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地看著我，嘴上嘟囔著︰「他就是會跑，不敢跟我真干，要是讓我抓到他，就能把他打趴下！」
厲少冷哼了一下道︰「滾開吧，還嫌臉丟的不夠啊沒看到人家都沒下死手啊！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然後指著我說道︰「沒看出來，你還有兩下子啊！你今天過來干嘛？就算你身手不錯，可來我這里找茬，是不是有點托大了！？」
我急忙擺手道︰「我可不是來找茬的！找茬就不一個人來了！」
厲少呦呵了一聲道︰「那你打算幾個人來啊？來多少，我滅多少！」
我皺了皺眉道︰「厲少，你看起來，不像是生意人啊！」
厲少不解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解釋道︰「你要是一直這麼做生意，怎麼賺的到錢啊？」
厲少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賺不到錢？你知道我有多少生意嗎？就因為那一個破酒吧，我就沒錢賺啊？」
我切了一聲道︰「你一年能賺多少錢啊？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有錢啊？」
厲少不屑地看著我道︰「我听說了，你是他們兩個的老板？你很有錢嗎？」
我聳了聳肩道︰「看和誰比唄？我主要是有賺錢的本領！」
厲少再次仔細看了看我，詢問道︰「你有啥賺錢本領啊？」
我笑著說道︰「我們可以試試，帶我去的場子走一圈，我就能告訴，怎麼樣賺多一點！」
厲少用懷疑的眼神望著我，問道︰「你在我這兒吹牛逼，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切了一聲道︰「你听听又沒什麼損失！看我說得對不對就是了！」
由于還是下午時間，他的夜場都還沒開門，就先去了他的洗浴中心參觀！
東北人洗澡已經養成了一種文化，也是一種休閑娛樂活動，走進大廳，一股熱氣直撲到臉上，和外面冰天雪地對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季節。
三三兩兩穿著淋浴服的人，在大廳穿過，我看了一下這里面的裝修，讓我有點回憶起當初東莞那些五星級酒店的架勢。
厲少得意地介紹道︰「我這家洗浴中心，別說在這個區，就算是在整個沈陽，那都是數一數二的規模，光池子就有8個，淋浴間都分A區，B區，一共3層樓，底下一層是泡澡，淋浴，二層是桑拿，蒸汽房，三層娛樂休閑區，可以看電影，打牌，還有健身器材，我這可是從你們南邊學來的！這在東北都少見啊！」
我哦了一聲，不以為然道︰「在廣東這種洗浴中心，遍地都是！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看你這裝修，你這設備，沒少投資吧？」
厲害得意地說道︰「那是！我扔了幾千個進去呢！」
我譏笑道︰「都賺回來了？」
厲少撇著嘴道︰「哪能說收回來就收回來啊？這不得積累嗎，我這才開了幾年啊！」
我搖著頭道︰「那你打算幾年能收回來了啊？」
厲少一下子懵了，想了半天才回答道︰「有個三五年的，就差不多了唄！剩下的，就等著收錢就是了！」
我看了看煙氣繚繞的水池，再看看里面十個手指都數的清的客人，搖著頭道︰「就這麼幾個人，你來指望三五年就能收回成本啊？你做夢呢？」
厲少撇嘴道︰「你懂個屁啊！靠這里的人，肯定是不行啊！我們不還有……」話說一半，就不說了。
我切了一聲道︰「懂，都是男人，能不懂嗎？找個說話方便的地方，我和你算算帳！」
厲少臉一拉問道︰「算什麼帳？」
我笑了笑道︰「你緊張什麼啊？我說，我給你算算你這洗浴中心的帳！」
