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愣了一下，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笑著說道︰「哪有上桿子的買賣啊？越是感興趣的東西，就越是要拖著它，不能讓對方看出我們的意向，這樣我們就取得了主動權！現在是我們給她們生意做，她們就這個態度，我能滿意嗎？憑什麼一定要給她們做啊？你就找不到更多的廠家了嗎？你啊，做事太心急了！」
寧寧委屈地說道︰「華信那邊都開始催了，讓我們盡快派人過去做實驗呢，現在廠家都定不下來，可怎麼做實驗啊？」
我哎了一聲道︰「這不還有時間呢嗎？不然干嘛給你們設兩個小組？多給自己幾個選擇，你就能找到更多的，即使沒有，這家路通也會主動再找咱們的，你怕什麼，現在有市場，你還怕沒有要啊？」
寧寧哦了一聲道︰「你是欲擒故縱，這個我懂！可人家剛剛說的也沒錯啊，你什麼都不說，咱們干嘛理你啊？上來就要見人家的總經理，人家大小也是幾百人廠的老總啊？」
我切了一聲道︰「這就是她們工作的失誤了，這是不是一次機會，一次很大很好的機會，她們呢，也不調查清楚，就這樣怠慢我們，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們的公司體系還不夠成熟，一家成熟的公司，完整的體系，就會避免這樣失誤！在萬眾，早在多少年前，我就……她們就定下了一條規矩，客戶無論小大，都必須一直對待，就是進來一個騙子，你也得認真地像對待你親爹親媽一樣！這就是完整的銷售體系!很明顯她們沒做到，而且做得很不好！」
寧寧頻頻點頭道︰「是啊，如果這次她們錯過了，估計的後悔死！那個小陳就是最大的罪人了！」
我嗯了一聲道︰「凡事不要急，越是這種情況，你越要讓自己靜下來，想想怎麼樣才能讓咱們得到利益的最大化，沉不住氣的人，永遠都是被動的！」
寧寧點頭道︰「我知道了，辰哥！那我們下一步就是等嗎？」
我搖著頭道︰「當然不是，我們要主動出擊！把我們可以進入的華信的事，報出去，但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就是僅僅限于這些大廠家！讓她們都知道，有一家貿易公司，可能進入華信，目前正在考察供貨廠家呢！」
寧寧有點遲疑地問道︰「這可怎麼做得到啊？」
我有點失望地說道︰「動動你的腦子啊！她們這些公司的銷售經理，要是但凡有責任心，有銷售，就會聞風而動，就像貓聞到魚腥味一樣！這消息怎麼放出去，你還不會啊？以同行的口吻，直接問她們廠家，不就行了嗎?再說了，就算我們自己不宣傳，路通的人，也會到處詢問的！等這事炒起來了，咱們就可以趁機壓價，坐收漁翁之利了！」
寧寧豎起大拇指夸獎道︰「辰哥高明啊！」
不出意外，路通公司的老總魏總，直接找到了寧寧，親自給寧寧打電話，說要見我。
我指著桌子上另一個廠家的圖片，寧寧馬上明白了過來說道︰「我們費總去了南充，還沒回來……啊，什麼？黃石化工？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沒說，就說那邊離重慶還近一點，成都這里遠，運費多很多！……啊？差不多？那家產品不行？這個我可以轉告……好的，等他回來我就轉告他……啊？現在就打電話，這不好吧？……他電話多少？這個真不方面告訴您，這樣等他回來，我馬上轉告他！」
掛了電話，我笑著稱贊道︰「做得好，馬上給這家南充的廠家打電話，我現在就過去談！」
南充的廠家第一反應和路通差不多，先是不相信，然後也拒絕讓我們現場參觀，等寧寧說出是華信後，急忙轉變了態度，不但邀請我們馬上過去，還主動要派車來接我們。
