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煉獄塔滴溜溜盤旋不定,灑下猶如水幕般的銀白色光華,仿若銀河落九天,瞬間蔓延開來,籠罩了角蛩周身。
原本,其雙翼延展開來釋放的域之力,勾連了虛無,形成了一方近乎于領域的空間,就被麓安借祖靈之力抵消,如今面對煉獄塔的封禁,只能憑借自身力量去抵抗。
「休想!」
角蛩瞳孔中藍紅色光華大作,仿若魔神般咆哮而起,雙爪一揮,兩柄猙獰的倒鉤嗤嗤舞動,憑空劃出一道道人的虛白光線,好似要將天地都撕開。
可惜的是,但見銀白色光幕漣漪閃爍不定,好似即將承受不住而崩潰,卻依舊穩穩的將之罩住,而無法得月兌。
「卑賤的骨鼠,有種滾出來!」
角蛩厲嘯連連,一身氣息不減反增,好似即將爆發的火山,蘊藏著無與倫比的狂暴偉力。
「如你所願!」
煉獄塔下的銀白旋渦之中光華閃耀,一道瘦削身影漫步而出,正是手持凶刀斷頭台的陸川。
「哈哈哈,本座今日要逆戰屠靈!」
麓安狂笑而來,銀白漣漪自動讓出了一道豁口。
但見其本就高大的身軀,此時整個好似放大了數倍,身上更披了一套泛著淡藍色的骨質板甲,也不再是人立而起,而是真正的成了一頭骸骨巨鹿!
這正是靨部祖靈的真正形態!
而麓安,便是祖靈以自身本命靈骨,植入亡骨坑所化的嫡系傳承者。
正因此,其借用祖靈的力量,在一定時間內,幾乎可以擁有其全部的力量,甚至沒有任何副作用。
當然,這是對麓安自己而言。
想要借用祖靈之力,付出的代價之大,幾乎都是落在整個部族之上,所以輕易不會動用。
但這一次,因為陸川手持潳靈主的血源靈引,麓安又想突破骨靈之境,便不得不堵上一切拼一把。
「就憑你們兩個兩個雜碎?」
角蛩神色猙獰,驀然身形如電閃爍,須臾橫跨百丈距離,出現在麓安身側,猙獰雙鉤交疊成十字形,自極為刁鑽的方位切斬而出。
「呵!」
麓安冷冷一曬,面露不屑之色,毫不猶豫晃身而動的同時,一雙粗壯有力的骨質後腿,已是奔雷般狂踢而出。
轟 !
爆鳴如雷,寒光四射,聲浪席卷而開,兩道龐大身影一觸既分,在虛空中踐踏出重重波紋,赫然是不分上下。
「不可能!」
角蛩失聲驚呼,面露不可置信之色,似乎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全力以赴的一擊,竟然沒有傷到一個絕頂骨聖。
「哈哈哈!」
麓安狂笑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你終究不過是初階骨靈而已,本座不僅借用了祖靈之力,更動用了祖骨為甲。
沒有了域力的你,與本座之間,又能有多少差距?」
「什麼?」
角蛩大驚失色道,「你竟然敢褻瀆祖骨,就不怕……」
「哈哈,你們那些謊言,也就只能偏偏沒有出身的雜骨而已!」
麓安冷冷道,「忘了告訴你,我靨部祖靈,乃是出自聖部的上階骨靈級強者,又豈會不知道,祖骨延續,護佑部族之道?」
「好好好,本座竟然看走眼了!」
角蛩神色一厲,獰聲道,「既然你想跟這個雜碎一條道走到黑,本座便成全你們!」
!
話音未落,但見其周身涌現一陣陣令人頭皮發麻,仿若機擴般的盡數摩擦聲,竟是須臾之間,化作了一只足有數十丈大小,通體漆黑的巨型骸骨蝙蝠。
但與尋常蝙蝠不同的是,除了體型巨大之外,其赫然有一條碩長如蛇,密布詭異倒鉤的尾巴。
一時間,角蛩氣息狂漲三分,更平添一分猙獰邪意。
「小心了,這家伙怕是煉化了一尊絕頂強者的寶骨,雖然沒有完全吸收,卻也能借用幾分威能!」
麓安神色微變,凝重道,「而且,它的本命神通,與空間規則有關,極為難纏!」
「放心,關鍵時刻,我可不會拖後腿!」
陸川單手一壓刀背,神色鄭重道。
「死來!」
角蛩厲嘯而起,直撲麓安的同時,甩尾打出了萬千漆黑寒芒。
顯而易見,在它看來,靨部這位族長,便是主攻手,也唯有配備了祖靈之力和祖骨鎧甲的麓安,才有資格威脅到它。
至于陸川一介中階骨聖,哪怕手中凶刀異于尋常,也不過是極品寶器的層次。
沒有達到靈寶,根本不具備威脅它的資格。
而煉獄塔,卻並非攻擊型靈寶,至多就是輔助削弱自身域力而已。
所以,只要殺死角蛩,區區一個陸川,根本不放在角蛩眼里。
麓安當仁不讓,一馬當先,甩動四蹄,在虛空中踩踏出一道道光斑漣漪,頭頂如王冠般的猙獰犄角,轟然撞了上去。
叮叮!
