頻有多調皮。」
陳耀東問︰「這玩意是不是也能打賞？」
視頻直播軟件還是上大學的時候玩過幾次。
畢業就再沒玩過的。
不過快手上有直播，想來也有打賞的功能。
姜苗苗道︰「當然有啊，不過要開直播，好多人不上班，就靠這個直播掙錢，听說有些大主播靠別人給刷禮物，一晚上就能掙幾十萬，好多開勞斯萊斯的。」
「扯蛋吧？」
陳耀東都嚇了一跳︰「搞直播有這麼賺錢？」
姜苗苗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好多拍小視頻炫富的，都是勞斯萊斯賓利，再不就是法拉利蘭博基尼那些超跑，我看過一個播主，有人給刷了一百萬的禮物。」
陳耀東不點不相信︰「能拿出一百萬往溝里扔的，沒上千萬的零花錢，資產沒十個億誰能把一百萬隨便扔，還得是特別優質的資產，不然哪來的這麼多流動資金，有這種傻缺？」
姜苗苗道︰「有啊，現在的土豪多的真讓人不敢相信，隨便給那些播主打賞幾萬幾十萬眼楮都不帶眨一下，有時候我都覺的咱們家才是窮人。」
陳耀東問︰「你沒給人打賞吧？」
姜苗苗白了他一眼︰「我看我像是腦子進水的嗎？」
呃！
這個問題問的確實有點低級了。
陳耀東把姜苗苗拍的所有小視頻看了一遍，忽然就來了興致︰「你的好多粉絲讓把我拉出來溜呢，來來來，咱倆也拍一段小視頻，最好拍個全家福。」
姜苗苗也來了興致︰「拍視頻得策劃文案，不然沒啥意思，我得好好策劃一下。」
于是。
兩人帶著女兒，秀了一波家庭幸福美滿。
陳媽被請來給拍攝，陳爸旁觀。
拍了七八次才拍好，發出去之後立刻收到不少點贊和評論。
還有不和諧的。
比如︰妥妥的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還有︰這要不是沖著錢嫁的我把鍵盤吃了。
陳耀東看了氣的想打人，姜苗苗卻早就習慣了。
網上遍地噴子，各種心理扭曲怪。
早就見慣不怪。
午飯過後，陳耀東把勞斯萊斯打著開出去溜了一圈。
這輛車買了兩年多，姜苗苗一次都沒開出去過，跑了還不到一千公里，唯一的用途就是給人娶親，但也只娶了一次，領導家的孩子用不到這車，那是作死。
有資格打電話借車的也只有生意場上的那幫人。
而且還得是能跟陳老板說上話的，等閑想找陳老板借車，先照照鏡子再說。
有面子借車的，還能借到姜苗苗座駕的，到現在也就一例而已。
一般都是把車庫里的奔馳S600派出去，勞斯萊斯輕易不外借。
不是小氣。
這是媳婦兒的座駕，特麼的借成公交車心里膈應。
溜了一圈回來，公司的兩個司機過來了。
陳耀東車停下交待︰「先去保養一下，初六前趕到鹽城。」
司機答應一聲，把車開走。
老二要結婚了，這輛車總算派上了用場。
結婚結的就是面子。
大家都在攀比，有了面子就擁有了一切。
生在這個俗世，誰也不能免俗。
不過炫富這種事情，也是分境界的。
陳耀東偶爾也炫富，但不會跑到快手上去炫車炫房，那特麼太傻筆，太低級了，要炫也是在有需要的時候給層次差不多的人炫，給窮人炫有什麼意思。
還嫌仇恨不夠？
所以，陳耀東很懷疑快手上那些播主的勞斯萊斯是不是租來的，財富到了能買起勞斯萊斯的層次，什麼事情沒經歷過，境界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不至于在快手炫車來滿足虛榮。
除非某些養歪了的二代。
可真能開勞斯萊斯的二代也不至于跑去玩直播賺錢。
那得把老子的臉給丟光。
次日，陳耀東去了省城。
在省城徘徊了三天，陳爸陳媽和姜苗苗帶著陳語汐過來後，又飛往魔都。
陳衛東婚期定在臘八節，還有五天了。
基本上準備的差不多了，陳爸陳媽得早點過去。
姜苗苗也得去，結婚這麼大的事，當嫂子的怎能不去。
到魔都第二天，陳耀東安排車送陳爸陳媽和姜苗苗去鹽城。
他沒過去，還得在魔都待上幾天。
去了也沒他什麼事，得抓緊時間再弄點錢。
魔都干了四天，一直到初六這天，陳耀東才去了金陵。
早上八點出發，中午在東台服務區吃了頓午飯，到鹽城時已經一點了。
沒去老二房子，直接帶著車隊先去了鹽城機場。