到了南充，他們的總經理過來後，卻遲遲不讓我們去廠家，而是準備帶我去吃喝玩樂一番，我當然不會禁不起這種誘惑，以身體不適拒絕了，如果不能參觀廠家，我們就打道回府了。
最後迫于無奈，他們只好讓我們去參觀，結果令我很失望，這廠家分明就是個手工作坊，我估計他們的產品大部分都是貼牌的！根本就不行！就委婉地說，我們回去考慮一下，讓他們等結果。
回去的路上，我責怪寧寧道︰「這怎麼都不調查清楚啊？就這麼個廠，我們怎麼可能和他們合作呢？」
寧寧解釋道︰「這廠家我也看調查過呢，是你剛剛看到了，就隨便說了出去的！」
我不悅地問道︰「這是誰調查的啊？」
寧寧猶豫著說道︰「是小何推薦的！」
我哼了一聲道︰「看出來了吧，這就是沒做功課！」
接著兩天，小蓉那組也給我拿來了兩家廠家，一家在成都的青白江，一家在自貢，這兩個廠家應該是听到了什麼風吹草動，都是以最高規格招待我，經過考察後，我們定了自貢那家和源添加劑作為備選。
這樣，兩家廠家，一組一家，都對自己選的廠家很有信心，就是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選擇。
這個星期是最後的限期，因為下一個星期一，就是要做實驗了。
為了這最後的勝利，她們兩個也是拼盡了全力，先是寧寧終于說動了去見了路通的老總魏總，魏總態度很誠懇，也主動承認了錯誤，說是自己馬虎大意，這段時間太忙，就沒太關注下面的銷售情況，所以，怠慢了我，對于這次合作他充滿了信心，和拿出了百分百的誠意。最後，還答應，這事如果做成了，不但會給公司區間費用，還會給我個人1個點的提成。
至于另外自貢的那家和源老板，是個老太太，誠意更是十足，初次見面，估計是從小蓉那里打听到我會抽煙，就先拿了兩條大重九我給，還帶了一瓶好酒，和一只手表，所謂是不惜血本啊！只是他她的專業性，就明顯不如路通了，在價格上和款期上，先是和我說了條件，還希望通過我，可以把條件放得更寬一些，當然答應我個人的回扣就比路通多了1個點。
星期六晚上，大家都在等待著，我的最後決定。
我一個人在辦公室里，思考了很久，然後找她們兩個組的人都進來。
我先是對著寧寧說道︰「你覺得我會選你們，還是她們呢?」
寧寧自信地說道︰「當然是我們組了，我們談的條件是最優惠的，廠家也是比她們的規模大，名氣大！」
我又看了看小蓉，小蓉同樣自信地說道︰「優惠都是相對而言的，這要看華信那邊開出的是什麼條件，我覺得不管怎麼樣，路通的價格肯定都會比和源的高，就單從這一點上看，利益最大化，我們肯定是贏了！」
我笑了笑說道︰「好像都挺有道理的！不過，你們要明白一件事！推薦誰，都是我們說了算，單從利益的角度上講，我們肯定會選擇價格便宜的！只要我們肯推薦，華信那邊就會用誰的！我查過了，這添加劑其實沒那麼復雜，都是成熟的廠家，做出來的東西都是大同小異的！」
寧寧馬上沮喪著臉說道︰「可我們也得為華信負責啊！一旦出了質量問題，不還是會找到我們，嗎？找大一點的廠家保險，最起碼她們不會拖欠我們的中介費！小廠家就不一定了，萬一有個幾百萬，說不定明天就跑了呢！」
小蓉氣憤地說道︰「和源也不是什麼小廠家，只是名氣不如路通而已，路通做的都是共建項目的材料居多，不像和源，專業做攪拌站的調價劑，專業性強啊！」
我制止了她們的爭吵，拿出了那本南充的廠家簡介問道︰「這家是誰調研的？」
小何舉起手答道︰「是我！」
我責怪道︰「你知不知道，這廠家和咱們一樣，就是家貿易公司啊？」
小何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啊！這公司不是我找的！」
我哦了一聲，順著小何的眼神望去，我看到了小蓉。
小蓉馬上變臉狡辯道︰「小何，你看我干嘛？我手頭上那麼多廠家，看你自己也沒找到合適了，就給你一家，我怎麼知道你沒去調查，就報了上去呢？」
