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當年爭搶的東西?」
陸川打量著眼前漂浮不定,仿若小精靈般,通體七彩斑斕,不過手掌大小的光影,滿面古怪之色。
無論怎麼看,這東西雖然模樣古怪,氣息也算得上不凡,可怎麼也不像是能讓兩大強者打生打死的至寶。
要說這東西是怎麼來的,當然是在此前,斬殺麓安之後所得。
可即便知道,麓安是借了此寶之能,才有那近乎堪比混沌魔獸的滔天偉力,仍舊讓陸川模不著頭緒。
實在,這東西太過古怪,怎麼看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可惜的是,麓安融合了這東西後,神智已然凌亂,即便是搜魂都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當然,也說不定是麓安自覺必死,早早提前湮滅了部分靈智。
這就不得而知了!
「有些熟悉……」
即便是潳靈主,語氣也有幾分不確定,透過陸川心神傳來的影像,其實與它親眼所見,別無二致。
可除了幾分熟悉之外,竟是想不起,這東西的來歷和用途。
「那這血湖呢?」
陸川瞧著問不出什麼,斜睨著已經干涸大半,咕嘟嘟冒著詭異氣泡,腥氣逼人的血色湖泊。
此時,里面正有二十三顆頭顱,在血湖面上起伏不定,七竅中肉眼可見的吸入著濃郁的血色煙氣。
仿若游龍般的煙氣,好似不由自主的沒入七竅之中,使得玄尸原本金灰色的體表,平添三分血色,卻並非人氣,而是一股血煞之意!
歷經數場大戰,這些曾經為陸川立下汗馬功勞,並且有其獨特靈性的尸衛,此時也只剩下這一半了。
但相較于初入此界之時,實力何止增強百倍?
現在,看似只是堪比巔峰靈寂大修士,實際上卻只是比靈主強者弱了一籌而已。
待得吸收完這血湖中的力量,不說堪比靈主強者,卻也絕對是同階中的佼佼者,憑借一身鋼筋鐵骨,無窮神力,必然是陸川最佳的幫手。
唯一可惜的是,損失過半之後的尸衛,組成的大陣也威能弱化不少。
而那一分獨有的靈性,卻是極難培養,若沒有特殊機遇的話,怕是災難組成當初那等陣勢了。
好在,陸川並非沒有辦法。
煉獄塔已是實打實的洞天靈寶,其內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只要時間充足,未必不能再塑造出這等特殊的尸衛。
當然了,即便不行,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普通煉尸代替,並且要有足夠的數量,以彌補質量的差距。
「這確實是本座遺留的力量!」
潳靈主語氣有些復雜難明,澀聲道,「通過你傳來的信息看,本座當年在此,怕是受了極重的傷勢,才留下如此多的力量。」
「還能收回去嗎?」
「你小子都要用來祭煉玄尸了,本座還怎麼收回?」
潳靈主沒好氣道。
聞听此言,陸川訕訕模了下鼻梁。
「這不是沒想到嘛!」
「哼!」
潳靈主冷聲道,「你拿去便拿去吧,這些力量摻雜了混沌之力,甚至已經融為一體,即便是我全盛之時,都未必能重新收為己用,更遑論是現在了。」
「但我還是好奇,你們當年,到底是為什麼打生打死!」
陸川打量著手中小精靈般的斑斕光影。
「哎!」
潳靈主嘆了口氣,似有唏噓,也有幾分不甘。
想想也是,堂堂靈主級強者,半步神靈的存在,記憶受損都不自知,當真是可謂可嘆。
嗚嗚!
就在此時,鬼哭狼嚎般的嗚咽聲乍起,好似無數指甲在耳畔剮蹭玻璃,又有陣陣模糊不清,又好似異常清晰,詭異到極點的影子憑空而現,在周圍梭巡開來。
「嗯?」
陸川眉頭大皺,模出一塊通體暗紅色的稜形玉石,其上隱有毫光一閃而沒,並無出奇之處。
但這東西,便是進入血魂川的魂引,乃是歷經天地變遷,陰邪之力洗刷,機緣巧合之下,才成型的一種陰屬性寶物。
隨身攜帶魂引,便可遮掩自身精氣神,規避此間混沌亡靈的窺視。
即便是此前連番大戰,也沒有暴露自身,足可見此寶極為不凡。
但現在,此寶卻並無異動,而周圍的混沌亡靈,竟好似聞著腥味的貓兒找了過來,必然發出了不同尋常的事情。
再看那血湖之中,此時已近乎干涸,獨留下方數十丈方圓大小的湖面,二十三頭玄尸沒入其中,仍舊在不斷吸攝湖中的血道之力。
但詭異的是,在這方小湖面中間,赫然出現了一個詭異的旋渦,好似深不見底,偏偏並無多大的吸攝之力。
就連在其中吸收湖中血道之力的玄尸,都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渾然未覺的吸收著力量。
「怎麼回事?」
久久沒有等等陸川說話,潳靈主都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你記不記得,除了和鹿靨大戰一場之外,還有沒有其它什麼東西?」
陸川看向湖泊內的旋渦,隱約覺得眉心突突直跳,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窺視自己,又像是里面要出現什麼。
「不好!」
可旋即,陸川勃然變色,心念一動,面色便即陰沉下來。
只因,就在剛剛察覺異常的剎那,陸川動念召喚那些玄尸,可原本如臂指使的尸衛,竟全然無動于衷。
就連自己釋放過去的神念,都如泥牛入海,沒有好似動靜。
「當年那一戰,我只記得和鹿靨死磕了一場,這老小子仗著是森藍上部出身,就敢跟本座叫囂,便想打死它來著!」
潳靈主尋思少傾,許久沒得到陸川回應,不由追問道,「怎麼……」
嗚嗚嗚!
