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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第一百五十回

塞外的天氣較京中涼爽, 此時京中還是秋老虎肆虐的時節,塞外的秋風已經給人帶來撲面而來的清爽涼意了。

瓊枝在娜仁的身——上素來仔細,早早備好了夾衣披風, 早晚為娜仁添換,也不嫌繁瑣。

這日晨起,推開營帳的窗子向外一看,便——草葉都掛著露珠, 在晨曦朝陽的照耀下顯得愈發晶瑩,深綠的草色透出濃郁的生機, 此時還未至深秋, 來得及時,才能看到還帶著綠葉的曠野草原——

娜仁支著下巴往窗外看, 瓊枝笑了笑,——︰「昨夜下了好大一場雨,電閃雷鳴的,好在您還睡得安穩。」——

不是睡得安穩,是睡前難免,運行《長生訣》催眠,睡夢中也不自覺地吐息著, 精——陷入了深眠,在瓊枝看來便是睡得安穩了。

不過娜仁並不打算與瓊枝仔細解釋這個,只隨意地「嗯」了一聲, 又——︰「雨下得很大嗎?」

瓊枝對——的心思素來是能揣摩出十之八九的,聞——此——,笑了,回——︰「雨勢雖大卻不險,咱們營帳這邊地勢高, 還算安全。不過也是正經警惕了半夜呢,那邊侍衛都出動,隨時準備避洪,好在還平安無事,也是萬幸。」

「這可不是雨季了,這樣大的雨下一場是很難得的,今日的天氣應該更涼爽了。」娜仁——了——,——︰「遣人去叫佛拉娜和寧雅,——們跑馬去嗎?」

打從到了塞外這邊,也有些時日了,娜仁是頭次這樣積極——運動運動,瓊枝自然沒有不應的,忙吩咐人去辦,又兀自尋思著,——︰「若——騎馬,得在騎裝外頭披上斗篷才是。昨夜的秋雨下得又急又猛,今兒一早過來,外頭好涼的風。」

娜仁不置可否,歪著頭沖——眨眨眼,示意隨。

一場雨帶起寒氣從地底升起,茉莉備了文火熬煮得軟糯的銀耳羹,帶著蜜棗的清甜,入口甜滋滋的,仿佛一含就化了,一口軟糯溫熱一路滑入胃中,叫人身子暖洋洋的——

時還進了松軟香甜的牛乳香糕與酥甜香脆的桃酥,咸口有肉松酥餅與椒鹽千層餅,另有一碗熱騰騰的蝦肉鮮肉餛飩,隨著早點奉上的還有一壺熱騰騰的女乃茶。

茉莉一樣樣地將早點擺到營帳內羅漢榻上的小幾上,又笑——︰「一大早老夫人遣人送了半扇很新鮮的羊肉來,今兒這樣冷的天兒,晚膳不如涮鍋子吃?只片——緊致細女敕的好肉涮鍋子,再將腿肉炙上,昨兒萬歲爺遣人送來的野雞,煲出湯來喝。」

「好。」說起這個娜仁就精——了,一面在榻上落座用早膳,一面仔細地囑咐——︰「不是有極好的湖鮮魚嗎?打出肉糜,煮成丸子下鍋子。那羊肉不——全涮上,留下一塊好的,明日做紅燜,皇上和恆兒都喜歡,野雞也留半只,用板栗燜著做。」

留恆口味刁鑽矛盾極了,大部分時間偏清淡,喜歡吃那些沒滋沒味的東西,但有時候又與隆禧出奇的像,如喜歡玫瑰乳酪餡的餅,無論酥餅軟餅都喜歡,又比如喜歡燜得紅亮亮,咸香適口入口即化的羊肉。

而皎皎的口味便與娜仁頗為相似,若是此時——在,栗子燜雞定然會受到——的鼎——支持。

茉莉盡數應下,又——︰「奴才那便預備著了,菌菇咱們有好的,旁的卻——他們揀好的送來,秋白菜下鍋子滋味好,芽菜和女敕豆腐也——些……再有兩節鮮藕,奴才給您炸藕夾吃。」——

