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神功?」
眾人面面相覷,顯然他們都不知道這件事。
畢竟,百年前實在太過遙遠,莫說他們了,即便是他們的祖輩,都未必知曉。
「我也是偶然得知此事!」
雲燁唰的打開折扇,輕輕搖晃,引得巨石下,幾名女武者眼冒星星,他卻坦然自若的解釋道,「據說,此功法修煉到高深處,可以模仿任何武功,而且能有仈九成,乃至十成十相似。」
「世間怎會有這麼邪門的功法?」
雷橫峰忍不住變色道。
「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我們不相信!」
苗若水秀眸微垂,看著地上的尸體,凝重道,「這等存在現世,而且是沖著演武院下手,恐怕以後不會太平了!」
「現在也不見得太平到哪兒去!」
杜修接過話茬,淡淡道,「若真的亂了,正好是我輩武人,大顯身手的機會。」
「杜兄這話,請恕小女子不敢苟同!」
苗若水黛眉微蹙,沉聲道,「天下亂,百姓疾苦,民不聊生,我們武人也不知會死傷多少。
看這世間沉浮,不知多少奧妙武學,湮滅于亂世之中。」
「苗姑娘,你太想當然了!」
柳橫峰嗓門粗豪,大咧咧道,「這年頭,為了功法滅人滿門者都比比皆是,更別提什麼亂世了,依我看,都他娘一個鳥樣!」
「柳兄真是大智若愚啊!」
陸川淡然一笑,吟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呵呵!」
「沒想到,陸兄也是飽讀詩書,失敬失敬!」
雲燁眼楮一亮,不無贊嘆道。
「道听途說,莫要當真,莫要當真!」
陸川苦笑著擺擺手。
反倒是苗若水和杜修,都是低眉沉思,似乎在細細咀嚼這句話。
尤其前者,看向陸川的目光中,似也多了一絲異色。
「咳!」
陸川干咳一聲,話鋒一轉道,「雲兄,不知這關于《無相神功》,還有什麼其它傳聞?」
「我所知也不多,畢竟是道听途說!」
雲燁搖了搖頭,略一沉吟道,「不過,據說百年前那位擁有《無相神功》的凶人,在大晉武道界掀起了腥風血雨,最後是被一位宗師強者所斬殺。
而這位前輩,便是演武院上上任院主!」
「 !」
四人眼楮一亮。
尤其是陸川,這還是他第一次,確切听到,有關宗師強者的傳說。
而且,還是演武院上上任院主。
認真算來,百年前的話,對于一位宗師強者而言,如今多半是作古了!
「可惜!」
陸川輕嘆搖頭。
這等強者,不能緣慳一面,確實是可惜。
「呵!」
雲燁似有所覺,笑道,「據說,演武院上一任院主,就是上上任院主的弟子!」
雖然說來有些繞口,但卻淺顯易懂。
演武院上兩任院主乃是師徒!
五人這邊旁若無人的聊著,巨石周圍的眾武子也沒閑著,竊竊私語中,不時有人對五人指指點點。
當然,沒人敢明目張膽的仿似。
只因為,五人雖然聯手一擊,都沒有奈何那名凶手,卻也未曾受傷。
而凶手也是異常了得,在數十名演武院教習和監考使,乃至梁同書這位上院教習圍堵下,竟然依舊月兌出重圍。
不問可知,定是一品絕頂無疑。
在場之人都是各方杰出的才俊武子,雖然自命不凡,卻也不會自負到,能在一品絕頂強者手下全身而退。
畢竟,修為差距實在太大,甚至根本沒有可比性。
當然了,那凶手之所以沒有傷五人,恐怕並非不是沒有機會,而是在重重包圍之下,月兌身才是上策。
但不管怎麼說,五人這一次是大出了風頭,異軍突起。
即便是幾名有如彗星般耀目的二品武子,一時也難以壓制,甚至呈現出分庭抗禮之勢。
「在剛剛的情形下,他都隱藏了修為,到底是在圖謀什麼?」
陸川心中,卻在想著其它。
因為,他很肯定,雲燁乃是二品修為。
但剛剛那一刀,卻只是以三品上斬出,雖然全力出手,也未必能傷及那凶手。
「而且,那人選我們五個,是隨機選擇的巧合,還是有預謀?」
若說巧合,那也太巧了。
畢竟,陸川確信,自己來的上京城後,並未顯露幾次真正的刀法。
除了鎮西王府別苑宴飲那一次,便是在玉璽山外圍,斬殺那三名二品高手時,留下了兩具尸體。
其余出手時,都沒有顯露自身真正實力。
畢竟,這些武子中,除了寥寥數人外,根本不值得他認真對待。
最重要的是,梁同書竟然從頭到尾,就把追查凶手的希望,放在了他們五個身上。
一念及此,陸川也是頗為無語。
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唯有他們五人與此事息息相關,也只有他們五個在顯露自身刀法時,才可能讓那人露出馬腳。
若那人心理素質強大到,看到自己的作品被人隨意踐踏,而不露聲色,那五人也只能自認倒霉。
不錯,陸川用自己的刀法,在那刀口旁,劃出一模一樣的刀痕,就是在挑釁。
雲燁四人見狀,竟也似福至心靈般,選擇了同樣的方法。
你能模仿我,我也能模仿你,而且能多次模仿!