話音未落,天地間風雲變色,日月無光,好似頃刻間便來到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異空間。
一時間,陰風大作,淒淒慘慘,更有影影綽綽的各種扭曲光影映入眼簾,好似要將所有生靈盡皆生吞活剝,端的是異常陰森恐怖。
但對于陸川而言,這些東西並不算什麼,他正死死盯著湖面中的旋渦。
瞳孔中,六臂菩薩不斷掐訣牽引,可每一次都無功而返,甚至震的六臂菩薩震動不已,好似受到了什麼東西的極力反抗。
「哼,裝神弄鬼!」
陸川眸光一寒,抬手凌空一點,便要出手,可卻僵立在半空,如臨大敵般,看著旋渦中漸漸凸起的暗影。
嗡隆!
隨著一聲如雷般的轟鳴,一方有如滾木,又似棺槨般的物事,自旋渦中轟然而出,漂浮于水面之上。
以陸川的眼力,一眼便看清,那暗沉沉的棺槨之上,楔刻著密密麻麻,令人目眩神迷的花紋,好似有一種奇異的力量,竟像是連視線,乃至心神都吞沒其中。
即便是以陸川現在的心境之前,都在瞬間感到一股不適,更遑論是其他人了。
「你確定沒有其它什麼了嗎?」
陸川神色凝重,心中沉聲問道,「這里面,貌似有一個了不得的家伙要出來了!」
轟隆!
好似為了驗證陸川的話一般,話音方落,便見那棺槨震動不休,仿若驚雷滾滾,其上無數繁雜的花紋好似活了過來般,頃刻間游走不定,化作一抹令人頭暈目眩的神秘光團。
而本就不多的血色湖水,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眨眼便看到了湖底,並無什麼特殊物事。
「哼!」
當陸川回過神來時,自己麾下原本忠心耿耿,如臂指使的尸衛,赫然眾星拱月一般,抬著那神秘棺槨,來到了近前,相距不過十丈。
以陸川之能,也不過是在對方來到近前時,才堪堪有所察覺,足可見其速度之快。
若非在十丈開外停下,陸川怕是率先就要忍不住出手了。
「棺材?」
听了陸川的敘述,潳靈主不禁心生疑惑,驚疑不定道,「本座又豈會閑的沒事,跟鹿靨那老小子搶一副……棺材……嗯?
你再詳細描述下,那棺材上的紋飾!」
「好……」
陸川正點頭答應,可當抬眼看去時,神色豁然一變,周身暗金色毫光涌動,擺出了如臨大敵的防御架勢。
嘎吱!
一聲仿若老舊木門,不堪重負推移的摩擦聲響起,赫然只見那棺槨嗡嗡震顫,棺材嘎吱一聲刺耳銳鳴,竟是自己打了開來。
旋即,便見一雙白女敕如玉,十指青蔥,指甲仿若豆蔻,渾然天成般的細長手掌,從中緩緩探出。
「怎麼會是人?」
饒是陸川心堅如鐵,早已見過了無數詭異之事,可還是被這一幕給驚的失聲。
只因為,那棺材之中,赫然坐起了一名約莫二八芳華,面容絕美,身著金絲軟甲,柔美中卻不失英氣的少女!
更令陸川倍感驚訝的是,此女渾身上下透著難掩的活力,就連破妄法目都看不出絲毫異常,分明就是一個真正的人族少女,絕非什麼妖魔鬼怪變化。
「咯咯!」
可當少女伸展懶腰,美眸半開半合,看到陸川的剎那,美眸不由大放光華,徑直飛出了觀察,直接撲進了陸川懷中。
以陸川的脾性,又豈會任由不知底細之人,如此接近?
可偏偏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更詭異的是,陸川心神感知中,不僅沒有察覺到絲毫惡意,反而心生親近之感的同時,身體上竟是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除了來不及之外,更有一種本心上的親近,這實在太過不同尋常!
「你是誰?」
可陸川還是硬著心腸,強忍心頭的別扭不適,推開了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