心中定下——意、擬好月復稿,緩緩說著,又促狹一笑,——︰「至于這鮮藕怎麼送來,就是他們的本事了,奴才是不管的。」

大草原上鮮藕難得,但皇貴妃——,底下的人總是有本事搞來。

娜仁抬頭看——,倆人相視一笑,——時眨眨眼。

瓊枝帶著笑在旁看著,營帳內氛圍輕松。

這樣的天氣,穿足了衣裳,吹著風跑馬是很舒服的。就面對著遼闊的平野,深吸一口氣,空氣清新,沁潤心脾。

佛拉娜並不精于馬術,但娜仁叫——,——也就來了,侍衛牽著馬,——騎在馬上,手里拎著的馬鞭幾乎成了擺設,——倒是感覺良好,在娜仁與寧雅賽馬奔馳的時候,還有輕嘆著感慨一句︰「年輕真好啊。」

雀枝滿心無奈,提醒——︰「您與慧——子年齡相仿。」

「可——瞧著就比我年輕許。」佛拉娜笑著,又意味不明地——︰「有時候,我很羨慕。」

雀枝——復雜,似艷羨、似欣慰又似悵然——

陪伴佛拉娜年頭很長,是親眼看著——從閨中少女,到永壽宮中的馬佳格格,再到鐘粹宮的格格、福晉、榮嬪、榮妃,一路——在,——得到了許——,也失去了許——,很長一段時間中不得不小心謹慎惶惶度日,便是如今,也不能做到真正的自在隨心。

因為有的時候,知——得太——,反而不知——該如何勸。

人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或許有時,未經他人苦,也莫——勸人釋然。

難得出了一身的汗,娜仁的——不錯,但馬術不及寧雅,——終惜敗。

看著寧雅唇角笑容平淡卻得意地沖——一揚眉的樣子,娜仁輕哼一聲,「你怎麼不高冷了呢?」

「贏了不好好瑟,還高冷做什麼?」寧雅沖著——又一揚眉,才——起來——︰「今兒個有什麼彩頭沒有?」

這個還真沒準備。

娜仁——了——,沖——招招手示意——伸手,寧雅疑惑地伸出手,卻听清脆的一聲響,娜仁伸手在——掌心一拍,得意地揚起下巴,笑容燦爛極了︰「本宮便勉為其難地與你握握手吧。」

寧雅微怔,回過——來後忍俊不禁地輕嗤一聲,一甩馬鞭,打馬而去。馬蹄飛馳,泥土迸濺,空氣中遠遠傳來寧雅清越的聲音︰「追我來,再比一場,贏了把新畫的茉莉圖與你!」

寧雅算是標準的能上廳堂能下閨閣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子史騎射樣樣精通,一手畫藝精湛,畫出來的畫總是帶著一股子清冷孤高的韻味。

這是娜仁怎麼都畫不出來的,倒不是說有——好,畫這種東西各花入各眼,技藝有精通粗劣之別,但韻味卻分不出高下來。娜仁很喜歡——畫里的韻味,寧雅偶爾便會畫些——喜歡的茉莉、竹子或是狸貓這些來逗逗娜仁。

娜仁往往毫不猶豫地上鉤,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們都分出勝負來停住,忽然又鬧起來,原本悠閑散步看熱鬧的佛拉娜一頭霧水,復又頓悟,搖頭輕笑︰「——又逗。」

沒說誰是誰,究竟是哪個——,但雀枝莫——地就是听明白了。

不過娜仁和寧雅也沒鬧起來,一來寧雅不是幼稚的人,頂——逗逗娜仁或者配合——發揮,二來是……踫到太子了。

做長輩的,在晚輩面前總得端起風範架子來,尤其娜仁、寧雅和佛拉娜這等身份,自然應該端莊矜持,笑容優雅,氣度雍容。

娜仁凸氣質這件事十分擅長,對著太子與他身後的太子妃微微頷首,隨口——︰「你們也出來騎馬?」

「是。」太子妃臉頰緋紅,此時微微垂著頭,強定下——,勉強保持端莊的姿態。

誰還不是個談過戀愛的人了?便是沒談過,沒吃過豬肉還沒——過豬跑嗎?——

著樣子,娜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便也不打算做電燈泡影響人家小夫妻增進感——,對太子——︰「我們先——了。」又笑著對太子妃——︰「太子的馬術還不錯,這附近的風景也不錯,說來你還是頭次到木蘭圍場來吧?叫太子帶你逛逛。」

太子妃臉更紅了,低著頭吶吶應聲,哪里有往日里雍容沉靜的模樣?

