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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凌默。

他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開口,「……行,你就寵著你的小情人吧。我。不。去。」

琴酒倒仍是漫不經心的樣子,語氣卻冷了一分,「這可不是你能選的。」

南凌瞪著琴酒,他現在一看見對方那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就來氣。

不是,這件事明明你才是始作俑者吧,為什麼要找我背鍋?

你神經病吧?

自己多麼無辜啊,不就是放了個炸彈嗎。甚至都沒炸死人,就莫名其妙要去拉雪莉的仇恨了?

誰能比自己還慘?

南凌深呼吸了幾口氣,心思轉了幾圈,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變得正常,「要我去也行。」

琴酒耐心地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不過她要是受不住刺激,直接想不開自殺了可怎麼辦?」南凌身體前傾,一雙灰色眸子挑釁地盯著琴酒,「我可沒功夫擔心她的心理狀況。」

「那就別刺激她。」琴酒淡淡地說道,「她要是因為你的話有什麼閃失,你就滾回研究組吧。」

他頓了一下,突然勾起一個危險的微笑,「當然,是作為實驗體。」

南凌挑了挑眉,坐直了身體,「你也就會用這個手段威脅我了。」

只不過……雖然面上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內心卻已經快炸開了鍋。

誰不知道宮野志保馬上就要變小了,就這個時間點,沒準兒他過去談完話沒多久她就跑了,到時候自己豈不是要遭受這一份無妄之災?

要糟,這怎麼就突然有點危險了……

「……你倒是也別都怪我啊。」南凌嘆了口氣,決定示弱,「這還不是因為你要除掉宮野明美?而且她要是見了我,不管我說什麼她都肯定會受刺激的。」

琴酒仍然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只要你管住你那張嘴就行,別那麼招欠,剩下的事我會解決。」

能說出這種話,看來是對自己的本性了解不少了,不過……

南凌在心里冷笑一聲。

你解決?你能解決個屁。還不是讓人給跑了。

他想了想,決定等到雪莉真的跑了的時候再來冷嘲熱諷他一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嘖……行吧。看來我的反抗也沒什麼意義。」南凌攤了攤手,「現在嗎?」

「越快越好。」琴酒站起身往外走去。

南凌拍了拍衣服的褶皺,溜溜達達地跟著琴酒一起上了車。然後……毫無負罪感地留下了和黑櫻桃酒聊的正開心所以對他的離開一無所覺的安托萬。

等到安托萬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南凌給扔在這了之後,同一時間——

南凌剛好到達了宮野志保的實驗室。

「怎麼?還要一對一嗎?」南凌看了看到門口就停住腳步的琴酒。

「這是雪莉的要求。」琴酒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別在這浪費時間。

南凌嘆了口氣。

行吧,死就死吧。早晚的事。

他一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樣子,非常悲壯地邁步進了那間實驗室。

琴酒看著他的背影挑了挑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查特好像想給雪莉留下個好印象?

真是可笑,他是對他手上那些人命有什麼誤解嗎。

還是說……他對雪莉有什麼特別的興趣?

琴酒很感興趣地打開了監听器。

……而南凌只想一巴掌扇死琴酒,順便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對雪莉有興趣?拜托,他躲著走還來不及,他能有什麼興趣?難道他還能想親身體驗一下灰原哀特技——對黑衣組織專用雷達嗎?

吃飽了撐的?

他進去的時候宮野志保正湊在顯微鏡前不知道在看什麼,听到他推門的動靜之後也沒什麼反應,仍舊一心一意地做著自己的實驗。

南凌掃視了一圈,沒發現這里有別人,顯然是特地為他們留出了空間。

他又看了看宮野志保,對方仍舊一副要把他當成空氣的樣子。

行,不理我是吧。

南凌知道琴酒這個控制狂絕對會躲在外面偷听,而自己也想趕緊結束這件事,于是他漫不經心地開口,「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看你搞研究?」

宮野志保終于願意施舍他一點眼神了。她直起腰,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語氣冷淡得拒人千里之外,「你是查特。」

南凌的頭上冒出了一個問號,不知道宮野志保干嘛要問一句廢話,「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了,不然呢?」

不過盡管宮野志保盡力克制,南凌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聲音里的一點顫抖,大概是已經盡力在抑制自己的情感了。

嘛,畢竟是見到了自己的殺姐仇人,自己的姐姐還是以那樣淒慘的方式死去的,會記仇也是——

南凌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有無數槽點無處安放,仿佛有一群細腿兒草泥馬從心中的草原上奔過。

——根本不理所應當啊!有仇去找琴酒啊倒是!自己只是個炮灰啊,動手的計劃又不是自己制定的自己只是听令行事啊你找我干嘛?

冤啊,自己冤到六月飛雪慘比竇娥啊。

而且自己甚至都沒殺了宮野明美……

這波,這波好虧。

都怪赤井秀一。

以後等到他和安室透打架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在旁邊看戲,順便售賣瓜子飲料外加嘲諷拉滿,以氣死他為己任。

「你殺了我姐姐。」宮野志保的語氣篤定,看似冷靜理智。只是南凌覺得就算她下一秒就哭出來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對。」南凌沒必要否認這種事。

再說了,就算他現在直接喊冤說不是自己殺的,那……那也得她信啊。

宮野志保很明顯就不是在問他,只是在反復確定自己內心的決定而已……

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嘛,而南凌的預感告訴他接下來發生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嗯。」宮野志保點了點頭,眼不見為淨地從他身上移開了視線,盯著雪白的門扉緩緩開口,「琴酒,我知道你在听。」

南凌稍微動了動脖子。

就這?就這就完了?自己的存在意義就是為了這兩句話嗎?

琴酒不出南凌意料地沒有回應,大概是想看看宮野志保到底想干什麼。

「好。」宮野志保對著一片沉默的白色牆壁深吸一口氣,「想讓我回去做研究,可以。」

南凌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宮野志保就一只手指向他的方向,聲音中的顫抖終于抑制不住,仇恨與絕望破土而出——

「——但我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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