到了他的辦公室，看到我的確沒什麼惡意，揮揮手，把他手底下幾個凶神惡煞的跟班都驅趕走了，坐下後，問我道︰「那你給我算算，我幾年能回本？」
我嗯了一聲道︰「我看一下，你這的門票，套票是138一個人，單洗項目是78，我就按高的算，平均一個人進來消費是100，這個不低了吧？」
厲少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道︰「你一天的上座率是多少？有100個人沒有？男女老少都算上！」
厲少想了想道︰「差不多吧！」
我繼續分析道︰「一天100人，那也就是一個1萬塊錢，一年365萬！我們先說稅金，服務型行業營業稅是5%，附加稅1%，企業所得稅25%，我就算你合力避稅，怎麼也得那個10%，65萬出來吧！那就剩300萬，人工，水電，房租，我算你30%不多吧？剩下210萬！損耗，應酬，日常消耗品，怎麼也得10%吧？就剩190萬！這190萬，不得還銀行利息啊，按照現在銀行最低貸款利率5%，不算本金，你還能剩多少，有個100萬就不錯了！」
厲少得意地說道︰「一年100萬，這還少嗎？」
我切了一聲道︰「你不用還，借來投資的錢啊？10年才賺1000萬，夠你還錢的嗎？還想著三五年後，就能攤開手賺錢了！你想得美！」
厲少不服氣道︰「那我們不是還有一塊灰色收入嗎，又不是納稅的！」
我冷哼了一聲道︰「這就是最大的風險所在，沒查你什麼都好，一旦查出來，你可就是組織嫖娼賣婬罪了，罰款是小，坐牢是大啊！等你再出來，這店都不知道是誰的了！你這店也就開不下去了，你這錢怎麼還？我估計找你還錢的人，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厲少咧了下嘴，我似乎說中了他的心思。
我繼續問道︰「你自己沒算過帳的嗎？資不抵債，你不知道嗎？」
厲少愣了一下說道︰「我有會計的啊，每個月多少進賬出賬，我都知道的啊！沒覺得虧錢啊！」
我嗯了一聲道︰「你現在這麼表面上算肯定是賺錢的啊，可你別忘了，你這洗浴中心是用別人的錢投資來的，要還的！這可不是你自己的啊！我就沒听說過，哪間洗浴中心靠收洗澡門票來賺錢的！」
厲少嗯了一聲道︰「是啊，那些肯定是不賺錢的，賺錢的不都是不見得光的嗎！」
我切了一聲道︰「不見的光的，就永遠是做不長的！當年的東莞怎麼樣？成行成市，全國人的男人都往那里跑，結果呢？你看看那些老板的下場，全在里面待著呢！你還不吸取教訓？」
厲少有些泄氣地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我笑著說道︰「知道問我了嗎？現在信我了嗎？」
厲少半信半疑道︰「我信你個鬼，就這麼幾句話，就想忽悠我了？」
我嘿嘿笑道︰「我哪句話忽悠你了？你可以去問問，我算的賬對不對？」
厲少猶豫了一下，沒說什麼，看了看時間說道︰「你一會兒跟我去其他幾個場子看一下！」
我不悅地說道︰「你真當我吃飽飯了撐的啊？我告訴你，我給企業咨詢是按分鐘收費的！」
厲少那股子狠厲的眼神又冒了出來，狠狠地對我說道︰「你覺得你現在能走了嗎？還敢跟我收錢？」
我不屑地說道︰「我敢來，我就能走！別說你攔不住我，就算你門外站十幾二十個，我也不怕你！你這號的人，要錢沒多少，要人倒是一大堆，敢殺人的有幾個啊！？我今天要是不死在這，出去了，麻煩的就是你！就你這群飯桶，都保護得了你啊！你敢保證到哪兒都是這麼一群人跟著你啊？我真扔個百八十萬的出來，多少人得搶著收拾你呢！就現在，我隨便拿根鉛筆就能捅死你！」
厲少本能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鉛筆。