太子倒是鎮定自若的,沖娜仁作揖禮,笑——︰「慧娘娘您就別打趣蘭若。」

蘭若系太子妃閨。

「那打趣你!」娜仁好笑——︰「我說什麼了?這就護上,真真兒是……」

佛拉娜在旁笑吟吟地——︰「太子妃有福了。」

這兩個都是這些年來對他——有照顧的長輩,佛拉娜因仁孝皇後的緣故,對太子——有看顧慈愛之心不說,娜仁也照拂他不少,更有皎皎的關系在里頭,關系還算不錯,故而太子也不惱,帶著笑听著打趣,又溫聲說——︰「蘭若面皮薄兒,您們口下留。」

「好了,瞧你護得緊,不鬧你們了。」娜仁抬手指了個方向,對著在踫到太子與太子妃後便一直——平淡的寧雅眨眨眼,一揚眉——︰「還比不比?就那邊那湖泊,誰先到了,便得個彩頭。你就拿那幅畫,我嘛……有剛入秋時調的一匣香,氣味很襯你。」

寧雅點點頭,注視著——的時候眉眼間帶出幾分笑意,太子將這——盡收入眼底,心中暗暗稱奇。

待娜仁與寧雅打馬離去之前,太子還是笑著——︰「兩位娘娘玩得盡興。」——

後還是寧雅不著痕跡地放了點水,叫娜仁贏去那一幅畫,娜仁歡歡喜喜地,又有些小得意,隱形的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握著馬鞭得意洋洋地昂起了下巴,「怎樣?服不服?」

寧雅微微揚起眉梢,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沖——勾了勾手。

這招娜仁熟,狐疑地眯眯眼,寧雅卻示意——附耳過來,低聲給出了一個娜仁無法拒絕的誘惑作為彩頭。

沒有把握下一句能不能勝過寧雅的娜仁咬咬牙,干了。

然後不出所料地輸了。

寧雅還是把那一匣子香料贏——了。那是一匣香氣凜冽的香料,檀香與桃花並少許的少辛香氣融合在一起,不沉、不浮、不艷、不媚,少辛的氣味橫沖直撞地殺出一條路,又撞上的淡淡似有似無的竹葉清新,冷冽如冰雪般的感覺撲面而來。

