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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結繩巫咒

城主府東院,昏暗密室中,詭異莫測的各色流光,彷如活物般涌動不休,映照在牆壁上,顯化出一個個扭曲抽象的影子,彷如洞開了一座幽冥地獄的大門。

那奇丑無比的如龍兄,此時正盤坐于地,面色出奇的平靜,頗有幾分寶相莊儼之象,唇角翕動間,似乎念念有詞,默誦著什麼玄妙晦澀,常人難懂的咒語。

在其腳下,擺放著三個巴掌大小,稻草結成的小人,上面淋滿了血漬,還有鬼畫符般的符紙,用褐色釘子穿刺。

噗!

驀地,其中一個草人驟然一顫,其上邪意的暗紅色毫光一閃,竟是整個崩潰開來。

「嘿,娘子,看來這家伙有些來頭!」

如龍兄大小眼驟然開闔,詭異的墨綠色瞳光一閃,彷如餓狼般盯著地上的兩個草人道。

「哼,若是簡單的話,瑯琊十三家又豈會付出那般大代價,請我們出手?」

藍姑嬌媚輕哼,美眸微閃道,「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待會可一定要小心,前往別收不住手。」

「娘子放心!」

如龍兄丑臉說不出的柔和,轉而又是一冷道,「姓姜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咱們差點就著了他的道兒,若非多了一個心眼,怕是就讓他給瞞過去了!」

「確實如此!」

藍姑俏臉微寒,似想到了什麼一般,銀牙一咬道,「本來憑一縷氣機,就很難推算目標,姓姜的竟然還敢有所隱瞞。

若是咱們不知就里,直接用結繩術推演,怕不是已經收到反噬了。」

「娘子所言不錯!」

如龍兄點點頭,嘿笑道,「虧得姓姜的不知道,目標雖然修有煉尸之法,卻與幽冥殿沒多少關系,至多就是得了些許煉尸之法的皮毛。

若非如此,姓姜的也不會付出那般大代價,還得給咱們賠笑臉。」

「哼哼,你這家伙,可別得意忘形,瑯琊十三家能有今天的興盛,並且牢牢佔據瑯琊福地,也不簡單!」

藍姑伸手點了如龍兄額頭一下,全無媚態,反而說不出的嚴肅道,「待得此間之事一了,咱們立刻離開瑯琊福地,我總覺得,那家伙不簡單!」

「娘子所言極是,能讓廣繡禿驢避而不見,即刻退走之人,又豈是簡單之人?」

如龍兄頗為認同,絲毫不覺得自己身為神藏人仙,便能穩操勝券,「那幫禿驢貌似寬厚,可從來不是什麼寬宏大量之人!」

「好了,閑話少說,咱們做完這筆買賣,即刻走人,可不能讓瑯琊十三家之人抓住機會,把咱們當刀使!」

藍姑白了他一眼,頓時媚態橫生。

「嘿嘿,娘子瞧好吧!」

如龍兄笑容驟然斂去,雙手屈指連彈,氤氳流光似雨點,在面前尺許範圍內流轉不休。

嗡!

剎那間,一個半尺方圓,彷如粗陶般的黑黝黝陶盆中,漣漪水光蕩漾,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冒出來一般。

噗!

但不等那流轉不休的光華凝形,陶盆外沿的一個草人,已是再次崩潰,步了前者後塵。

「還真是有些門道啊!」

如龍兄眸光微寒,探手入懷,竟是直接抓出了四個相近的草人,用一個巴掌大小的褐色葫蘆,澆灌上鮮血。

很快,五個草人齊齊一顫,血光相連,好似化作了一體,牽引著一道莫名的光澤,不斷注入陶盆之中,使得那氤氳流光的漣漪,漸漸有了凝實之象。

「天地草木,皆為吾眼!」

如龍兄閉目掐訣,雙手緊貼眉心,驀地一聲爆喝,並攏的雙手,直點陶盆。

嘩嘩!

小小陶盆中的水面,竟有波濤起伏之象,更是漸起隆隆轟鳴,卻被一抹奇異的毫光,死死束縛在半尺方圓之內。

如龍兄的眉心,更是有神光綻放,彷如天目開闔,映照入陶盆之中,抹平漣漪,一抹奇景漸趨凝實。

 嚓!

但不等如龍兄看清,陶盆竟是發出 嚓脆響,一縷奇異的波動,從裂縫中蔓延而出,更是沖擊的整座密室隆隆作響,似有天崩地裂之象。

更可怖的是,原本作為姜同喻這尊神藏人仙閉關的密室,布置了無數玄妙陣法,此時好似有一雙無形大手,隨意波動,使得陣法毫光紊亂到了極點。

「不好,這是天機反噬!」

藍姑驚怒交加,玉手一抹發簪,已是化作一柄奇形寶劍,瞬間刺入了光華萬丈,彷如太陽爆發般的水盆之中。

嗤!

