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大殿為什麼會關閉啊?」
「竟然沒有提前布告,有沒有搞錯啊,我們商行還有急事!」
「可惡,瑯琊十三家近來行事,越發霸道了!」
浩陽城內,繁華如昔,雖經歷了一次動蕩,卻好似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卻在近日突然關閉了傳送大殿,使得一些來往之人,不得不逗留在城中。
其中有交易往來的商戶,也有外出游歷的瑯琊福地武者,亦或是有其它目的的武者。
但無論如何,都被擋在了傳送大殿外,無人能夠進入瑯琊福地。
鑒于此,眾人也只是發發牢騷,卻不敢真的如何。
瑯琊十三家雖然算不得真正的頂級勢力,可到底執掌了一方福地,背景深厚,一般勢力根本不敢招惹。
即便有人想要動粗,下場怕是會更慘。
而且,哪怕真的有人想要圖謀不軌,企圖通過傳送大殿進入瑯琊福地,也只有兩個結果。
要麼是被傳送陣中的陷阱,送入空間亂流而死,要麼就是根本無法使用傳送陣。
後者還好,若是前者,那可真的是尸骨無存了。
以瑯琊十三家這等大勢力的行事風格,對于敵人,怕是早就準備好了最狠毒的陷阱,等著敵人上鉤了。
「傳訊殿中,瑯琊十三家,已經開始封閉福地通道!」
而在城中某處角落,一名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冷聲吩咐手下。
「是!」
那手下根本沒有多言,即刻執行命令,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風格,顯得越發雷厲風行。
如這般情形,城中不知有多少處如此,甚至有更多消息,通過各種隱秘的渠道,傳向了四面八方。
這還只是隱藏在水下的大鱷。
那些看不清形勢,亦或者察覺到異樣的武者,卻是動了歪心思,準備在這個節骨眼上,狠狠撈一筆。
短短半天,往日里多年不曾出現的動蕩,隨著一次小小的搶劫,彷如瘟疫般蔓延開來,並且有向全城蔓延的趨勢。
如此猛烈的變化,不僅僅是有人想趁亂撈一筆的問題,怕是也少不了有心人的推動。
可惜是,平素來往于城中的巡防軍、暗衛等等防護力量,好似沒頭蒼蠅般,完全沒有了以往的精準調度。
雖然依舊保持著訓練有素的作戰水準,可沒有帶頭的指揮,甚至就連城防大陣都失去了控制,自然難以控制城中愈演愈烈的亂象。
……
與此同時,浩陽城外,一處無人知曉的隱秘所在,一行上百人,面容肅穆的看著上首一名中年大漢。
「機會來了!」
但听此人擲地有聲的揚手大喝,冷聲道,「十三家竊賊的末日,就在今天,我們將迎回屬于先祖的榮光,瑯琊福地屬于我們瑯家!」
「奪回瑯琊福地!」
眾人齊聲吶喊。
「肅靜!」
大漢雙手虛按,面色沉凝道,「你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便是破壞福地中的規則壁壘。
這樣做,雖然有損福地根基,卻能在最短時間內,打開足夠多的通道,讓有心之人進入其中。
不用擔心這些人會佔據瑯琊福地,這一次,沒人能從我們手中搶走祖地。」
隨著大漢話音落下,便有人從旁走出,將一件件明顯特殊煉制的符或器具,分發給在場的每一個人。
「這幾樣東西,便是用來暫時破壞規則壁壘的寶物!」
大漢隨意解釋了一番使用方法,再次叮囑道,「記住你們的任務,不惜一切代價,只有重新奪回祖地,我們的兒郎子孫,才能重新獲得先祖的庇護!」
「三叔,開始吧!」
說著,大漢沖一旁的老者點點頭。
「現在,每個人獻出一滴本命精血!」
從旁走出一名骨瘦如柴,雙目卻炯炯有神,乃至隱隱放光的老者,點指院中早就搭建好的祭壇狀高台,「開始吧!」
早已陷入對于未來美好憧憬的狂熱幻想中,眾人根本不疑有他,紛紛上前,運功逼出了一滴對于武者而言,異常珍貴的本命精血。
嗡!
隨著上百滴蘊藏了磅礡元氣的精血,落在祭壇之上,若隱若現的血色符文,好似活了過來一般,游走在虛無之中。
詭異的是,這些血色符文扭曲蜿蜒間,竟是在虛實之間穿梭不定,神異非凡。
「血脈為引,洞天重開!」
那干瘦老者雙目放光,顯得異常興奮,竟是不惜代價的將自身真元,灌注入這明顯不凡的陣法祭壇之中。
不知是什麼原因,祭壇貌似沒有出現,預想中的效果,使得幾名一直暗暗灌注之人,面色隱隱有些難看,甚至是坐立不安。
「你們一定要成功啊!」
干瘦老者面色慘白的回頭看了一眼,好似做出了什麼決定,竟是一步上前,踏入了還未開啟的陣法祭壇。
「三叔……」
那大漢勃然變色,猛的踏出一步,伸出的手卻停在半空。
「哈哈哈……」
干瘦老者長笑如雷,干癟皮囊好似充氣的氣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開來。
眨眼間,便如篩子般泄氣,噴出的卻是濃郁的血色霧氣。
嗡!