本選的是舊香方《南朝遺夢》,調香的時候娜仁添減幾味,當時便覺著正合寧雅。

然而幾番都忘了——送給寧雅這事,出門前也不記得瓊枝裝上沒有,左右今日拿來當彩頭了,大不了等回宮再給寧雅送去。

听——這樣解釋,寧雅略帶無奈,卻還是點了點頭。

佛拉娜沒參與這個話題,騎著馬慢吞吞地跟著,隨口——︰「太子和太子妃倒是和和美美的,不像宮里傳出來的……」

指的是宮中盛傳太子寵妾滅妻,毓慶宮那位先太子妃一步誕下嫡長子的李佳氏側福晉便是佐證。

娜仁沒接——這話,只仰頭望著天邊,天空湛藍,天邊飄著幾朵潔白飄逸的雲彩,地下曠野平原深綠中帶著微黃,一眼望去叫人心都靜下了。

這還不是秋意寂寥惹人悲的時節,娜仁心——平靜,口吻也淡淡的,仿佛在說什麼無關緊——之事︰「宮里的風越刮越猛,你我……保全自身周全吧。」

若此時,身處太子那個位置的是留恆或者皎皎的任何一個,——定然不顧一切,抱著被康熙忌憚的風險為孩子保駕護航,至少在後宮之內,無人能用那樣的手段來算計詆毀。

但太子不是。

太子……對——而言,就好像隔壁鄰居家的孩子,優秀,有不足之處,但都無關緊。

仁孝皇後當年希望娜仁能夠照顧太子,在宮中保護太子,幫助他、成就他——

也給娜仁畫過大餅,彼時——自知命不久矣,月復中子嗣在宮中無依靠怕路不好——,給娜仁描畫了不少美好未來。

可惜娜仁全沒听進去。

笑話,對當時的娜仁來說養一個皎皎就足夠麻煩的了,——絞盡腦汁地培養教育皎皎,不著痕跡地灌輸自己的——法理念,又——保證皎皎不會成長得為世俗排斥,還得保證孩子不長歪,哪有心思再——照顧一個小不點?

而且……——和太子——得太近,不好。

仁孝皇後沒有辦法,才一退再退,——後只求娜仁如果日後這孩子遇到什麼危機,請——出手保下。

娜仁曾詢——過——,為何覺得還沒出生的孩子日後定會遇到重大危機,乃至需——娜仁這個宮妃出手來保?

當時的仁孝皇後是怎樣回答的呢?

娜仁眯起眼楮——了——,仿佛是說——自古來,早逝元後留下的嫡子,有幾個能夠善始善終的呢?

當時的仁孝皇後並不知——的孩子會被封為太子,但對這孩子未來會經歷的風雨已經有了預料。

或許——不只托付了娜仁一人,便是康熙也在——臨終時于榻前保證會照顧好這個孩子。

可日後怎樣,誰知——呢?

娜仁望著天邊,微微一笑,笑意不達眼底。

從塞外回京的時候,天氣已經很冷了。

娜仁被瓊枝用厚厚的斗篷與風帽圍得密不透風,路上作——吹風染上風寒的代價就是這一個冬天——都會被牢牢捆在燒好暖炕燻籠的暖閣中,稍有放肆之意,便會被瓊枝無——的眼刀刺穿。

當然,在——端著酒杯倚著窗,望著窗外紛飛的大雪意味不明地輕嘆︰「起風了。」的時候,瓊枝的怒氣值達到頂峰。

「——冷的天還開窗透氣,透氣也就罷了,還守著窗口做,是生怕自己的身子太好,——近過得太如意順心了嗎?」瓊枝柳眉倒豎,看起來凶巴巴的——

也是四十——的人,平時不顯,這會眉頭一豎,面上的細紋便清晰可。

笑起來的時候這些細紋是和藹可親,這會就是……嗯,挺嚇人的。

娜仁心尖發顫,慫得鵪鶉似的,完全不敢反駁,低著頭嗯嗯啊啊地答應兩聲,「啪」的一聲將窗子關上了。

真是,方才好不容易凹出來的一點氣質,這會瞬間消散,半分高深莫測不——,只有喜劇感直線上升,叫在旁看著的竹笑忍俊不禁——

對娜仁的心理素質有數,——娜仁開窗透氣倒是不大著急。

但瓊枝發話了,——也不會反駁就是了。

可憐的娜仁,毫無地位可言。

不過——也還算自在就是了。

宮廷中行事進退講究一個「禮」字,往——說,是禮節規矩。

娜仁算是——放蕩不羈對這些不在意的了,但在外頭偶爾還是——端起溫雅和煦的風姿待人,遑論其余嬪妃。

故而在御花園里,听到兩個嬪妃的吵鬧聲時,娜仁還是很吃驚的——

微微揚眉,吩咐竹笑︰「過去瞧瞧,誰在這里吵起來了?」

竹笑恭謹沉穩地點點頭,過去瞧了,未一時,來回——︰「是敏嬪娘娘和王貴人。」

這兩個?

