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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8.早就該斬了他

至于南易的安危洛陽絲毫不擔憂,在外面都拉幫結伙,在遺跡中如何行動可見一斑。

老木很有野心,所以不會動那班跟著他離開的生靈,甚至還會優待他們,漸漸擴大隊伍,直到能利用他們滿足野心。

可他為什麼要陷害自己,是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還是南易本就是假的,這就是他的借刀殺人計?

想著洛陽皺起眉頭,與此同時那團熠熠輝光透過冰雪阻攔落向長空,乳燕歸巢般融入火海,沒生出絲毫波瀾。

身形高大的漢子沒停下,伴著風雪繼續向前,腳步聲在這平寂的雪夜中格外刺耳。

洛陽不得不暫時壓下心底的困惑,定神昂首,正巧迎上那雙金色的眸子,絡腮胡濃密,卻擋不住嘴角的弧度,那笑別有意味,久而視之令人心奇。

「這麼久都沒人再過來,估計是被動靜嚇走了,閑著也是閑著,過過手吧。」

漢子沒有傳音,甕聲甕氣地音調乘風散開,引起一片呼喝聲,聲落不等洛陽回話強勢踏前一步,左臂屈肘擋住大半頭臉,右手橫于胸前,微轉身軀,周身騰起罡氣,金燦奪目,如正午昊日,叫尋常人不敢直視。

四下歡呼聲更甚,曾經引槍如鳳,欲挑群星的少年擠出人群,將長槍插入冰雪,抱臂依靠,眼神同冰雪一樣,冷冰冰的,在漢子與洛陽身上游蕩,時而思索,時而迷惘。

「請了!」

歡呼喧囂,很不討喜,洛陽隨性輕喝一聲踏步出劍,左手劍換成陽把正握,凌空擊刺,劍影紛紛似飛雪漫天,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劍影每道都是真的,都能奪命斷魂。

而這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右手劍還未動作,不知道在醞釀什麼樣的攻勢,所以,正常修者面對這攻勢都會選擇避其鋒芒,靜觀其變。

可那紋身大漢卻不願這般,脊背弓起,合實身軀,腳下一趟一跟直接撞向劍影,隨著一聲咆哮抖肩發力,蔚藍色電光憑空孕生,同著劍光生滅。

罷了不等洛陽右手劍斬下,不知何時收到腰下的右拳逆風轟出,七彩光弧度點亮長夜,炙熱的金燦風暴憑空卷起,直視如十萬大山齊齊壓下,倍感窒息。

洛陽皺起劍眉,不緊不慢斬出忘四,不願暴露太多招數,用的還是斷罪。

劍刃與鐵拳踫在一處,孕生風暴駭人,三花境修者直接被卷飛,五氣境修者苦苦支撐著,能安然若素的只有大羅及絕頂。

「九爺,你說老大同這新來的誰能贏?」

少年依舊靠著長槍,耳畔有傳音響起,不必回頭也能猜到身後景象。

骨瘦如柴的紫膚漢子逆風向前,雙手各拎著車輪大小的短柄重錘,腳步不搖不晃,身軀不動如山。

一切如揣測的,漢子走到少年身側站定,盯著看不清的風暴中心,正欲再問耳畔傳音響起,白衣白毛白眼眸的人形大妖飛身臨近,左手自然垂下,右手探向背後,將腰後掛刀按平。

「元曹,你這不是廢話嗎,走南闖北,從九玄天地到茫茫混沌

,縱橫三百年,你何曾見老大輸過?」

「白露,這次不一樣,他的劍很不一般,不信你問九爺。」

傳音時拎錘的漢子眯眼盯著風暴中心,這狂風一刻未停,拳與劍刃的踫撞同樣如此,若細細感知,能清晰覺查劍吟聲在不斷變大。

「九爺,你倒是說句話啊,別叫這小人的了……」

「老曹這次沒說錯,老大與他是四六開,那小子六。」

「他的劍真的很不一般,不過也有破綻,若是老大能把握住,便是九一開,老大是九!」

白露話未言盡,少年出聲了,聲落陷入長久沉默,三尊大羅齊齊望向風暴中心,恍然間鏗鏘劍吟響徹四方,緊跟著素白劍光倒掛長空,風雪驀然沉凝,片刻再度紛擾夜色。

風暴停了,被遮掩的情景漸漸清晰,白露瞥了眼洛陽手中的短劍豁然明白所謂的破綻是什麼,跟著低頭望向四下,算算碎片,方才的交鋒他一共換過五柄劍,手中的是第六柄。

換劍可沒法改變右手強左手弱的失衡境況,即便如此,為什麼略勝一籌的還是老大?

