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張玉柏怒吼一聲,終究沒舍得丟棄到手的寶物,僅僅虛晃一招,便再次全力出劍,斬斷十數根鬼爪蔓。
「張師兄救我!」
其余三人都快撐不住了,其中一人,已被數根鬼爪蔓糾纏住,甚至還有美人柳的枝條飛舞到近前。
強如一品絕頂,也扛不住兩大妖物的撕扯,他的下場,幾乎已經可以預見!
若張玉柏心如鐵石,放棄救援三人,憑他的實力,絕對可以全身而退。
而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
當那人求援不成,張玉柏猶豫了剎那之後,這個同伴就被鬼爪蔓和美人柳枝條徹底捆住。
嚓!
一記凌厲劍光揮灑如電,須臾在方圓十數丈內盤旋而過,斬斷數十根鬼爪蔓和大片柳條。
「走!」
張玉柏厲喝一聲,飛身而起,縱掠如電。
這位出身頂級豪門,演武院上院武子中的天才,怪物之一的一品上絕頂強者,終究沒有心狠手辣到讓同伴殿後。
在施展出絕學飛凌劍法,斬出一片空檔,讓另外兩個同伴得以喘息之際,便展開身法,率先向外躥去。
錚!
但僅僅躥出數丈遠,一縷刀光斬落,無聲無息貼到近身,凌厲鋒芒,更是刺激的張玉柏渾身汗毛直豎。
「不好!」
張玉柏心頭狠狠一跳,手底下卻是不慢,瞬間提劍劈斬。
鏘!
刀劍錚鳴,金鐵踫撞交擊的火星迸濺,滾滾距離崩散間,無形光波橫掃而出,兩道人影齊刷刷倒飛而去。
只不過,張玉柏直接落入了鬼爪蔓的攻擊範圍,偷襲者卻是站在圈外,冷眼旁觀。
「陸川,你個畜生!」
張玉柏怒火中燒,破口大罵,已然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大晉通緝犯,演武院的背叛者!
可惜的是,陸川根本不在意,就這麼看著,三人再次陷入苦戰。
唰唰!
鬼爪蔓狂舞不休,美人柳枝條糾纏,交織成一片詭異而錯綜復雜的大網,將三人籠罩在內。
形勢岌岌可危,即便三人展現出不俗的默契,依舊陷入了困境。
「陸川,你也是演武院武子,我等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苦苦相逼?」
張玉柏很不想求饒,可生命威脅之下,不得不拉下面皮。
他還年輕,還有美好的未來,更有遠大的目標,絕不願意這般憋屈的死去。
但陸川根本不為所動。
「張師兄,怎麼辦?」
那高大青年心中惶急,身上幾道血淋淋的鞭痕,冒出的血都是墨綠色,顯然是中了劇毒。
很快,他就要支撐不住了!
張玉柏面色陰沉,俊臉近乎扭曲,他也無計可施。
自幼身為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等憋屈?
「張師兄,活下去!」
那話不多的俏麗女子,臉色蒼白如紙,回望一眼,露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笑顏,轉而便義無反顧的揮劍,任由鬼爪蔓纏身,竟是只攻不守。
那一眼,有不舍,有絕望,還有眷戀與希望!
「含香!」
張玉柏目呲欲裂,提劍上前援手,卻被眾多鬼爪蔓和柳條攔住,一時不得前進。
錚!
清冷劍光如月華普照,行雲流水般的倩影,在妖物鉤織的詭異羅網下游弋,竟是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威能。
彷如雪遇驕陽,數十條鬼爪蔓直接斷裂,大片柳條崩散,赫然比之張玉柏手持玄劍,威能都更勝一籌。
「陸川,我要你的命!」
張玉柏怒喝如雷,縱劍如風,瞬息橫跨十數丈,凌厲劍光片片如風刃盤旋,兜頭籠罩向陸川。
「張師兄等……」
那高大青年張口求援,卻發現遭受如此重擊的鬼爪蔓和美人柳,攻勢驟然一緩,趕忙緊隨而上。
「呼……」
陸川眸中寒芒爆閃,吐氣開聲,倒拖龍吟刀,驀地縱身而起。
當!
刀劍交擊,狂暴無垠的氣浪橫掃而出,這一次,兩人誰也沒有退。
「吭!」
張玉柏悶哼一聲,唇角溢血,眸中隱現瘋狂,不要命似的揮劍狂斬,全然不在乎防御。
陸川也是不甘示弱,渾然不顧氣勁透體,震動髒腑,引得傷勢復發。
兩人不要命的硬撼硬架,狂暴無垠的氣浪在方圓數十丈內,掀起陣陣風暴,攪碎了一切。
「張師兄救……」
那拼命逃出來的高大青年,還未站穩,甚至沒來得及上手偷襲下陸川,亦或者從未想過,便被兩人交手的余波,震的連連爆退。
唰唰!
鬼爪蔓再次席卷而來,勾連住腳踝,任他砍斷一根,便有兩根,甚至更多纏繞上來。
呼救聲連連,卻傳不進已然狂怒的張玉柏耳中,亦或是視而不見。
「啊……」
短短片刻,慘叫聲戛然而止,血淋淋的尸體,被拖拽回胡泊,鬼爪蔓依舊在岸邊搖曳,似探頭探腦的窺視著什麼。
「死來!」
驀地,張玉柏厲喝一聲,滾滾凌厲風卷般的劍光呼嘯而出,圍繞著陸川盤旋不定,似要將他撕成碎片,千刀萬剮。
叮叮當當!