這就是最簡單的激將法,偏偏最管用。
五人都是年輕一代,少有的刀道高手,無論是洞察力,還是心性,都遠超常人。
在場之人雖多,可在五人連續施展刀法挑釁之後,那人不止一次顯露出異樣神色,自然就被他們捕捉到了。
如此,才有了之前五人同時出手,刀劈凶手的一幕。
可惜的是,此人不僅修為絕頂,輕功更是超一流,竟是輕而易舉,幾個起落,便月兌出了包圍圈。
這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
「此人,恐怕也修煉無數種功法,才有了如今藝業!」
陸川心中默念。
無它,似這種模仿他人武功路數,栽贓嫁禍的手段,早在烏同府時,陸川就用過。
當時在烏同府,大河幫、飛馬幫和李家,還為此大打出手。
陸川並非憑此才有所猜測,而是剛剛那人月兌圍而出時,所用的輕功路數,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是他見過,亦或修煉過,而是一種如他般,整合多種輕功法門,融為一體的感觸!
五人這邊交流著,好似與台下成了兩個世界。
台下之人,也不知為何,同樣沒有選擇與五人攀談,形成涇渭分明的兩個團體一般。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過去,直至日頭西斜,眾教習和監考使回歸。
但眾人都注意到,並沒有那名凶徒在內。
顯而易見,教習們失手了!
眾人震驚之余,又覺在情理之中。
畢竟,一品絕頂存在,可不是尋常角色,真要遁走的話,還真未必攔得住。
見教習們面色有些陰沉不愉,眾人沒有自討沒趣,靜待下文。
「很遺憾,凶手並沒有伏誅!」
果不其然,又讓人意外的是,梁同書來到台上,未做絲毫掩飾,便說出了結果,「但希望大家不要失望,無論凶手是誰,演武院必將追殺到底。」
眾人神色一凜。
追殺到底,而不是追查到底,這是下了不死不休的必殺令。
顯然,凶手如此肆無忌憚的做法,徹底激怒了演武院!
「安靜!」
梁同書雙手一抬,壓下所有噪雜,看向五人道,「有鑒于你們出色的表現,我現在做主,免除你們所有其它考核,成為上院武子!」
嘩!
一言激起千層浪,所有武子無不變色,即便是那幾個一直淡然處之的二品武子也是如此。
只因為,上院武子乃是演武院精英中的精英,更有著許多特權。
雖然五人的修為實力都夠了,但演武院中的考核,可是來自于方方面面。
至今,亦或每一代,都有人在三品修為,終其一生都未能入上院。
「梁教習!」
沈無忌甚至有些按捺不住,失態上前一步。
「嗯?」
梁同書眉頭大皺,目中隱有不悅道,「你有意見?」
「不不,梁教習誤會了!」
沈無忌搖搖頭,深吸口氣,正色道,「演武院並無此先例,若就此讓他們免考入上院,對其他武子何其不公?」
他也不笨,雖然這樣做,多半會引得其余四人不高興,卻也將所有武子都拉上了同一陣營,以此來分擔壓力。
此言一出,台下議論聲四起,雖然沒有明說,可大部分人的神色,已經表明了一切。
「先例?」
梁同書神色微冷,淡漠道,「我演武院院規中明確表示,凡有為武院做出特殊貢獻著,可酌情予以獎勵!」
「可……可是他們並非武院武子!」
沈無忌硬著頭皮道。
「呵!」
梁同書冷冷一曬,意味深長道,「當他們參加這場大考,心向我演武院之時,便是我院武子,而並非心懷叵測之輩!」
「教習教訓的是,弟子愚魯,請教習恕罪!」
沈無忌瞳孔一縮,趕忙低頭認錯。
雖然他是當朝太傅嫡孫,本身又是二品年輕天才武者,乃至未來必成一品絕頂,可不代表他能對上院教習頤指氣使。
因為,演武院是大晉最特殊的地方,里面的人,哪怕是一個掃大街的,都受到演武院所有人的保護。
無論是誰,都在默默遵守著這一潛規則。
這也是為何,沈無忌一心想阻止陸川進入演武院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