陳家的親戚要來的今天都過來了，為了讓親戚們免受路途折騰，陳耀東包了架飛機直接從景安飛鹽城，不然二十多號人來回倒車轉機能把人折騰死。
還有老二的初高中同學，也一並飛了過來，近四十號人。
景安是陳紀東負責組織，這邊陳耀東負責接人。
王欣也被陳老板拉過來，擔任臨時的車隊隊長。
負責調度車輛。
在機場出口等了半小時，陳紀東領著一群人出來了。
陳家的親戚和舅舅家的親戚能來的基本都來了，還有外公外婆也被請了過來，外公子結婚是大事，陳耀東連飛機都給安排了，能來的都要過來支應一下。
有些親戚活了半輩子還沒坐過飛機呢，這次直接坐上了專機。
劉燕也過來了，娃在家里女乃女乃帶。
陳耀東跟親戚和老二的初高中同學們打過招呼，帶著人往停車場走。
陳紀東問︰「找了多少車？」
陳耀東道︰「二十多輛吧，應該夠了。」
陳紀東問︰「迎親車隊都是啥車。」
陳耀東道︰「勞斯萊斯。」
陳紀東咂咂嘴，無話可說。
劉燕問道︰「你是不是還想再結一次？」
陳紀東笑呵呵地道︰「還真的想再結一次，要不回頭咱重新辦一下？」
劉燕笑眯眯的︰「行啊，你就算想找個年輕點的結也行，把家產給我留下就行。」
陳紀東黑了臉，一臉悻悻。
薛表哥也來了，同樣羨慕︰「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我結婚的時候才是個霸道，耀東這小子結婚的時候青一色的奔馳S600，到了衛東，全是勞斯萊斯了。」
陳耀東道︰「你要羨慕也可以再結一次，我也給你弄個勞斯萊斯車隊去迎親。」
薛丘明樂呵呵地道︰「說話算話，回頭我就跟媳婦商量下。」
大家都笑起來。
鹽城機場不大，和景安機場一樣，地市的小機場，沒有省城機場那麼麻煩，停車場就在候機大樓外面，出來就到了，二十多輛車排了一長溜。
勞斯萊斯十二輛，剩下的全是奔馳寶馬奧迪之流。
讓了一陣，把人全讓上車，陳紀東和薛丘明上了陳耀東的歐陸。
開車的是王欣，陳耀東坐副駕駛，陳紀東和薛丘明坐後排。
上了車就吐槽︰「這車也就兩個人開開，後排就不是坐人的，太特麼擠了。」
薛丘明沒見過王欣，還在琢磨是不是陳耀東這小子找的情人呢，雖然不算差，但明顯不如姜苗苗，隨即想想應該不是，姜苗苗就在鹽城，作死也不是這麼作的。
到了下榻酒店，陳爸和陳衛東早就等候多時。
酒店是陳衛東訂的，離小區不到五百米。
來去方便。
星級是沒有的。
陳耀東上去看了看，條件還行，新裝修的不算差。
除了兩口子的，所有人都是一人一間房。
在酒店安頓好，下樓吃飯，在二樓餐廳訂了四桌，將將坐滿。
吃過飯又去了小區，親戚們看了看陳衛東的房子，人太多實在沒地方坐，轉了一圈就出來了，只剩下要操持的親戚們和陳爸陳媽商量各種瑣碎事。
陳語汐是人越來越高興。
在人堆里鑽來鑽去，興奮的像只小猴子一樣。
外面太冷，小丫頭不讓出門。
好在屋里人多，有的是人陪她玩。
陳耀東和姜苗苗下樓放風，順便招呼陳衛東的初高中同學們。
能來就是情份，可不能給冷落了。
姜苗苗感慨道︰「結婚可真麻煩，咱們結婚的時候，听長輩們安排就行，也不用操心其他的事情，現在衛東結婚，才知道有多麻煩，啥都要考慮的面面俱到。」
陳耀東道︰「所以越來越多的人都不想結婚了。」
姜苗苗無語道︰「不想結婚的原因不是這個好不好？」
陳耀東當然也知道，但還是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那是什麼？」
姜苗苗白了他一眼︰「還是你給我說的，你自己不知道？」
陳耀東早忘了︰「我有說過？」
姜苗苗樂孜孜地挽住他手臂，道︰「當然說過，是你說的房子越來越貴，人絕望了就不想奮斗了，買不起房子也不想結婚了，今年房價又開始漲了，听說景安的房子都漲了兩三百塊錢，大城市漲的更凶，再這麼漲下去我覺的人都快活不起了。」
陳耀東不操這閑心︰「活不起就躺著唄，我到覺的那些五保戶活的最滋潤，逢年過節有人來慰問，米面糧油都給送，連衣服都一年送幾套，月月還有錢拿，比我活的都舒服。」
姜苗苗差點沒笑死︰「五保戶都是老光棍，你羨慕誰不好，羨慕那些五保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