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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6.忽有薄雲遮日

「解決了一個,還有一個,看吧,看吧,知道得太多並不一定都是好事,他們還能活很久,你們卻要死了……」

老帝主博拉陰陽怪氣地喃喃著,一步踏出便出現在罕布盧身後,拍拍他的左肩膀,之後頃刻挪移到他的右方。

對于尋常聖靈這是個很不錯的把戲,可罕布盧感知何嘗敏銳,回身後視線精準落在博拉的眉眼間,嚇得退後一大步。

「別害怕,想要殺你的是圖恩,不是已經被洛陽重傷了嗎,短時間不會傷害你,而我,只想你做我的傀儡!」

低語聲很輕,卻比任何虛無部族的咆哮還要可怖。罕布盧也顧不得什麼等階有序,在求生欲的驅動下,翻手招攬九色聖火,向著博拉揮下,低吼道︰「焚道聖落炎!」

「哈哈哈,你可知道這手段是誰創造的,又是誰留在傳道樓閣中叫你們學習的?」博拉探手捏碎火光,獰笑著掐住罕布盧的脖頸,「用我的絕學來對付我,怪不得你蠢!」

一生道韻給被壓制,生機被不斷磨滅,罕布盧的氣機愈是衰弱,提出的腿腳越來越輕,落向博拉體外,甚至不能激蕩起絲毫漣漪,與往來的輕風並無差異。

「真該殺了你的,不過算你運氣好,饒你這一次。」博拉信手將罕布盧丟開,居高臨下,怒目圓睜,「現在跪拜我,求我成為你的帝主,發誓用所有來維護我的一切!」

「罕布盧願成為您最忠誠的信徒,如果可以,願用生命維系您的明光永恆不滅,願用骨血,為您鑄就聖朝不朽!」

罕布盧險死還生再不敢猶豫,朗聲高喝誓詞同時也有些許猜想,卻不敢將那些情感流露出分毫,怕重蹈覆轍。

他應該是第三個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個是聖靈帝主,現在生死不明,第二個是金克拉,很可能已然身死道消,第三個就是他,能活著估計大部分都是看在洛陽那邊。

博拉需要一個媒介與洛陽聯系,他的計劃可不止于此,還有更多的算計存在,等到終結,他想來也會死……

但現在他需要活著,只要活著就能有機會,思來想去,唯一的破局希望可能就在洛陽身上。未入帝境便能多次創傷帝主,若能踏足帝境,想來也唯有他能與博拉論道爭鋒。

「很好,我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不過那正是樂趣所在,你盡管落子布局,我不會干涉你,試著擊敗我吧。」

博拉似乎早就將所有算計清楚,說話間淡去身形,同著突起疾風消失無蹤,在整個聖域中都感知不到絲毫氣機。

枝影紛舞,暗嘆孤芳自賞,漸漸停歇動作。

罕布盧定定站著,與崖邊奇形怪狀的老樹相同,木愣呆板。

短短瞬間想到了太多太多,甚至覺得自己想到的都在博拉的意料中,不論如何選擇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可憑什麼,憑什麼他毫不畏懼洛陽的劍鋒,是自信實力,還是洛陽的劍道存在著某些他看不到的破綻……

「你的運氣看來比金克拉好很多,他竟然沒先殺了你。」沒等罕布盧想出個所以

然,聖靈帝主冰冷的傳音在心底響起。

漫天雲散,皓日余光鋪滿方圓數里,感知不到溫暖,呼嘯而過的北風略顯輕寒,遮不住愈是臨近的腳步。

回頭觀望,聖靈帝主一身黑袍,透過雙眸,能清晰看到他心底熊熊燃燒的怒火,隨殺機擴散,百花凋零,雲日無華。

「接下來的問題你最好如實回答,不然,憑他個年老體衰的東西可護你不住,還是說比起當前安定的一切,你更願意背棄教條恩德,追隨他四處流亡,被追殺到永恆?」

「屬下死忠聖教,絕不敢心生妄念,帝主盡管提問。」

事到如今罕布盧自覺已被逼上絕路,也不願去考量太多,開口後干淨利落的原地跪下,也不在乎曾立誓效忠另一個聖靈,更不願想往後如何如何,只想要活著。

「很好,你做了個非常明智的選擇,接下來第一個問題,那個秘境是泄露出來的,又是誰轉告給你的?」

「回殿下話,秘境具體是誰泄露的我並不知情,不過將秘境地點訊息轉給我的是金克拉,就在不久前,傳音入密。」

聖靈帝主滿意的點點頭,這些是他知道的,之所以問出來就是想看看罕布盧是否會虛言扯謊。確認對方確實為死亡恐懼,眯起眸子,冷哼道︰「此刻那秘境中可有生靈探索?」

「別想要顧左右而言他,你應該知道我問的是誰。」

罕布盧被最後一句突然拔高的聲調與森冷的殺機嚇的哆嗦,動動嘴唇,緩口氣後才開口回道︰「洛陽與我傳音說秘境中恐怕還有算計,此刻他將兩方混沌抗在肩頭,不願冒險,話里話外就是打算將我做先鋒軍,替死鬼,叫我去探秘。」