但隨著陸川周身淡金色毫光涌現,體型猛的擴張一圈,雨打芭蕉般的金鐵脆鳴,火星迸濺,竟是毫發無損。
張玉柏瞳孔一縮,只覺頭皮發炸,毫不猶豫轉身便走。
這位有著‘飛凌劍君’美稱的一品絕頂劍客,身法在此時展露的淋灕盡致,幾乎在一步數丈,彷如瞬移般,留下一連串殘影。
「現在想走,不覺晚了嗎?」
陸川大手一揮,瞬間震散了漫天劍光,腳下輕輕一點,便如離弦之箭,瞬間出現在張玉柏背後,一刀劈斬而下。
「我跟你拼了!」
張玉柏亡魂大冒,猛不丁轉身,舉劍格擋。
當啷!
一聲刺耳金鐵錚鳴,玄兵寶劍好似發出哀鳴,震顫不休,竟是直接月兌手而飛。
轟!
泛著金光的大手,幾乎覆蓋了張玉柏半個胸膛,直接按進了胸腔里,森然肋骨刺出了兩邊。
「噗……」
張玉柏口吐鮮血,混雜著不知名的髒腑碎塊,眼神黯淡中透著絕望與後悔,跌落向湖邊。
他不僅大意了,更是太過自負,明明察覺到不對勁,卻依舊選擇出手。
手持玄兵,堪比半步先天的戰力,卻成了埋葬他的元凶!
嗤啦!
五指如鉤,巨力破甲,瞬間撕碎了軟甲內襯,一把抓走了那如玉如石的翠金色蓮花。
「呼……」
陸川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周身淡金色毫光斂去,高大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收,眨眼恢復原狀,冷冷看著被鬼爪蔓纏住了張玉柏。
「陸川,你不要得意,你會死的很慘,你一定會會死!」
張玉柏沒有大吼大叫,神色顯得異常平靜,任由鬼爪蔓將自己纏成了粽子,拖進了胡泊。
「我在地獄等……」
「我已身在地獄!」
陸川面色如常,看也不看那把珍貴異常的玄兵寶劍,轉身向小院後方掠去。
不多時,來到一處小樓前。
嘎吱!
略作停留觀察,確定沒有什麼異常後,便推門而入。
雅致小院,小小的花圃中,幾種奇花異草爭奇斗艷,好似有人在常年打理。
陸川走上前查看,發現這些花草並無奇特之處,放在外面的話,僅僅是比較鮮艷和少見。
房門沒有上鎖,退開門扉後,簡潔的正堂落入眼簾。
小樓不高,只有三層,陸川拾階而上,很快便搜索完,確定沒有任何危險。
正準備離去時,陸川身形陡然一僵,面色劇變。
「嗯?」
卻見一道倩影款款而來,挎著一個花籃,坐到了梳妝台前,對陸川視而不見,恬靜的臉上,透著舒適安逸。
陸川很快放松下來,他已然確定,這並非是什麼幽靈,而只是一道類似海市蜃樓般的殘影。
只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力量作用,導致多年前的一幕,印刻在了房間中。
女子很細心,很溫柔,收拾著花籃。
她竟是一位藥師。
陸川屏息凝神,看著女子的所作所為,最終目光停留在床榻一角。
那里,是女子放置隱秘事務的暗匣。
里面是幾個香囊,還有一封信,香囊依舊散發著淡淡馨香,似有靜心凝神之效,信上的自己娟秀,點點滴滴,訴說著少女的情愫思念。
但讓陸川注意的是,信上赫然提及了玄陰玉蓮。
似乎,這是一個比較狗血的故事。
只不過,與陸川並不相干。
信上言及,玄陰玉蓮就快成熟,少女會帶著此寶,與心愛之人在約定的地方見面,然後遠走高飛。
可惜,這一切都未成行。
否則的話,玄陰玉蓮就不會留在湖中,而這封信和香囊,也不會沒有寄出。
「原來此物是用來凝煉神魂,鞏固天橋玄關的至寶!」
陸川目中奇光閃耀,摩挲著形如如意般的玉蓮。
而且,極為珍貴!
雖然不知道張玉柏是如何知道此地,又為何以前沒有人摘取,但現在都是他的了。
「時不我待,雖然現在使用此寶有些浪費,但我受心魔困擾日久,早一天擺月兌,也能盡早應對可能出現的凶險!」
陸川打定主意,就地盤膝而坐,將玉蓮置于掌心之中,按照信上所寫的法子,運功牽引藥力煉化。
短短片刻,便見玉蓮上毫光隱現,升騰起裊裊煙氣,隨著陸川的呼吸,進入髒腑之中,轉而煉化後,導入眉心祖庭,壯大自身神識。
修為到了他如今的地步,已然知道了有關先天宗師的幾大條件。
除了自身修為境界,最重要便是神識、玄關天橋和武道神意,這被稱為先天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