那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淒厲光線的倒刺,瞬間如雨點般擊打在麓安的祖骨鎧甲之上,卻僅僅是留下了一個個青白相間的印痕,竟然完全沒有破防。
「吼!」
角蛩卻沒有退讓,雙翅架住麓安犄角的同時,張口吼出一股股肉眼可辯的聲波,猶如浪濤般席卷而出。
嘩啦啦!
令人驚怖的是,那堪比靈寶的犄角,竟是嘩啦啦作響,震顫不休,好似隨時都會崩碎一般。
「去死!」
麓安卻是雖經不亂,一身怪力爆發開來,生生頂的角蛩不斷後退,同時在犄角之上,匯聚起道道猶如雷電般的光弧。
轟隆!
須臾之間,兩股規則之力踫撞,化作一股股氣浪風暴,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生生沖擊的虛無空間漣漪激蕩。
兩道龐大的身影,登時爆退開來。
咻!
幾乎在同時,一道隱晦身影,無聲無息橫跨百丈,來到了不斷倒退的角蛩身後,凶刀斷頭台彷如一道黑色閃電,直取其腦後要害。
「等你很久了,蠢貨!」
角蛩陰冷一笑,蛇尾陡然一甩,伴隨著一陣嘩啦啦懾人銳鳴,竟是須臾狂長數十倍,猶如無窮無盡的鎖鏈般橫掃而出。
唰!
不等陸川近身,甚至無法躲避,便被一圈圈的蛇尾捆了個正著。
!
陸川揮刀狂斬而出,可以斷頭台的無匹鋒芒,也不過是在蛇尾之上留下一道道豁口,短時間內卻無法斬斷。
眼見著,越收越緊,似要將陸川生生困死在其中。
「哈哈,本座這蛇尾乃是取自一尊頂階骨靈強者的本命靈骨,又豈是一介小小的中階骨聖,能夠打破的?」
角蛩狂笑連連,陰聲道,「即便你能破壞這靈骨,又如何能突破本座的空間神通封鎖?」
「休得張狂!」
麓安再次沖了上來,猙獰犄角頂起陣陣狂風暴雨般的浪濤,將自身力量施展到了即至。
「哼!」
角蛩一邊收縮靈骨蛇尾,一邊不屑嘲諷道,「空有力量的蠢貨,若非你這身力量和祖骨鎧甲,本座只手可滅!」
「可惡,給我破!」
麓安視若罔聞,瘋也是的狂沖猛撞,不斷沖擊角蛩吼出的聲波,硬生生將之撞的不斷倒退,卻無法傷及其分毫。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本座再給你一次機會,跪下,祈求本座的寬恕!」
角蛩陰冷道,「否則,本座屠滅靨部!」
「做夢!」
麓安狀若瘋狂,好似絕望後的歇斯底里。
正常而言,它也確實應該如此。
原本信誓旦旦,要聯手屠靈的陸川,竟然這麼不濟事,短短片刻便被鎮壓,生死不由己。
現在,麓安只能舍命一搏,希望自己能夠創傷強敵的同時,更懷著一絲希冀,希望陸川是另有安排。
「既然如此,那你們便一起去死吧!」
麓安終于失去耐心,口吐聲波抵住麓安的同時,猛的一震雙翅,道道空間漣漪蔓延入蛇尾之中。
嚓!
幾乎在一瞬間,蛇尾猛的向內收縮,傳出一陣人的骨裂碎響,甚至能夠清晰看到,內里散落如渣的碎骨,還有那紊亂到肉眼可見的滾滾氣浪洪流。
「哈哈哈!」
角蛩仰天狂笑,口中噴吐的聲浪威能驟然狂漲三分,竟是生生將麓安沖的仰天而倒,旋即順勢而上,雙爪中的倒鉤如電光交錯而過。
嗤啦一聲人銳鳴,麓安胸前肚月復上交疊的粗壯肋骨,竟是應聲而斷,更有一股懾人的詭異力量,蔓延而入,直取其最弱的魂靈所在。
嗡!
就在此時,角蛩身後,一道隱晦神妙的嗡鳴閃爍,只見一團暗金色光線流轉而起,伴隨著一道道血線蔓延,須臾勾勒出一道瘦削人影,赫然正是陸川。
「死!」
陸川神色如常,手持黑刀,直取角蛩後腦勺要害。
「死的是你啊,無知的蠢貨!」
角蛩神色猙獰,順手揮舞雙鉤,生生將麓安劈飛,驀然轉身間,靈骨蛇尾已是如電竄起,再次將陸川捆了個正著,拉到近前,陰冷中透著不屑道,「你在黑血山脈,得了潳靈主的遺藏,又在鬼焰群山,死在本座手里一次。
真以為,本座不清楚,你是用了潳靈主的秘法——血劫命術,來替命的嗎?」
「所以啊,你既然知道了,還這麼蠢的找上門來,真是不知死活啊!」
陸川神色如常,不待角蛩如何反應,周身已是爆閃透著濃郁不詳之氣的妖艷血光,竟是轟然一聲,整個爆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