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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施舍

「啊……」

淒厲慘叫劃破夜空,伴隨著各色流光閃爍,漸漸化作絕望哀嚎戛然而止,訴說著這一戰是何等慘烈。

「混賬!」

「集合列陣!」

「不要亂!」

任由幾名半步先天強者如何呼嚎厲喝,可在各種凶猛異獸或毒蟲的沖擊下,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縱然這些騎兵,幾乎都是上三品,甚至一品絕頂佔了不小的一部分,可面對如此恐怖如天災般的獸潮,依舊顯得太過渺小。

尤其是,混雜在沙塵風卷中,無色無味的劇毒,更是讓他們戰斗力大減,卻偏偏讓異獸毒蟲越發嗜血狂暴,悍不畏死。

當一頭頭體型巨大,堪比一品絕頂的異獸首領出現時,已然注定了這支百人精銳騎兵的敗亡。

更遑論還有不知多少,隱藏暗中伺機而動,擁有王者血脈,堪比半步先天的恐怖存在。

「撤!」

「突圍!」

「走……」

當一頭堪比半步先天的異獸或珍獸按耐不住,沖擊本就搖搖欲墜的防御陣型後,幾名半步先天領隊,咬牙切齒的做出了決定。

可惜的是,想要月兌離獸潮,僅憑他們的力量,也需要付出天大的代價。

即便是五名半步先天領隊舍下其他人,聯手突圍,可依舊要面對體型龐大的異獸襲殺。

吼吼!

一頭頭恐怖巨獸現身,瞪著有如星辰般的猩紅眸子,嗜血如狂的攔住了五名半步先天的存在。

起初,五人聯手,還能出其不意的重創率先出手的同階異獸。

但龐大的體型,賦予了同階異獸超卓的生命力,幾乎不可能被輕易斬殺,除非如此前一般,陸川出其不意的情況下。

就是這稍稍阻止的片刻,便有數頭堪比半步先天的異獸狂跳而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到這等地步都不出手嗎?還是說……」

陸川相隔十數里之遙,冷冷觀望著眼前慘烈的一幕,絲毫不為所動的查看周邊。

可惜的是,即便這隊騎兵損失慘重,依舊不見任何援兵現身。

呼!

一陣風吹過,冷冽寒意,似乎讓星辰都暗淡無光,人影裊裊不見蹤跡。

「走……」

悲憤怒嘯中,四名半步先天聯手突圍,一人慢了半拍,被兩頭巨獸圍住,發出不甘嘶吼,很快便淹沒在風沙與陣陣獸嘯之中。

吼吼吼!

五六頭同階異獸緊追不舍,天上地下,無處不在的攻擊,拖慢了四人的速度。

不知是不得已,還是跑不掉,又有一人離隊,陷入無休無止的獸潮之中。

即便如此,三人依舊不得月兌,實在是太多了。

不僅僅是同階異獸的強悍攻擊,還有層出不窮的各種異獸圍追堵截,哪怕是拼盡全力突圍,依舊受到了極大干擾。

眼見要沖出包圍圈,便被悍不畏死的異獸生生堵了回去。

「滾開!」

當一人厲聲怒嘯,不計代價,施展絕學全力沖殺,生生震開了攔路的同階異獸之際,一縷無匹鋒芒,伴隨著懾人心魄的龍吟席卷而來。

昂!

龍吟錚鳴,在其準備趁機月兌離包圍的剎那,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斬落。

「不……」

厲聲怒嘯戛然而止,整個人僅僅跳起一半,便被重斬生生劈落。

吼!

巨獸怒嘯,蜂擁而上的異獸,淹沒了絕望怨毒的嘶吼怒罵。

「畜生!」

「你根本不是人!」

其余兩人見狀,恨不得將陸川生吞活剝,可詭異的是,獸群好似對陸川視而不見一般,繼續向他們涌來。

亦或者說,陸川不知動用了什麼手段,竟是讓各種異獸將他當做了同類。

但此時此刻,已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

當陸川隱于獸群之中,再次消失不見時,兩名半步先天強者,已然明白,心生絕望。

若是單打獨斗,他們都有信心拿下陸川,即便後者身負玄兵寶甲。

可借助異獸,伺機偷襲,根本不硬踫硬的陸川,無疑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不得好死!」

隨著最後一人的怨毒咒罵,被淹沒于獸群之中,這一隊精銳騎兵,已然全軍覆沒。

陸川仿佛局外人般,看著獸潮將騎兵盡數吞沒,人的吞咽聲,僅僅持續了半刻鐘,便既消弭。

放眼望去,夜空下的沙漠,除了干涸冷冽的血漬外,就只剩下沾染了斑斑血跡的鎧甲或兵刃,竟是半塊骨頭都沒有剩下。

吱吱!

蠍皇探出頭來,肆無忌憚的揮舞大螯,好似在宣示主權一般。

伴隨著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窸窸窣窣,便見數以百計,最小巴掌大,甚至達到尺許長青褐色或黑色的蠍子爬出。

一個個染血的瓷瓶,在蠍群簇擁下,堆積到了陸川腳下。

「去吧!」

輕撫蠍皇頭頂,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卻讓陸川感到久違的溫暖。

吱吱!

