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清風徐徐,波光瀲灩,似有無形之手,波動了琴弦,使得神秘空間光華流轉,平添了一分莫測玄妙。
「哼哼,看樣子,那小子不怎麼听話啊?」
正品酒的雍容倩影,斜睨了憑空而現的魁偉身影道。
如果陸川在此,定會認出這魁偉中年,正是此前與他‘相談甚歡’的龍牙山主。
另一旁,正負手而立,遙望遠方,眸光古井無波的儒衫青年,也是轉過頭來。
「呵呵!」
龍牙山主失笑搖頭,有些無奈道,「確實是比想象中的難纏!」
「不過,以他的聰明,應該是答應了吧!」
儒衫青年雖然詢問,可語氣卻極為篤定。
「哼,就憑那小子的鬼機靈勁兒,怎麼會不答應?」
雍容倩影沒好氣道。
「哎,以這小子的脾性,就怕日後……」
龍牙山主略顯遲疑的看了兩人一眼。
「哼,老娘還怕他不成?」
雍容倩影一手掐腰,一手抓著酒壺,豪飲一通,傲然道,「他敢來,老娘就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呵!」
儒衫青年莞爾一笑,淡淡道,「就不怕你以後會吃虧啊!」
「開什麼玩笑,老娘會吃虧?就連你這個戀尸的變態,當年還不是著了老娘的道兒?」
雍容倩影好似炸毛的貓兒,罵咧咧道。
「是嗎?」
儒衫青年劍眉微揚,似笑非笑道。
「什麼是嗎?本來就是!」
雍容倩影似受不得激,隨手丟下酒壺,擼起袖子,露出白女敕如藕般的玉臂,嚷嚷道,「來來來,好多年沒打一架了,今天就做過一場,免得別人以為老娘怕了你個變態!」
「阿菇!」
龍牙山主趕忙上前幾步,苦笑對儒衫青年道,「冥兄,你知道她就這脾氣,何必呢?」
儒衫青年搖搖頭,繼續看向遠處天際,不再說話。
「哼哼,怕了吧!」
雍容倩影得意的揚了揚頭,攝過酒壺,仰頭咕嘟嘟便灌,盡顯英姿颯爽,豪邁之氣不輸男兒。
可只有熟悉她脾氣的人才知道,剛剛那一幕,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心虛的不行。
「哎!」
龍牙山主苦笑不已,話鋒一轉道,「不說那個讓人來氣的小子了,還真讓你們說著了,那家伙,真的盯上他了!」
「哈,老娘早就知道啦!」
雍容倩影得意道。
「冥兄,你怎麼看?」
龍牙山主沒有理會這個耍酒瘋的婆娘,轉而看向一旁的儒衫青年。
「還能怎麼看?」
儒衫青年頭也不回,淡漠道,「這不是早就料到的事情嗎?」
「也是,若那家伙沒有盯上這小子,才是怪事!」
龍牙山主點點頭。
「嘿,那小子要是死在那家伙手里,樂子可就大了!」
雍容倩影古怪一笑,眼眸中滿是幸災樂禍之意。
「你……」
龍牙山主手撫額頭,無奈道,「是,那小子要是死了,就稱了你的心意,你就滿意啦?」
「我也不想啊!」
雍容倩影雙手一攤,聳聳肩道,「要怪,就怪他的命不好嘍,反正又不是我下的手!」
「你……這……」
龍牙山主拿她沒辦法,搖頭道,「冥兄,你意下如何?」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儒衫青年依舊沒有回頭,語氣如常道,「從始至終,我們不也是什麼都沒有做過嗎?」
「安啦,你就是操心太多,才會死這麼早!」
雍容倩影渾不在意的擺擺手,看著龍牙山主越來越黑的粗狂大臉,笑嘻嘻道,「要我說,什麼都不做,管它洪水滔天,與我何干?」
「可是……」
龍牙山主舉起手,好似做錯事的小學生,弱弱道,「我給了他一份修煉心得,還有冥兄那一部《天息冥胎經》傳給他了?」
「啥玩……嗝?」
雍容倩影傻愣愣看著龍牙山主。
「你……」
儒衫青年愕然轉身,唇角蠕動,干巴巴吐出兩個字,「糊涂!」
「那怎麼辦?要不……我現在去拿回來?」
龍牙山主縮了縮脖子,試探道,「反正,以我的實力,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那小子絕不會發現任何端倪!」
「這話你自己信嗎?」
雍容倩影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道。
「你呀,英明一世,糊涂一時!」
儒衫青年面露無奈。
「哼,是糊涂一輩子才對!」
雍容倩影卻不放過龍牙山主,繼續無情補刀,「依我看,還不如听老娘的,否則也沒有這些破事!一萬年拉 ,老娘愁的皮膚都月兌水了!」
龍牙山主眨了眨眼,心說現在是關心皮膚問題的時候嗎?
