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三心菩薩看著面前的兩人,沒有半點好臉色。
想想也是,堂堂靈寂大修士,竟然拿兩個神藏人仙毫無辦法,說出去怕是會笑掉同階的大牙。
但這卻是事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普殊身上有佛寶舍利,就跟個刺蝟似的,對于由佛入魔的三心菩薩而言,堪稱天克。
若是不想,三心菩薩別說強求,便是傷害普殊都做不到。
而陸川,更是單憑本身實力,也能在手底下支撐個百十招,僅僅弱了一線的怪物。
雖然三心菩還有底牌,可想到傳聞中,陸川身上還有一件洞天靈寶,哪怕不相信陸川能夠催動這等至寶,卻也沒有了之前的硬氣。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最直接好處。
陸川雖未突破靈寂,卻已然有了與靈寂大修士面對面的底氣,至少自保有余。
當然,最多也就是面對三心菩薩這等境界的強者。
再強的話,只能逃跑。
若是如犴唐那等巔峰靈寂大修士,哪怕是有煉獄塔護身,也是極為凶險。
「也就是說,菩薩想要那珈藍舍利?」
听了普殊傳音之後,陸川已經了解了前因後果,心中也不免唏噓。
未曾想,數年前一面之緣,竟是永訣。
那廣繡老和尚,怎麼看也不像是壞人,而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現在,卻是因一場劫難,身陷囹圄,連靈隱寺都遭了劫。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普殊雙手合十,垂首口宣佛號,「還請施主幫忙,助我月兌離魔爪,前往大佛寺求助,小僧不勝感激。」
「哎呀,你這小和尚,倒是會說話!」
陸川頗為無語,不由搖頭道,「你怕不是忘了,我們之間本無仇怨,你師父卻在臨走之前,坑了我一般。
在你眼里,我就是以德報怨的人嗎?」
「施主乃是正義之士,大大的好人……啊!」
普殊捂著腦門,眼淚汪汪。
縱然已經是神藏人仙,可被陸川這一腦瓜崩打下來,依舊頭暈腦脹,刺痛不已。
「你全家都是好人!」
陸川沒好氣罵道。
想他出道至今,殺伐無數,竟然也有被發好人卡的待遇。
但這好人卡卻是萬萬要不得的!
尤其是和尚嘴里說出來,那可真正開過光的嘴,真要應驗了,陸川哭都沒地兒說理去。
「施主,這是師父下的評語,他……啊!」
普殊辯解的話未說完,腦門上又挨了一下,眼眶都紅了,直勾勾盯著陸川,分明就是問,為什麼又打我。
「普殊啊,你師父沒救了!」
別說隔著十萬八千里,即便近在眼前,陸川也不會救一個給自己發好人卡的和尚。
「施主,我師父不會說謊的,他說你是好人,你一定會幫……啊!」
「小和尚,你路走窄了啊!」
陸川摩挲著光頭,陰測測道,「菩薩當面,你都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把你打入拔舌地獄啊?」
「嗚嗚!」
普殊想要辯解,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好似被一只無形大手捂住了嘴巴,急的差點掉眼淚。
「你們在搞什麼鬼?」
三心菩薩看的心煩意亂,沒好氣道。
「菩薩明鑒!」
陸川略一拱手,淡笑道,「在下听聞,菩薩佛學廣博,不知可曾听聞過五禪經?」
「好小子,野心倒是不小,你竟然想修持不淨觀?」
三心菩薩冷冷一曬,面露不屑。
想他是何等佛法修為,即便由佛入魔,卻也對佛門諸般功法耳熟能詳,信口捻來。
陸川口中的佛門五禪經,便是安般、不淨、慈心、觀緣、念佛五種佛門禪宗至高禪經佛意。
每一種,都是佛門真經級佛經傳承,皆有其獨到的傳承法門。
即便是如三心菩薩這等曾經的佛門佛子,也只是听聞,並未得傳真經佛典。
但這並不妨礙,他從中看出什麼。
更遑論,陸川不化骨的真身,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根本瞞不過他的法眼。
「菩薩慧眼如炬!」
陸川也不隱瞞,坦然承認。
「你這一身不化骨,乃是正宗邪魔外道,這是想要由魔入佛?」
三心菩薩目中殺機大熾,氣息隱隱波動,似乎真的動了殺意,「若真是如此,你若直接投入大佛寺,本聖保證,你一定會得傳不淨觀!」
「哈哈!」
陸川失笑搖頭,淡淡道,「菩薩說笑了,若在下真去了大佛寺,得傳不淨觀是真,怕也從此失去自由,甚至失了本心,這就非我本意了!」
「你倒是看的通透!」
三心菩薩冷冷一曬,不屑道,「那幫禿驢就從來不干好事,缺德事都做淨了,偏偏喜歡做好人,而且就有那麼多蠢貨喜歡捧臭腳,哼!」
陸川不置可否,沒有接茬。
兩世為人,他對于宗教,不說看透,也算知根知底。
單說這佛教,本意確實是導人向善,這一點毋庸置疑,奈何傳教之人本身心有雜念,歪曲了佛意,使得誤會越來越多,到最後都理不清了。
所以,陸川從來不會加入什麼勢力或教派,自由自在,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有那些個狗屁倒灶的事兒。
至于三心菩薩所言的由魔入佛,雖不中,亦不遠矣。
當然,陸川不會說,三心菩薩也永遠猜不到。
就像是,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
「哼!」
三心菩薩見陸川沒有接茬,眸光微閃,不知想到了什麼,佯裝無意道,「小子,我勸你死了這條心,不淨觀乃是大佛寺真傳,除非你誠心拜入佛門,否則此生無望。」
「不見得吧?」
陸川微微一笑,淡淡道,「听聞菩薩當年叛出佛門,也曾有過不小的機緣,而且是佛敵八難之一,以菩薩的人脈交情,弄到不淨觀,算不得什麼難事吧?」
「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三心菩薩面色轉冷,陰測測道,「不過,本聖即便能弄到不淨觀,與你又有何關系?