一個身負三百零七道劍痕,一個身負兩百九十八枚拳印,在神識感知下真真切切,決不能造假。

不理會兄弟的心思揣測,紋身巨漢緩緩收勢,邊傳音邊邁動腳步,「藏劍、情劍、弈劍、法劍、魔劍、妖劍、浩然劍……」

「有什麼劍是你不會的嗎?」

洛陽隨手拋開手中的斷劍,挽了個劍花,順勢陰把倒握忘四,邁動腳步,對大漢呲牙笑了笑,傳音道︰「這個目前來說是沒有,我知道得劍我都會一點。」

「所以你藏著的那一劍就是取百家之長後的產物吧?」

「算不上,就是大家都在向上走,我性情惡劣,一時興起背道而馳,誤打誤撞悟得的,小小劍道,不足一曬。」

說著兩人走近,相距不過一步,面沉如水的漢子笑了,舉起蒲扇大小的手掌,傳音道︰「我叫山居,三百八十九歲!」

「洛陽,歲數不足兄長零頭……」

山居面色一變,細細打量洛陽幾眼,忍著嘖嘖稱奇,轉身催動大日般的輝光向前,邊走邊打量洛陽,好奇他的一切。

按武修來說,自拳腳到拿摔,不管是由內而外還是由外而內都需要時間磨練,可總好過劍修。

所謂「十年磨一劍」,這還僅僅是磨,若想有所成寶劍就不能離身,怎麼算洛陽這年紀也不該有這等修為,除非這不是他的第一世。

「你跟我說實話,算上你所有前世,你現在多大歲數?」

本就是耿直性情,自然想到問道,洛陽對這個問題有所猜測,卻沒辦法給出答案,因為真的算不清過了多少世。

從李天策開始,到洛陽為止,近乎學盡劍道,這究竟用了多久,誰能清楚呢?

「算不過來了還跟我在這裝女敕,歲數不及兄長零頭,多厚的面皮才能說出這種話?」

見洛陽長久不語,山居再度傳音,憨笑模樣

叫人忍俊不禁,那瞬間叫洛陽緊繃的心弦都松了幾分,搖搖頭,看遠方的雪夜卻不在那麼深邃。

就在旁邊不遠處的雪原,老木帶著眾人站在風雪中,「南易」赫然站在他身邊,眯著眼眸,盯著洛陽的背影出神。

「很好,你說過的都被證實了,萬萬沒想到劍鋒這麼冷的人竟然是個情種,等到遺跡中我可以出手幫你殺了他,不過,他的一切都歸我,包括魂魄與尸體。」

「沒問題,我們繼續前進吧,這次的事僅僅是個開始,往後能共同謀劃的事還有很多,像您這般的人物早晚名動混沌,到時您便會知道今天的選擇是何等明智。」

說著南易輕笑著退後半步,跟在老木背後,如主僕有序,這叫老木很滿意,緊蹙的眉頭舒展幾分,轉而環顧眾人,冷聲道︰「我們的計劃已經成功大半,接下來跟上他們,等信號動手!」

經過逃命似的一役眾修難免有些士氣低落,听聞此話驀然大震精神,有懷疑的看看南易同老木的關系也就釋然,不由暗自揣測出「真相」。

與之前無異,那位劍修之所以被「出賣」其實也是為了當細作眼線,對手的人數很多,可不熟識的應該居多,挑撥離間,里應外合下那些輝光未必不能成為我們的……

老木將變故盡收眼底,轉身大步向前,嘴角的笑容甚是殘暴,將心底算計出賣得干干淨淨。

點燃野心永遠就是這麼簡單,可惜啊,都是群無智之輩,就算燒成灰也沒有太大用處,燒不死余下的敵手。

不過這個自稱叫南易的卻是個例外,他的身份未必是真的,當這副皮囊卻有些用處,因為洛陽極可能不確定他的真假,如此,可以設計一二……

冰雪徹骨同林海蒼翠無關,又是一天夕陽西斜,山巔殿內,入定的寒蟬老道驀然睜開雙眼,透過屋檐望望長空,微笑著勾起嘴角。

「墨鶴,備茶。」

「是。」

腳步聲漸漸走遠,無多時狂風吹得門開,一紅三白四道流光入殿,懸在寒蟬老道身邊。

紅色輝光最先開口,「確定消息無誤?」

「不會有錯的,最近墨族抓了不少外來人,都在山下做牛做馬呢,不信你們待會可以去看看。」

「你說的那個昆侖劍修有下落了嗎?」

紅光內的存在再度開口,三道白光只是沉默著,靜靜听著,可能是沒資格開口,也可能就是不願多言。

「他去了島的另一邊,可能會死在里面,也可能會卷土重來,不論如何我們都能提前得知,他養的那兩只素羽逐月雕就在林海邊緣,他若是回來,必有異動!」

「很好,接下來的事開始清洗,先殺光外來的再殺島內的,不論如何,這次觀瞧大道觀止的都不能超過十人!」

「十人,這個數目恐怕會驚動柳……」

「那才是我想要的,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去哪找他」

「說句難听的,我們都是傀儡,柳是吊線,想自由,早就該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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