小何委屈地說道︰「你當時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
小蓉急忙搶過話說道︰「我就是這麼和你說的，你自己說，找了這麼久，也沒知道一家合適的廠家，我想著幫幫你，就給了這家，你自己不去調查，現在還來責怪我了？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我放下了那本簡介，直接宣布道︰「不用再說了，這次我們就先推薦路通吧，寧寧你去通知路通那邊，明天準備材料，後天去華信做實驗！」
寧寧興高采烈地歡呼道︰「好 ！」
她們這一組高興地走了出去，小蓉這組非常的不滿。
我厚道︰「小蓉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其他人走了出去。
小蓉不忿地說道︰「我不服！憑什麼啊？就憑那一本簡介嗎？」
我點了點頭道︰「就是這份簡介！公平競爭懂嗎？」
小蓉帶著哭腔說道︰「我怎麼就不公平競爭了，是他主動和我訴苦，說自己找不到合適的廠家，我這邊剛好有一家，我就隨手拿給他了，誰知道他都不調查研究一下的！這不能怪我啊！」
我看了看她，看得她發怵為止，才緩緩說道︰「你要是沒有一點私心，你就不會解釋那麼多了！你干的這些事，幾十年前，我就干了過，這都是我玩剩下的，你覺得還有解釋的必要嗎？按照我以前的性格，你現在就該撿包裹走人了！不要以為你和寧寧是永遠的競爭對手，這次把你們分成兩個小組，只是為了你們能更快，更好的完成工作而已！你們始終還是一個部門的人，我還是要你們合作無間的，可你們還沒合作呢，就搞成這樣了，以後我還怎麼能讓你們在一個部門啊？」
小蓉這會不敢說話了。
我繼續說道︰「這事就過去了，以後別在耍小聰明了，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其實這次也做得的也很好，自貢這個廠家和你提供的其他幾家，我看了，都不錯！可惜，你真不該耍什麼心機！還有啊，我之所以選她們組的廠家，也不光是因為這一點！你好好想著，價格便宜的話，我完全還可以找更便宜的廠家的，何必找他們呢？
那個老太太第一次見面就送了那麼多東西給我，還提出了給我個人2個點回扣，這都是問題啊！既然我這里都有2個點，你那里是不是也有1個點啊？」
小蓉的頭低得更低了。
我知道我猜中了。
我緩和了一下語氣道︰「我不是批評你，這也沒什麼的？只是咱們兩個都給了3個點，那價格怎麼談啊？條件怎麼談啊？還不是什麼都是他們說得算，到時候就是他們控制咱們了，不是咱們控制他們的，我們要做的是完全控制廠家，把他們的成本壓到最低，我們的利益最大化，公司賺錢了，不就等于我們賺錢了，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們要分出去一部分給其他人，這也是他們應得的啊！他們也是付出努力的啊！」
小蓉緩緩抬起頭，已是淚流滿面地說道︰「我沒答應她的，我也不會要她的錢的，我真是只是覺得她公司的產品便宜，替公司多賺一點錢！」
我嗯了一聲道︰「這點我信！我就再個你一次機會，讓他們也去做實驗吧，結果出來了，如果的確不如人家，他們就沒話說了，你也好和那邊交差，不過，我可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在我面前耍小聰明，你就立馬走人！」
小蓉點頭道︰「不會了，以後絕對不會了，辰哥就我放心吧！」
當寧寧得知了小蓉的選的廠家也去參加實驗後，激動地找到我，質問我︰「為什麼她們選的廠家也要去做實驗啊？不是說，我們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