亦或者說,你拿什麼來換?」
「珈藍舍利!」
陸川一指普殊,冷聲道。
「施主,你……」
普殊登時急了,可話未出口,便被再次封禁,只能干瞪眼。
「嘿!」
三心菩薩嘿然一笑,面露不屑,「不是本聖看不起你,縱然是本聖也不敢觸及珈藍舍利,你唷憑什麼敢空口白牙,說能取得此寶?」
「我只問,菩薩答不答應交易?」
陸川淡漠道,「至于如何得到,這就不關菩薩的事情了!」
「呵呵!」
面對陸川不軟不硬懟回來的釘子,三心菩薩眯了眯眼,寒聲道,「本聖知道你有一件洞天靈寶,但憑你的修為,根本無法催動此寶,釋放全部威能。
你也不用在本聖面前故弄玄虛,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但本聖告訴你,那珈藍舍利乃是一尊佛門大德所留,比之你曾得到的巽雷道晶也不遑多讓。
甚至于,其中蘊藏的佛門真意和力量,尤有勝之,堪稱一尊靈寂大修士苦修多年的全部力量,即便是本聖,也奈何不得。」
「我也很好奇,菩薩已經由佛入魔,這珈藍舍利乃是佛門至寶,難道菩薩洗心革面,準備重歸佛祖座下?」
陸川淡淡道。
「小輩,你在挑釁本聖嗎?」
三心菩薩面色陰郁道。
這小輩一口一個‘菩薩’,一直戳他的心窩子,若非對方有靈寶護身,他早就翻臉了。
但佛也有火,更遑論他這尊魔了!
「哈!」
陸川打了個哈哈,笑吟吟道,「直說了吧,菩薩想要這珈藍舍利,怕不是為了其中的佛元,而是其中的佛意,想要逆推佛意,來補充自身魔意。
不知,在下說的可對?」
「哼!」
三心菩薩微微仰首,雖然沒有說話,可意思卻表達的一清二楚。
顯而易見,三心菩薩經驗老道,老奸巨猾,陸川也不差哪兒去,甚至更精明一分,早就看出了端倪。
「這樣吧!」
陸川略一沉吟,正色道,「我與這小和尚的師父,雖然有分齷蹉,但好歹也是故人,自然不能強搶其寶!」
「哼,說了這麼多廢話,你是在消遣本聖嗎?」
「菩薩莫要動怒,且听在下說來!」
陸川也不急,淡淡道,「此前,在天倉古域,在下偶得一份傳承,乃是數千年前,乾陽劍君所留。
菩薩欲得珈藍舍利,彌補自身魔意,在下願以劍君傳承,換取不淨觀。
想來,這乾陽劍君的傳承,哪怕與佛門大德的佛意有所不同,但大道殊途同歸,其中妙理不凡,足夠讓菩薩更進一步了!」
「乾陽劍君?」
三心菩薩微愣,訝然道,「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劍君傳承洞府陷阱,是你小子干的?」
「哈,適逢其會而已,菩薩勿要听信謠言!」
陸川摩挲了下鼻梁,掩飾尷尬,趕忙道,「菩薩覺得如何?
在下可以道心發誓,劍君傳承絕不會保留,只為換取佛門不淨觀,于菩薩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哼!」
三心菩薩面色一陣變幻不定。
誠如陸川所言,乾陽劍君乃是有名的君級大修士,其道必然直指洞天,比之一顆珈藍舍利,絕對珍貴不止一籌。
雖然有些與自身所學不合,可于三心菩薩而言,劍君傳承不僅能自用,還能換取更大的好處。
他可不是陸川這等小輩。
在听到陸川所言時,腦海之中,已經閃過了幾個‘老朋友’,該從他們手里,換取何等更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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