但隨著血霧越來越濃郁,游走于虛實間的符文,也越發凝實,漸漸組成了一道好似接通了神秘所在的血色拱門。
「三叔!」
看著化灰而去的干瘦老者,大漢虎目含淚,猛的一揚手,「去!」
嗖嗖!
話音未落,等待多時的眾人,沒有絲毫耽擱,紛紛如離弦之箭,沖進了血色拱門之中,眨眼消失不見。
「諸位老祖!」
看著漸漸閉合的拱門,大漢猛然轉身,看著院中深處現身的幾道蒼老身影,眼瞳漸漸被血色充斥。
「阿良啊,現在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只要我們能夠成功,不僅能收回祖地,更能重新立于世間!」
「瑯琊福地,終究是我們瑯家的,沒人能夠阻止!」
好似知道大漢要說什麼,幾道蒼老身影傳來幾句擲地有聲的嘶啞呼喊,彷如宣誓般鄭重的承諾。
「一萬年了啊……」
大漢滿口鋼牙咬的嘎 作響,虎目含淚,雙拳緊握。
……
與此同時,在天倉古域上方,一處縹緲無常的所在,正有三道虛實相間的身影,相對而坐。
「哼,你這家伙,還是如此神神秘秘,就不能現出本體嗎?」
一道雍容華貴的倩影,雖看不清面容,可僅憑空谷幽蘭般的聲音,哪怕是嗔怒,卻是引人無限遐思。
「冥兄,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而在其左手旁,一名身著麻袍,雖然端坐,卻異常魁梧的中年,看著對面,不無感慨道。
「龍兄踏出了那一步,當真是可喜可賀!」
那是一道令人如沐春風,哪怕僅僅是站在那里,便有如畫般風景的儒雅俊逸男子。
「嘁,走出這一步又如何,連命都搭上了!」
那倩影似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又似惋惜,還有一分悵然無奈。
「哈哈!」
那魁梧中年爽朗一笑,隨手一揮,面前多了三個酒壇,灑月兌道,「做下這等人神共憤之事,若還不死,那就太沒有天理了!」
「嘿!天理?」
儒雅男子隨手取過一個酒壇,拍開泥封,咕嘟嘟灌了幾口,豪邁的擦了擦嘴角,淡淡道,「若真有天理的話,我們怕是早就該死了!」
「哼哼,大好的日子,說什麼死不死的?」
倩影似有不滿,卻也沒有拒絕,同樣抓過酒壇喝了口,撇撇嘴道,「龍牙酒,一點都沒有變!」
「怎麼會沒變呢?」
魁梧中年也喝了兩顆,搖頭晃腦,拍了拍腦門道,「是啊,萬年了,酒該是越醇越香才是,沒有變才是真的怪事!」
「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儒雅男子淡淡道。
「可是,我們等了萬年,真的算是爭朝夕嗎?」
倩影幽幽道。
儒雅男子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哈哈,冥兄啊,難得你也有被問倒的時候!」
魁梧中年爽朗大笑,拍著膝蓋朗聲高歌,「大風起兮雲飛揚,我欲……」
「行了行了,就你這嗓門,都快死了,跟號喪似的!」
倩影沒好氣的斜睨了中年一眼,撇嘴道,「先說好,我家那不省心的丫頭,自作聰明,背著我去找那個小家伙,日後怕是會有不小的麻煩。
你要死不死的,這件事得給老娘我解決了,否則……哼哼!」
雖然話沒有說透,可話中威脅之意,卻是溢于言表,任誰都听的出來。
「阿菇啊,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魁梧中年雙手一攤,粗豪大臉上滿是苦笑之意,「我都快死了,能有什麼辦法?
這事兒啊,還得著落在冥兄身上!」
「哼,我不管,這家伙整天神神道道的,我不放心!」
倩影耍賴道。
看著女子小兒女般的姿態,魁梧中年倍覺心累,卻也無法拒絕這唯一的請求,不由看向儒雅青年。
「放心好了,那小子雖然滿心戾氣,但經此一劫,應該會明白很多事理!」
儒雅青年淡淡道。
「哈!」
倩影被氣笑了,指著儒雅青年,憤聲道,「你是讓我,把我家姑娘的命,交給一個看心情的家伙手中?」
「算了算了!」
魁梧中年苦笑擺手,無奈道,「這件事交給我,總歸是要見一面,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吧!」
「哼哼!」
倩影撇過螓首,沒有繼續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