蠍皇在左手背上,來回爬動,好似有些煩躁,但最終還是向陸川揮舞大螯示意,然後跳進蠍群之中,眨眼消失在沙塵上。

「快了,還差一點!」

陸川深深看了遠處的黑暗,身形一閃,消失無蹤。

……

 !

雙旗鎮東來居後院,驀然傳出一陣沉悶轟鳴,緊接著便是飽含怒意的低吼。

「這個畜生,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劉沛一張老臉鐵青,身邊案幾化成了齏粉,在其一身雄渾內氣沖擊下,不斷盤旋飛舞,卻被臨近之人的力量盡數壓制。

「應該是五毒教的手段!」

林正峰面無表情的放下茶杯,冷聲道,「當年的五毒散人,在十萬大山外圍,就曾用過類似的手段,害死了江南無數豪杰!」

「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繼續追殺此子!」

另有一人問道。

「這等叛徒逆賊,豈能放過?」

劉沛眸光一寒,冷眼看向對面,默不做聲的老者道,「梁兄,此子是你的弟子,總該說句話吧?」

「叛國者誅!」

梁同書眼瞼都沒抬一下。

「嘿!」

劉沛冷冷一曬,不無嘲諷道,「你在說自己嗎?」

「劉沛!」

梁同書面色微沉,冷聲道,「你想現在做過一場嗎?」

「怕你不成?」

「好了!」

上首一人淡漠擺手,古井無波道,「人是要殺,但不是現在!」

「楊師佷的意思是?」

林正峰道。

「此子手段毒辣,行事毫無底線,既然出現在黃昏沙漠,想來不會放過那處所在,我等靜觀其變即可!」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

不知此人是什麼人,竟是讓劉沛不敢忤逆,但見此人緩緩掃過堂中之人道,「此間之事關系重大,想必諸位應該都明白,為了區區一個溝鼠般的賊子,沒必要勞師動眾,耗費心力。」

「是,謹遵王爺鈞旨!」

堂下之人,無論修為高低,竟是盡皆俯首听令。

就連林正峰這位,剛剛就職演武院院主的半步先天,也是微微頷首,一副馬首是瞻,言听計從之意。

「散了吧!」

這位王爺擺擺手,目光掃了眼梁同書,淡淡道,「梁兄留下!」

言罷,所有人,包括林正峰在內,須臾散去。

「王爺有什麼吩咐?」

梁同書面無表情道。

「梁兄,你我相交多年,有些話不用多說,你應該明白!」

王爺緩緩起身,不疾不徐道,「此子心胸狹義,睚眥必報,肆無忌憚,必須除掉!」

「呵!」

梁同書冷冷一曬,淡漠道,「若他出現在我面前,我也會毫不猶豫一掌拍死他!」

「希望你說到做到!」

王爺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

「辰龍!」

梁同書驀然低喝,不無嘲諷道,「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從不後悔!」

這位王爺,也就是昔日的辰龍,如今的楊辰,朝廷新晉冊封的英武郡王,頭也不回的離去。

「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

驀地,一道黑白分明的倩影,突兀出現在堂中,赫然正是鶴婉君鶴夫人。

「你又想如何?」

「喂,不要這麼沒人情味好不好,又不是我背叛了武盟?我現在跟你一樣,都是階下囚,好不好?」

鶴婉君沒好氣道。

「哼!」

梁同書勃然拂袖,陰沉道,「不要以為我不清楚你在打什麼主意!」

「那你倒是說說,我打的什麼主意?」

鶴婉君也不生氣,見梁同書不說話,自顧自道,「還是那句話,你幫我,我幫你,現在武盟已經沒了……」

「放肆!」

梁同書低喝一聲,面容扭曲,近乎厲鬼般道,「天尊他老人家還活著,你……」

「活著又能如何?」

鶴婉君柳眉一挑,面紗下的美眸似寒星般閃爍懾人光芒,「皇室的力量,那天你也見到了,即便是面對十萬鐵尸之禍,也能輕易鎮壓。

之所以多等了幾天,不過是讓那些溝鼠自己跳出來,然後一網打盡罷了。

我承認,天尊武道通天,近乎無敵,可不照樣是被輕易擊敗,不得不逃走?」

「是啊,我看到了,師尊他老人家,近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輕易斬殺!」

梁同書慘然一笑,頹然落座,有氣無力道,「我恨啊,恨自己無能,恨不能以身相待。」

「所以啊!」

鶴婉君上前一步,不無誘惑道,「你幫我一把,來日我突破先天,就可以重新整合武盟的力量!」

「你?」

梁同書緩緩抬頭,目中滿是譏嘲道,「我永遠不會重新征招他們的,你們已經忘記了。」

「忘了有什麼不好?」

鶴婉君跺跺腳,恨聲道,「享有尊貴地位,資源無盡,榮華富貴,再也不用過朝不保夕的生活,時刻擔心被人救出來殺掉。」

「嘿,你怕是忘了,別人施舍的東西,隨時都收回去!」

梁同書嘲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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