娜仁微微挑眉,倒沒覺得有太意外。

敏嬪便不是什麼溫柔和順的軟和說,王氏雖在康熙跟前嬌媚溫柔,在娜仁看來也算順從知事,說話又操、著一口吳儂軟語,但真性子里還是有些潑辣的——

說這兩個吵起來,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王氏雖然位份略低于敏嬪,但——連續為康熙誕下二子,深受皇恩寵眷,敏嬪雖是嬪位,卻未行冊封禮,這幾年皇恩漸衰,在——面前也不算太硬氣——

進了一听,敏嬪頗有些歇斯底里的意思在里頭,王氏是滿口軟刀子磨人,沒有太不恭敬的話,與敏嬪比起來,頭腦心性高下立。

但也只是和敏嬪比,矮子里頭拔高個罷了。

算算康熙這些年寵愛抬舉起來的女人,倒真沒幾個有腦子的。

有腦子的沒有爭寵的心,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需——的時候才能——起皇帝這個工具人,比如當年的通貴人,——覺著自己需——一個孩子了,所——康熙有了用處……

而如今打起雞血往上爬的這些,倒也說不上愚笨,但若是真的聰明人,怎麼至于站在這一潭渾水里群魔亂斗久久不能月兌身出來傲視群雄呢?

娜仁如此——著,眸光閃爍。

敏嬪話里越來越沒有顧忌,——微微擰眉,正——出聲制止,那頭一個披著雪白狐裘的俏麗少女忽然快步——近,拉住了敏嬪,軟聲——︰「額娘,您不是說出來取竹葉上的雪水,今晚給汗阿瑪烹茶嗎?怎麼來了這許久,都沒——回去?十妹找您呢。」

正是八公——皎茵。

娜仁也著實有一段日子沒——到——了,此時著眼仔細打量,小公——今年正是豆蔻梢頭的年歲,花骨朵般的水靈青女敕,金釵挽發,紅珊瑚珠在耳畔點綴,更添嬌艷,鬢邊用水青珠絨花點綴,清雅與嬌艷相得益彰,不顯媚俗。

年歲雖不大,卻已有了亭亭玉立的風姿,氣度出眾,溫文爾雅。

這眼——著是來拉架的。

娜仁——來了,便沒開口,只隱在幾簇芭蕉後頭,看著——三言兩語不卑不亢地按住了王氏,又婉轉地代敏嬪賠了禮,然後更是溫言軟語地勸住了敏嬪,連安撫帶用康熙威脅,連消帶打,硬是把敏嬪拉著——了。

這倒是不尋常。

娜仁挑著眉,——滿面興味,瓊枝輕聲——︰「敏嬪娘娘性子雖不大好,但生出的八公——待人處事卻很隨和,落落大方的。宮里人都說,敏嬪娘娘生出的十三阿哥、八公——與十公——個個都好,是……」

瓊枝言及此處,微微一頓,抬指向一旁竹子輕輕一點,娜仁便了然,隨口——︰「改日叫皎茵來永壽宮坐坐,倒是不錯。」

瓊枝便又笑了,「能叫您這樣夸,可——是真覺著八公——不錯。」

「小小年紀,倒是伶俐,難得卻不盛氣逼人,知——進退得宜,不能把事做絕。從——這個年紀看,是很難得的。」娜仁輕嘆著——︰「可惜了……」——

只是感嘆呢喃一聲,聲音低低的,很快消散在風中,便是離——近的瓊枝都沒怎麼听清,疑惑地詢——,——卻只淡笑著搖了搖頭。

可惜了,生在這個時代。

倒也不算可惜。能生在皇宮里,——後能發揮的空間,會比生在普通百姓家大許。

……或許吧。

若是能——真正出眾,便是生在尋常百姓人家也擋不住,可那樣一路——來,又——經歷——少艱險,普天下的女子,有幾個成了事的呢?——

到皎皎這些年做的許——動作,娜仁站在原地,微有些出。

「有用功無用功都無妨,只——等對任何一個人形成一點的影響,那就算沒有白做。」

皎皎是這樣說的,當時——坐在永壽宮中,青煙裊裊,隔著青煙與茶霧,娜仁卻看到皎皎的眼楮亮極了。

滿天星辰,亦是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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