我恢復了笑容道︰「我不能那麼做！我說了我是來談買賣的！所以，別拿你那套威脅我，沒用的！普通老百姓看著你或者會怕！我真不怕你這號的！你敢動我一個指頭試試，我分分鐘告得你，連褲衩都輸干淨！」
厲少還想說幾句狠話，可不知道怎麼地，好像是想明白了，突然露出了笑臉問道︰「怎麼稱呼你啊？」
我有些生氣地說道︰「你連我姓什麼都不知道啊？你這也太不尊重我了吧？」
厲少想了半天，才說道︰「劉總是吧？」
看我表情不對，然後又問道︰「陳總，對陳總！」
我嗯了一聲。
厲少態度180度大轉彎說道︰「你說要和我做生意，你打算怎麼和我做生意啊？做什麼生意啊？」
我笑道︰「上道了，這才是賺錢人該有的態度嘛！那咱們也以誠相待！你這天天和長海，大慶他們爭個你死我活的，打得天昏地暗的，誰都沒錢賺，看得讓警察盯上你們，你這灰色地帶的生意也不好做吧？」
厲少哎了一聲道︰「誰說不是呢！我也不想的！可他們老也我作對，我也沒辦法啊！財路是我開出來的，他們跟著賺錢，分給我一點不是很正常嗎？現在他們不但不想給我分錢，還跟著我對著干，連長海這老家伙，都敢在我對面看酒吧，你說我能不打他們嗎？我就得打到他們怕，打得他們再也不敢和我作對了！」
我嘆了口氣道︰「你這麼做，不還是大家都沒錢賺！人家自己投資的錢，非得給你分一份，誰能服氣啊？」
厲少不服氣道︰「我要是不把路淌出來，他們投個屁的資啊？這個區的夜場，都是我開發出來的，第一家洗浴中心，第一家迪廳，第一家夜總會，都是我先拿到的牌照，可以合法經營的！」
我哦了一聲道︰「你別告訴我，你沒來這里投資之前，這里一家洗浴中心，一家迪廳都沒有吧？」
厲少解釋道︰「這個區五好先進居民社區，全是退休老干部，要不是我挨家挨戶地去做他們工作，日日拜訪，听他們這些老干部講課，你以為他們怎麼可能同意，我建這些娛樂場所啊！」
我恍然大悟，心里想著，這厲少還不是個二百五，嘴上說道︰「那你還真是勞苦功高啊！可你還是不能一直收他們錢啊？這也說不過去啊，就算你要收他們錢，你也得找個好點的借口不是？收他們個培訓費，什麼合作代理權之類的！這樣，要是查起來，你也能有個說法啊！像你現在這樣，這錢你收的心不安，理不得的！不但是非法收入，要是有人告你，你怎麼解釋得清啊？咱們做生意的人，到什麼時候就講究一個安全第一！」
厲少嗯了一聲道︰「你說得有道理啊，他們也這麼和我說的，我怎麼就听不進去呢，你說得我倒是覺得有道理！」
我笑著說道︰「那是因為他們都是撿好听的說，根本沒說到你的痛處，也沒人肯這麼推心置月復地說，說了，你可能還反感，要不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你自己也知道反省了，我說的話，你肯定也听不進的！」
厲少終于放下了芥蒂，真誠地說道︰「嗯，是這麼回事兒！兄弟，啊，不是，陳總，和我去其他夜場看看吧，多兄弟點建議！」
我笑著說道︰「你忘了我剛剛說的，找我咨詢要收費！」
然後哈哈大笑道︰「咨詢要收費，建議不用！那你請我去夜場好好玩玩！帶我這土包子去見識一下才行啊！」
厲少開懷大笑道︰「包你滿意！」
夜場的鶯鶯燕燕，我見的多了，從我開始工作，也接觸過了，歌舞升平的日子，我也是過了好多年，可不得不說，沈陽的夜場還是極具特色的，已經能跟上時代的主題。
我走進這個迪廳，由于時間還早，還沒什麼人來，但所有燈光都已經開了起來，只是音樂還沒開始播放，一只宇宙飛船直接吊在了天花板上，看這設計，還不是普通的裝飾品，整個舞廳十分的豪華，到處都是反光玻璃，卡座設計得也是十分高大上，都像吊在空中一般，成一個球型，全部是透明的，可以看見整場的所有人。
DJ台在舞池的正中央，上面有一塊超大的LED屏，里面正播放著一些美女，穿著性感的衣服，扭動著誘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