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拍完了這段高難度的戲份，收工的時候已經接近半夜12點了。
這幾天不停的反復重拍，讓劇組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些壓力，段澤也不例外。
而且由于他是主演，承擔著整段劇情最重的戲份，壓力比其他人還要更大一些。
今天終于把這塊硬骨頭給啃下來了，他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于是想喝點酒放松一下。
喝酒當然不能一個人喝。
于是卸完妝換好衣服後，段澤走到方遠身邊，試探性地問道︰「方導，等會收拾完片場，咱們一起喝點？」
方遠看了看他，笑道︰「段哥，你不是都感冒了嘛，還喝酒，不怕病情加重啊？」
雖然各種準備做得很周到，但接連淋了幾天的雨，段澤還是沒頂住，這兩天都有些感冒，好在不是特別嚴重，沒有影響到拍攝。
段澤拍拍胸膛，滿不在乎地說道︰「一點小感冒而已，不叫事。」
「哈哈，你還說呢。」方遠忍不住笑道︰「我記得昨天有個人擦鼻涕把鼻子都擦紅了，化妝的時候還要特意遮蓋，那個人該不會是你吧？」
「呃。」段澤撓撓頭，「方導，別在意這些細節嘛，反正明天又沒有拍攝任務，喝點酒不會耽誤工作的。」
剛才拍完戲後，方遠想著眾人這幾天都累得不輕，正好剩余沒拍的戲份也不多了，于是干脆給眾人放了一天的假。
只要別影響後天的拍攝，大家可以待在酒店里休息，也可以出去逛一逛，所以段澤才會說明天沒有拍攝任務。
方遠身為導演，其實比段澤這個主演的壓力還要大，畢竟段澤只需要顧著自己的表演，而他則要管著劇組上上下下的事情。
幾天的熬夜拍攝下來，他也覺得很累，喝點酒放松一下也好，于是答應道︰「行，段哥，那今晚我就陪你喝點。」
段澤高興道︰「好，就這樣說定了。」
方遠本來還想叫上姚曉茹等人，但想了一下，覺得沒這個必要。
兩人喝酒只是為了放松，人多了反倒增加束縛，索性就沒有叫別人，段澤連經紀人都沒帶。
等工作人員將場地收拾好，劇組便徹底收工了，兩人朝著片場外走去。
沒走一會，他們在街邊隨便找了一個燒烤攤，攤主也沒把眼前這兩個帶著口罩的男人認出來，只當是兩個普通的食客了。
點了一些燒烤和幾瓶啤酒後，兩人在角落處的桌子坐下。
燒烤還要烤一會，攤主先把冰啤酒給送上來了。
段澤扯下口罩，起開一瓶酒，給方遠倒了一杯，然後給自己也倒上，端起酒杯說道︰「方導，我先敬你一杯。」
方遠也把口罩摘下，笑道︰「什麼敬不敬的，段哥，咱倆踫一個就是了。」
「誒，方導，我真得敬你一杯才行。」段澤認真道︰「說起來，我是真沒想到。方導你看著年輕，可導演功力居然這麼深厚，跟你拍了兩個月的戲，我也是收獲頗多啊。」
他都這麼說了，方遠只好端起酒杯，應道︰「行，這杯酒我喝了。」
兩人踫了踫杯，都是一飲而盡。
一杯冰啤酒下肚，段澤頓時打開了話匣子，「方導，這段戲拍完以後，後面的拍攝應該就輕松了吧？」
「嗯。」方遠一邊倒酒，一邊回道︰「剩下的戲份不多也不難，順利的話，兩個星期左右就能殺青了。」
「還有兩個星期就要殺青了。」段澤忽然有些感慨，「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啊，一不留神兩個月就過去了。」
「是啊。」方遠心有感觸，環視這處街邊小攤，慨嘆一聲後緩緩說道︰「段哥，你可能想不到，幾年前我拍自己的第一部電影《彗星來的那一夜》，當時的殺青宴就是在這樣隨處可見的燒烤小攤上辦的。」
說到這兒，方遠忍不住笑了笑，「說是殺青宴，其實就是一頓夜宵而已。叫上劇組的人搓一頓燒烤就當殺青宴，我這估計是最寒酸的電影導演了吧。」
他不覺得自己的過往有什麼不能說的，也沒有為當時的窘迫處境感到難過或者辛酸。
說真的，那時候的他完全沉浸于電影夢想即將得到實現的喜悅當中，根本不會對自己的處境有什麼特殊的感受。
現在回憶起這一切，方遠倒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感慨那時的自己簡直是個傻小子。
當然，就算重來一遍，他還是會選擇那樣做的。
听完方遠的述說，段澤說道︰「寒不寒酸的我不知道，但我覺得燒烤攤和五星級酒店有時候也分不出什麼差別，至少燒烤攤上不會出現那麼多的爾虞我詐。」
方遠笑道︰「哈哈哈，這倒也是。」
段澤重新把兩人的酒杯滿上，「來來來，喝酒喝酒。」
「燒烤來了。」
沒過一會，攤主把烤好的串兒給端了過來。
兩人就著燒烤，一邊聊天一邊喝酒。
雖然明天不拍攝，但方遠作為導演還有一些雜事要處理，所以也不能喝多了。
于是一人喝了三瓶啤酒以後，這頓夜宵就算結束了。
回去的路上，段澤手里拿著牙簽剔牙，閑聊道︰「方導，咱們這部電影會放在什麼檔期上映啊？」
「我也沒想好呢。」方遠搖了搖頭，「本來打算的是暑期檔上映，但前期籌備用的時間多了一點。現在馬上就是六月了，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拍攝期，要趕暑期檔的話好像太倉促了，宣發上可能不太好開展。」
段澤掐著手指算了算，「對啊，就算一切順利，可等我們拍完都六月中旬了。再加上後期制作和送審，大概七月末才能完全搞定，要趕暑期檔的話確實有點倉促。」
方遠思考著說道︰「暑期檔應該是趕不上了，延後到國慶檔或者春節檔吧。」
聞言，段澤笑道︰「延後說不定也有好處，畢竟這部電影講的是珍惜時間，對于青年人來說，他們的感悟可能不是特別深，暑期檔未必是最適合的檔期。」
「哈哈，有道理。」方遠哈哈一笑。
兩人談天說地的閑聊，就這麼慢慢走回了劇組入住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