「算了,給了也就給了!」
儒衫青年擺擺手,颯然道,「左右,那家伙已經上鉤了!」
聞听此言,兩人面容肅然。
「那家伙會上當嗎?」
龍牙山主不由問道。
「會不會與否,還重要嗎?」
儒衫青年淡淡道。
「嘻嘻,還是你這變態看的開!」
雍容倩影笑吟吟道,「盡人事,听天命,該做的都做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也……也只有如此了!」
龍牙山主遲疑剎那,頷首道。
……
與此同時,瑯琊福地中。
「《天息冥胎經》?」
陸川翻閱著得自龍牙山主的修煉心得,本以為會得到一整套系統的修煉指點,卻不曾想入眼是這樣一部神秘莫測的功法。
修行至今,陸川看似沒有走多少彎路,但實際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磨礪,只有他自己清楚。
一尊洞天大能的修煉心得,絕對能讓陸川省卻無數苦功,哪怕兩者修煉的道途並不相符。
單憑乾陽劍君的傳承,就能從三心菩薩那換得《不淨菩薩經》,就可以知道,一尊洞天大能的修煉心得是何等正規。
更遑論,還是龍牙山主這等,在洞天大能中,都可以稱得上強者的存在了!
但這部《天息冥胎經》,只是一看名字,就有一股濃濃的幽冥殿傳承氣息撲面而來。
再粗略瀏覽一番,哪怕只是看了個開頭,陸川就已經能夠篤定。
這就是屬于幽冥殿的傳承功法。
確切的說,與幽冥殿功法同出一源,也就是來自那位神秘的冥帝!
「龍牙山主到底什麼意思?」
陸川撓了撓頭,不由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說,龍牙山主一直在遮掩,他和另外幾位的關系,可現在又幾乎是擺在了明面上,就差直接跟自己說,他跟冥帝相交莫逆。
最差,也是這場布局中的下棋人之一。
若放在往常,也就罷了,可偏偏這里是瑯琊福地。
萬載以來,在瑯琊十三家的記載之中,幽冥殿和五仙教,便是對這方洞天,最為覬覦的‘壞人’。
可現在,瑯琊福地的庇護者,洞天大能龍牙山主,卻跟冥帝相交莫逆。
這開什麼玩笑?
怕是說出去,鐵證放在面前,瑯琊十三家之人都不會相信。
畢竟,沒有龍牙山主的支持,他們根本撐不到現在。
但陸川直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比真金還真。
「這些老怪物,到底在圖謀什麼呢?」
陸川揉了揉眉心,通過所知的一切,瘋狂推演所有線索。
可惜,依舊如一葉障目,好似有一層薄霧,遮掩了一切,無論這霧氣看似隨手可以揮散,卻偏偏就是看不真切背後的真相。
一股郁結之氣,凝聚于陸川心頭,久久不散。
若非他心性極為不凡,不說會為之發狂,失去理智,起碼也會失了平常心。
「絕不可能是單單為了人族強大,增加幾個洞天大能,弄出這麼大動靜,人族在皇天大陸又不算最弱,必然會吸引不少目光,尤其是來自妖族的注視。」
輕吸口氣,陸川緩緩壓下心頭躁動,眸光不斷閃爍,「難道與那神秘的妖皇有關?」
可無論怎麼想,人族這邊弄出個逆轉規則,重演洞天的事件,怎麼看都與妖皇不沾邊,哪怕會引來妖族注意。
畢竟,這位主兒,可是能搏殺洞天大能的存在。
甚至于,按照陸川的猜測,為了不引起其它大勢力或族群的警惕,妖皇有意收斂了自身行蹤,沒有肆無忌憚的彰顯強大實力。
所圖,就是遮掩自身,能夠隨意斬殺普通大能者的恐怖實力。
而面對這樣的存在,即便多出幾尊人造大能者,怕是也根本無濟于事,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算了,這些與我無關,至少不是現在的我,能夠參與的事情!」
陸川向來不喜歡鑽牛角尖,再次拋開了這一縈繞心頭的難題,轉而全部注意力,落在了《天息冥胎經》上,不由雙目放光,「這部功法,即便不是那位冥帝所傳,也是極為了不得的功法!
而且,僅僅開篇,便有由死轉生的莫測威能,當真是神乎其技。」
陸川也沒有相當,只是看完開篇,便有如此收獲,令其心潮澎湃,久久難以平復。
「我以不化骨之身,修持《不淨菩薩經》,以神為本,觀想自身,重演血肉之軀,此法絕對可行!」
略作推演,陸川已是目中神光湛湛,瞳孔深處,隱現一尊灰白色坐蓮虛影,透著詭異陰森之象,「可是,我終究是失去了血肉精氣,如無根浮萍,憑空想象,做不到無中生有。
但這《天息冥胎經》,卻能彌補我的不足,重新凝練一縷先天胎息,並以此化作自身最根本的生機。
若再借此,以《不淨菩薩經》,重演血肉之軀……將不再是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