听著罕布盧話中的怨念,聖靈帝主譏嘲而笑,對那些不該信的字句嗤之以鼻,總曉局勢,朗聲道︰「按照最開始的算計,你們兩個打算怎麼對付我,挑起戰爭?」

罕布盧的雙手顫抖著,沉默少許,一五一十的回道︰「我們打算聯合虛無部族與洛陽挑起戰爭,除此他還打算聯合老帝主,通過他向您施壓,內憂外患下逼您不得不妥協。」

「兩個吃里爬外的賊子!」聖靈帝主暴怒,拂袖將罕布盧轟飛數百步遠,負手而立,仰望著那處虛空,等罕布盧怕回來後冷聲傳音,「按原有的計劃去找洛陽,開戰!」

罕布盧卻看不懂局勢了,不由愣神,沒等出聲詢問,聖靈帝主再度開口,聲調更加冰冷,同時探手掐住他的脖頸。

「奴才就要有個奴才的樣子,主子要你做什麼你就去做什麼,別有自己的想法,那只會叫你死的更快。」

言罷信手將罕布盧丟在地上,催動聖火在手掌上燃起,好似沾染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得依靠這種手段祛除。

無盡的憤恨助長怒火焚燒,罕布盧很想握著刀鋒給聖靈帝主兩刀,卻礙于雙方實力不敢輕意動手,只能苦苦隱忍。

除此還要偽裝出一拂笑容,直覺的刀割軀體,火辣辣的痛,覺得心底有什麼東西將要死去,卻只能眼睜睜看著。

「多謝

帝主教訓,罕布盧往後定然引以為戒!」

聖靈帝主沒有出聲,拂袖消失在天地間,再出現已然落到虛無界里,離博拉給出的秘境不算遙遠,小心翼翼驅動神念,在虛空間反復模索,搜尋著洛陽可能留下的手段。

某一刻眉頭輕挑,沒等唇角勾勒成笑容又皺緊眉頭,循著氣機牽引望向昆侖山,正好看到洛陽別具深意的笑。

「洛陽,里面有破開帝境的手段,難道你不想來看看?」

傳音在洛陽耳畔響起,忽有薄雲遮日,天地間為之昏暗。

起身拍拍衣袍上的褶皺,洛陽搖搖頭,听著悠揚的曲調,繞有興趣的問道︰「即然有那種手段,為什麼你還沒突破帝境,要麼他不存在,要麼他是魚鉤上的餌食……」

「誰貪心誰就咬鉤,誰咬鉤誰就成別人的證道基石!」

說著洛陽眯起眸子,有些明白那日比斗時聖靈帝主突遭重創是何原因。雖說不知道給他這個造化的生靈是誰,不過可以肯定一點,他等到了時間,打算收網了。

「哼,你也別太得意,那件至寶僅是個引子,誰得到了誰就能憑其煉化出無上道基,想要成道需要無盡的養分,在虛無界中,還有什麼比混沌更可口的美味?」

「不僅僅是聖域和虛無部族,你們也逃不掉。」

聖靈帝主繼續傳音,聲調里滿是告誡之意,一時間兩儀也不知道這話幾分真,幾分假,索性沉默著不作答復。

「他是我的老師,將我撫養長大,我很信任他,就像孩子信任自己的父親,可他卻在我最柔軟的地方狠狠扎了一刀,之後還向上面傾倒毒藥,我恨他,想殺了他!」

「你可以選擇對我說的話無動于衷,但,洛陽,等你絕望時千萬別忘了今天發生的,我提醒過你……」

聖靈帝主的聲音就此隱去,他收斂視線神念,不理會虛空間的道印,試探著調動一具傀儡飛向秘境,想要看看里面究竟有什麼,如果真的有至寶的來歷就再好不過。

即便沒有,里面是個陷阱,損失的也不過是個傀儡。

洛陽盯著玄策城的十里長街看了許久,搖搖頭,調動道印落在傀儡上,手掌捏成一印,隨著傀儡深入秘境,道韻被頃刻抹去,聖靈帝主也沒猶豫,再度祭出傀儡。

而實際上先前的傀儡已然落在石宮間,走過崎嶇的回廊,在最後的大廳中能夠看到一副殘缺不全的壁畫。

細碎的石頭散落在地上,各有線條花紋,料想應該是壁畫缺失的部分。聖靈帝主看了壁畫幾眼,將上面的內容幾下,控制傀儡就此至寶,頃刻間將石宮湮滅的干淨。

第二尊傀儡正好被波及,在秘境中無聲泯滅,根本就沒看到關于秘寶的絲毫線索。

「該死的,這兒果然是個陷阱,那真正的傳承之地又在何處?」聖靈帝主佯裝氣惱的低吼著,身化流光遁回聖域。

洛陽也重新坐回菩提樹下,凝視著遠空漸漸勾起唇角。他篤定秘境中存在著有什麼,更堅信那絕不是什麼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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