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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披了一層人皮

雲燁是什麼人?

此屆演武院大考新人第一,雖然最後沒有跟陸川分出勝負,但在新武子心中,他就是第一。

無論是二品的修為,亦或是刀劍雙絕的經驗,早已顯示出他的強大。

但此時,卻被安羅娜壓著打。

雖然不至于在短時間內落敗,可卻是守多攻少,完全處于下風。

安羅娜此女嬌媚無雙,攻擊卻異常凌厲狠辣,一對蟒鞭舞動開來,真如雙龍出海,攪的是翻天覆地。

縱然雲燁刀劍齊出,此時也不過勉強支撐。

而另一側,弓弦霹靂驚空,那一聲聲穿雲裂石之音,更是讓圍觀的禁軍為之變色。

不少人甚至捂住耳朵,站立不穩,面露痛苦之色。

更可怖的是,那張足有一人高下的巨弓上,分明沒有搭箭。

換言之,羅戈是以自身強大的內氣,凝聚出箭氣,將郭通這位新人前三,在短時間逼的險象環生。

郭通之前雖是三品上的修為,但經過一連串大戰後,破而後立,突破為二品下。

但即便如此,仍舊不敵羅戈。

而且,他本身的功法,與韓家的《磐山功》有異曲同工之妙,最是克制暗器一類或靈動的武功。

可在羅戈面前,郭通沉穩的性子和功法特性,好似成了破綻一般,完全成了活靶子。

一道道淒厲破空的箭氣,好似神兵利器,輕易便能穿透郭通全力施為的擎雲掌。

若非郭通本身也頗為不凡,能在危急關頭避開要害,此時恐怕已千瘡百孔。

「侯爺,看來很快就能結束了呢!」

靈仙公主好整以暇道。

「戰斗還未結束,結果如何,還是未知數,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

忠武侯方正的臉上,閃過一抹怒色,卻也沒有發作,只是任誰都能從他硬邦邦的話中听出不悅。

沒辦法,誰讓靈仙公主往傷口上撒鹽呢!

「那就拭目以待吧!」

靈仙公主心情愉悅,並沒有繼續撩撥,眨著晶亮的眸子,從左邊一直看到右邊,有如白天鵝般,揚起了白皙下巴。

那里,一團暗紅色光影,正將陸川打的節節敗退,險象環生,似乎隨時都會陷入絕境。

兩人的恩怨,還要從一年多前說起。

雖然靈仙公主對陸川並無多少惡感,但這個大晉男子與她只不過兩面之緣,卻都將她得罪的死死的。

于公于私,她都不會放過陸川,而且不止一次幻想過,會用什麼方式殺死陸川。

只不過,當這一切真的即將發生在眼前時,她又不盡想到了當初的一幕幕。

四梁山懸崖下,略顯稚女敕的瘦削少年,憑著狠辣無情,硬生生打傷了侍衛長阿骨魯,更是在劣勢中逆轉。

脅迫大智大勇交出功法,順便還將她擄走。

若非羅戈即使出現,那夜晚的烏定河浪濤之中,恐怕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一念及此,靈仙公主緊了緊衣領,似乎寒冬中的冰冷,仍未散去。

第二次見面,還是在草原上的日月峽邊。

當靈仙公主听說,有人闖入草原,劫了自己父汗的寶物之後,結合一連串的卷宗情報,冰雪聰明如她,已經認定就是那劫持她的人。

于是乎,便自告奮勇,帶隊抓捕陸川。

但此時想來,懸崖上的驚天一躍,竟是給她留下了如此之深的印象。

以至于,當時看到玄風蒼鷹攻擊陸川時,靈仙公主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心中竟然有了一絲難以言說的慌亂。

「終究是敵人啊!」

靈仙公主幽幽一嘆。

「公主說什麼?」

忠武侯狐疑道。

「沒什麼!」

靈仙公主微搖螓首,掩飾一時的失神。

忠武侯眉頭大皺,虎目中不時閃過一抹憂色,時而看向左邊,時而盯著中間,最後又看向右邊。

他身為軍候軍侯,雖然沒有被封王,可在京城之中,卻掌管著數衛禁軍。

要知道,拱衛京城的禁軍,總共也就是十二衛。

忠武侯卻管著近三分之一,足可見地位之高,極受皇帝信重。

所以,論身份地位,並不比四大異姓王差。

別人不知道,此次草蠻使者入京的真正目的,他卻是知之甚詳。

更清楚,一旦三人失利,大晉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公主好算計!」

看了一會之後,忠武侯目中寒光一閃。

「不知侯爺何出此言?」

靈仙公主俏臉微變,佯裝委屈道,「可是靈仙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若是如此,靈仙給侯爺賠罪了!」