頃刻間,好似泄了氣的皮球,那萬丈毫光找到了宣泄口,竟是在眨眼間散盡,只余下一個四分五裂的陶盆,水漬絲毫不見,五個草人,已是化作飛灰。

「你沒事吧?」

藍姑顧不得心疼寶物被毀,趕忙扶住了滿面血污的如龍兄。

「無妨,只是受到了輕微震動!」

如龍兄渾不在意的抹了把臉,可本就奇丑無比的大臉,因為血污,更顯猙獰丑陋三分,惡狠狠道,「這家伙還真有些門道,竟然僅憑氣機反噬,就能毀我術法和寶物,怕是有奇術傍身啊!」

「對方怕是有些來頭啊,不然不會敢找上瑯琊十三家,而且是抱著不死不休的目的!」

藍姑美眸中憂色一閃,略顯遲疑道,「要不,咱們推了這活兒?」

「娘子,就怕咱們推的了,走不出瑯琊福地啊!」

如龍兄苦笑道。

「實在不行,找聚寶樓說項?」

藍姑道。

「瑯琊十三家和聚寶樓本就有齷蹉,咱們若是壞了規矩,落人口舌,更是沒有借口了!」

如龍兄嘆道。

「難道只能用結繩巫咒?」

藍姑俏臉微沉,美眸中滿是陰郁之色。

「咱們這次怕是被瑯琊十三家給坑了,也怪咱們貪心,廣繡那老禿驢,怕是早就看出了些許端倪,才匆匆離去啊!」

如龍兄搖搖頭道。

「哼,實在不行就拼一把,咱們的結繩巫咒,也是大阿姑親傳的大巫術,難道還會輸給一個區區半步神藏?」

藍姑眸泛獰光,狠聲道,「老娘就不信了,對方還能是什麼老祖親傳不成?」

「娘子放心,左右不過是一個半步神藏,若事不可違,咱們及早抽身便是!」

如龍兄大小眼一轉,冷聲道,「大不了,把替身人傀用了,我就不信,憑咱們兩個神藏人仙,會被一個小輩難住。」

「好!」

藍姑這次沒有遲疑,驀地玉手一探,將密室角落中的一男一女抓到近前。

「師父、師娘,饒命啊!」

一男一女面色慘然,掙扎不已,卻哪里是神藏人仙的對手?

「哼,養你們這麼大,也是該你們盡孝心的時候了,否則,要你們何用?」

藍姑冷冷一曬,屈指在兩人眉心一點,啪啪兩聲,便在兩人額頭貼了一張詭異的血色符紙。

緊接著,如龍兄取出兩個枯草編織的手環,給兩人戴上。

做完這些後,藍姑又拿出一個與之前破碎陶盆近乎一樣,卻高了一寸,隱有玉色的陶盆,重新倒上了大半盆清水。

「開始吧!」

藍姑螓首微垂,玉手驀然一抖,便見一條丈許長,拇指粗細,好似尋常青草編織的繩索出現,其上系了六個疙瘩,縫隙里似有奇光閃耀。

話音未落,如龍兄再次施展秘術,不同上次的是,此番直接一口精血噴在了陶盆之上,化作玄妙符文,融于其中。

嗡!

剎那間,漣漪震顫,血光再現,只是紊亂到了極點,又似不斷有石子灑落其中,漸起層層漣漪。

與此同時,兩個被制住的男女,也是顫抖不休,好似發了羊癲瘋。

「天地草木,皆為吾眼,巫祖在上,開我法眼!」

如龍兄吐字如雷,渾身巨顫,雙手並攏掐訣,狠狠一點陶盆,眉心處血光迸射,似有符文流轉,竟是頃刻化作一只扭曲的詭異眼楮。

血色毫光自眼楮中迸射而出,直入陶盆之中,里面的血色紋路,好似受到牽引一般,漸漸抽象虛化,轉而又有化實之象。

嗡嗡嗡!

但就在凝實之際,似又受到什麼力量的反抗,使得水面漣漪再起,整個陶盆也震顫不休,似乎下一刻就要如之前一般崩碎。

「哼!」

藍姑冷哼一聲,玉手一抖,青草結繩如蛇蜿蜒,須臾纏繞陶盆一圈,一端已是沒入漣漪之中,似與血色光線相連,與之交織成一副詭異的畫面。

隨即,便有一團浮光掠影般的物事,在血色毫光中,被草繩一端拖著,緩緩付出水面。

啪啪!

只是草繩驟然一顫,竟有草線崩裂,頃刻便潰散小半。

藍姑俏臉一變,毫不猶豫解開了一個疙瘩,但仍舊無法阻止草繩崩潰,繼而一連解開了五個,才堪堪緩解住崩潰之勢。

草繩一端,竟是只剩下絲絲縷縷,牽扯著那浮出水面的物事,赫然像是一塊石頭。

兩人面面相覷,皆能看到對方布滿血絲的眼中,那無比的錯愕,似乎沒有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但很快,兩人便是滿目驚駭,乃至恐懼,如避蛇蠍般撇過頭去,更是身形倒轉,似要離開平日里愛護有加,時時擦拭的陶盆。

嗡!

詭異的灰褐色毫光微閃,那有如石頭般的光影上,竟是浮現了無數光點,托舉著石頭虛影的草繩,頃刻間寸寸斷折,彷如被無形之火沾染,瞬息化作飛灰。

視若珍寶的陶盆,亦是直接崩碎,兩個培養多年的替身人傀,眨眼干癟枯槁,無邊惡意充斥密室,纏住了兩大神藏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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