「不必,陛下喚你一聲佷女,我可當不起!」

忠武侯生硬擺手,深深看了此女一眼,轉而匆匆向宣和殿而去。

「殿下,大晉人才濟濟,這位侯爺恐怕已經看出來了!」

就在此時,原本在大汗王帳外,充當侍衛長的阿骨魯走了過來。

「看出來又能如何?大晉之人有句話說的好,木已成舟,難道還能變回去不成?」

靈仙公主無所謂的搖搖頭,轉而笑吟吟道,「更何況,你真以為,大晉滿朝文武,就沒人看透嗎?」

「殿下是說,他們已經知道殿下派人調查過這一屆武子的情況?可為什麼……」

阿骨魯愕然道。

「還能為什麼?自大唄!」

靈仙公主撅著紅唇,不屑之色溢于言表,「自詡為天朝上邦,死要面子活受罪,不,他們只要面子過的去,才不會管百姓的死活。」

「這倒也是,大晉權貴,向來如此,是人命如草芥,不過是兒戲!」

阿骨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哼,正因如此,我們才能有機會,殺了大晉年輕一代武者中,最出類拔萃的三人!」

靈仙公主驕傲的揚起下巴。

「虧得殿下妙計,才能讓大晉皇帝上當,如此才又今日……嗯?」

阿骨魯心悅誠服,循著靈仙公主的視線看向場中,目光陡然一凝,粗獷大臉陰沉了下來。

「骨梟竟然沒能殺了這小子?」

靈仙公主眸光一閃,死死看向右側。

吼!

伴隨著驚天虎嘯,足有數丈方圓的暗紅色煞雲光團,竟是被一縷淡金色刀光一分為二。

蹬蹬蹬!

一連串的腳步聲中,兩道人影連連爆退,赫然正是骨梟和陸川。

不過,陸川此時的情形似乎好不到哪兒去,一身勁裝已然成了碎布條,露出其內暗青色的蛟淵鎧。

令人震撼的是,其胸口之上,赫然密布著八道白痕。

雖然很淺,但任何人都能看出,那是雙手指甲所留下的痕跡。

「桀桀,沒想到你還藏了一手!」

骨梟看了眼蛟淵鎧,怪嘯道。

「嘿,彼此彼此!」

陸川掃了眼骨梟的雙手,眼角下意識狠狠一跳。

現在已然確定,骨梟的橫練肉身,不僅遠在他之上,就連雙手指甲也是銳利異常,竟是在九紋精金利器之上,僅次于玄兵利刃。

這或許是因為其肉身力量和血氣的加持,但其強大,卻是毋庸置疑。

「哼,牙尖嘴利的小子,就算你披著烏龜殼,也救不了你!」

骨梟陰鷙冷哼,驀然身形一矮,擺出一個奇奧無比的姿勢,隱約與陸川擺出猛虎越澗的架勢相似。

並非是說,骨梟也懂得模仿虎形,而是相近的獸形。

尤其驚人的是,無論是氣息,亦或者形態,比之陸川更接近獸。

「果然是茹毛飲血的畜生!」

陸川輕吸口氣,目中血金色光華一閃,旋即蔓延至全身,搖曳神光有如細密的赤金色絨毛,真如猛虎俯身一般。

虎虎虎!

低沉的風嘯聲,帶起滾滾沙塵,肅殺威嚴的氣勢升騰而起,伴隨著陸川身形伏低,更是越漲越恐怖。

「虎……」

周圍的禁軍似乎心有所感,不知誰下意識喊了一聲,竟然引得所有禁軍握著刀槍劍戟打起節拍。

霎時間,宣和殿前響起聲浪喧天,唯有大軍集結時才有的軍號。

「不知死活的東西,這一次,我要掏出你的心肝,用你的心頭血,來……」

骨梟面目猙獰,輕輕揮了揮右手。

亦或者,應該是右爪,因為五指尖上赫然突出了寸許長的青紅色指甲。

「殺!」

但他話未說完,陸川便爆喝一聲,揮出了巔峰狀態之下最強的一擊。

這一招,此前在玉璽山中,與雲燁最後對敵之時,便曾施展出來,卻被梁同書所阻。

之後在演武院下院斗武台上,要收拾中院十大高手時,又被聶蒼野所阻。

現在,再無人阻止。

「死的是你!」

骨梟目中暴虐之色狂閃,雙臂一展,有如夜鷹般沖天而起,雙臂揮舞之際,好似無數雙手臂呼嘯而出,利爪破空,厲嘯不絕。

剎那間,便將陸川周身全部覆蓋,縱然是有蛟淵鎧護體,可四肢也絕對扛不住這等凌厲的攻擊。

 嚓!

但隨著陸川沖入其中,一聲清脆的骨裂過後,卻見漫天爪影盡散,唯有那一縷淡金色刀光,伴隨著陸川的手掌,與骨梟錯身而過。

「不……不可能,你怎麼會……」

骨梟捂著心口的血窟窿,猙獰的黑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真以為,披了一層人皮,我就看不破了嗎?」

陸川緩緩轉身,冷漠無比的捏爆了手中的心髒,淡淡道,「似這種邪魔外道,也就只有你這種茹毛飲血的畜生,才會視為依仗。」

「啊……」

骨梟慘叫一聲,七孔流血倒地,身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蜷縮,冒起淡淡的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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